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等夜枭藏起身影後,竺瑾撐住頭調笑道“你倒挑了個忠心的”。
秦笙也笑“少宮主慎言,不然夜凫該生氣了。”
“你慣會調笑我的”竺瑾嘆了口氣說道“其實詭道可以正道破之,我單獨對付她倒也不難,可我與竺珀對戰之時她确實極為礙事,死殿之人培養不易,輕易斬殺于我離火宮也是一份損失”。
“當初說好的夜枭只負責保護我不參與各宮之争的。”秦笙沒好氣,一語道破他的心思。
“好吧,我自己解決”。
“嗯,你多陪陪臨恒,他沒見過血腥,可能吓壞了。”秦笙叮囑道“這可是你的機會到了。”
“這種機會我寧願不要。”竺瑾嘆氣。
“好吧,你大慈父”秦笙聳聳肩替他們關上了門。
……
那塊絲絹上寫着什麽呢,自然是比離火神功更為高深的功法,也是離火宮流傳的正統功法‘陰陽離火神功’,而非現在這個殘缺不全的離火神功,可惜離火宮人人以為離火神功乃上乘功法,難以修煉成功才會一到六層晉升七層時就極易走火入魔,卻是功法本身就錯了,而正統功法的被藏恐怕也是歷代各宮争權之故,本來在書的後半段竺瑾會在蕭若也就是現在的臨恒一不小心引導下發現藏在布帛中的正統功法,如今卻是被秦笙拿走了,可他拿走功法确有大用,除宮主及少宮主能修煉離火神功外,其餘各殿的修煉功法皆是離火神功的殘卷,即便修煉到極致也難以超越離火宮主的功法,也是方便宮主控制勢力,這些本都與他無關,可偏偏夜枭出自死殿,他怎麽可能讓這種隐患留在他的身上,如此,也就只能對不起竺瑾了。
秦笙回到房中坐于燈下看書,并不喚夜枭現身,直到燭光快要燃盡才聽到外殿傳來竺瑾離去的聲音,又過了片刻直到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了他才起身去了浴室,又是一番整理後他才熄滅燈燭拉着夜枭藏在被子裏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抽出那張絲絹鄭重其事的交給了他。
“蕭哥哥,這是陰陽離火神功正統功法,你可要收好。”秦笙細聲碎語的說道,幸好宮主比較疼竺瑾這個兒子,要不然上宮主那裏去找簡直是找死。
“好”即使夜枭自問遇事都可淡定從心,如今拿到這他費盡心機也沒有拿到的比所謂的正統功法更勝一籌的功法也是難掩激動之情。
“蕭哥哥,你沒有什麽想問笙兒的麽?”秦笙沒有收到他接下來應有的疑問不禁有些郁悶,害的他緊張兮兮的。
“笙兒不想說我便不問”夜枭摟緊了懷中的人兒低聲道。笙兒确實知道許多本不該他知道的東西,他何嘗不想問,可是比起笙兒本人能夠無所忌憚的待在他身邊來說一切都顯得不重要,不說他從未害過他,即便他要他去死,那有何妨。
“哦,”秦笙更郁悶了,這到底是生氣啊還是不生氣啊,他心裏像長了草一樣,半饷才低聲喃喃道“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為你還沒有愛上我呢。等你愛上我“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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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睡吧”夜枭低聲安慰道,他總是善于等待的,他的東西,只能屬于他,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秦笙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寵溺,在他懷裏蹭了蹭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
“怎麽了這是?”秦笙站在偏殿門口聽着裏面的一團糟問道。
“回少殿主,今早用膳時未見臨恒,然後就遣人過來叫了,卻是見臨恒他像瘋了一樣的大叫。”門口守着的侍者回答道。
秦笙蹙眉,暗叫不妙,那催眠給臨恒的血腥場面恐怕是勾起了他曾經在問花宮的黑暗記憶。他心裏揣測着,快步走進殿中,只見臨恒顫抖着躲在房屋的角落,誰若靠近都會被他努力推拒然後尖叫不斷,仿佛受了巨大的驚吓。秦笙有些後悔,可是昨晚的事确實不能讓臨恒知道,否則他與竺瑾之間必生嫌隙。
思及此,秦笙摒退侍者蹲下身伸出手來說道“蕭若,我是誰?”
聽到熟悉的名字,蕭若緩緩的擡起頭來,光線明亮下他認識的笙哥哥正看着他,“笙哥哥”竟是哭了出來。
秦笙緩緩摟住他顫抖的身體,心中內疚,安慰道“不怕不怕,笙哥哥在這裏啊。”能哭出來就好。
哭聲孱孱弱弱,像是梗在喉嚨裏出不來,愈發的讓人心疼。哭聲漸歇,秦笙低頭看去,那抱着他的人已經昏睡過去,秦笙無奈,擡手将他抱起放在床上,別看小家夥比他纖細,卻還是挺重的。
秦笙擡手拭去他眼角不斷劃下的淚水,聽着他口中喃喃不斷叫道的聲音。娘……秦笙知道他是這麽叫的。
問花宮由蕭霓的哥哥蕭桀把控,蕭桀生性無情,只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有些兄妹之情,至于他的妻妾只是用來洩欲的玩物,更何況婢女偷偷生下的蕭若,蕭若在問花宮沒有人庇護,受盡了欺負,而在他五歲那年,婢女實在無法忍受,偷偷帶着兒子逃跑,可問花宮是何等所在,自然發現了逃跑的母子二人,蕭桀無情,直接下令擊殺,婢女拼盡全命将兒子推落入水求的生路,而當時才五歲的蕭若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極度刺激之下封閉記憶,随流水一直飄落到了蕭家村,卻是意外讓蕭桀發現了逃離多年的妹妹,禍事皆由此起。秦笙知道此事怨不得蕭若,可他心愛之人因此遭盡磨難最後為救蕭若而死,遷怒之下就是十年的袖手旁觀,知道他在侍殿被人欺負,也知道他被竺瑾救下後受盡苦難也是硬着心腸不管不理。
如今在催眠散和他的催眠下,蕭若提前蘇醒了記憶,五歲的孩子記不得多少事,可母親的死亡必是牢牢被刻在心底。他利用他垂死之際要來夜枭,本該用來救他性命的千年紫山參被他提前取走用來制作血魂丹的解藥,從此兩廂扯平。可是多日來的相處,秦笙将他做徒弟又或是弟弟相待,他再也狠不下心來讓他如此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