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皇帝
??“本宮的腿既然好了, 就要第一時間去面見父皇,說起來自成親後,驸馬還沒有進宮見禮, 這次就一起補上吧。”
??大公主蒙好面紗看向換好衣服的齊予, 面前的人眉目沉靜,秀氣逼人, 不說話的時候倒也勉強與她相配,都過了這麽久, 父皇現在應該不會太過嫌棄了吧。
??齊予看着大公主打量過來的眼神,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醉酒後醒來的那天早上,後背和肩膀似乎隐隐還在作痛,這個反派不會真的有那種癖好吧。
??她心頭一凜, 以後絕對要時刻保持清醒,免得自己被糟·蹋了都不知道,呸, 她才不會被糟蹋呢。
??齊予表情僵硬,揉了揉眉道:“公主安排就是。”
??到了宮門口,她們從馬車上下來,大公主拿出一塊腰牌, 侍衛就放行了,想來身為皇帝最疼愛的、也是唯一的公主, 她是可以直接憑腰牌通行的。
??宮裏的路很安靜,若不是時不時的有太監和宮女跪下行禮, 齊予甚至要懷疑這裏面有沒有住人,皇宮裏面太壓抑了,似乎每個人都活得如履薄冰,就連走路都很小心的樣子。
??見到皇帝, 行完禮。
??齊予看着臉色明顯有些興奮,直接走上來扶起大公主的皇帝,心道這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印象中那種冷冰冰的帝王。
??“皇兒快起,小林子吩咐下去,朕要大擺筵席,今晚你與驸馬就宿在宮裏。”
??皇帝圍着大公主上下打量,眼底有藏不住的喜色,一旁的大太監林總管也堆着滿臉笑意,歡喜地下去安排了。
??大公主莞爾一笑:“兒臣不孝,這幾年讓父皇憂心了,不過還有一件意外之喜要告訴父皇。”
??大公主說着悄悄把面紗揭開,露出自己完整的的臉來。
??皇帝猛地睜大眼睛,他還記得當時接到消息說大公主遇刺被劃傷臉,當時禦醫稱會留下疤痕,身為一國之尊,身為一個父親,他只看了那傷口一眼,便沒有再看的勇氣。
??這麽多年來,女兒的腿和臉也成了他的心病,如今陡然都恢複,皇帝不敢置信之餘,更多的是興奮,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大公主心裏閃過內疚,她騙過所有人,唯一感到不安的就是父皇,祖父乃是因為謀反被廢的禮王,女皇不計前嫌,禪讓皇位于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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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一直謹記自己的父王,也就是被廢的禮王的教訓,最擔心皇嗣争端,所以時常叮囑自己的一雙兒女,切莫為了那個位子而姐弟失和。
??大公主知道皇帝的苦心,一再忍讓,可如今卻是退無可退了,她看着面色激動的皇帝,心內低嘆一聲,有些事終究的躲不過的。
??“神醫不僅給兒臣治好了腿,還用祖傳的祛疤藥膏幫我恢複了臉,如今只剩一道淺痕,抹些脂粉就看不出來了。”
??皇帝聞言又湊近些,仔細看果然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若是用些胭脂想必就看不出來了,他大喜道:“如此,朕就放心了,來,皇兒陪我喝幾杯,驸馬你也來。”
??一直努力做背景板的齊予,又換了個地方繼續做背景板,直到入夜,酒席方歇。
??內侍很貼心的安排她們兩個在一個房間,沐浴過後,齊予看向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大床,這個時候莫名有些想念寒水那丫頭。
??想必只有她說一聲,寒水就會體貼的抱兩床被子過來,可現在面對陌生的內侍和宮女,那一套借口自然是說不出來了,所以今晚該怎麽睡。
??正想着,大公主已經進了房,然後徑直朝着床走去,齊予看得眉頭直跳,雖然說早已知道沒有可能,但親眼目睹自己和大床無緣,她還是忍不住傷心了。
??沒有被子,直接和地板共度良宵,她會冷死的。
??眼見着大公主一言不發地掀開被褥,躺進被窩,齊予咬了咬唇:“公主,春寒料峭,沒有被子就睡地上,很容易染病的。”
??大公主似是才想起房內還有一個人,她詫異道:“為何要睡地上,驸馬嫌棄本宮?不想和本宮同床共枕。”說着她唇角微勾,還以為這個人沒膽子說呢?。
??兩人都是女子,再者她覺得自己也不讨厭齊予,試想了一下睡一張床的情景,好像也能接受。
??齊予一怔,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一句‘同床共枕’,穿越到這裏幾個月來,她似乎刻意去忽略了一些東西。
??‘同床共枕、多麽美好的一個詞,可是她卻知道那一切都是奢望。
??氣氛莫名一沉,齊予失魂般地躺到床上,大公主便往裏靠了靠,一床錦被下兩個人,卻各懷心思。
??紅燭輕輕搖曳,好似早已知曉燃盡的使命,不催不急默默等待着熄滅。
??大公主側首看着枕邊仰面而躺的人,這個人從來都是不施粉黛的寡淡模樣,但即使這樣也難掩眉目風流,若是對自己用心些,想必這京城裏又多了一個百家求的姑娘。
??可偏偏這個人的風評很差,不學無術,喝酒聽曲,像是沒有長大的少年,膽大妄為的同時也絕了那些男子求娶的心思。
??大公主隐忍多年,觀察人可以說是細致入微,成親以後,她眼中的齊予像是另外一個人,與道聽途說的那個國師府草包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依舊少年心性。
??可就在方才,這一點相同之處似乎也沒了,她心裏莫名有了一種猜測,卻不知為何腦子裏有些鬧騰,不想去驗證。
??但身為百钺的大公主,遇到一點小小的疑惑哪有不去求證的道理。她盯着齊予的鼻尖道:“本宮聽聞,驸馬曾揚言無論嫁娶絕不選醜婦,更不會和一個瘸子共白首,如今本宮的腿和臉已經痊愈,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還是說驸馬早就心有所屬?”
??齊予聞言轉過身來,哪怕燭光昏黃,也掩不住大公主白皙的膚色,她盯着那雙探究的眸子陷入回憶,心有所屬?誰知道呢?至于原主說過的話,她懶得解釋。
??失神的久了,兩人對視的時間也過長了,大公主輕輕蹙眉:“驸馬?本宮在問你話。”
??齊予被打斷了那些不想回憶的曾經,她看着面色微惱的大公主,忽而一笑道:“公主是不是忘了什麽?”
??她們只是合作關系,又是兩個下場凄慘的反派,談人生是不合适的,最該談的應該是彼此的利益。
??齊予不知道大公主為何會問這些不相幹的問題,但她卻不想讨論,這個時候,身為反派應該聊一些煞風景的事。
??“本宮忘了什麽事?”大公主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沒得到解答,反而被反問回來,她凝眉思索,忘了什麽?沒什麽吧。
??齊予輕輕靠近,本就離得近的兩個人更顯得親密無間,她低聲呢喃道:“當初說好的,去一趟平蠻州回來,給我三千兩啊,難道公主想賴賬不成?”
??她現在可是窮得很,以後出了京城,游走天下更離不了銀子傍身,所以這才是她們該讨論的正事啊。
??大公主一滞,平白加快的心跳聲被堵的只剩下了悶氣:“本宮沒有帶銀錢的習慣,回府後讓寒水去賬房上支給驸馬,夜深了,本宮乏了。”
??說罷她轉過身去,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氣,臨睡前,大公主才後知後覺,自己所提的問題竟是又讓這個人給糊弄過去了。
??她的驸馬別的本事沒有,轉移話題糊弄人的功力一直以來都遠超衆人,還真是令人心煩啊。
??次日出了宮門,兩人沒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轉道去了國師府。
??齊予還惦記着那個冒充她刺殺公主的人,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能瞞過衆人,甚至瞞過大公主和寒水的人,想來不是一般的神似。
??馬車行駛了兩刻鐘,正經過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外面吵嚷片刻,馬車依舊一動不動,下人來禀報是有人沖撞了馬車,卻倒在地上不起,非要主人來賠罪。
??齊予一聽,這不是碰瓷嗎?也因為這些厚顏無恥的人,讓很多心善之人漸漸怕了,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道德問題,遇到路人倒在地上,要不要扶。
??若是良善之人,想都不用想就會把人扶起來,甚至還會好心的送去醫院等等,可是随着越來越多假借倒地之名,卻行訛詐之實的人出現,那個簡單的問題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挑戰。
??扶嗎?扶不對就是扶起一個難以甩脫的麻煩,別說行善了,不訛詐到你傾家蕩産都是輕的。
??厚顏無恥的人是沒有底線的,良善之人若是不能自證清白便是無底深淵,敢問這麽大的風險,你還敢扶嗎?
??“要多少銀子,給就是,莫要誤了事。”大公主吩咐下去,卻無濟于事,外面卻有人認出來這是公主府的馬車,在哭嚎什麽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定要讓大公主當面賠罪才罷休。
??不遠處的路口,一輛低調的馬車停靠在那裏,馬車裏的人遠遠看着這邊。
??“川連這一招雖然普通,卻是最奏效的,本王還真是期待接下來的一幕。”說話的人是二皇子,馬車裏的另外一個人正是李川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恢複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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