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為一個病房,所以閑着兩人聊天,才發現對方都是個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方清河喜歡聽李承講游戲裏的事,做任務,與人打鬥,在被李承的描述下,雖然看不見,聽着卻是很精彩。
李承一直猜測方清河是做什麽的,問了才知道,原來方清河是個按摩師。由于夜裏沒睡好,被方清河按了幾下肩膀,立馬覺得也不酸疼了,對方清河好好的誇了一通。
到了第三天傍晚時分,李承再也按捺不住,打了好幾通丁琪的電話,才得知丁琪已經回來,約他回家裏說些事情。
李承只得趁母親熟睡時,給方清河,還有護士說了一聲,就打車回去了。
李承在醫院門口打輛出租車到小區,付錢下了車,路燈都亮了起來,小區外不遠的燒烤攤子也支起來了。
走到樓下看到停在一邊白色的車,心想“哎,這不是小楊的車嘛”
小楊叫楊兆雷,以前在李承手下工作,而李承的工作有很多時候需要跟丁琪公司全作,小楊有時會經常來找丁琪讨論工作。
憑心而論,小楊工作能力很突出,人緣也特別好,每次來李承家會帶一些水果來。
可是走到樓道前時,看到了一幕,讓李承怒火中燒,“我cao你媽楊兆雷”揮着拳頭就沖了過去。
一拳把楊兆雷砸倒在地上,騎在楊兆雷身上揮着拳頭手,狠狠的打了幾下。
也許剛開始楊兆雷是沒防備,後來楊兆雷就開始還手,兩人直滾着一身的土,楊兆雷嘴角都被打破了,流了血。
李承一臉的殺氣:“楊兆雷,我今天要殺了你”
“丁琪早就不愛你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殺個試試看”
趁着兩人分開之際,丁琪攔住了,擋在中間。
李承紅着眼瞪着丁琪,說話如同嘶吼:“你-讓-開”
丁琪絲毫不懼,只是平淡的說了句:“你別鬧了”
李承搖着頭,皺着眉頭:“你說我鬧,可是你們T-M剛才在幹什麽你告訴我,你們剛才在幹什麽,都摟一起抱着親了,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們就要睡一起了啊”
丁琪覺得李承說的話很刺耳,卻無可反駁,沉默着看着李承。
李承惡狠狠的看着伸手指着楊兆雷,破口大罵:“有本事別躲在女人背後,你出來”
楊兆雷早就看不慣李承了,也想要過去再打一回,卻被丁琪擋着不讓過去。
丁琪心裏只覺得厭煩轉頭對楊兆雷說:“你先回車上等我”
楊兆雷對李承揮了揮拳頭回車上了,丁琪這才開口“我們離婚吧”
自說出口離婚的話,心底的石頭也落了下來,畢竟早前就有離婚的念頭,卻一直覺得挺對不起李承的。但是日漸磨滅的感情,再發芽卻也不是對李承了,打量着李承如今的樣子,她不知道為什麽李承從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變成了如同中年發福般的男人。
丁琪對于當年一時沖動和李承結婚,很是後悔,李承是填補了她當年失戀的傷口,讓她生出想要依戀般的溫暖。但是日久天長,依然沒有滋生出來愛意,無愛的婚姻,恰逢李承出事。
丁琪很累,工作拼命,回到家只看到李承坐在電腦前打游戲,那點子想要依戀的溫暖卻也消逝殆盡。
路邊燈亮着,車裏燈亮着,樓上窗戶的燈亮着。
可是李承覺得他心底的燈滅了,現實居然如此狗血,看着妻子美麗的臉龐,話語間的淡漠。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早已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曾經的驕傲和自尊被踐踏在地上。
幾天之間,經歷了雙重打擊,老母親眼看要不行了,妻子卻又要離婚,李承手攥得緊緊的,指甲把手心紮得生疼。
“李承,我這次出差回來就想跟你說這事,我沒想要騙你”丁琪冷清的聲音一如既往:“我曾拒絕過他,可是當我一進家門就見你在打游戲,睡醒了你還在打游戲,你何曾關心過我呢我是個女人,我當初和你在一起是想要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可是你病過一次後就變了,除了游戲再不關心別的事情了。這讓我覺得我還沒有游戲重要,在我每次需要你的時候,看到你在游戲時,我的心也就淡了,我不想再說別的來狡辯,是我的錯,但是在這段婚姻裏你也沒有一絲錯嗎”
丁琪一直注意着李承,直到李承臉上有一絲松動,沒有再發瘋,才唇齒輕動繼續說道:“李承,我不想因此而鬧得難堪,我們好聚好散吧”
李承一直以為會和丁琪過一輩子,就像當初丁琪不想要孩子他也一直在配合着,心想晚點也可以。可從來沒想過他倆的結局會如此倉促的收場,勞燕分飛的結局。
李承抽了下鼻子,心中的不舍,心中的痛,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悔恨也無用了。
趁着眼淚快要不争氣的落了下來,側過身去,李承的聲音低沉微啞:“你真的以為楊兆雷就是你想要的嗎”冷笑了一聲說:“但願你別後悔~”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樓道裏了。
丁琪看着李承頹廢的背影,再想起李承打電話讓她回來的目的,她似乎做錯了,挑錯了時間說離婚的事情。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晚了,握緊手裏的提包,轉身上了楊兆雷的車上。
車子一溜煙走了。
李承只是快步上樓,拿鑰匙的手抖了幾回才打開門,進屋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滑坐到地上。
地上的冰涼,李承一無所覺,只是心裏空得厲害,低頭埋在手心裏,嗚咽着聲音“窩囊廢,呵,就是個窩囊廢啊”這一件事一件事的接種而來,這些常人難以承受痛苦,李承在一天之內全都嘗遍了。
李承看着空蕩蕩的屋裏,沒有一絲兒的人氣,曾經的家再也不複溫暖了吧。想到醫院裏病床上的母親,還是強撐着起身,腳步沉重的轉身離開。
回到醫院的時候九點多了,李承到病房裏看到老太太依然安穩的睡着,方清河不在。坐下的時候,看着老母親蒼老的臉,皺紋斑駁,心裏越愧疚難受,越發的胡思亂想。
李承輕輕關上門,從後面小門出去蹲在牆邊。
這地方很小,橫着幾根繩子,白天留着曬衣服,晚上衣服都收走了,留着孤零零的繩子在那。
李承手狠狠撓着頭發,心裏亂轟轟的,腦海裏的人影來來去去,母親,丁琪,楊兆雷,,,包括頹廢的自己。
李承從兜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支放在嘴邊,打火機翻了翻兜裏怎麽也找不到。
這時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很精致的打火機,把李承吓了一跳,從出來蹲這一直沒發現這有人啊。
“謝謝啊”李承客氣的接過打火機,真好看的打火機啊,并不認識是什麽牌子,只有一串英語字母,應該不便宜才是,再一看自己十幾塊錢一盒的煙,點着火立刻遞了回去。
“李承,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很有磁性的聲音,聽着很舒服,而且在聲音主人上前一步之後,李承總算借着微弱的光看楚了人,方清河一身病服,眼睛被紗布包纏一圈,披着一個黑色的長款大衣。
李承站起來才發現,“嗯,剛回來,你怎麽在這兒站着”說完抽了口煙,煙霧随之消失去空氣中。
“我在聽歌,噓,你聽”方清河又重新靠在牆上,隐在暗處。
風總是吹走了無恨的傷痛
夢總是給人那得不到的溫柔
如果愛的傷痛
能給黑暗心房開辟一扇窗門
就讓我帶着遺忘的淚水
飛出去潇灑地流浪
如果愛的傷痛
無法改變我對你的期盼
等待着你回心轉意
讓我再次愛你就像從前你愛我一樣
李承聽着這傷心的歌詞,簡直要把李承眼淚都勾了出來,吸吸鼻子,假裝笑笑:“這歌還蠻好聽呵”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老人年紀大了,該走的總是留不住的”方清河微揚着嘴角:“能給我一支煙嗎”
李承連忙拿出一根煙遞過去“不是什麽好煙,別嫌棄啊”
“好久沒抽了,想抽兩口熟悉下味道”方清河把煙放嘴裏,摸出打火機。
“我幫你點火吧”李承拿過方清河手中的打火機,點着了煙,方清河狠狠吸了一口,久未抽過的煙味,彌漫鼻間。
李承把打火機放到方清河手心裏,指尖輕輕一閃即觸到對方溫熱的手心。
方清河靠在牆上不過一會兒工夫,就抽完了一支煙,修長的手指輕彈,煙頭掉進了旁邊一個水槽裏。
李承看方清河緊了緊大衣,心想外面也有些冷了,出來呆了有一會兒了,也要回病房看看了,“回去吧,外面晚上還是挺冷的”小風一吹,連李承都覺得涼了。
“嗯,好,你着急可以先回去,我走路慢”方清河拿着導盲棍,走得小心翼翼。
“不着急,也沒有多遠,我陪你一起回去,需要我扶嗎”李承對方清河的眼睛雖然有些疑問,卻也不大好去問,只是小步陪着方清河慢慢的走着。
“謝謝,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方清河嘴角微揚,他能感受的到李承的善意,暖暖的,很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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