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雙贏好吧
“也不知道這做做樣子的調查有什麽作用。”一人摘下軍帽，撓了撓頭。
“誰知道呢，也不能怎麽查她們，況且我們又不是職業的警察，等機器人找到證據，我們再下定義就可以了，不需要去費腦子調查。”
那人仔細想了想：“倒也是。”
“還真是令人羨慕啊，住在1區最高檔的地方。”話語酸溜溜的。
“有什麽好羨慕的，父母雙亡——”
“有車有房，不愁吃穿，億萬財産，是富婆了。”另一個人補充道，“有個還長得特別好看。”
“哎，你看過她們的資料嗎？她們父母是做什麽的，就連死後，子女也一直享有特權。”
“不看資料也知道了，能住在這塊地方……也只有那層的人吧，既然是那層的人，等她們成年後，可以直接到她們父母其中的一個位置上，相當于保送吧。”
“那不是古文明那會的制度嗎，怎麽到了現代，都還這樣？”有些不服氣地皺眉。
“倒也不是，也是要經過最上面的考核的，不過目前還沒出現那層的人的子女落選的，基本是百分之百的通過率。”
“嘁，不就是走後門。”
“不是喔，因為那層的人，會把自己的子女從小培養，經過長時間的熏陶，基本一接位，就可以得心應手。”
“那、那又怎麽樣……這他媽的就是貴族吧。”
“可以這麽理解。”
“她們倆到1區來做什麽，有着好好的位置可以繼承，總不可能去參加‘戰役’吧？”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事情，就算她們要去參加‘戰役’倒也沒什麽奇怪的……為了一個‘願望’顯露自己的貪欲，因此而死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說着說着，語氣變得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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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淨的走廊上，兩人的腳步健穩，周圍安靜地，只能聽見皮鞋落在光滑地板的聲音。
兩人頓住腳步，林進上前為周南打開門。
室內只有一張桌子，還有一個趴在桌面上的男人，他雙手被扣着銀色的手铐，在慘白而微弱的燈光下顯得冰冷。
“他就是殺了許襄的人？”周南問。
“是。”林進回答。
聽到“許襄”二字，趴在桌上的人擡頭，那雙黑色的眼睛沒有一絲的光亮。
看着周南，也未有什麽變化，因為他也不認識周南，也不知道周南來到這裏的目的。
周南皺眉，心中有一個疑惑，這個人，真的是殺了許襄的人？
他從黑暗的角落裏，拉出一張椅子，坐在對方的前面，目光打量。
林進走到周南的面前，調出終端，看着面前頁面的內容說道：“他的名字叫李子揚，據調查，他是許襄的朋友。”
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就把面板劃到周南的面前。
大致把資料掃過，也就知道了七七八八的了。
“你對自己的朋友積怨很久了？”周南問。
資料上是這麽寫的。
李子揚木木垂下目光，落在滿是傷痕的手上，像是麻木了一般，聲音有些沙啞：“沒有……”
“雖然我跟許襄有時候不合，但是，我也沒必要殺他不是嗎？”
軟綿綿的說辭，沒有一丁點用。
不過以目前的調查來看，他們兩人确實只是很平常的磕磕絆絆，并有什麽血海生仇，當晚，兩人還一起吃了燒烤。
一起吃了燒烤……也挺耐人尋味的，吃完一頓，把對方殺了？就是為了讓對方死前最後的一餐吃得好？
李子揚為自己辯解過，說當時就應該跟許襄分道揚镳了，那是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去訓練場區一趟，可至于為什麽淩晨了要去訓練場區一趟，他自己也說不清。
審問員只是聽到他說“姐姐”什麽什麽的，大概是腦子有些不好使，說話都不利索，他們也沒打算再審下去，那是因為所謂的審問，只不過是走走形式。
現在與舊時代不一樣，只要找到鐵的證據，無論如何都是洗不掉的，一個很冷漠的“規則”。
這些李子揚自己也很清楚，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作案工具都是自己的指紋？！
帶着心中的恨意回想着自己和許襄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是與什麽人有過節。
可無論怎麽去想，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原本他是十分激烈地反抗，拼命地用口頭上的語言喊着“我不會殺許襄”“許襄不是我殺”之類的話。
然而喊，是無法令這邊的執法人員動搖的，畢竟證據擺在面前，在他們看來，李子揚的行為，不過是“誓死反抗”罷了。
李子揚雙手擡起，惡狠狠地抓着自己的頭發顫抖着，黑色的眸子多了幾分光亮，淚光打轉，卻怎麽也流不出。
“如果許襄是你殺的，我會保你無事，如果許襄不是你殺的，那麽就抱歉了。”周南審視的目光與李子揚相撞。
周南只覺得這件事情深究下去，會沒完沒了，也做不了決定，不如就幹脆點，省去一些麻煩的話。
至于對方到底是不是殺許襄的人，他并不在意。
如果對方是，那皆大歡喜，如果不是，也能夠把殺許襄的人引出來，畢竟對方害他，也必然是想他死，所以沒差。但有些不同的是，他若是殺許襄的人，周南會告訴他看上他力量的事實，若不是，他就不會跟許襄說明。
說白了，無論是哪條路，許襄都是工具人，石錘。
李子揚愕然，瞳孔微顫，喉嚨滾動了一下：“您……确定嗎？确定沒有說反話？”
他不知道“殺了許襄的人”身上有着什麽樣令周南認可的“力量”。
相反，他甚至在想，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對許襄有仇。
思想想去，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怎麽也想不出。
跟許襄有仇的話……那他一定要留在這個人的身邊，找一個時機，把他殺了，為許襄報仇……
沒仇的話……他實在是想不出對方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周南皺眉，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李子揚雙手微握，目光銳利，恢複了一些活着的氣息。
咬牙：“許襄……”
兩字出，腦子嗡嗡地像是炸開了鍋，下半句，憋了好幾秒才說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是我殺的。”
葉曳看着最新的報道，神情木然，明娅從她身側經過的時候，拉住了明娅：“為什麽……”
明娅一眼瞟了葉曳面前的最新報道，目光又落在葉曳，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許襄的朋友難道也是礙事的嗎？！”葉曳睜大雙眼看着一臉平靜得可怕的明娅。
曾經她以為自己很了解明娅，直到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才發現，自己對明娅一點也不了解，更不知道明娅心裏想什麽，也不知道她在計劃着什麽。
這種像是無法踩到地面懸空的恐懼感是一樣的。
因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腳下的地面離自己有多遠，而感到恐懼——
“是。”明娅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僵了一下，葉曳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綁得很緊一樣，心跳變重，似乎是要掙脫束縛它的東西。
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她閃過一個念頭，揭穿明娅之類的，可想到自己也是“幫兇”，便怎麽也說不出口。
或是為了自保，或是選擇相信明娅。
葉曳松開了明娅，明娅也不打算多說些什麽，直接往廚區的方向走去，弄一杯咖啡。
但葉曳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明娅。
“你……能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嗎？關于許襄他們……”
這兩人，可以說是自己和明娅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會有所聯系，況且跟明娅一起行動那麽多年，也未見明娅提到過這兩人，更沒有遇到過他們之類，所以得罪明娅這條，也是不存在的。
明娅說礙事，那就必然兩人會礙着或者是阻礙明娅之後想要做的事情。
可葉曳根本就不知道明娅想要什麽，亦或者說想做什麽，也不曾與葉曳透露過半分。
雖然明娅和葉曳一起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但在那期間明娅總是選擇性地忽略葉曳的存在，幾乎是把葉曳當做是透明人，似乎也想借此把葉曳給逼走，然後再去放手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葉曳根本就不會被明娅的“冷暴力”給逼走，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明娅也不為此做出動搖。
只有前段時間，明娅說要搬到1區的時候，明娅才解除了對葉曳的“冷暴力”。
明娅頓住腳步，回頭深深地看着葉曳，看到對方堅定的目光，似乎不問出個結果就不會罷休一樣。
她手指動了一下，收回了目光，沒有回答葉曳。
也就是拒絕了。
葉曳有些煩躁，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完全站在她這邊了，為什麽還什麽都不告訴自己？！
難道她就這麽不讓人信任？！
這幾天積攢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如同火山噴發一樣。
她雙手握成拳頭，倏然站起：“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很弱小的我了！更不需要你的庇佑！”
“為什麽你要什麽事情都自己一個抗着？！我已經有能力站在你身邊，去幫你分擔這些！”
“我就這麽不能讓你信任嗎？！”
嘶聲底裏，她甚至能感受到喉嚨的疼痛，像是撕裂一般。
明娅拿起一個純白的瓷杯，聽着葉曳的話頓了一下，随後像是聽不見一樣，準備咖啡豆磨成粉之類的所需物品。
沒得到明娅回答的葉曳咬牙，直接破門而出。
滾燙的水澆在咖啡粉上，蔓延在空氣中的，是咖啡的香味。
道路上，只有葉曳一個人的身影。
現在是訓練的時間，倒是不稀奇，只要這些時間段，這個區，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樣，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周圍的房子幾乎都是空着的，也可以說，這一小塊住的區域，大概也就只有自己和葉曳了，清冷得很。
一陣風飄來，幹巴巴的風，吹在臉上，臉皮都要裂開了，溫度也不冷，正常的溫度。
心中抱怨着明娅，甚至是氣憤，可當看到前方有兩個影子的時候，她頓住腳步。
慢慢地，那兩人的臉露在燈光之下。
葉曳愕然，難以置信地一直看着——那是許襄的朋友李子揚！
李子揚除了臉上憔悴外，沒有任何的傷痕之類，更沒有手铐，這會她迷茫了。
報道不是說，李子揚已經入獄，一星期後槍斃嗎？！
都是假的？
內心震撼不已。
目光略過李子揚，落到他身邊的一個男人身上。
那男人低頭看着面前浮空的資料，口中似乎是在跟李子揚說着什麽。
這會，李子揚也注意到葉曳的視線，望向葉曳。
啪嗒一下，心裏的一根弦像是斷掉了一樣。
看到了對方的正面，葉曳更加确定他就是李子揚！至于李子揚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她沒見過，也更加不認識。
葉曳裝作淡定地移開視線，實際上，她的掌心已經冒着冷汗了，心跳也驟然加快。
自己不能露出有什麽不對！
雖然不知道李子揚是怎麽出來的，甚至官方還造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子揚身後有人！
且身後的人身份還不低，也就是說，可能自己和明娅都惹不起的人。
這下算是踢到鐵板了！
葉曳加快了一點點腳步，卻也不敢加得太快，不然讓人起疑。
李子揚也沒多在意，因為落在他眼中的葉曳并沒有什麽不對。
不過又是想了想，他皺眉，跟身邊的林進說道：“剛剛路過了一個人。”
林進愣了一下，頓住腳步，環顧着四周，卻沒看到一個人影，也同李子揚一樣，皺起眉頭，剛要說沒人什麽的，李子揚開口了。
“走掉了。”
林進思慮了一會：“沒事，報道剛剛才出沒多久，加上現在是訓練的時間，估計還沒多少人看到那報道。”
李子揚點頭：“那就好。”
說完，兩人又繼續前行。
昏暗的屋子打開了燈，裏面家具俱全。
“你就在這個地方住吧，周南沒說讓你出來，你就不要踏出這個屋子半步，明白了嗎？”
“明白……對了，如果食物不夠怎麽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定期一次，會送食物來。”
“那就好。”
林進深深看了一眼李子揚，轉身：“我走了。”
李子揚沒有回答，自顧自地開始欣賞這個屋子的擺設裝飾。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住進這樣大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