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後之毒
翌日,帝王昨夜歇在了長樂宮的消息一大早就傳遍了阖宮。
人人都以為司馬慎炎隔三差五.寵.幸.蘇貴妃,所以,除卻個別心腹之外,沒人知道司馬慎炎暫時不能碰.女.色一事。
蘇昭昭醒來時,司馬慎炎早已離開。
蘇昭昭很有寵妃的覺悟,不準時起榻伺候帝王更衣,也絕對不委屈自己,即便司馬慎炎留宿,她也還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撇開司馬慎炎從頭到尾都是利用蘇昭昭之外,其實,當真甚是寵愛她。
也難怪在原著中,蘇貴妃會對司馬慎炎愛得死去活來。一顆芳心皆系帝王身。
蘇昭昭身上的中衣微微敞開,她低頭一看,愣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暴君!
他是八爪魚精附體麽?!
簡直慘無人道!
蘇昭昭攏了攏衣襟,事到如今,哪裏還會不明白,司馬慎炎把她當做了什麽呢。除卻是保護他心愛之人的擋箭牌之外,敢情還是一個暖床的工具。
工具本尊只覺得十分不公平,下次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有男.色.不占,那是天理難容。
房嬷嬷端着一碗湯藥過來,笑道:“娘娘,這是皇上特意交代的,說對您的身子有益,讓您務必晨起就喝下去。”
房嬷嬷一心以為,蘇昭昭和司馬慎炎昨天晚上.敦.倫.了,也一心以為太醫院送來的大補藥,一定是有助懷孕的。
蘇昭昭“有苦難言”,但降□□湯,她也的确需要,故此,就仰面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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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本宮這個寵妃當得太不值了!”完全是在替他人做嫁衣啊。
男主是女主的,反派是女主的,等到以後,後宮的一切繁花似錦也都是女主的。
房嬷嬷立刻打斷了蘇昭昭的話,“娘娘!這話莫要再說了!眼下國公爺、大公子,還有整個蘇家都不易,您萬不能再倔強了啊!”
說得好像,她不倔強就能改變一切一樣……
蘇昭昭情緒不高,“備水,本宮要沐浴,另外,多撒些花瓣,最好再倒些花露!”
天知道,司馬慎炎昨天夜裏都幹了些什麽?!
永壽宮。
太後一籌莫展,“皇帝昨夜又留宿了長樂宮,這要是讓蘇昭昭那個狐貍精懷上了孩子,屆時蘇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盛了!哀家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倘若蘇昭昭真是天生鳳命,那她所生的孩子呢……
太後不敢繼續往下想,她這一生造孽太多,很喜歡禮佛。
其實,越是沉迷禮佛之人,多半內心也是惶恐,越是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搭。所以才會将一切寄托于神佛之上,以祈求庇佑。
太後對天命一說,是堅信不疑的。
更何況,慧善大師是德道高僧,再加之坊間對蘇昭昭身世的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言,太後就更加堅信不疑了。
這宮裏的孩子能夠順利出生的少之又少。
就算歷任帝王如何勤于耕耘,皇家子嗣數量也是有限的。
想要讓一個孩子夭折,實在太容易了。
趙嬷嬷壓低了聲音,說,“太後,要不這樣做……”
待趙嬷嬷說完,太後眸中露出狠厲之色。
沒錯,與其等着蘇昭昭懷上龍嗣再做決斷,還不如直接防患于未然,直接讓她壞了身子,再無懷上龍胎的可能!
太後交代道:“此事定要辦妥,也要小心行事,不可讓皇上察覺。”
趙嬷嬷狠絕一笑,“太後放心,老奴心中有數。”
兩日後,浴蘭節,宮中設宴。
司馬慎炎心有抱負,一心想要吞并北慶,登基之後一直勤于政務,宮中鮮少開宴。
即便是開設宮宴,也只是帝王、太後,以及後宮妃嫔入席。
而今年是個例外,司馬慎炎破天荒的讓京中命婦們也入宮參加宴席。
如此一來,蘇昭昭就能見到家人了。
她入宮三載,與蘇家一直不曾聯絡,司馬慎炎切斷了蘇昭昭和宮外的一切幹系。
長樂宮,房嬷嬷喜極而泣,“娘娘,皇上開恩,您終于可以與夫人見上了!”
蘇昭昭,“……”
她并不是原身,并不能感同身受,可一想到不久之後,她會命喪黃泉,屆時蘇家雖然不會敗落,但必然會失去一個女兒,蘇昭昭心頭不太舒服。
“母親與嫂嫂都會入宮吧。”蘇昭昭問,“皇上也是奇怪,為何今年特意開設了宮宴。”
帝王心思深如海,誰又能明白呢。
蘇昭昭由宮人.伺.候.着穿戴好,高領的裙裳樣式,将她的脖頸遮得嚴嚴實實。
蘇昭昭扯了扯衣襟,房嬷嬷猜出她的小心思,勸道:“娘娘,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蘇昭昭揮揮小手,“嬷嬷說便是。”
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喜歡彎彎繞繞。
房嬷嬷語重心長,“娘娘,皇上就連您的衣裳都親自插手,可見是當真在意您的。您年少時候與皇上本就交情好,後來皇上被迫為質,您又許配給了靖王爺,皇上一回來就搶了兄弟的未婚妻,這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您日後就好好跟皇上過日子吧。”
“噗——”
蘇昭昭正喝着花茶,聞言,愣是噴出來,但她還得繼續假裝自己一切都知道的樣子,“咳咳咳……”
房嬷嬷,“娘娘!您沒事吧?”
蘇昭昭,“無事……”她能有什麽事?頂多就是一年半之後死得更加徹底。
想來靖王一定恨慘了她。
蘇昭昭又想到那個夢境,更是對餘生,生無可戀。
司馬慎炎,以及太後等人都到齊了。禦花園中,各家的夫人們也行禮落座後,蘇昭昭這才姍姍來遲。
她給太後請了安,然後直接在司馬慎炎旁邊的空座上坐下,側過臉,抛了一個眉眼,“皇上,臣妾來遲了。”
司馬慎炎習以為常,沒有搭理她,但也不責備,蘇昭昭恃寵而驕似乎是家常便飯之事。
席位上,國公夫人時隔三年才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頓時淚如雨下,壓低了聲音,喃喃道:“囡囡長高了,漂亮了,人也長肉了,胖了。”
一旁的楊芸,“……母親,貴妃娘娘應該是豐腴了,不是胖。”她特意強調了一句。
小姑子最是愛美,若是讓她知道,母親說她胖,她定當生氣。
不過,三年未見,當初的清瘦小丫頭的确長得傾國傾城,難怪外面都在傳言,帝王為了她冷落了整個後宮。
楊芸并非一般女子,她是榮國公府的嫡長女,是帝師最疼愛的孫女,看問題始終比較深刻。
所謂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狠。
帝王的心思,就是祖父都揣測不了,又何況是她們呢。
楊芸壓低聲音,對自己婆母,道:“母親,眼下父親與夫君情況不明,皇上不喜貴妃娘娘與宮外接觸,您要克制住自己,莫要讓皇上看了笑話。”
國公夫人努努嘴,當真努力克制。
講道理,當初,他們蘇家看中的是溫文爾雅的靖王,根本不是像司馬慎炎這樣的野心之人。
入宮有什麽好的?!
好不如找一個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雙人。
國公夫人掃了一眼後宮的妃嫔,又多看了幾眼女兒嬌小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再加上,太後與淑妃都是白氏女,白、蘇兩家既是政敵,又有大仇,可想而知,蘇昭昭在後宮需要面對怎樣的魑魅魍魉。
如此想着,國公夫人又忍不住,宮宴的整個過程都在哭哭啼啼。
司馬慎炎坐在上首,當然是一覽無餘,“……”
蘇昭昭也意識到了,她小聲嘀咕,“皇上,臣妾母親這是喜極而泣。皇上莫要怪罪。”
司馬慎炎,“……”
他斜睨了蘇昭昭一眼,這妖精似乎忘記了,當初是被他強娶來的。
鎮國公當年在北疆,國公夫人一介女流之輩,直接拔劍抗婚,對司馬慎炎這個女婿是相當不滿意。
而這三年來,司馬慎炎與國公夫人的關系,從來就沒有緩和過。
蘇昭昭小口抿着梅子酒,宮宴實在煩悶,蘇昭昭發現,司馬慎炎滴酒不沾,佳肴也不饞一口,想來,他比自己更無聊,于是心頭就好受了不少。
蘇昭昭隐約覺得小腹難受。
起初,她也沒有在意,但沒過多久,痛感愈發強烈,她不是一個能夠吃苦忍痛的人,忍不住就開始嘤嘤嘤,“皇上,臣妾……腹痛。”
司馬慎炎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是在搞怪,“怎麽了?”
蘇昭昭更痛了,小腹像是被無數刀片絞了起來,她直接往司馬慎炎懷裏撲過去。下一刻,司馬慎炎就把她抱在了懷裏。
“來人!把谷子越給朕叫來!”
司馬慎炎幾乎是頃刻抱起了蘇昭昭,大步往長樂宮的方向走。
一衆人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與趙嬷嬷對視了一眼,趙嬷嬷笑着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國公夫人再也忍不住,起身出席,甭管帝王是否首肯,直接追了上去,“喃喃!我的囡囡啊!”
楊芸一個頭兩個大,生怕婆母做出任何激動的舉動,也立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