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沒良心
餐桌上一片和諧，開頭是姚悅起了一個頭，給葉曳分享着自己在訓練場區的所見所聞，其他的人聽着姚悅所說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也會說上一兩句，來表達一下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慢慢地，氣氛就熱起來了。
葉曳聽着葉覺得十分有趣，耐心靜靜地聽着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地說，她覺得，像是聽着故事一樣好玩。
內心癢癢的，甚至也想參加訓練玩玩，不過到後面，被一種不明的情緒壓下去了。
“真好啊，我也想去訓練場區……月底你們有一場很盛大的排名賽吧，倒是，我去看看，順便給你們加油打氣。”心生向往，不由得也這麽說出口了。
姚悅佯裝生氣：“怎麽？給我們打氣只是順便？”
葉曳愣了一下，随後笑了幾聲，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口誤口誤。”
其他的人不經意間，也流露出了笑容，一直緊張着訓練的他們，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地放松了下來，加上葉曳請了一頓好吃的，心情也就更加愉悅。
葉曳嘆了口氣：“像你們這麽忙，都沒人陪我玩了。”
姚悅意外：“你不是還有一個好朋友明娅嗎？”
說到明娅，葉曳也是蠻生氣的，可想了想，那麽多年了，她一直是這樣的性子，也就不怎麽生氣了。
她很會體諒別人。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當初明娅才沒有強行把葉曳趕走？
“明娅是好朋友是一回事，可陪不陪我玩，也是另外一回事。”葉曳說得有些模糊。
姚悅失笑，心中更是好奇葉曳口中說的明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原本以為，明娅和葉曳，是那種很玩得來、聊得來，才被稱作為朋友，就像她自身一樣。現在看來，明娅在葉曳心中并不是和她一樣的人。
姚悅也沒多問，也是怕多問，會顯得自己很八卦，亦或者是會讓葉曳讨厭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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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不用操心那麽多，葉曳能看上的朋友，豈會壞？
姚悅一直把葉曳當妹妹看，也不是年齡的緣故，可能就是因為葉曳太過歡脫，給了她一種葉曳比她小的感覺。
身為姐姐的她，自然是要多多照顧一下這個妹妹。
父母雙亡，加上“第一戰役”後，人們的混亂，葉曳能活到現在，和這樣的心靈，大抵是過得非常不錯了。
抛開思緒，姚悅笑了笑，并沒有說些什麽。
許久，他們也吃飽了。
曹盧摸了摸依舊鼓起來的肚子，呼出了一口氣，神情更是又說不出的滿足感，其餘的人與他沒差，除了葉曳，她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也沒覺得太飽，剛剛好，不上不下。
昏暗的白色燈光下，葉曳獨自一人的身影伫立在那揮手告別，目送着那群帶着嬉笑的姚悅等人，她的內心，湧現了幾分落寞。
雖說與他們成為了朋友，但她還是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似乎無論如何都融不進去。
大概是他們自身弱小的緣故，加上她不是那小隊中成員一份子的緣故，才有這樣的感覺？
慢慢的，卻是把這種想法扼殺了。
與之替換的，是她覺得自己跟姚悅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是一類人，又或者說，除了明娅以外的人，都跟她不是一類人。
這種感覺很怪異，也是因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內心空落落的，像是錯過了什麽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這些煩惱，直到見到明娅的那一刻，雲消霧散。
走着走着，最後就只剩下姚悅和劉洋兩人。
空氣十分地安靜，劉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腦海中，滿是“父母雙亡”四個字上。
葉曳是如此，姚悅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偏偏命運讓她們相遇在一塊，成為朋友，讓她們惺惺相惜。
姚悅與葉曳不同，她不會向葉曳一樣灑脫地、坦然地在大家面前承認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這件事情。
也是因為這樣，五人的隊伍裏，除了劉洋外，沒有人知道姚悅父母的事情。
劉洋與姚悅從小到大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了。
直到“戰役”開始，也依舊一直帶着姚悅。
他是看着姚悅因為失去父母而悲傷，看着姚悅是如何做出要參加“戰役”的決定……
劉洋望着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顆星星的天空想着。
良久，他似乎是有什麽要說，張了張口，卻猝然被姚悅打斷。
“我沒有放在心上，過了那麽多年了，也長大了，再想不通，未免也太不争氣了。”
說着這話時，姚悅臉上是帶着笑容的，忽明忽暗下，看不清楚是個怎樣的笑容。
想通？真的想通了？
劉洋右手微握，眸光暗下，方才想要說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安慰姚悅嗎？鼓勵姚悅嗎？如果這些有用的話，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了。
他又能如何？
冷漠地看着姚悅獨自一面對本不該承受的？光是想想他就十分地不忍。
大不了，陪她走這一遭——
“其實，你不用跟我一塊來參加‘戰役’的，這裏不适合你，你也沒必要為了我送命。”姚悅說着。
她內心帶着愧疚，因為劉洋時為了她，才會來到“戰役”前線。
來之前，姚悅勸過劉洋很多次，可對方怎麽也不動搖，無奈，只能讓他跟着自己來到1區。
與此同時，她又因劉洋的行為，內心悸動。
姚悅的話，無疑點燃了劉洋內心裏的某一樣東西，他很生氣，而這份生氣卻又不是對姚悅的。
“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我們就當互不幹涉。”劉洋的話語略冷，不容置喙，與他的外表着實不符。
姚悅啞然失笑，內心像是有什麽暖暖的東西流入，讓她有種不是自己孤身奮戰的感覺。
随後，她覺得一身的輕松，背手，倒走面對着劉洋，笑容真摯：“那……”
“我們就一起。”
大多數人，深愛着自己的人，也就不願對方為自己而涉險，然而，那大多數人，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自己所深愛的人。
如果彼此之間相愛，相互之間願為了對方奉獻一切，就不應該阻止對方。
姚悅的觀念如此。
所以，她也不再打算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劉洋的身上。
可能這樣也有些自私吧。
“你還沉在因為‘怪物’的出現失去親人而感到悲傷嗎？”
“還在為缺少金錢而苦惱嗎？”
“還在為自己想實現的卻不能實現的夢想嗎？”
“來吧，參加戰‘戰役’獲得金錢和名譽，實現任何願望，只要你獲得‘戰役’的勝利，這些統統不是夢！”
視頻中的男人亢奮，黑色的眸子裏閃着一種十分美好的希望，看不出一絲的虛假，含着絲絲的詭異。
1區的人們紛紛點開轉發的按鈕，随着時間的推移，視頻以最恐怖的速度擴散開來。
有人看着覺得沒什麽問題，也不怎麽理解為什麽先前的宣傳片，會瘋傳，當看到視屏下方的評論時，什麽都知道了，剩下了，只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
視頻傳出來，沒有任何的征兆，像是一瞬間就散播開來，導致官方的人看到這個視頻時，早已經擴散，就算阻止，也會有人有備份，當然，這是群衆眼中的官方，實際上是怎麽樣的，就不得知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官方的暗中操作還是什麽的，關于他們的議論，并沒有傳到1區以外的區域。還在沉迷在自己憤怒中的人們直接忽視了這點，就算有人發現了，在評論區說出來，也很快被一條條帶着憤怒色彩的評論給刷下去。
事實上，知不知道官方有沒有暗中操作已經沒什麽區別，反正都是官方的錯。
當然，其中最憤怒的就是第二批因為視頻招進來的人。
明娅看着那個矚目的标題良久，始終沒有點進去，最終直接劃過，看別的東西去了。
待在自己房間裏的葉曳點開了這個視頻，激動昂，充滿着希翼的聲音蕩漾開來。
看完一遍又一遍。
原本以為自己會很憤怒的葉曳，現在內心平靜地很——平靜地可怕。
現在的她，似乎是不知道該有什麽的情緒。
或許是明娅早就告訴她視頻的內容是忽悠人的玩意，所以自己才會對此免疫，又或者說，被騙的又不是她？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好像變得有些冷漠了。
葉曳把身邊的枕頭提起，砸在自己的臉上，憋了口氣，把枕頭拿開，又呼出來。
面前的頁面跳出了一個小紅點，葉曳點開，就看到了姚悅如何跟她說着這件事情，無疑地，也是帶有憤怒。
沉寂了一會，葉曳才察覺到了內心底裏那份微怒。
手指飛快地打出一行字，然後點了發送，關掉終端，換了一件衣服下樓了。
平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喝掉。
明娅多看了她幾眼，似有什麽想法。
喝過水，葉曳才坐在了明娅的身旁：“明娅看了那個視頻嗎？”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葉曳說的是哪個視頻。
“看了。”
“感覺怎麽樣？”
“很激動人心？”明娅試探性地反問。
“……”
葉曳覺得就不應該問明娅這樣的問題。
她嘆了口氣：“感覺這下官方不好下臺啊，要是這件事情傳出了別的區話，後果不堪設想，就算官方再有什麽權利，在人民的反抗下，又算得了什麽。”
加上現在的人，又不是以前的人了，幾乎所有人，都擁有那份“力量”，這玩意，可比子彈什麽的危險多了。
“沒有傳出去，也不會傳出去。”明娅拿起了茶幾上的咖啡，神态悠然地喝了一口。
葉曳愣了一下，幹笑了幾聲：“不會吧？網絡的力量那麽強大。”
是啊，随便轉發什麽的，就有好幾個人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也是很容易的。
明娅沒有說話了，看也不看她一眼，拾起了紙質的書本。
見對方不理她，葉曳內心也有些不安，也瞬間相信了明娅所說的話。
可她哪會那麽輕易放棄：“那、那要是1區內的人□□起來怎麽辦？有的人實力還是很強的啊。”
“別摻和。”明娅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告誡了她。
葉曳一陣無語，随後嘴角勾起：“怕什麽，不是還有明娅你嗎？”
明娅擡了擡眼皮，眼睛慢慢往右移，看着葉曳：“想多了。”
她的意思就是不會幫葉曳，也不會救葉曳。
但是葉曳本人卻是不覺得自己出事了，明娅不會救。在她的眼裏，明娅只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當然只是她自己的補腦加上給明娅開的濾鏡。
不過，就算明娅會幫葉曳，葉曳也不會故意去找事，讓明娅給她擦屁股。
行吧，既然明娅說不摻和，她就不摻和。
主要還是怕連累明娅。
還好她有自知之明，一直以來也因為慫，不去搞些事情。
不然，她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雖然不能去搞事情，但也還是可以去看看戲什麽的。
屆時，又是一番勝景，就是不知道官方會采取怎麽樣的措施和行動。
想着想着，葉曳有些期待起來。
想必今天也是可以看到的。
葉曳踏入廚區，從冰箱裏面拿出兩塊方包，熱了一下，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就吃了。
無意之中，看到那只她帶回來的黑貓。
它像是在舔着自己的飯碗。
一團的黑，像是一個小煤球一樣。
想着它還沒有名字，葉曳心底裏便給它取了一個名字。
——就叫煤球吧！
因為長得像煤球，所以叫煤球。
那被取名為“小王八蛋”的人工智能呢？就不言而喻了。
叼着方包的葉曳十分貼心地，把煤球舔得幹幹淨淨的碗拾起，裝了點水給它喝。
然而，一轉身，就不見煤球的身影了，周圍上上下下都沒有看到。
餘光處，卻是見着了煤球屁颠屁颠地到明娅那邊去了，依稀可以聽到奶聲奶氣的喵叫聲。
小沒良心的！還是她把它撿回來的，現在倒好，黏上明娅了。
只看見明娅竟也為了這只煤球，放下了書。
因為沙發背擋住的緣故，葉曳沒有看清真實的情況，不過大概知道，明娅是在撫摸煤球了。
葉曳也沒那麽生氣，畢竟喜歡貓的不是她，而是明娅。
這樣也挺好的。
放下煤球的碗，繼續啃面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