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對不起啦
沉重的鐵門緩緩開啓，刺眼的白色燈光照射進來。
姚悅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用右手臂去擋掉一些光芒，随後再慢慢睜眼。
“快點出來！”站在門口身穿制服軍裝的男人催促着。
姚悅慢吞吞地起身，看着門口軍裝男人好一會，才收回目光，走出了一片黑暗的屋子裏。
就在她走出後，身穿軍裝的男人關上鐵門，扭頭就走了。
姚悅神情呆滞，眼眸中沒有一絲的光亮，沉寂地可怕。
若不是她還站着，旁人看見了，說不定會認為這個一個死人。
“姚悅！”一聲久未而熟悉的男性聲音喚着她的名字。
姚悅愣了一下，還未完全轉過身來，就被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住。
屬于人的體溫，讓姚悅的眼中恢複了一些光亮。
聲音沙啞：“劉……洋？”
與此同時，莉莉卡也抱着自己的哥哥的內森。
唯獨曹盧一人木木地站在原地。
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視線從姚悅和劉洋的身上劃過，又到了莉莉卡和內森的身上，最終收回目光，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好像這些本就是自己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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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的右手握成拳頭。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要掙回所謂的面子去抽簽的話，也就不會抽到那隊人……
也更不會讓隊友們還有隊長受這樣的苦。
忽然，他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面。
曹盧咬牙，似不甘着什麽。
擡腳，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反正……
他們也不需要自己不是嗎？
莉莉卡和內森是兄妹……
姚悅和劉洋互相愛着對方……
他們四人，都是從還未來1區前，就已經在一起的。
當初剛認識姚悅他們沒多久的時候，他還在樂乎地想着。
莉莉卡和內森是兄妹……姚悅和內森……總不會還有什麽關系吧？
似乎也只有這樣，自己才能融進裏面。
可後來沒過多久得知姚悅和劉洋之間是情侶後，內心裏的最後一根柱子崩塌了。
想到這裏，曹盧的腦海中，顯露的是葉曳的笑容，他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
目光陰鸷。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不是隊伍中的一員……還是中途加入進來的家夥……就能夠融入進去？！
憑什麽？
快速的步伐驟然停下，曹盧低着頭，雙手握成拳頭微微顫抖着。
他瞬間就覺得葉曳這個存在礙眼得很。
姚悅等四人從自己的情緒中出來後，發現不見曹盧的身影。
“曹盧去哪了？他還沒被放出來？”劉洋皺眉。
于是，他們五人去關曹盧的小黑屋看了看，已經是空無一人，接着又去問了軍方的人。
但是軍方的人說，和他們同時放出來的。
莉莉卡雙手環抱，有些氣憤：“他在搞什麽？！”
“要不是他，為什麽又怎麽會被關在這個鬼地方？！”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見到曹盧本人，直接就把對方給撕了。
莉莉卡的話，讓他們沉默不語。
在他們的心中，也是認同莉莉卡的話吧？所以才會默不作聲。
陷入了沉默，姚悅的終端響了，打開看到發來的信息後，她松了口氣。
“曹盧說，他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莉莉卡卻是嘟嚷着：“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要我說——”
“好了。”姚悅打斷了莉莉卡，“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追究過往了……”
莉莉卡聽了更氣，張空想要反駁什麽，但是姚悅根本就不給她這麽一個機會。
“我們五人是一體，如果真要斤斤計較的話，這個團隊就散了。”
況且，隊伍一旦定下來，就不會輕易地更改人員。
也不夠人換，除非能夠找一支隊伍互換“隊友”。
然而已經過了那麽多個月，不管怎麽樣的隊伍都有了默契，中途換“隊友”什麽的，也相當于從零開始了。
這種損失，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承擔的。
姚悅他們也都一樣。
姚悅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日期。
“後天就是四個訓練場區的排位賽了。”
此話一出，莉莉卡怔住了。
內森開始慌了：“那怎麽辦？！我們在黑屋裏呆了半個月，身體都是硬的——”
想來，排名一定也會降。
可不是嗎？
這也是官方的處罰真正目的所在。
也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去犯錯，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
比如與姚悅他們當街打起來的那五人？
他們還要再等上半個月才會被放出來，也就意味着，這個月底的排位賽積分直接為零了。
人多的緣故，也就導致了排名下游和中游的人相互之間的積分相差不是很多。
月底的排位賽沒有積分，意味着，會有好幾個隊伍直接超過。
最重要的是，可能還不止被幾個隊伍超過。
“不管怎麽樣，這幾天盡我們所能，能恢複多少就算是多少吧。”姚悅一臉的嚴肅。
劉洋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不過，莉莉卡還是一臉的垂頭喪氣。
四人在面外吃了一頓好的後，就打算提着木劍去訓練了。
“隊長，曹盧人呢？”內森問。
“我已經發過信息給他了……”說着，姚悅打開終端看了一下信息。
就看到了曹盧發來的簡短句子：“你們練，我就不去了。”
這可把姚悅看得十分地生氣，唰唰幾下打出了一大堆字，随後關上終端。
“怎麽樣？”劉洋問。
姚悅氣鼓鼓的：“他居然說不來訓練！”
說完，她直接略過三個人，走到了最前面。
莉莉卡連忙跟上，問：“那……他就不來了？”
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和蓄勢待發的火氣。
“我們先去，要是他不來，就到他家門口，把他的門給砸了，拖出來。”
“還不訓練，就把他打到訓練為止！”
表情不善。
莉莉卡的火氣也驟失，啞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看着姚悅嚴肅的面孔，她覺得自己總得說些什麽附和一下才行。
她幹巴巴地說道：“就、就是！”
然後就沒任何後。
姚悅：“……”
而另一邊，窩在一個角落的曹盧接到了姚悅的信息，雙眼亮了亮，又暗了下去。
沉默了好一會，才提起木劍出門。
幾天來，曹盧都十分配合姚悅他們的訓練，不過有的地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十分地少話，就仿佛回到了1區封城前一樣。
雖然依舊很刻苦地在訓練。
姚悅等人也發現了曹盧的不對，期間，還一直說這件事情不關他的事。
可曹盧本人似乎壓根就沒聽進去一般。
“曹盧，你怎麽了？如果有什麽事的話，說出來會比較好……”姚悅一臉的嚴肅，“我們可以一起幫你解決的。”
說沒有動搖半分，那是假的。
曹盧雙手握緊，随後又松開，沉聲：“沒。”
他平靜的目光擡起，看着姚悅：“隊長是覺得我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嗎？”
姚悅愣了一下，也未想過曹盧會這樣子問。
“沒……”
“那就好，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的話，你們可以說出來，我改，畢竟不能因為我，造成隊伍不和……”
“不是嗎？”
語氣平靜。
見姚悅他們一個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曹盧收回目光，到了一個角落拾起了毛巾擦自己的汗。
就連原本對曹盧很大意見的莉莉卡，在這一刻，卻是連個屁都放不出。
莉莉卡還還有些擔心：“隊長……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曹盧才……”
這些天，她可是受夠了曹盧隐隐傳來的壓抑感。
姚悅笑着拍了拍莉莉卡的背：“如果她被你的幾句話就‘倒’了，那他之前早就‘倒’了不是嗎？”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莉莉卡看着姚悅，沉思了一會，神色堅定：“要不，我還是給他道個歉吧？”
姚悅剛要說什麽的時候，莉莉卡就已經跑過去了。
擡手要抓住莉莉卡，卻是沒有抓住。
姚悅無奈：“還真是……”
“我對我以前的行為道歉，對不起。”
曹盧緩緩擡頭，看到是莉莉卡時，還有些意外。
道歉？
沒想到，莉莉卡居然會向自己道歉。
莉莉卡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并不好聽，但也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這種事情曹盧早就知道了，所以也并沒有說怪莉莉卡什麽的。
而是別的什麽東西。
曹盧視線挪到莉莉卡身後的三人。
他嘆了一口氣。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啊。
也就是說無法改變。
總不能說出你們總是雙雙一起，自己很孤單……這樣的話吧？
光是想想就無法說出口。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最終也還是難逃一死。
目光再次落在滿臉認真的莉莉卡身上。
自己還能變回……之前的模樣嗎？
曹盧腦海中，浮現了1區封城那天的情景。
自己滿心歡喜，地将手搭在了最上面，聽着姚悅說着一起活下去之類的話。
現在倒是變得有些諷刺了。
“我原諒你了。”說出這樣的話，他沒有任何的壓力。
大概是從來就沒有因莉莉卡的話而徹底堕落過。
過後，他自己也不大在意。
既然他們都認為是莉莉卡的原因，莉莉卡也認為是自己的原因。
——那就将錯就錯吧。
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迎接他們的則是月底的排位賽。
曹盧看着莉莉卡上去抽簽的背影，內心十分地複雜，接着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
或許，自己本身就是倒黴的體質，所以自己的一生才不怎麽樣。
帶着這些想法，他跟自己的隊友們上了擂臺。
好幾天過去了，結果如他們所料，排名都降了。
五人臉上都寫滿疲憊，也對這樣的排名十分地不滿。
葉曳看着他們有些頹廢的樣子，吸了吸飲料。
“很累嗎？”葉曳問。
姚悅他們紛紛點頭。
葉曳收回目光，若有所思：“也是啊，畢竟都半個月沒鍛煉了。”
随後她笑了：“沒關系啊，下次再打回來不就好了，你們也要想想，那罪魁禍首，連月底的排位賽都參加不了呢，你們應該慶幸才是。”
姚悅失笑：“你還真是樂觀。”
“那是，不管怎麽樣，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不是嗎？”
“說的也是啊。”
後沉默。
姚悅似乎想到了什麽：“一直沒有問……葉曳你也進了黑屋吧？”
不是一直沒問，而是一直不敢問。
畢竟葉曳是幫他們的人……如果因此也被關黑屋裏了，姚悅還是挺愧疚的。
不僅姚悅這麽想，其餘的四人也都這麽想。
所以聽到姚悅終于說出這種話題的時候，都是聚精會神的，生怕漏掉一個字一樣。
葉曳一臉地輕松：“沒有喔。”
她這話，也是讓姚悅五人大吃一驚。
“這麽會？！”莉莉卡站了起來，“街道的攝像頭應該拍到你了！”
“……”
這話說的，很希望葉曳也一起被關進去一樣。
姚悅立即反應過來了，歉意地看着葉曳：“莉莉卡她……并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葉曳又吸了一口飲料，喝光後，走到前面的垃圾桶裏把瓶子扔進去。
回頭，看着目光都彙聚在自己身上的五人。
她有些苦惱地說：“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說着，她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什麽……叫你也不是很清楚。”
葉曳仰望着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像是在思索着什麽。
随後說：“是明娅給我擦屁股的。”
這話一出，姚悅五人怔住了，心中同時覺得葉曳有一個好朋友啊。
真的是這樣也挺讓人接受的。
他們也不怪明娅為什麽不救他們什麽的。
畢竟明娅跟他們不熟，而且也不怎麽喜歡他們。
只救葉曳，他們也還是理解的。
他們也未想過，葉曳所說的，只是一半真，一半假。
而葉曳之所以不說出正真的原因，還是怕姚悅他們認為她有很高權利什麽的，會因此嫉妒自己？
人心這種東西，才是最不好說的。
如果說是明娅一手承包的話，效果就不一樣了。
反正明娅在他們的形象也就是這樣了吧？
強大的陰謀家？
這樣形容又好像有點不準确。
不管了，說都說出口了，也不能收回來。
——對不起啦，明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