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陸理理
“小姐姐，組隊嗎？”女孩問的是葉曳。
葉曳竟也真的回頭了。
看到的是一位面帶笑容，整個人像是陽光一樣的女孩。
驀然，她回想起了姚悅。
張了張口要說什麽，喉嚨卻像是被什麽給塞住了，發不出聲來。
女孩疑惑地看着她。
明娅注意到身後的葉曳停了下來，視線從女孩的身上移到了葉曳身上，大致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女孩見到明娅，不由得一愣，笑着對葉曳說道：“那位小姐姐是你的朋友嗎？可以一起喔。”
聲音甜甜的，讓人很難去拒絕。
“抱歉，我們有隊伍了。”明娅說。
葉曳回過神，看了一眼平靜的明娅，扯出一個略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抱歉。”
女孩神色失望：“好吧。”
就轉身離去了。
葉曳呼出一口氣，放松了一些。
擡頭，看到明娅早已走出了一大截，連忙跟上去：“抱歉。”
“為什麽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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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
“沒有意義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言語依舊聽不出任何的起伏，平靜，顯得有點沒有人情味。
沒有意義的事情？
是指道歉嗎？
葉曳沒說話。
明娅瞟了眼身側的葉曳：“如果你再這樣的話，趁早離開1區。”
一雙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嘴唇微抿：“我知道了。”
“我只是……一時間沒有完全……恢複。”
“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不會拖明娅的後腿的。”
對于她的辯解，明娅什麽都沒說，算是答應了。
趙國柱帶着怨恨看着周南，雙眼微泛紅，一手握成拳頭：“你怎麽能那麽殘忍。”
周南沒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把煙抖了抖，已經燒過成灰的區域抖到煙灰缸裏。
他還真沒意識到自己是否殘忍。
恍惚之間，他回想起了當初參加“戰役”所看到的“煉獄”。
不由得發出一個疑問，什麽叫殘忍？
他呼出一口煙，蔓延至空氣中。
在一旁的林進思索着什麽，帶着鄙夷的目光：“難道不是你做出那樣的決定，才造成你兒子的死亡嗎？”
這話像是一根針，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紮進去很疼。
趙國柱一滞，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既然你們給予我了這樣的權利，不就等于讓我随心所欲？”
“我勤勤勉勉地幫你做事，就換來這個？”
林進目光銳利，讓年長的趙國柱不由得抖了幾下，甚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底閃過一抹的恐懼。
冰冷的目光帶着點殺意。
也只有他們這些上過“戰役”，見過生死，或者是殺過人，才能露出這樣的目光。
兩者都沒有經歷過的趙國柱當然害怕。
趙國柱也不示弱，硬着頭皮瞪了回去。
殊不知，這樣的她落到林進的眼裏又多麽地可笑。
“給你權利體驗‘土皇帝’的感覺，就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趙國柱啞然。
然而周南已經很不耐煩了：“如果你來這，只是想為你的兒子讨回‘公道’的話，大可不必了。”
“滾吧。”
“我不想聽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題。”
“還有，接下來就不用麻煩你了，在這幾天離開1區。”
随意的一句話，就已經決定了趙國柱的去處。
“你——”趙國柱氣憤無比。
對他來說，他的兒子趙生就是他的全部了。
如果趙生不在了，他擁有再高的權利又怎麽樣？
就算有很高的權利，也不可能掰過周南。
要知道，周南可是有一個很硬的後臺。
幾乎不可能動搖得了那個後臺，除非是“那層”的人。
可惜的是“那層”已經空懸了很久了，沒有合适人上位。
就算有“那層”的人，也不可能來幫他。
擁有比較高的地位和權勢的人，都知道“那層”意味着什麽。
既然就算是回去嘗試着提升地位，不可能動搖對方半分。
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想到趙生被推上“戰役”，他內心的怒火就熄滅不了，恨不得把周南現場給活剝了。
然而還有一個林進在場。
他自認為幹不過兩人。
可，難道就只能這麽憋下這口氣？
趙國柱摸了摸腰間，嘴角揚起，眼底盡是豁出一切的瘋狂。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剛擡起，一把水果刀就硬生生地紮進他的手背，甚至是穿了過去。
手傳來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地松開□□，另一只手抱着那只手上的手喊了一聲。
甚至可以聽到他聲音有些撕裂。
額頭冒出點了汗，嘴唇也泛白，臉色極其地不好看。
他擡頭，看到林進收起抛出水果刀的動作，神色譏諷，也有幾分不屑。
對林進和周南來說，趙國柱的行為是可笑的不能再可笑了。
難不成他們兩個參加過“戰役”的人，還打不過一個沒練過的趙國柱？
哪怕對方帶着□□。
趙國柱忍着痛，沒有受傷的另一只再次拿起□□。
然而這個時候林進已經走到他的身側，踩着欲伸向地面不遠處的□□。
趙國柱擡頭仰望林進，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樣。
落入他眼中的林進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至于周南，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趙國柱想着，更是生氣，但是現在的他根本就動彈不了。
恰好周南也吸完最後一口煙了。
“叫人擡出去吧，送離1區，交給齊隆。”
“他會處理的。”
林進打開門，讓守在門口的身穿軍裝的兩人進來，當他們看到趙國柱的慘狀，不由得虎軀一震，二話不說，趕緊把人給搬出去，離開這是非之地。
趙國柱被太擡走時，口中還不斷謾罵着周南和林進。
最後的一句話格外地清晰：“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詛咒？
他們連“神存在”都不以為然，更何況是這種虛無缥缈的詛咒。
周南起身：“我讓你找的人現在進展得怎麽樣了？”
“已經找到了。”林進的雙眼閃過一絲的鋒芒。
周南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是許多的“笑”中，唯一充滿了“正能量”的笑。
想來這些人到達1區後就被通知說要組隊了吧。
葉曳想着，翻了一下郵箱，果然有一份通知躺在信息欄裏。
點開文件，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大致內容就是說明了相關“戰役”的一些事情。
還說了組隊的注意事項。
依舊是要組五人的隊伍。
走在最前面的明娅似看到了什麽人，垂下眼眸，拉着葉曳往另一邊走。
突然拉走的葉曳愕然，看着明娅的側臉什麽都沒說出來。
然而明娅所看到的人，也看到了她。
女孩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頭一跳，想要探尋那抹身影是不是那個人。
剛剛在跟她說話的男性喚了一聲離去女孩：“楊琦？”
名叫楊琦的女孩并沒有回答，跑過去，直接站在明娅的面前。
明娅也不得不停下。
楊琦完完全全看到明娅，整個人都呆住了，瞳孔微縮，滿是難以置信。
但是，明娅看着她如同一個陌生人一樣。
葉曳還一臉迷茫這人來是做什麽的，看對方的表情，應該是認識明娅的樣子。
明娅收回目光，直接略過楊琦。
還未完全略過，楊琦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纖細的手腕，仿佛她一用力就可以掰斷。
楊琦死死地盯着明娅，眼底迷茫、困惑，她滾動了一下喉嚨：“你……”
“是陸理理？”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就連葉曳都不由得多看對方一眼，有些意外對方居然知道明娅先前的名字。
雖然她也不知道明娅是為了什麽，而成為“明娅”的。
能說出這個名字，那就是“戰役”前認識明娅的人。
楊琦嘴唇微抿，像是做出了什麽極大的決定一般，小心翼翼：“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不會錯，是我親自确認的，你應該死了才是！”
忽然，她變得激動起來。
一旁的葉曳不由得一愣，不明白楊琦話中的意思。
她木木去看明娅。
明娅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如往常一樣平靜。
而這份平靜放在現在顯得有些恐怖。
葉曳扯出一個略僵硬的笑容：“你……在說什麽？”
“她明明好好地在這裏。”
口上是這麽說，實際上葉曳的內心中，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明娅扭過頭，看着楊琦：“那我是誰？”
眼睛幹淨而沒有雜質，話語平而穩，完全沒有心虛什麽。
這倒是問倒了楊琦。
她收回抓住明娅的手，眼底的茫然更甚。
“我……”
“不知道。”
話說得越來越弱。
腦海中浮現着當時她所見到的場景，還有她當時确認時的感覺。
應該死了才是……
可，對方就這麽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握了握剛剛抓了明娅手腕的手。
有溫度，不是死人。
而且，她的樣貌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連身高……也都沒有變……
所散發出來的感覺……卻是與她印象中的人判若兩人。
但楊琦有種直覺告訴着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陸理理，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因為當時，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你不會不會認錯了？”葉曳問。
認錯屍體。
“從‘第一次戰役’結束以後，明、陸理理就一直跟我在一起。”
楊琦怔住，緩緩将目光移到葉曳的身上：“你……是？”
葉曳有些不好意思：“我是……”
說到一般，就忽然頓住了。
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話轉：“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但是不同班。”
“多虧了陸理理，我才得以活下。”
說着這些的時候，她的表情無比地真誠。
不過楊琦還是無法想象在當時的境況明娅有能力幫別人什麽的。
随後，她又将目光移到明娅的身上。
若想要證明對方是不是陸理理，也很簡單。
“你……能夠說出我的名字，還有以前我們之間的事情嗎？”問出這樣的問題，楊琦很緊張地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仿佛被問的，不是明娅，而是她。
她在害怕。
害怕明娅答得出來，害怕明娅答不出來。總之，非常地矛盾。
明娅薄唇微啓：“楊琦。”
“班長，我曾經的好朋友，曾經因為暗戀身為體委的——”
說到這裏，楊琦一驚，連忙阻止：“停停，好了！”
在明娅說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她就已經确認了是陸理理本人。
也完全沒有往什麽外星人扮作成別人的樣子、甚至是盜取死者記憶這種比較奇幻之類的事情。
畢竟她也不是一個沉迷小說的人。
臉頰隐隐泛紅。
以前的丢人的事情，還是不希望明娅說出來，這不還有一個以前同校的嗎？
何況，她暗戀誰什麽的，也就只有明娅一個人知道。
好像知道了什麽八卦的葉曳探究地看向楊琦。
不過，是別的班的八卦，說不定那人也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層，就有點乏味了。
楊琦眼眶微紅，淚水啪嗒啪嗒地掉落。
直接上前，抱住了明娅，大聲放肆地哭着，雙手死死地拽住明娅的衣服。
生怕她下一秒就會……離去一般。
微微哽咽着：“對、對不起。”
我不應該說出“你死了”之類的話。
明娅神情依舊沒有仍和的變化。
原本跟楊琦一塊說話的男性跟了上來，看到這一幕，也是覺得有點尴尬。
早知道就不跟上來了！他想着。
明娅的耳邊響起楊琦的呢喃：“太好了……”
“你還活着……”
語調帶着愉快。
是真的在高興對方還活着的事實。
一旁看着的葉曳疑惑消散。
就是啊，明娅就是明娅，還活着，怎麽可能死了？
但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已經下意識過濾掉“陸理理”這個名字了。
甚至在她的潛意識中，明娅已經不是陸理理了。
因為太深層的緣故，導致她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奇怪和不對勁之處。
或許有的她懷疑過，但都把這些全部歸功于跟明娅生活得太久，被影響的緣故。
明娅的視線微微向下移，看着抱着她的楊琦的背部。
澄澈的眸子變得晦澀，眨了下眼睛，無論是什麽都消散得一幹二淨。
一個個……
都是白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