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陸澤泰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突然又炸了起來,臉都氣白了随手抓了茶幾上的小裝飾就往陸戎臉上丢,陸戎一下就靈巧地躲開了。
“我們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混小子!你滾出去!”
陸戎巴不得讓他滾,他立刻就想走,結果陸澤泰又吼住他道:“站住!給我說清楚了!”
“啧!”陸戎被煩的不行,索性一口氣給他爸說清楚了,“我們是這麽個情況,反正就是偶然間認識了,然後覺得不錯,就發展了炮……那個,有五六個月了,就挺長一段時間的,然後最近,我們有點鬧矛盾。嗯,就這些,陳雲烈都怎麽給你說的啊?”
“你管他怎麽給我說的。我就問你,你這樣跑到人家那邊兒去死纏爛打的,是什麽意思?是決定好了這輩子就這人了嗎?”
“啊?”陸戎有點迷茫。怎麽都要問他一輩子的事情啊,那麽長的一輩子,他哪裏說的清楚?為什麽都要逼問他呢,只要現在他們還沒有膩,就在一起,這樣不好嗎?
陸澤泰諷刺地笑了兩聲,搖頭道:“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這麽執着,這麽不要臉地去糾纏人,我還以為你這小子轉性了。看來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陸戎的表情有點難看:“爸,你怎麽這麽說我……”
“蕭安歌這小子,我覺得還是不錯的,接觸過兩次,特別聰明的一個人,你還配不上人家。”
“哦,是是是。”
“你說,他是不是嫌你不幹正事兒呢,你看,你都二十了。我記得蕭安歌二十歲的時候,好像已經開始做生意了……那時候看着他還覺得是個小屁孩兒,沒想到也就這麽些年,就發展成這樣了。我感覺他這人事業心挺重的,可能是看不慣你這樣的游手好閑的樣子。”
陸戎思索了一下,有點疑惑。說不定是這個原因,畢竟蕭安歌也說過讓他不要一直玩兒。
陸澤泰又說:“是這個原因的話,你就好好做點正事兒讓人對你刮目相看!你念書就認真念,在你二叔那兒,也好好地工作,等你有實力了,就能挺直腰板在他跟前說話了。”
“是,爸,不愧為領導啊,說話一針見血,你說的有道理。我已經記下了,那現在我得出去找他,他太招人了,我這幾天不看着,都被人盯上了!”
“這麽容易被人給撬走的,你也就別惦記了。否則這一輩子這麽長,你都得提心吊膽地過嗎?”
陸戎眨巴着眼睛,問道:“爸,你這是、這是什麽意思啊?”
Advertisement
陸澤泰一臉嚴肅地道:“蕭安歌這個人算是知根知底的,比你找那些個來歷不明的人要好得多。你爺爺這麽多年給我做工作,我算是想通了,如果讓你娶個姑娘回來,那不是耽誤人一輩子嗎?你爹我不是那麽封建的人,不要求你非要多出息,只要你安安穩穩別惹事我就滿意了,哪怕你要真想找個男人過一輩子,也得是找個我看的過眼的。”
陸戎驚訝道:“爸,你說什麽呢,我才多大……你這是在給我準備找兒媳婦了?”
“我不是看你昨晚上嚎得嗓子都啞了,我才懶得問你。二十歲還小呢?我二十歲的時候比你強多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兒?你個混小子,就讓我過兩年安生日子行不行,國家培養我到今天不容易,現在正是我回報的時候,我抽不出那麽多時間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陸戎一下笑道:“爸,所以你就打算把我交代給兒媳婦,然後不管我了?那成啊,我現在就出去找他,讓他管着我。”
“你站住!我話還沒有說完。”
陸戎聳聳肩,頓住腳步回頭繼續聽陸澤泰說:“我是這個意思,你要真找到了一個能定下來的人倒好,我也省心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麽三天兩頭地給我來這麽一出。你都不知道昨晚上我和你媽多丢人!你鬧得多大聲,你姥爺他們聽聽到了,還專門過來瞧你!你看看,你這人什麽都只有三分鐘熱度,這會兒為了他要死要活的,過幾天你回過神來又找一個新的,誰顧得過來!我告訴你,你給我呆在家裏好好想,想清楚了才準出門。你要真的覺得這輩子就這麽一次了,我也就随你去。可你要又是一時興起,我堅決不允許你出去給我們老陸家丢臉。”
“爸!”陸戎一下眼睛都睜圓了,急切地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陸澤泰已經不想搭理他了,起身就往門外走。
陸戎跟上去還想耍賴求饒,結果陸澤泰根本就不看他一眼,一便走一邊安排道:“你還有不久就期中考試了,好好在家複習。”
“爸!你看玩笑呢你!當我小學生是吧!”
“你看你和小學生也差不多。”
“你剛才還說我大這會兒又說我小了,爸,你這是幾個意思?”
“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你多久沒去上課了?期中考試之前,你不準出家門一步。反正我話就撂在這兒了,你倒是試試看你有多厲害,能不能跑出這院子一步。”
陸澤泰說着就拉開了書房門,又頓住腳步回頭厲聲道:“你最好老實點,我管不住你,還有你姥爺,你姥爺不行,還有你爺爺,到時候你可就知道了。我告訴你,你現在的狀态非常不正常,非常危險,等你好好冷靜之後,再做決定。”
陸戎頓時就不再開口了,沉默地看着他爸走遠。
看來這次是他是真的讓他爸氣得不輕,這算是對他用了最嚴苛的禁足,上次被這樣關起來,還是十四歲的時候,把季晗林的胳膊給掰折了。
別的也就算了,陸戎最不能驚動的就是他爺爺。從小他爺爺就是最遷就他的,可也是最能制住他的,發起火來那可是往死裏揍。陸戎覺得自己可能抗揍了,可他特別不想讓他爺爺生氣。
這是個如此讓人為難的問題,陸戎想來想去,還真只有在家老實待着。就這麽一待就是好幾天,陸戎的心越發地焦躁不安,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一想到蕭安歌不知道和誰在一塊,他就覺得心髒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沒辦法好好地吃飯、休息,不管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都能看到蕭安歌和別人在一起的情景。
他好幾次都想溜出去,但真的沒辦法。哪怕只是剛剛從窗戶裏探出個頭,就能瞧見大院門口穿軍裝的人在瞅他。
陸戎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可能就要瘋了。
蕭安歌的那邊的情況,同樣也是抓耳撓腮地急——因為沈嘉樹。
自從那天和蕭安歌說開了之後,沈嘉樹也不在隐瞞,開始了對蕭安歌更加熱烈的攻勢,每天短信電話不斷,噓寒問暖,又始終不會膩歪到讓人厭煩的程度。蕭安歌又覺得有點感動,又覺得有點困擾。
當然,讓蕭安歌困擾的還不僅僅是沈嘉樹,有個許久沒有聯系、蕭安歌一直不願意招惹的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了。
季晗林。
接到季晗林電話的約他吃飯的時候,蕭安歌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很久沒有見過季晗林,但是他知道季晗林調去了南方,現在在省委,具體任職就不太清楚了。看來他們家裏是鐵了心想讓季晗林走仕途。
平心而論,蕭安歌覺得季晗林并不适合走仕途,可他也不能從商……總得來說,蕭安歌覺得季晗林就适合當個漂亮的花瓶擺在屋裏得了。
雖然這樣想這,但蕭安歌還是赴約了。在一家環境特別好的西餐廳,倆人對着燭光坐着,氣氛前所未有地怪異。蕭安歌不知道季晗林什麽意思,只得程式化地和他寒暄,打算快點結束應酬回家去休息。
季晗林心裏有事兒,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佯裝淡然地問道:“你什麽時候跟陸戎在一起了?”
蕭安歌有點郁悶,怎麽和陸戎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現在都分手了,反而弄得人盡皆知的。
“不,沒在一起,都分手了。”
“是你把他給甩了?”
“晗林,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好不容易回北京來一趟,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事情嗎?”
季晗林一下有點沒忍住,往常那種使性子的小模樣又露了出來,開口就有些急:“我們全家人都知道了。有天半夜三更地被送回來,醉醺醺地,嚎地嗓子都啞了,我親眼見到的。那大院裏多少人,都瞧着陸家的笑話了,他可把我姑媽姑父氣得不輕,這幾天還跟屋裏關着的。”
蕭安歌一下有些傻眼。這不是坑人嗎,他這可是在陸戎那一大家子人面前刷了回存在感了。
季晗林瞄着蕭安歌道:“所以,是你把他甩了,他對你念念不忘來着?”
蕭安歌這會兒心裏有點亂,也沒聽清季晗林說什麽,就漫不經心地答道:“嗯,是。”
季晗林繼續問:“那你為什麽要又把他甩了。”
“什麽為什麽?”蕭安歌這才回神,擡眼看着季晗林。
“我說你為什麽又把陸戎甩了。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季晗林擡頭看着蕭安歌,白淨的臉蛋慢慢開始泛紅,“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