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很隐晦的感覺。
納蘭婉清凝視着彼此未松開的手掌,同樣的白皙而纖細,同樣的能感受到溫度的傳遞。
順着納蘭婉清的視線,韓笙瞧着自己的手掌和對方握在一起,不由的尴尬,想抽出手,不想剛一松開,對方竟然在下一瞬間抓住,不是很用力的力道,但卻直言的代表着她的意見。
韓笙一怔,心跳的速度慢了半拍。她看向納蘭婉清,那人神色平靜,而後,在韓笙詫異的目光下,納蘭婉清擡起手,竟主動的觸碰着她的臉。
手指沿着唇角慢慢的向上移動,劃過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眼角。
靜靜地,似乎只能聽到彼此呼吸以及風吹過的聲音。那撩撥的,吹動着湖面,蕩起波紋,一層層,一圈圈的散開。指腹的溫度,在觸摸着臉頰上,随着滑動,旖旎的勾着心跳。
納蘭婉清像是在欣賞什麽一樣,看着自己的手指漸漸的滑落在韓笙的眼角停下。指腹微涼的溫度不由讓韓笙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她驚異的盯着納蘭婉清,着實弄不明白這人在想些什麽。
這樣的觸碰多上讓韓笙別扭,她剛想着撇一下頭,就見着納蘭婉清兀然勾起唇角淺笑的樣子。
“有沒有人跟小笙說過。”她的神情略有慵懶的醉意,語氣一頓像是在惡意的捉弄對方,然後嘴角緩緩地像是播放舊電影一樣,彎着新月的弧度。“小笙有着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聲音如中世紀歌劇的詠嘆,從胸腔內傳來,透過彼此忽然間變得稀薄的空氣,鑽入了韓笙那一瞬間變紅的耳朵裏。
韓笙幹幹的笑了笑,當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納蘭婉清,其實她也想說一下,相比我眼睛我更覺得你眼睛漂亮的驚人,但覺得此時說這話未免不合時宜,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怎麽擺脫這種類似于被掌控的舉動,來不及思索別的,韓笙就感覺到脖頸被對方從後攬住,一張精致的臉蛋在眼前放大,唇上一熱,韓笙瞪大了眼。
唇與唇的溫度,有些滾燙的讓韓笙手指僵硬的不知作何反應,只是盯着對方臉,一副吃驚到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韓笙僵硬的動作,納蘭婉清輕笑了一聲,柔和的口吻,喚醒着年輕的承孕者最初的想要灌輸的想法。“你不是希望我們彼此接觸嗎?怎麽?怕了嗎?”兩人的臉挨着極近,互相的呼吸吐納,帶動着熱氣,讓臉頰都不由得發燙。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挑釁呢?
後頸被攬着,韓笙想錯開腦袋倒是有些困難,她能感覺到納蘭婉清放在她脖子上的力道。
雖說是納蘭婉清難得的主動一次,說出的話也是之前她自己勸對方的話,但是,但是。。。。。。
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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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笙默默地錯開眼,不鹹不淡的笑了笑。“呃,那個,我說吧。”韓笙努力的轉動着大腦,希望調動自己已經匮乏的語言轉移對方,但可惜的是,如今的局面難以讓她保持冷靜。
絞盡腦汁的想着,韓笙微垂着眼,眼睛來回轉動,可就是集中不了精神。她擡起眼,就瞧着對方看着她,那感覺就像是一直沒有轉開視線一樣。
那人細長的眼,好似丹青最美好的一筆,吐息間褪去了清貴的外皮,眼尾上挑,媚氣的蝕骨*,她盯着韓笙略有泛紅的臉,而後徐徐的笑開。“小笙在害怕什麽呢?”許是因為喝了酒,那幾罐啤酒順着口腔回旋到腸胃,撞開的醉意,讓她的言語都有着醉氣的媚态。她近乎有些惡趣味的對着韓笙的耳朵吹了一口熱氣,手指輕佻的爬上對方的脖頸,輕輕點擊着像是無聲的彈奏。“為什麽會害怕呢?”話音未落,她卻是張口咬上了韓笙的耳垂。
有那麽一瞬間,韓笙頓感心裏一麻,好像有螞蟻在上面不斷爬過,戰栗的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她說不出那種詭異的感覺,此時從納蘭婉清身上侵略的味道,不禁使得身為承孕者的韓笙本能的想要反抗,然後更徹底,更深層的壓制。
她的手掌不知何時爬上納蘭婉清的腰肢,耳垂上傳來的觸感讓年輕的承孕者微微的眯起了雙眼,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受孕者在耐心的近乎用着挑釁的行為來觸碰彼此的底線。
手腕一轉,帶着一種強制的不容置喙的動作,韓笙便将納蘭婉清壓制在懷中。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低沉的喑啞,像是有一條毒蛇在臉龐處絲絲的吐着信子,血紅下鋒利尖銳的毒牙似乎随時都會将口中的獵物撕碎。
近距離的彼此擁抱當真沒有外人所見的情深幾許,倒不如說是拉鋸戰一樣,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即使身為受孕者的本能潛意識要支配她服從自己的承孕者,骨子裏比誰都要驕傲的納蘭婉清确實沒有妥協的意思。
這很有趣不是嗎?
納蘭婉清翹起嘴角,那隐藏心底深處的黑暗不斷侵蝕着她所剩無幾的耐心。
一面抵抗,一面卻又享受這般刺激壓制。
她年輕的承孕者不是也忍受不住了嗎?
納蘭婉清能感覺到放在腰上的手掌力氣越來越大,掌心的溫度甚至能穿過薄薄的布料刺到肌膚上。頭頂的光線越加的明亮,空氣中的風聲仿佛在這一刻都被無限放大一般。
刺眼的陽光使得納蘭婉清不适的眯起了眼,但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嘴唇順着臉頰的弧度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對方脖頸細弱的動脈上,似乎只要輕輕一咬,那裏就會迸發出鮮紅的血液,脆弱的生命也會随之倒塌。
她的眼神在那一刻陡然一暗,唇瓣放在韓笙的脖頸的肌膚上,輕輕的舔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引來對方一陣的戰栗,而後,納蘭婉清忽然間笑了,那種帶着微醺的笑意,連本就醉态朦胧的眸子都變得暗沉起來。随後的,她錯開動脈,重重的咬上了韓笙的脖頸。
脆弱的脖頸就在她的嘴下,只要小小的移動距離到達動脈的地方,無論怎樣強勢的承孕者,都會抵制不住這頗有威脅的尖銳一咬。
她的所有舉動都在昭示着一種無言的挑釁,如刀一樣,一下下的隔斷韓笙拉緊的弦。
手下微微用力,韓笙聽到懷中的人一聲的悶哼,她繃緊着嘴角,緊抿的近乎一條直線。微垂的眼,睫毛下的瞳孔在陽光下泛着黑色的光亮,沉澱的似乎在醞釀着一場即将來臨的風暴。眼前被困住的脊背曲線示意着一種嚴苛的妖嬈,年輕的承孕者本能的卻直覺到自己的受孕者對她的一種無言挑釁,不,更正确的說是一種對抗。
這很危險,年輕的承孕者腦中響起了警笛聲,一陣強烈的信號沖擊着腦部。壓住她,對的,壓住她!絕對不能讓她反抗,她永遠都要服從自己。
本能的支配讓韓笙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她擡起手,想要抓住對方的脖頸,亦或是拽住對方的頭發,使得她能脫離這種危險的距離,然後用自己的行動告訴自己的受孕者誰才是處于主導位置的人。只是在她的手掌剛剛觸及到對方的發梢時候,一聲冷風襲過耳際,突兀的劃碎來了繃緊的空氣,韓笙打了個寒顫,她閉上眼又再次的睜開,鼻息間是河流與青草的味道以及懷中的女人身上淡淡的不由讓人心安的香味。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未放下的手,那漸漸恢複的理智讓想起剛才自己心中所想的韓笙有些心驚,她不禁慶幸這道風來得太及時。但還不如正确的說那一瞬間的瘋狂本能戛然而止是受到韓笙自身性格的壓制。可韓笙并不知道,自己這種與本能截然不同的性情,反而是一種對于本能最直接的反抗。
韓笙一面暗道好險好險,如果不是及時清醒她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她有些怪異于自己的與平常不同的那種近乎于暴躁霸道的心态,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是喝酒的緣故,只是不排除惱羞成怒的因素在其中。韓笙翻了個白眼,果然醉酒之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情。
她能感受到隐在納蘭婉清正經面皮下的惡趣味,正确的說,這人比想象的更喜歡玩火,甚至還會露出摻雜了一絲頑劣狡邪,卻仍和善體恤的笑容說着挑釁的話,平靜的闡述挑起怒火,然後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笑話,讓人以為雙方都身在其中,其實這家夥早就狡猾的抽身在外,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對方惱羞成怒,露出最狼狽的嘴臉,最後按照她的棋局一步步完成‘使命’。而這樣的她更顯的一種雅痞的惡劣。
但韓笙不會說,也不會拆穿。兩人說是和平相處,更不如說是一場沒有勝負的角逐。
沒有退場的意思,但同樣沒有出場壓軸的覺悟,想要認真,卻怕另一個人不夠真心。怕陷得太深,最後苦的還是自己。
因為太理智,她們甚至連隐藏都變得拐彎抹角。
“再咬下去,真的會腫的。”韓笙嘆氣的陳述,那放在納蘭婉清的頭上的手掌慢慢的撫摸,像是在平息什麽。“你嘴不麻嗎?不腫麽?那啥,其實我昨晚沒洗澡,真心的。。。。。。”
她能感覺到她說完着句話後,納蘭婉清整個身體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