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圍的人被賀濟憫略微有點兒癫狂的舉動吓傻了,都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是誰都處理不起的大事兒,所以也就沒人敢上去摻和一腳。
責任他們擔不起。
同時,也一直搖頭,以後醫院裏估計就要少一位好大夫了。
沈秋陽支支吾吾出不了聲兒,氣得只能從鼻子裏哼氣,“他媽誰來管管這個瘋子!”
賀濟憫兩根手指卡在沈秋陽的動脈上,他直直盯着底下那雙充血的眼睛,剛才還想往回收的手勁現在沒了控制。
被壓制住動脈的沈秋陽現在開始懷疑。
賀濟憫會不會現在就把自己搞死。
“救——”沈秋陽說不了話,又撲騰不了,只能吱吱呀呀。
賀濟憫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對沈秋陽也用不了動什麽幹戈,所以吓唬吓唬拉倒,不能耽誤醫院正常工作。
所以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把手松了。
沈秋陽在最後一刻脖子上沒了那涼手。
賀濟憫把袖子往上卷了卷,瞧了一眼外頭已經藏了半個頭的太陽,順便往剛才的窗戶口看了一眼,然後走到邊兒上,看見下頭沒有人行道,就是放雜物的胡同,就說了句,“鑰匙明兒上班給。”
周圍站着的人都表示震驚。
倒不是覺得賀濟憫能找到那把鑰匙。
而是對他明天還能來上班的自信。
打了沈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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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怎麽可能在醫院留得住。
三臺手術等級不算高,基本在天黑之前都能搞定,所以等再出來,天就黑了。
賀濟憫坐電梯出了市醫院的門,樓下的文恩站得板正,瞧見賀濟憫出來趕緊上去迎了兩步,擡頭往樓上瞧,“沒事兒吧?”
建賀濟憫順了順襯衫的褶兒,最後還是決定把袖子挽上去,抽了根煙,“沒有,”他低頭看了眼表,然後說,“我爸現在什麽态度。”
文恩一愣,然後才笑,“您都知道了。”
賀濟憫也沒怪他的意思,“我知道你為誰工作,我要是你,也頭一個打”
文恩見自己偷偷聯系老爺的事兒賀濟憫不追究,也就說實話,“賀老爺雖然話說的直,但是終歸是高興,所以他定了時間,說明天抽您的空,他過來。”
賀濟憫點頭,事情跟他預料的差不多,畢竟原主是賀家的大少爺,本事遠比賀遠卓要大,要是自己願意回頭,賀家的老頭也不會不同意。
所以家裏那頭他暫時放心,也就不着急從醫院走。
“那你過來派幾個人,去巷子裏頭找把鑰匙,拴着條紅繩,找到了就帶過來,”賀濟憫今天的事兒太多,從穿過來到現在他勉強适應了節奏,現在就只想洗個澡。
“那敢情好,”文恩心裏高興,就多說了句話,“這會兒趁着邢家亂,您又打算回歸,算得上雙喜了。”
“邢”賀濟憫琢磨着這個名字,然後說,“邢濯。”
“內部消息,說是失蹤,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沒找到人了,現在邢家都快急瘋了,再說原本邢濯耳目不好,加上生人不近的古怪脾氣,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家尋仇的,”文恩說完一通,就要帶着人往醫院後門的那條路上走,但是還沒等人走遠賀濟憫突然出了聲兒,交代一句,“不用了,你們先回去。”
“我自己找。”
邢濯。
賀濟憫琢磨着這個名字往後巷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想起來了,關于邢濯失蹤,書裏寫過。
賀遠卓早就盯着邢濯一段時間,現在想找機會拉攏,用得也是上不了臺面的法子,玩兒的是賊喊捉賊的把戲。
自導自演的救人戲碼,人是賀遠卓綁的,也是賀遠卓找李梧桐去救的,最後還甩鍋賀遠卓的對家,一手好買賣,所以邢濯回去和賀遠卓有了認識的契機,借着這個事兒李梧桐就跟邢濯走得近了。
書裏描述,賀遠卓會找人把邢濯綁了仍在賀濟憫所在的醫院的後巷,之後賀遠卓會跟着賀家老爺找賀濟憫的麻煩,順便救下邢濯,一石二鳥,賀遠卓打得一手好算盤。
原書賀家老爺也是看見賀濟憫為了侯方元執意不回家,而真正寒了心,就在醫院門口斷絕父子關系。
所以,如果他先一步找到邢濯,趁勢拉攏關系,再向賀家老爺表一表決心,這樣賀遠卓就占不了不少便宜。
想到這兒,賀濟憫的主意已經打定,就又支走了文恩。
“這麽大的地方,您怎麽找啊,還是我派——”
“文恩,”賀濟憫叫了他一聲。
七月份的天氣八點也黑了天,只有對面的醫院燈火通明,映襯着賀濟憫半張臉。
文恩原本還想再說話,但是他瞧見半明半暗間裏的賀濟憫。
那雙眼睛襯着黑夜像是泛着光。
接着就聽他說,“這個賀家,以後是我的,所以以後我的話只說一遍。”
文恩像是恍然明白了,臉上斂了笑,收了多餘的語氣,低頭帶着人走了。
等文恩走遠了,賀濟憫才擡腳往醫院後頭走。
走得時候注意觀察了下周圍的攝像頭,因為地方偏,能照到人的沒幾個,後面基本上都是待處理的醫療垃圾,來這兒的人也是特定單純,所以一路上邢濯都沒發現有人的跡象。
狹長逼仄的甬道裏裝着的都是成包的黑色塑料袋,裏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也沖,他還記得原着裏描寫邢濯就是在這兒被發現。
但是眼睛沒救了。
最後混成了賀遠卓的幫襯,後期的破壞力很大。
但是賀濟憫要是在這兒個節骨眼改一改,可能還有機會。
想到這兒的賀濟憫就開始往裏走,指望能撞個運氣。
但是後場的範圍不小,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想找到也得費工夫。
而且邢濯被帶來的時間并不确定,原着只是給了一個模糊的時間點,但是在書中具體的發生的時間,還需要賀濟憫去推算。
至少現在不會。
但是賀濟憫在成片的袋子旁邊走了三四個來回,都沒找到人。
賀濟憫雖然身上穿得薄,但是襯衫已經黏在自己後背上,連夜風鑽進衣服裏,都走不通了。
“不應該,”賀濟憫自言自語。
雖然原着就看了一遍,但是這情節他記得清楚。
地點沒錯。
如果找不到,那就是——
時間。
這個為賀濟憫剛才在文恩走的時候就想過。
如果賀遠卓打算把人先丢在這兒,也就沒道理不派人看着,至少等到下一次賀遠卓派人來之前,這裏多少都會有人盯着。
找不到。
就說明人還沒來。
賀濟憫胳膊撐在自己膝蓋上,就坐在着一圈兒的消毒水裏仰頭往上看,然後掏出手機定了靜音,之後看見你豎屏上挂着一行數。
00:05。
已經是淩晨了。
要是再等等碰碰運氣,說不定——
“快點兒,趕緊扔了,老子晚上還得值班兒。”
“等會兒,媽的大活人也太沉了。”
“之前踩點兒了,沒監控,你就放開手,趕緊把半死不活的人扔了,後半夜先去找妞浪浪,我他媽可不想擡死人這麽晦氣。”
聲音越來越近,賀濟憫秉了呼吸,把自己的身子往下埋,只留了一條縫。
然後抿嘴自己無聲一笑。
看來他運氣還不錯。
來人聲音由遠及近,之後賀濟憫就感覺人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姓賀的那個小子還真敢幹這事兒,這袋子裏裝得誰啊?”一個人說話發虛。
但是另一個就穩不少,“你懂個屁,咱們家賀小少爺一看就是做大事兒的人,管他裝得誰,反正咱們的活兒做完了就成,等着拿錢呗,他不是說了,死不了人,就是演演,怕什麽,不然他讓我們守着幹什麽。”
“聽着啊,我數三個數,把人放下咱們再聊。”
“一”
“二”
“三!”
對方話音剛落,賀濟憫身上就一沉。
但是畢竟現在沒法兒動,賀濟憫木着身子豎着耳朵繼續聽來人講話。
“成了,找幾個東西蓋着,等着天亮就通知賀少爺來接人,”那人聽着說話像是累的不輕,“成了還有三四個小時,先着地個兒清清味兒。”
“別了吧,我還是看着人,萬一跑了——”
“你他媽傻啊,賀小少爺給的東西能有錯?再說手腳都綁着,嘴也堵上了,還能有人藏底下等着撬人啊?走了走了,我可是想那幾個娘們兒想得不得了,我帶你快活快活,守着個死人有什麽勁,趕緊的們快去快回。”
對方就這麽來來回回一兩句,賀濟憫就聽不見人說話了。
然後他才嘗試伸手,把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撐開,人被袋子套着,但是因為邢濯的塊頭他也見過,現在整個人沒有意識,身子就歪七扭八往下滑,賀濟憫撐着想把人扶起來,就是手上的勁兒诓了,被邢濯側斜着身子往這兒壓。
賀濟憫身子後仰,自己又被推着躺下。
嘴裏含着的一口氣沒來得及松,就感覺自己嘴上松軟,之後本能張嘴,就滑進來一股溫熱。
等賀濟憫反應過來,皺了眉頭。
操。
舌頭。
作者有話要說求求了,放過邢濯的舌頭叭。感謝在2020111620:41:00~2020111718:14: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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