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時已經開始是當紅小生的方藝馨一臉惋惜的對納蘭婉清說要是能繼續闖下去,婉清你的造就肯定比我是好要的,這話,确實是個大實話。當年的方藝馨還在出演某個電視劇的配角都算不上的角色時,納蘭婉清因試鏡中被某位大導演挑選在電影中飾演一名多情才子而被方藝馨現在所在的公司看重,本打算簽約以至于全力培養,不想竟被挖出對方是納蘭家嫡長女的身份,又因納蘭老太太的強勢,故而公司也就放棄了。
李賢發現最近老板心情似乎一直很好,真要追述時間的話,應該是一個星期之前。好心情的維持全不像當時變成受孕者時‘随時暴風雨’會來臨的臉色,盡管boss一如往日的面無表情,但跟随她多年的李賢又怎麽會看不出老板的心情的好壞。
話到說回來,已經有不少人好奇boss的承孕者了,盡管她在雙方幾乎烏龍的成婚中看到了那位,可自那之後,發現boss竟然在婚後沒多久來到公司上班,她一面心驚,一面想着究竟發生何事讓韓家的人将身為受孕者的boss輕易放出,當然!她一直對自家boss的能力很是敬仰,有時也不免想起難道是boss用了什麽計謀,亦或是雙方之間達成了協議。據她對韓家那位掌舵人的了解,絕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但究竟是發生什麽了呢?一直對韓家這位保持靜觀其變的她,不免就也産生了好奇心。
李賢秘書長将文件恭敬的放到納蘭婉清的桌子上,而後立在一側身體站的筆直充當雕像。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李賢看着自家老板批閱文件的手指一頓,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像是能勾畫出手握筆的人的心情,依舊霸氣沉穩,但隐約可見的委婉弧度,耳邊就聽到boss的聲音。
“李賢,你與我一同出去一趟。”
身穿盤領緋色右衽袍,袖寬三尺,裏着單衣,革帶、假帶、方心、紛、鞶佩和烏皮履等一一不少,頭戴幞頭,面容秀麗,只是臉色被化妝師畫的頗為蒼白,乍一看似有病纏身,身材高挑眼角被眼線畫的細長的女子就這樣出現在衆人視線。
端莊溫和嘴角含笑的樣子也不知能不能飾演好胡導所說的那位大理寺卿的端木仁的角色。
一看就知道性子是溫和的家夥,這可是要飾演的是變态,導演估計又要暴跳如雷了。
有幸災樂禍的,又瞧好戲的,更有的好奇者想看一看究竟是哪位讓程大腕大力推薦。
其實在韓笙出來時,胡欣就有點後悔了,這一臉‘我是好人’的臉,怎麽能演好她心目中的變态啊!要不是信得過程逗逼,她肯定是看不過韓笙的。
但事情都已經逼到這份上了,也容不得她挑三揀四的選擇。胡欣一咬牙,本就憋屈的聲音被她一吼頓時拔上另一個高度。
“都她媽的愣什麽神嗯!還不快點動起來準備!燈光呢!演員演員!快點給老娘各就各位!”
韓笙也在化妝期間看了劇本,雖然沒有幾句話,但動作和言行都充分表情飾演的這位大理寺卿的無聲勝有聲的變态指數。
她深吸了一口氣,腦中不斷回放着臺詞,一點點的,有近乎追進的,然後慢慢地融入角色。
這一場要拍的是被架在刑具上的霍将軍被第一次出場的大理寺卿審訊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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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是一處暗黑地牢,飾演霍将軍的程瑾姚被劇組人員綁在刑具上。胡導的一聲action,立馬讓全部人屏息凝神起來。
誰也沒有那個膽子打擾暴怒中似乎還是被火上澆油的胡導演,何況還是在拍戲階段。
昏沉的地牢漸漸地傳來先後腳步的聲音,聽動靜,人數應該是在五六人左右。
慢慢的,火把的光亮由遠及近,被照亮的昏暗地牢內,那架在刑具上的人微微地眯了眯眼,她頭發散亂,臉上的血痕以及渾身狼狽不難看出在這之前已經被動刑。
躲在暗處的劇組人員眼睛直直的瞅着立馬就要出現的韓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衆人的錯覺,只披着一件鬥篷帶着兜帽的人緩步而來,可那逐漸逼近壓迫的氣場不由得讓人呼吸變輕起來而後被獄卒恭敬的圍在中間的女子摘下兜帽,将黑色的鬥篷脫下,露出一副病态的面容時。
穿着緋色大紅公服的女子有着姣好的容顏,只是那延長的眼線趁着她面無表情的臉更是顯得官威十足,她的嘴角勾起,那般的弧度愣是增加了她七分涼薄,三分的笑裏藏刀。她剛一立足,就有獄卒趕忙搬來椅子。
韓笙接過侍者用手帕包着的鞭子,像是在細細的打量着手中的鞭子的紋絡,而在衆人正被她忽然加長的時間而不約而同心情緊張的時候,對方竟然出其不意的狠狠的向着‘霍子怡’揮鞭。啪的一聲,傳來對方一聲悶哼。
這時的胡欣眼睛早已盯上韓笙了。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靜的可怕。
在劇情裏,端木仁是直接揮鞭的,然後緊跟的一句臺詞是‘霍将軍,臨到這時候了,還不想說嗎?’
‘端木仁’虛着眼,像是在打量着對方疼痛的樣子,然後,慢慢的她的嘴角勾勒起一道近乎扭曲的笑容,又有些歇斯底裏的病态瑟縮。她走進‘霍子怡’,用鞭子的一頭擰着對方化膿的傷口,成功聽到對方一聲痛哼後,才擡起對方因為疼痛咬緊嘴唇的下巴。微笑的臉,吐出的話異常溫和,像是情人間的低聲耳語,細軟綿綿。“霍将軍,臨到這時候了,還不想說嗎?”
見霍子怡一副如何都不說的樣子,端木仁像是在喃喃自語。“為什麽不說呢,不說呢,那麽,藏哪了?藏哪了?”她近乎癫痫一樣的瘋癫說話,離着她近的獄卒有些害怕的後退一步,但也僅僅是定格在這後退一步,就被抽刀的一刀捅了心窩而應聲倒地,随後,她啧了一聲,用帶血的刀子摩擦着霍子怡的臉頰。又恢複了溫和的表情。“霍将軍可還記得自己的妹妹,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說着,她向身後的人揚了揚下巴,只見那侍衛從背後推出一個黑色布袋,解開布袋的繩子,赫然露出一個四五歲孩子的臉。
此時那孩子嘴裏塞着布,因為害怕驚懼的流着眼淚顫抖。
“端木仁!你要對承舒做什麽!”霍子怡閉着的眼突然睜開,那眼眸閃動着煞氣不由讓端木仁身後的獄卒顫栗。
“只要霍将軍好好配合,本官自是不會難為令妹。”
“霍某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子在哪裏!”
“五歲真是可愛的年紀。”端木仁自顧自的說道,微垂着的眼,輕聲低喃像是情人間的耳語,她擡起手,指甲卻是狠狠的扣着霍子怡帶血的傷疤,傷口再次裂開,手指染成了血紅色,但端木仁卻笑得近乎病态扭曲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帶血的手指,然後順着自己的手指滑下突然一把抓住霍子怡的腦袋,逼迫的讓她仰着頭。端木仁居高臨下用舌尖滑了一下唇角,慢慢的俯身,湊近對方的耳邊,像是一條陰毒的蛇類,絲絲的吐着血紅信子。“不知道嗎?但是,霍将軍的血卻在告訴本官,你、在、撒、謊!”
她側着頭,沖着那侍衛點了點,那五歲的孩童嘴裏的布拿下還未張口哭喊就被侍衛握着脖子像是拎着牲畜一樣的走了出去。
因為松了口可同時有掐着脖子,孩子精致的臉上滿是淚痕,嗚嗚牙牙的似乎在叫着“姐姐。”
“霍将軍,想來不知道吧,五歲孩子的肉最是鮮嫩。”端木仁輕聲低喃,在霍子怡驚懼的目光下她嘴角的笑容在這一刻像是被黑暗無限拉長。“吃掉自己妹妹的肉,感覺會不會更加美味呢?”
“卡!”
導演的一聲話使衆人回神,看着韓笙的視線不由得驚訝起來,幾乎誰都沒有想到,從未在任何電視劇出現的韓笙竟然能讓胡導沒被中間NG。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在想,是不是你本質就是個變态。”被‘松了綁’的程瑾姚木着一張臉,在原地扭了扭僵硬的身子,吐出來的話着實讓讓剛出戲的韓笙手有點癢。
“托你的福,至今我還沒有往變态的方向發展!”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對方,韓笙用手扇風,室內的空氣不流通顯然讓韓笙心情有些糟糕,程瑾姚嘿嘿直樂,韓笙踹了一腳對方,努了努嘴,意思是帶她出去,程瑾姚聳肩,轉身向着韓笙招了招手,韓笙沒繃住臉,抿嘴笑的剛一轉身,就看到本不該在這裏出現卻偏偏笑的好看的納蘭婉清以及方藝馨。
韓笙一愣,多少有些鬧不明白納蘭婉清怎麽會在這裏,今天不是有個會議要開嗎?要不然這次來到片場的也有對方才是。“怎麽來了?會看完了?”
“聽藝馨說有你的戲份,就來看看。”納蘭婉清笑着溫柔。“很精彩,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