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正在倆人陷入搏鬥的僵持之中時,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喧鬧的聲音。那些聲音是從花園裏的正門處傳來的,像是幾個人在争吵,不過由于距離太遠,聽得并不清楚,但能分辨出,那吵鬧聲中,有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
蕭安歌一愣,随即又仔細一聽,那熟悉的聲音分明就是蕭采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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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采依站着這棟別墅前面來回走了幾圈,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三天前蕭安歌沒有回家之後她就一直放不下心來。這三天蕭安歌有每天給家裏一個電話,但那號碼不是并不是他的,每次匆匆說兩句就挂了電話,自己想和他說話都不行,一句沒有說上。家裏的人都知道蕭安歌最近情緒不太好,覺得他是去散心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但蕭采依卻敏感地察覺了不對勁兒。從前哪怕蕭安歌多麽難受,和所有人斷了聯系都不會不理她,她心想蕭安歌絕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忍了兩天蕭采依終于是忍不下去了,她知道蕭安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這別墅,她想來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遇上蕭安歌,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問問周圍的鄰居這兩天有沒有見過蕭安歌來過。這裏的人都是住了很多年的了,鄰裏間基本都是認識的。
可她來了這裏之後沒有看見蕭安歌,周圍的梧桐樹下、涼亭裏蕭安歌常常會來的地方也沒有人,她都準備回去了,仿佛又聽到從別墅裏面傳來兩個男人渾厚的嗓音和笑鬧聲。
她驚詫莫名。這處房産在蕭安歌的母親去世之後就歸了許靈均的名下。但她是知道的,那之後許靈均并沒有住在這裏,只是一直找人打理着,偶爾回來看看。蕭安歌有時候也會帶蕭采依回來看看,這麽多年了,也就只有一次遇到許靈均回來,而且也沒撞見人,只是看二樓蕭安歌房間的燈亮着。
這裏面不應該有別人出現,蕭采依立刻跑到鐵門前扒着門縫往裏面瞧,只見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蹲在花園的一角抽煙聊天,聲音的來源就是他們二人。
蕭采依仔細一看,其中一人她認識,是許靈均身邊的保镖,每次見她還恭敬地喊“蕭小姐”,而另一人的身份,不用多想,自然也是保镖。
蕭采依的心裏燃起的全是不安和惶恐,她立刻忍耐不了就要敲門,舉起手來又猶豫了。許靈均在這裏,如果蕭安歌也在……會發生什麽?
她不敢多想,又擡手用力砸門。
一會兒過後保镖就過來了,開門見到是她,一下就呆了忘了說話,蕭采依沖着來那保镖就是一耳刮子,怒罵道:“我三哥呢!”
保镖偏了下臉,又回頭道:“蕭小姐,少爺正在和老爺談事情,您稍等。”
三哥果然在這裏!
蕭采依一聽這話頓時眼眶就紅了。蕭采依頓時怒火攻心,反手又是一耳刮子甩在保镖的另外一邊臉上,而後一把推開了他大步邁進了鐵門之中,厲聲吼道:“我三哥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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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這邊的動作引起了不遠處站崗的兩個保镖的注意,他們快步跑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蕭采依便拿出包裏的防狼噴霧對着兩人的臉一陣亂噴,倆人立刻捂住眼睛慘叫起來。
被甩了兩個大耳刮子的保镖都沒有想到蕭采依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居然這麽潑辣,當時就拿着對講機招呼來了七八個保镖,又安排一人趕緊進屋去給許靈均報信兒。
蕭采依一看湧出來這麽多保镖真是心驚到了極點,她原以為也就兩三個保镖,沒想到許靈均這個變态,居然養了這麽一群狗。
蕭采依深吸一口氣,心裏無法平靜,現在她對蕭安歌的人生安全更為憂心了,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被甩耳光的保镖立刻對周圍的人吩咐道:“這是少爺的妹妹,不可以傷着她。”
蕭采依毫無懼色地瞪着他道:“就憑你們這些野狗也配叫我哥少爺!”
保镖臉色一變。又迅速地恢複了鎮定,指揮着幾人就在這花園中把蕭采依團團圍住,并不傷害她但也不讓她往前。
蕭采依咬緊了牙關,冷冷地與這一群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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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安歌聽得真切,是蕭采依在叫他。
她的聲音是如此決然與無畏,就像是在黑暗中給蕭安歌點亮了燈塔,立刻便讓蕭安歌振作了起來。
他想要保護的人,正在努力地保護着他,他有家人有未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陪同許靈均一起墜入地獄!
許靈均根本沒有管樓下傳來的聲音,而是繼續發狠撕扯着蕭安歌的衣服。
蕭安歌咬着牙奮力抵抗,同時急速地把氣息調整了過來,啞聲吼道:“放開我!我一定會弄死你的!”
許靈均不為所動,像是入了魔一樣根本不管不理,突然門邊傳來一陣快速的敲門聲,一個保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過來,急道:“老爺,蕭小姐來了,她鬧得厲害,怎麽辦?”
“滾!”許靈均朝着門口怒喊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回頭的功夫讓蕭安歌逮着了空擋,他心裏生怕蕭采依受委屈,立刻便爆發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趁着許靈均不備,找準時機抽出了自己的右腳用盡全力一腳踢在了許靈均的心窩處,許靈均頓時悶哼一聲,疼的立刻蜷縮起了身體,癱軟在一旁。
蕭安歌趁此機會接連踹了許靈均好幾腳,疼得他都直不起身子,同時雙手快速地掙脫了領帶的束縛。在許靈均還在捂着痛處呻-吟的時候,蕭安歌已經快步跑到了門口。
門口的保镖還在焦急地敲門,大聲道:“老爺,這樣鬧把人引來怕是不好,我們不敢傷着蕭小姐,只能把她請到了花園裏不讓她走,可她還在鬧,還用辣椒水噴了兩個人的眼睛,現在……”
蕭安歌一把拉開房門趁着門口的傻-逼保镖沒有防備,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頓時便把那人給砸倒在地。
蕭安歌滿心都是對蕭采依的擔憂,腳下生風一般飛速地朝着花園跑去,然後便瞧見了幾個保镖圍着蕭采依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并沒有離她很近,但足以困住她讓她無法走動,蕭采依纖細的身影在這群男人中間絲毫沒有落下氣場,她是如此地勇敢,蕭安歌也沒有理由退縮。他沖上前去兩腳踹翻了離他最近的保镖,立刻進入了圈子裏一把把蕭采依拉進自己的懷裏,道:“采依你沒事吧?”
“三哥!”蕭采依剛才還一臉的強硬,在看到蕭安歌這一身狼狽的模樣,瞬間就面色發青,眼淚立刻就湧了出來。
“我沒事,采依,別怕。”
蕭安歌聲音有些哽咽,他沒料到,十三年了,居然又是妹妹救了他,他真不想讓蕭采依卷進這些事端。他用雙臂死死護住蕭采依,雙眼血紅地看着圍在他們周圍的一圈保镖。
所有的保镖都非常識相地不敢輕易動蕭安歌,就只是站成一圈圍着不讓走,領頭的上前一步,态度非常恭敬地道:“少爺,有什麽話,帶着小姐進屋再說吧,老爺都有安排的。”
蕭安歌張口啐了他一臉唾沫,根本就不搭理他。這些保镖跟着許靈均久了,也學會了他裝模作樣那一套,看着就讓人胃裏犯惡心。
保镖難堪地抹了臉上的唾沫,正要開口的時候蕭采依卻先發制人,沖着他罵道:“野狗叫什麽叫!閉嘴吧你,皇城根兒腳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放肆了?還敢穿一身黑西裝,真以為自己黑-社-會呢?”
保镖臉色越發難看,退了一步不再說話了。他們只能聽許靈均挺安排行動,許靈均還沒有出來,雙方就只能這麽僵着。
剛才蕭安歌對許靈均那幾下雖然是用了猛勁兒,但畢竟人力有極限,也不至于多麽嚴重,許靈均應該很快就能下來了。蕭安歌心裏焦急地要命,憑着他和蕭采依肯定是不可能硬沖出去的。可這樣幹耗着也不是個辦法。許靈均已經完全撕破臉發瘋了,要是等他緩過來下來之後,讓這些保镖傷着蕭采依怎麽辦?蕭安歌自己沒有辦法一個人打過這麽多人,但仗着這些人不敢傷他,倒是能拖延一會兒讓蕭采依先跑出去,首先要她安全,然後再找人幫忙或是報警都可以。再不然就大吼大鬧引人來,這裏可是住戶區,許靈均在這裏弄這麽多保镖搞這麽大陣仗,鬧大了有麻煩的絕對是他。
這樣想着蕭安歌便在蕭采依耳朵邊上輕聲道:“采依,一會兒我讓你跑,你就先跑出去別管我。”
蕭安歌沒想到,一說完蕭采依卻立即抱緊了他的腰顫聲道:“不要!”
說完話蕭采依便更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她當然領會到了蕭安歌的意思,但她絕對不會那麽做。
其實在按門鈴之前蕭采依瞬間也想過,如果蕭安歌被困在裏面了,單憑她一個人能做什麽?可她不可能找任何人來幫忙,如果這裏面發生的事情是她最害怕的結果怎麽辦?那是蕭安歌一輩子都不想揭開的傷疤,看得比命還重要的秘密,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而如今,蕭安歌這一身的痕跡她更是心疼死了,她要是安全地出去了,被人看到這副模樣的蕭安歌,他以後還怎麽能擡起頭?
他的驕傲和自尊,絕對不能被人丢在腳下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