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營養液7k加更】 謝小盈悄悄和荷光……
宗朔來清雲館, 原本只是想看一下謝小盈就走。
皇後設宴用意何在,宗朔心裏很清楚。別管他自己有沒有對女色的興趣,皇後安頓內宮, 他自該給對方這份體面。然而當他意識到謝小盈這一晚都在借酒澆愁, 受着夜風在外面凄楚地行走,宗朔的心一下就軟了下去。
他去牽謝小盈的手, 果然一片冰涼。宗朔長嘆一聲,語氣中透着萬分的無奈,“先進屋去說話,再凍一會要風寒了。”
說着, 他拉着謝小盈往室內去,滿院子跪着的人這才趕緊起來,荷光與蘭星反應最快,一個進寝間給謝小盈添衣, 一個去茶房燒水, 不等水滾沸,就先倒了兩杯溫度剛好能入口的熱水往裏頭送去。
宗朔與謝小盈到內間說話, 讓蓮月在外頭守着,不許人進來。蓮月接了托盤, 親自繞到屏風後頭,依着規矩先奉給了宗朔。然而宗朔接過茶杯,就直接塞到了謝小盈手裏, “你抱着暖暖, 天兒已經見冷了,以後夜裏不能穿這麽少在外頭轉悠,知道嗎?”
“……知道。”謝小盈接受着皇帝異常關切的噓寒問暖,只覺得十分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問:“陛下……這麽晚了,您還不回金福宮嗎?”
宗朔看謝小盈這般謹慎,愈發顯得人可憐。他沒立刻回答,而是擡起頭看了眼蓮月。
帝王眼神銳利,駭得蓮月立刻垂首從室內退了出去。
待人走了,宗朔才将謝小盈重新納入懷抱,他揉着謝小盈的肩頭,語氣極溫柔道:“你既難過,有什麽想說得話只管同朕說吧。朕今日不責怪你,你年紀小,還沒經歷這麽許多事,朕能理解的。”
謝小盈和宗朔相處久了,已隐隐有了些相處上的默契。皇帝這樣說,一定是自己的表現哪裏又讓皇帝自作多情了!謝小盈忍不住反複回想,可越想她越覺得不對勁,她今天明明都沒和皇帝說過話啊?
宗朔見人沉默不語,卻以為謝小盈難受得厲害,心裏又害怕,這才什麽話都不敢說。
畢竟宮內如今已有兩個內眷因嫉妒被他懲戒過,謝小盈再不懂規矩,有先例在前,想必不敢妄言了。
可他一想到謝小盈平日裏是何等輕快明朗的性格,眼下反而要作這般隐忍姿态,宗朔倒先一步有些心酸起來。仔細算算,謝小盈入宮至今還不到一年,若說盛寵,那日子就更短了。不說比之林氏,就算金氏也沒少得過他昔日的眷顧。他乃是九五之尊,難道連謝小盈這片至真至誠的情愛都護不住嗎?
念及這裏,宗朔豁然開朗,他輕拍了拍謝小盈的基本,索性把話挑明,“別多想了,朕今晚就留在你這裏,哪兒也不去了。”
謝小盈擡頭望向皇帝,眼神怔怔的。
宗朔莞爾,屈指彈了一下謝小盈的額頭,“怎麽?高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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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陛下,妾剛剛沒有不高興。”謝小盈發現皇帝的思路越跑越偏,不得不出口解釋,“五位妹妹新入宮,皇後殿下特地叮囑過我們,不得與她們争風的。今日殿下特地為她們安排的賞菊宴,陛下不好在清雲館留宿。若是明日皇後殿下知道了,妾如何交代呢?”
宗朔笑起來。
他雖願意在這些小事上偏愛謝小盈幾分,但內心也還是希望謝小盈能遵守宮內規矩禮數。因只有謝小盈懂了規矩,方能明白這是他作為皇帝特別的恩賜與殊遇,是以更加領受與感激。
“別怕。”宗朔攬着人輕聲說,“朕明日讓常路去交代,此事是朕的主意,皇後不會責怪你的。”
謝小盈內心狐疑,皇後一番安排被她這麽拆了臺,就算明面上不責怪,私底下呢?她又沒有多稀罕這個男的,何必再為他得罪人。
她十分堅持地輕輕推開皇帝,垂首規勸道:“陛下還是回金福宮吧,今日您不是特別看好那位沈禦女?陛下既連花兒都賜了,沈禦女這會子肯定在宮裏等着接旨了。”
宗朔一手攥住了謝小盈,另一手将人的下颔捏住,控着謝小盈與他迎面相對。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朕連那個沈氏長什麽樣都沒記住,哪裏來得特別看好?你少替朕描繪。”
謝小盈被皇帝直勾勾地看着,許是兩人距離太近,她只覺得男人眼神比以往更銳利,讓她竟生出幾分久違的懼意,心髒砰砰直跳。她下意識閃躲着避開皇帝視線,可就是下一秒,宗朔便忽地湊近,壓着謝小盈吻了過來。
男人這一回親吻洶湧,謝小盈本就飲了酒,閉眼的瞬間竟仿佛天旋地轉。她緊緊扣住宗朔的肩膀,有些失魂般癱在了宗朔臂懷裏。不知過了多久宗朔才把人放開,謝小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被皇帝直接按在了羅漢床上。
宗朔的手往下探,扯開了謝小盈衣裙的系帶。
謝小盈還試圖說什麽,宗朔卻用拇指按在了女孩濕潤的唇峰上,他把聲音壓得極低,貼着女孩耳根道:“皇後若問,你就說是朕強迫你的。罪名朕替你背了,你就同往常一樣,只管快活就是了。”
說完這句,宗朔又欺身親了過來。
……
翌日清晨。
在皇帝離開時,謝小盈理所當然地沒能爬起床。
宗朔在門口對着蓮月留了話:“今日不必叫珍美人去晨省,皇後那邊,朕打發常路過去說。叫她多睡會,睡醒了若不開懷,你讓人去前頭尋趙良翰,朕再回來看她。”
皇帝這樣的關切是前所未有的。
饒是蓮月一向持重,語氣裏還是洩露出她的驚喜,“多謝陛下恩典,奴遵旨。”
謝小盈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她起床時感覺整個後腰小腹都在發酸,荷光聽見動靜忙帶着蘭星進去服侍,她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跪在腳踏旁邊悄悄說:“娘子可算起了,陛下朝議都散了,剛打發趙常侍來問過娘子一回呢。”
“……我睡了這麽久啊??”謝小盈有些驚訝,她揉了揉眼角,從床上起來。荷光剛要給她換衣服,忽地又“啊”了一聲。
謝小盈奇怪地問:“怎麽了?”
荷光臉上紅了一片,卻搖搖頭,“沒事,奴失禮了。”
謝小盈留意到荷光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嗬,昨晚果然是搞得花樣太多了,她身上留下痕跡了。宗朔往來都還算克制,因他到底是讀着聖賢書長大的,過于放縱的時候總會被自己內心譴責。但他昨晚明顯有些失控,像是得了什麽稀世珍寶,舍不得撒手一般。謝小盈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酒精作祟的緣故,但她确實幾度漂浮如乘雲駕霧。倒真應了宗朔那句話,只管躺着快活了。
謝小盈仔細回想了一下,總覺得皇帝昨晚上情緒很不對勁,趁蘭星收拾了她換下來的衣服拿到外頭,謝小盈悄悄和荷光八卦,“我懷疑昨天在凰安宮裏喝的酒,有問題。”
荷光驚詫地瞪大眼,“啊?什麽問題?”
她心裏緊張,下意識以為是皇後有什麽不軌圖謀。
謝小盈抿了抿唇,很小聲地說:“皇後估計怕陛下不傳那些新禦女,所以給陛下下藥了。”
“……娘子!”荷光氣得跺腳,“您這是故意逗奴呢!這種話您也敢說,若叫陛下聽到了,非要治娘子不敬之罪!”
說完這句,荷光一擰身就從室內退出去了。
謝小盈披散着頭發還有點茫然,怎麽呢?她說錯了嗎?
皇帝昨晚表現那麽不正常,除了被皇後強行“助興”之外,還有什麽可能?只可惜皇後的算盤沒打好,皇帝昨晚上突然跑來看了她一回,結果就在清雲館留下了。
哎,可惜,可惜啊。
荷光雖聽了謝小盈這種秘語,倒很守規矩地沒與任何人講。就連蓮月見她氣鼓鼓又紅着臉的樣子去問,荷光都捂住了嘴巴什麽都沒說。蓮月只好親自去問了謝小盈一回,謝小盈便同蓮月講了兩句。
蓮月一時間哭笑不得,她畢竟也還沒出閣,只能含含糊糊地說:“娘子別亂想,皇後殿下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陛下真的沒給那些新禦女體面,那也不是什麽大事。那些邪藥傷身,皇後膝下無子,不敢對陛下這般的。”
謝小盈沒法和荷光蓮月細說皇帝的不正常,便不再掰扯。
因她這日沒去凰安宮晨省,謝小盈并不知道六宮人這一整日是如何議論她的。
五個禦女心思各異,有的怕她,有的惱她。唯獨沈氏臉面上最難堪,因人人都以為昨晚她就要博得翹楚,回了飛霞宮裏,懷着身孕的林婕妤還特地給她送了一對耳珰,盼她能得陛下青眼,此後好改一改飛霞宮的運道。只是沒人想着,皇帝最後竟留宿在了清雲館。
皇後顧言薇雖見了常路,聽了“陛下酒意上頭,硬要珍美人服侍,美人不敢犯上”的說法,但正如謝小盈所料,她心裏依舊非常不悅。
晨省散去,顧言薇繃着臉在次間坐着。李尚宮想來回話,她都沒叫傳見,讓人先在外頭等着。
宜茹見她臉色難看,心緒不佳,忙從旁寬慰:“殿下不必煩憂這個,當初林婕妤不是也奪過珍美人一回傳召嗎?沒過多久陛下就看穿了她的本色,就此疏遠了。珍美人敢這般恃寵生驕,怕用不了多少時日,陛下就該厭棄她了。”
顧言薇以手支頤,寒顏閉目,聲音有些發虛:“賞菊宴乃是本宮為了幾位新秀特地所辦,謝氏怎敢這般……”
她生生忍住,體面和教養令顧言薇不願意親口說出那樣的惡語。
作為中宮皇後,即便那些是她沒有宣之于口的意圖,都不該被區區一個美人這樣踐踏!
偏皇帝還替謝氏遮掩,叫她連發作懲戒都不能!
顧言薇想到今日晨省時,楊淑妃似笑非笑的嘴角,嘲弄的眼神,就像是代替謝小盈打在她臉上堂而皇之的耳光。
郁氣上湧,顧言薇狠狠咳出了兩聲。
宜茹吓得大驚失色,忙上前将皇後扶住,“殿下,您的鳳體金貴,千萬別為此等小人動怒啊!”
皇後深吸氣,坐在原地強自平複,未發一語。
……
有過了這一回,宗朔接下來幾日就沒再往清雲館去了。
隔過幾日,謝小盈終于在晨省時聽皇後說,沈禦女奉上有功,被晉為了寶林。
皇後大加贊賞,喜上眉梢,拉着沈禦女誇了好幾句,更是賜了不少東西下去。
謝小盈松一口氣,知道皇帝約莫是傳幸過沈氏,并且很滿意,才會有這樣的晉位之舉。
皇後一邊誇沈寶林,衆人一邊悄悄用餘光去看謝小盈的臉色。
謝小盈八風不動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玩着手裏帔子的一角,壓根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