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幅面孔
沈星掐頭去尾地把重點解釋了一下後，屏幕那側又陷入了沉默。
沈星試探地問道：[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沈岑沒回。
沈星趕緊安撫——
[哥，你當時在那裏排隊，大家是把你當成歲歡老師的男粉了。而且你長得又這麽好看，所以格外引人注目。但是你相信我，大家真的沒有什麽惡意的。]
良久，沈岑那邊才回了句：[下不為例。]
沈星立馬開心允諾：[好，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第二天上午。
杭甜和杭薇打算離開的時候，家裏的阿姨叫住她們，手上還提着東西。
杭薇疑惑道：“宋嬸，這螃蟹你給我們幹什麽？姐又不會做飯，我在學校也用不上這個。”
宋嬸溫和地笑了笑，“這個是老太爺留給沈教授的，就麻煩大小姐幫忙帶過去了。”
“沈教授還會做飯？”杭薇驚訝了一下。
宋嬸點了點頭，“前兩天老太爺已經打電話問過沈教授了。”
“給我吧，我一起帶過去。”
杭甜從宋嬸手中接過螃蟹。
兩人剛從老宅出來，杭甜又接到了杭薇父母打來的電話，也是讓她記得給沈岑帶點螃蟹過去。
杭甜應了兩句後挂了電話。
杭薇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
“姐，你說這個沈教授到底是施了什麽法術，咱們家裏的人都對他這麽好。”
杭甜看了一眼手中的螃蟹，擡頭看向杭薇：“上車吧。”
杭薇鑽進了車裏，杭甜跟宋嬸揮了揮手才離開。
到了小區樓下後。
杭薇也從車裏跟了出來。
杭甜問道：“你怎麽也下來了？”
杭薇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你這裏離學校又不遠，我走過去就好，不用麻煩溫叔再送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啊。”
“嗯。”
杭甜回到家裏，換好拖鞋後打算把螃蟹給沈岑送過去，想到昨天在書店的事情，又從書櫃拿下來一本樣書，還在上面加了to簽。
杭甜走到對面敲了幾下門，沒人應。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門從裏面打開。
沈岑周末沒有出門，身上還穿着一身真絲的睡袍，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顯得慵懶許多。
“找我有事嗎？”
“沈教授。”
兩個人同時開口，杭甜愣了下，沈岑輕聲笑道：“你先說。”
“這是爺爺讓我給你帶過來的螃蟹，都是新鮮的。”
沈岑看了一眼，見螃蟹還不少，看上去也有些重量，便迅速從她手中接過，溫聲開口：“謝謝。”
“沈教授不用這麽客氣。”
杭甜準備離開時，想到自己手上抱着的書，又折了回來開口道：“沈教授，昨天在書店的時候看到你想買這個。正好我多買了幾本，送一本給你。”
書籍的封面也是很少女的粉色系，沈岑怔楞了片刻，表情也微抽，但很快恢複平靜，淡定地從杭甜手中接過。
“這本漫畫的作者我妹妹很喜歡。”避免被誤會成什麽奇怪的怪蜀黍，沈岑還是解釋了一句。
杭甜先是頓了兩秒，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她也覺得沈教授不像是會喜歡少女漫的人。
又寒暄了兩句後，杭甜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沈岑目送人走到對面，又見她把門關上後才折回自己的房間。望着手裏的螃蟹，嘴角扯了扯不太明顯的弧度，又把螃蟹放到廚房。
接着給沈星打了個電話。
“什麽？你竟然弄到歲歡老師的漫畫了？真的嗎真的嗎？哥你沒有騙我吧！”沈星格外地激動。
“沒有，過兩天給你寄回來，這兩天有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沈星好奇地問道：“哥，你是怎麽弄到的？”
“鄰居送的。”
“快幫我好好謝謝你鄰居，回頭我回國的時候一定給她帶禮物。她多大，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沈岑思考了會，又嚴謹地補充了一句：“比我小幾歲。”
“好勒，我記住了！”
沈星還不忘叮囑：“哥，你鄰居這麽好，你平時一定要溫柔點，別成天冷着一張臉，兇巴巴的。”
“我兇？”沈岑反問了一下。
“不然呢？”沈星很想翻一個白眼，但是看在她哥剛剛才給她弄到漫畫的份上，她讨好地說道：“其實也沒有很兇，不過可以稍稍再溫柔一點。”
“知道了。”
沈岑挂斷電話後，沈星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哥剛剛竟然說“知道了”，這是認可了她話的意思？沈星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朝着自己的小腿用力掐了下，然後吃痛出聲。
***
第二天是周一。
為了避免出現和之前一樣的狀況，杭甜這次特意提前半個小時趕去了學校，占了一個中偏後的位置。
教室裏還是叽叽喳喳的，很多女生都在議論沈岑——
[我剛剛聽說了一個八卦消息，據說上個星期燕主任主動請沈教授去吃飯看電影，被沈教授拒絕了。]
[你沒搞錯吧？燕主任平時那麽高冷，那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怎麽可能主動請人吃飯。]
[因為沈教授優秀吧，這年頭，像沈教授這麽優質的男人可不好找，所以不得先下手為強。我可沒胡說，燕主任約沈教授的時候正好被人看見了。]
[……]
杭甜就坐在這幾個女生的前面，把她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裏。
就在大家聊得興起的時候，上課鈴響，這時沈岑從外面走了進來。
杭甜這次因為坐在靠後的位置，所以倒沒有像之前那麽拘謹，反而有些明目張膽地打量起來。
還是和上次差不多的裝扮。
一樣的白色襯衫和西裝褲。
戴着眼鏡。
杭甜想起來，沈教授在家裏的時候，好像是沒有戴眼睛的，戴了眼鏡的沈教授和沒戴眼鏡的沈教授看起來有些不大一樣。
這會顯得更加的睿智，帶着幾分書卷氣的感覺。
沈岑這次沒有點名，直接開始講課。
他的聲音很好聽，講課也很生動，但杭甜還是聽得有些昏昏欲睡，要不是沈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她的身上，她或許真的就睡着了。
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杭甜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全班瞬間噤若寒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就連沈岑也在看她。
吓得她手忙腳亂地趕緊把手機掐斷，睡意一下子就全沒了。
杭甜一打開微信，就看到殷曉珊發的一連串問號。
杭甜解釋：[現在在上課，不好接電話。]
殷曉珊：[你最近是報了什麽培訓班？]
杭甜：[在A大上物理課。]
殷曉珊：[嗯？你不是一向最讨厭物理了，以前被虐殺的還不夠，現在自己跑去找罪受？還是你最近的新漫畫人設需要，所以過來記一記筆記？]
杭甜想了想，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要是被殷曉珊知道她是因為代課結果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不是罵沈岑有病就是嫌棄她傻。
見杭甜沒回，殷曉珊又來了句：[我聽說A大最近來了一個很帥很帥的物理教授，甜甜，你該不會也是沖着人家的顏值去的吧？]
杭甜：[你在外面出差怎麽也知道這些？]
殷曉珊：[我倒是不想知道這些，但是小崽子們成天在朋友圈炫耀說學校來了一個新教授，顏值逆天，我想不知道都難。]
殷曉珊笑着問:[怎麽樣？新教授真的很帥嗎？]
杭甜看了臺上的人一眼，還不小心和沈岑碰了個正着，心虛地收回視線，實話實說地回答：[嗯，挺帥的。]
殷曉珊:[連你都說帥了，那肯定不錯，等我回來我也去看看。]
杭甜突然想到杭薇上次說的話，隐晦地問道：[你和肖瑾最近怎麽樣了？]
肖瑾是殷曉珊的男朋友，兩人是大學畢業那年在一起的，雖然在一起兩三年，但是殷曉珊忙着工作，肖瑾忙着拍戲，兩人聚少離多，一年到頭沒見幾次。
殷曉珊無奈地回：[他在組裏拍戲呢，你這麽一提，我們上次打電話好像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待會給他打個電話。]
[你也注意休息休息，別太累了。]
[行知道了，那你先上課吧，我再過半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過來找你。]
[嗯嗯。]
和曉珊聊完，剛好趕上下課，杭甜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十分鐘後。
杭甜又去了辦公室大樓，在保安處詢問了一下生物科的辦公室。
保安給她指了一下路，“生物科在四樓，羅教授的辦公室在裏面那一側的盡頭。”
杭甜道過謝就乘電梯坐了上去。
走到門口時，杭甜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慢慢走近，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岑也在裏面。
羅教授見她進來，連忙招呼道：“小九，快進來。”
杭甜進去打過招呼，然後又跟沈岑微微颔首示意。
羅教授笑道：“上次不是答應了你這個月考察會帶上你嗎，但是你伯母身體有點不大舒服，我得陪她去醫院檢查檢查，所以這次我就不親自帶隊了。”
“原本想找沈教授幫忙帶隊，也好讓你們提前認識認識，但是可惜沈教授也有事，我再找找別人。咱們隊伍明天出發，你今天就回家準備準備。”
羅教授話音剛落地，一旁的沈岑突然正經開口——
“羅教授，我這邊的事臨時取消了，明天我可以幫忙帶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