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水那天,我想救的人,……
鴨舌帽好像比盛時還緊張,結結巴巴的:“你……你想怎……怎樣?”
盛時仍然笑眯眯的,不見一絲怒氣。
“這該我問你才對吧?我說,你這麽大晚上的跟了我一路,到底是想求財,還是想劫色?”
要不是太緊張,鴨舌帽簡直要被盛時的話逗笑。
當然,他還記得自己到底是做什麽的。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怎麽就是跟蹤你了?”
盛時偏過頭,瞧了眼身後空無一人的昏暗小巷。
“你這話不太有說服力啊,這路不寬對吧?”
鴨舌帽十分忿忿的模樣:“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了,我繞道還不行嗎?”
說着就腳底抹油想開溜。
鴨舌帽轉過身,拔腿就跑。沒跑幾步,只覺得脖子一緊,運動服的連體帽被盛時揪住,狠扯了一把,緊跟着,盛時的手臂橫過來,鎖住他的喉嚨。鴨舌帽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本能的用手肘往後搗,搗了個空,腿彎處驟然巨痛,鴨舌帽悶哼一聲,再站不住,跪向前去,就這一瞬間,背上又被踹了一腳,鴨舌帽整個人重重跌到地上。
臉蹭到水泥地上,刮得生疼。
盛時一腳踩住他的背,居高臨下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容。
“誰讓你來的?”
鴨舌帽:“我真的就是恰好要走這條路。”
盛時重重的碾了他一腳,鴨舌帽覺得內髒都要被踩出來時,盛時忽然收回腳,提了下褲腳,蹲到他旁邊,反剪起他的雙臂。
Advertisement
“你打不過我,不信你試試。”
剛才已經試過了,鴨舌帽知道盛時沒說謊。
“你無緣無故打人,我要報警。”
盛時:“好啊,我幫你。我也想請警察幫我看看,你一直跟蹤我到底想幹什麽?”
“我沒跟蹤!”
“嘴硬對你沒好處。你幫人做事無非是求財,”盛時眸光一冷,握住鴨舌帽一根手指,重重往反方向一壓,“小心有命拿錢沒命花。”
鴨舌帽差點兒疼撅過去,大叫一聲:“你放手!放手!”
“誰讓你來的?”
鴨舌帽不肯開口。
盛時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掰下手指。
鴨舌帽疼得額頭冒汗,哇哇亂叫:“盛先生,是盛先生,你爸爸。”
盛時的笑容立即變得和煦起來:“看,這不是認識我嗎,還說沒跟蹤?他讓你跟着我做什麽?”
鴨舌帽這一次答得奇無比,簡直就像是在搶答:“就是跟着你,看你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
“那你看到了什麽?加雞腿還是折一根手指,你自己選啊。”
鴨舌帽這次很老實:“看見你和一個女人。”
“什麽女人?”
“一個漂亮的女人。就剛才在裏面。”
盛時忽然動怒,狠壓了一下他那根手指。
“什麽女人?!”
鴨舌帽感覺自己的手指大概已經斷了。他在巨痛中竟然生出一點急智。
“沒……沒女人。什麽人都沒有。我什麽人都沒看見。你松開……松開……”
盛時好像很滿意這個答案。
鴨舌帽長舒一口氣,暗想今晚這趟差事算是折了,盛先生那裏還不知道要怎麽交待。
忽地,盛時又笑了。
鴨舌帽現在都怕看見盛時笑,簡直有心理陰影了都。
“的确有個女人。”盛時松開他的手指,拍了拍鴨舌帽的臉,“告訴我爸爸,你看到我去一個女人那過夜了。”
鴨舌帽徹底糊塗了。
--
有人在外面敲門。這個點了,江沅沒膽子直接開門。
她悄悄走到門邊,小心地從貓眼裏看過去。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盛時。
剛剛才吃過他煮的面,碗還沒有刷,江沅不好意思将盛時拒之門外。
她打開門,身體堵在門中間。
“你還有事嗎?”
盛時單手撐着牆,似笑非笑的:“我在想,吃虧不是我的性格。要不然這樣吧江沅,那兩個月你補給我吧。”
江沅呆了一下,然後如遇見鬼一般擡手就要關門。
盛時眼疾手快,在門快要阖上那一刻,一把将門撐住。
兩人力量太懸殊,江沅用盡氣力,盛時仍然很輕松擠進來,将她堵在牆和自己身體之間。
江沅:“你……你不講……信用。”
盛時笑:“講信用對我有什麽好處?”
明明是強詞奪理,可又沒辦法反駁。
盛時的手摩挲着江沅的唇瓣:“沅沅,我都好久沒有吻過你了。”
江沅止不住戰栗,心底發寒。
“你……”
後面的話,被堵在兩人的口腔中。
江沅像一只待解剖的青蛙,被盛時牢牢釘在牆上。她的那點掙紮根本毫無用處,盛時只用一只手就很輕易地控制住她。絲質的睡衣禁不住外力,沒過多久,江沅感覺自己變成一只被剝了皮的青蛙。
一只腿被盛時擡起時,江沅終于哭了。
盛時頓了一下,直起腰,擡頭,粲然一笑。
“不好意思,沒帶套,讓你失望了。下次再說,好吧?”
江沅根本不想要什麽下次。
盛時暫時放過了江沅,但是作為放過她的條件,今晚他要在這裏留宿。江沅不敢再激怒盛時,只能委屈答應。
盛時好心的放江沅繼續畫她的商插,他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亂死了!
豬窩!
豬窩都不如!
--
外面不時有盛時的走動聲,還有拖動東西的聲音,然後還有流水的嘩啦聲,聽起來來自于廚房。江沅本就戰戰兢兢的,害怕盛時又要發瘋,湊到門邊,小心的将門打開一條縫。
盛時的确在廚房,背對着她,從江沅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半的身影。
他看起來好像是在……幫她洗碗。
而且沙發上的衣服書本都已經被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也被收起來,不知道被塞到哪裏。
江沅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盛時忽然轉身,江沅一把将門阖上,心髒還在砰砰亂跳。
外面又安靜下來。
江沅的心也慢慢寧靜下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順,最後竟然忘了盛時的存在。
淩晨近四點,江沅終于完成畫稿,打着呵欠準備上趟洗手間睡覺。
剛一打開門,正對上盛時略帶着疲憊的眼睛。
“畫完了?”
江沅讷讷地“嗯”了一聲:“你怎麽還不睡?”
“沒洗澡。”好像怕江沅不懂,他又加了一句,“沒衣服。”
江沅默了默,小聲道:“裏面有我的浴巾。”
江沅飛快上了洗手間,躲進卧室裏。洗手間裏傳來水聲,不多時,水聲停了,開門聲響起,然後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是擰動門把手的聲音。
沒擰開,江沅鎖門了。
“江沅,我數三聲,你不開門,我就把門踹開。一……”
……
“二!”
……
在三字發出之前,門打開了。
盛時頭發濕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
“江沅,給你兩個選擇。”盛時臉色陰沉,一步跨進來,“陪我上床,或者,陪我睡覺。我不習慣睡沙發,你也反抗不了我。”
“上床”和“睡覺”之間,有一點微妙的差別。
江沅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選擇了後者。
盛時一向喜怒無常,逼着江沅睡到他懷裏,卻并沒有任何出軌的舉動。
江沅開始時提心吊膽,眼看着盛時這麽安份,漸漸抵不住睡意,沉睡過去。
--
懷中人的呼吸終于變得均勻。
盛時伸出手,一點點将江沅攬入懷中。
熟睡中的江沅比醒着時還要乖。
盛時低下頭,很輕很輕地親吻着江沅的額頭。
“沅沅,”他在心裏說,“落水那天,我想救的人,其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