第24章 (二十四)
秦笙畢竟也算是男人,跟個女人置氣實在感覺有失風度,遂不再搭理于她,只是給她買了匹馬允許她跟随罷了。
一晃半個月過去,秦笙的馬車在交了入城費後安安穩穩的進了京城。
無論是何時的京城都是無比的繁華,讓秦笙看的目不轉睛,初來乍到,也無認識的朋友,秦笙就只能先找間客棧住下了。
京城就是京城,最大的客棧的上房建的就像總統套房似得,什麽東西都一應俱全,收拾好東西後秦笙興致勃勃的就想出去溜達兩圈。
“笙兒不累麽?”夜枭問道,這麽久的舟車勞頓他身負武功倒是沒有什麽妨礙,可是秦笙卻是不懂武功的。
“說起來還真有點累呢,”秦笙拉過他的手眉眼彎彎道“蕭哥哥給捏捏好不好。”
夜枭自無不允,以內力蘊于手心,輕輕給他揉着颠得有點酸疼的脊背和腰肢,一時間舒适的秦笙幾乎想閉眼嘆口氣。
一時氣氛溫馨卻被一聲冷哼給打破了“嬌氣!”
秦笙驀然睜開眼來,他雖然不是什麽壞人但是也不是聖父,能幫到這個女人到這裏他也已經算是忍夠了,他拂開肩上的手從枕邊的包袱裏面取出兩錠銀子在女人諷刺的眼光中放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
“你走吧,我用你試藥,卻給你自由,我們扯平了。”
夜袅皺起眉來諷刺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将我帶出了離火宮算是哪門子的自由。”
“我用你試的藥就是血魂丹的解藥,明白了麽,明白了就趕緊滾。”秦笙是真的沒有耐心了。
夜袅是真的驚訝了,似乎還有幾分的不可置信,他和她唯一的聯系就是血魂丹了,每年一發作的血魂丹讓她堅信着不論多久他還是會跟她一起回去離火宮,可是現在這個人告訴她這唯一的聯系斬斷了,還讓她感激他給的自由。
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所謂的自由,即使在那暗無天日的陰冷宮殿裏她也總有機會能夠見到他,可是自由後卻會失去她唯一的希望,這讓她深恨眼前的這個人,他搶走了她的東西卻還要趕她走,但是她不能發作,她必須要忍,才能伺機而動。
她握的手掌發疼,指甲深陷在掌心中才能平靜的問道“翠影丹的解藥可不可以給我?”
秦笙挑眉,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丢給她道“從此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Advertisement
将玉瓶握于掌中,夜袅慢慢起身,也不回答低着頭慢慢走了出去,她眼中醞釀着殺意,又怎麽能擡頭讓他發現。
秦笙覺得無趣,不過算了,最後的麻煩也解決了,回頭走向坐在床邊的夜枭,再次舒适的撲到他懷裏。
夜枭寵溺的将他抱着,繼續之前按摩的工作,舒适的讓懷中的人兒昏昏欲睡。而他低垂的眸中一抹殺意閃過後又恢複了往常的清冽。
那個女人,不能留了!
.......
京城位于北方,且已經入冬,不同于離火宮的溫泉環繞,四季如春而顯得格外的冷。
秦笙醒過來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在鋪着地熱的屋子看窗外的北風呼嘯,讓從來沒有見過冬季的秦笙覺得頗為神奇。
前兩天還好好的,秋高氣爽,一入京城的第一天就開始北風呼嘯。
看了一會,秦笙就覺得百無聊賴了,冬季太冷,尤其是對于像秦笙這樣沒有武功的人來說,所以天氣這樣一變,晚膳後夜枭就出去購置冬衣了,而穿着薄薄秋衫的秦笙當然被禁制外出。
也太久了,秦笙挑着燈芯在桌旁趴着暗暗腹诽。
而被等待的夜枭在布莊定制好幾件冬衣和狐裘後,往客棧的方向走去,卻是在拐入一處暗巷後消失不見。
夜袅精通詭道,而夜枭卻是十項全能的,在離火宮的追蹤之術下他很快在一處小客棧找到了她的蹤跡。
沒有絲毫猶豫下,夜枭破窗而入,劍光閃爍間已經插入了她的心髒。
夜袅簡直驚呆了,她想過任何人會殺死她,卻沒有想過會是他,在劍從她體內拔出的那一刻她握住了劍刃,鮮血順着手指滑下,她已經不在意了,只是堅持問道“為什麽?”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對笙兒産生了殺意,是威脅。”夜枭将劍向上挑起,并不管她是否五指斷裂将劍收回。
夜袅倒落在地,她的右手五指齊斷,但她仍然撐住最後一口氣用左手試圖拉住他的衣擺問道“我死後你可會記得我?”什麽都不重要,這是唯一的問題了。
正如她再也無力抓住他的衣擺,他最後賜予她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那目光冷冽如冰,暴虐而又嗜血,就如那曾經在離火宮死殿之中他屠殺衆位企圖迷惑他的女子時一樣的眼神,她曾經為這樣的眼神着迷,卻原來這樣的眼神盯着自己時是那樣的冷,超過死亡一樣的寒冷,原來她真的什麽都不是。
在确定人已經徹底死亡後,夜枭悄然離開,誰也沒有發現。
這個女子的死沒有勾起他心中絲毫的波瀾,她只是一個必死之人,如此而已。
至于她的屍體何時被發現也與他無關,因為發現的人不會找到絲毫有關的痕跡,這是獨屬于離火宮本該唯一從死殿之中走出來的人本事,施舍留下的殘次品不過是揮手間就能解決的存在。
當沒有存在價值的時候就應該抹去!
........
門被輕輕推響的時候秦笙猛然打了個激靈,擡頭就向門口望去,果然是他想念的人回來了。
“蕭哥哥,你好慢吶。”秦笙從桌旁站起飛快的撲過去。
夜枭微頓,內力蘊滿全身散去了周身的寒意,剛好接住撲過來的少年“剛來此,走錯了地方。”這算是解釋了。
“你都不帶我去,怎麽知道尺寸嘛。”秦笙微微抱怨,其實就是嫌他出去不帶他。
“知道的”
“啊!什麽?”秦笙瞪圓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我都沒告訴過你。”
夜枭微頓,似乎有些躊躇道“抱着用手量。”少年日日在他的懷裏,他的身量幾何他早已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