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事實上,為程瑾姚操心的她果然是多餘了。
本以為這二位見了面之後,怎麽也不歡而散吧,卻反其道的要一同跟着去露營。
“你不是很讨厭方藝馨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韓笙揉了揉額頭的太陽穴,只覺得突突的疼。得,兩人湊到一塊去了,還不幹翻天了!
“我懂你什麽意思。”程瑾姚咧了咧嘴,一口小白牙噌噌的青天白日下竟然還冒着光,而語氣倒是不屑一顧。“但本來就應該我同你去露營的,她那臭不要臉的硬要一同來,我能讓她?開玩笑!就她?想跟我鬥?呸!”
韓笙默默的捂住臉,一副別理我我很愁的表情。
她們露營的地點是城郊外,有水有林有麥田,最重要的是風情特別好。
因為納蘭婉清身體的問題,韓笙也只敢讓對方拿一些輕點的東西,而剩下的就需要韓笙背着了。對此,韓笙沒什麽怨言。也幸虧她現在承孕者的身份,那力氣當真讓韓笙每每都想刻意忽略。可偏偏總是有人好死不死的提醒她。
“我發現你力氣見長啊。”背着行囊的程瑾姚啧啧出聲,左右兩圈看着韓笙。
穿着灰色運動褲的韓笙一腳就蹬了過去,而程瑾姚笑嘻嘻的閃身一躲。“你這脾氣呦,啧啧,就我能忍受了你!你說沒我你可怎麽活?”
背着露營用具的韓笙擦了擦額頭的汗,你說你露營跟過來就跟過來吧,怎麽還什麽都不帶,就拿着零食和帳篷睡袋,瞧着程瑾姚那副輕松樣,韓笙氣道:“停下。”
“幹嘛!”戴着墨鏡的程瑾姚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手中的小扇子小幅度的擺着。
霹靂乓啷的将一些用具分到程瑾姚的行囊中,拾掇好擡眼就見着對方摘下墨鏡瞪大眼的樣子。“韓小笙!你東西放我背包裏幹什麽!”
韓笙呲了呲牙,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就你那點零食夠填飽肚子?少廢話,麻溜的!”
“喂,Σ(  ̄д ̄;)你!! ”見韓笙累的臉色發紅,大熱的天對方汗腦門一層汗,程瑾姚鼓着臉,嘟囔道:“就會欺負我,你怎麽不讓賤人方幫你?”
“我又不認識她。”韓笙翻了個白眼,重新背上包裹,咧嘴笑的邪惡。“你可以跟她說讓她幫你哦,我真的很樂意至極。”
“。。。。。。既然這麽累,我怎麽沒見到你和那位納蘭說出來。”雖是這麽說,程瑾姚還是重新背起背包,斜着眼不陰不陽的怪叫:“你倒是會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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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到這個世界時間比我長,還不知道受孕者身體弱?”韓笙沒好氣的抻了個懶腰。
“那倒是。”程瑾姚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不過,納蘭婉清這種情況你不必擔心,三個月後,也就能恢複平常了。”
“真的?”韓笙一愣,眼中多少流露出錯愕的神情。
“當然啊,如果繼續這麽弱下去,受孕者還有的活?”手搭在韓笙的肩上,程瑾姚揉着肩膀緩解肩上突然變重的壓力。“但是,三個月後倘若你和她稍一挨近,她沒力氣之類的情況還是會出現。”見韓笙困惑的看了過來,程瑾姚也沒有不賣關子。“應該是信息素的問題吧,但是我也說了,你離她遠點,信息素不會對她産生幹擾,自然就不會虛弱了,可是呢,該改變的還是在改變,比如說承孕者和受孕者之間的聯系啊什麽的。”
“為什麽會這樣?”韓笙驚愕的看了一眼緊跟着她和瑾姚後面走着的納蘭婉清和方藝馨。
“我怎麽知道,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呗。”程瑾姚擺了擺手。“就好像注定一樣承孕者呈現的是統治地位。你也甭替納蘭家的這位大小姐擔心,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我怎麽了?”韓笙一愣,手指點了點自己。
“聽沒聽說過發情期?”程瑾姚掏了掏耳朵,然後垂眼吹了吹,卻沒有見到韓笙突變的臉色。“受孕者的發情期對于她的承孕者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就相當于放大數倍的催情劑一樣,或者被稱為。”程瑾姚語氣一頓,聳肩道:“烈性春?藥也不為過。”說到這裏時,程瑾姚古怪的看着早已恢複平靜卻木着一張臉的韓笙。“發情期一般會一年出現2-3次,阿笙,你。。。。。。”
“快到目的地了,我們走吧。”韓笙微垂着眼,眼底的色澤讓人瞧不真切。
“她倒是個會疼人的。”換下裙裝而改為牛仔褲和t恤衫的方藝馨乍一看倒是清秀不少。 “不過幸好,你這樣虛弱的樣子也只能持續三個月。”
只背着雙肩包的納蘭婉清神色平淡,側面去看,她的睫毛長而密,狹長的鳳眸極細微的眯起,那神色卻是極為隐秘的掩藏起來。“所以呢?”
“你不開心,我了解。”一把勾住納蘭婉清的肩膀,方藝馨一副我懂你你別想隐瞞的樣子。“咱倆好歹認識十幾年了,就你我還不知道?”手指頭卷着頭發,方藝馨抿嘴道:“婉清,你實話跟我說,兩年後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剩下的話方藝馨沒說,只是微微揚了揚頭,目标沖着前方的韓笙,目光有着征詢的意思。
她擡起眼,看了一眼韓笙,而後錯開目光,微垂着眼,嘴角掀起微妙的弧度,極淺卻能讓人瞧得分明。“藝馨你想說什麽呢?”
“看看,你又這樣,總是壞心眼子的把問題抛給對方,自己躲得遠遠地,明明我是在問你耶。”方藝馨嘆氣的搖了搖納蘭婉清的肩膀。“喂,你怎麽想的啊?”
沉默許久,納蘭婉清見方藝馨不給答案就不罷休的樣子,不由得嘆氣。“你問我怎麽想的,我倒是真的不知道的,只是,這樣的身體,我是。”說到這裏時,她的語調一沉。“極為不喜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對于這樣的答案,方藝馨聳了聳肩,摸了摸鼻尖說道:“我也知道你是個要強的,但是,韓笙這人吧,我是感覺還不錯的,家世也配得上你,又照顧你,又尊重你的,當然,如果刨除她是承孕者的身份,我的意思是說你倆的身份互換一下,估計你也就不會這麽糾結了,可是,壞就壞在,你對此時的身份上。”瞥了一眼韓笙,方藝馨小聲道:“說真的,她竟然讓你去公司上班,這多少讓人出乎意料啊。當然,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是替你高興的,但是,如果在外人的角度上看,你确定她這裏沒問題?”說着,方藝馨指了指腦袋。“你成婚後回到公司的消息在圈裏面都傳開了,我聽說,不少人就等着看韓家的笑話呢。”
正想再接着說,卻沒想到那早就走的離兩人很遠的韓笙竟然轉過身向她們二人走來。
本來兩人刻意小聲交談故意放慢腳步,而本就走在前面的韓笙因為沒有留意後面跟着的納蘭兩人,故而等着韓笙回頭看時,對方早就離她們好遠了。
當然,韓笙的後面還跟着頗為不情願的程瑾姚。
“累了嗎?馬上就到了。”韓笙見納蘭婉清臉色有些微紅,擡頭看了看日頭。納蘭婉清身體弱,她是知道的,但究竟虛弱到何種程度,卻是未知。
本來方藝馨和程瑾姚稍一見面不是冷嘲熱諷就是互相不對付,但突然間見到韓笙這般,兩人倒是一致的沉默下來,神色皆是複雜不明。
韓笙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看到對方難受,會不由自主的關心,耐心的詢問,甚至會有時候忍不住的想要将對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小心的保護起來。
韓笙有時候也在反思自己這般對于納蘭婉清的想法,這種介于朋友又不是朋友的感覺,往往讓韓笙迷糊不解,想來想去,覺得症結應該是出在信息素上,對于這個世界信息素的複雜性,韓笙真心給跪了,這妥妥的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荷爾蒙散發,根本就不受身體控制的随便‘發情’,畢竟,就目前來講,她對于納蘭婉清做出的一些出格的事情,都是被信息素給控制的,這麽一想,倒讓韓笙心裏豁然開朗,卻又別扭萬分。
“不,我很好。”納蘭婉清微笑着,眼中流光溢彩,波光潋滟如墨色渲染,漆黑的好似能吸了人的魂魄,而後,卻在忽然想看的清楚的時候,被一層薄霧擋住,再難探查巡。倒是真應了那句似是水中之月,還是鏡中之花。
雖這麽說,韓笙多少有些不放心,觀納蘭婉清臉色着實算不上好,自認為對方身體不适的韓笙放慢腳步不說,因為程瑾姚和方藝馨的不和,故而分別在她二人兩側。
所幸,又走了十幾分鐘,目的地到了。
那是一處有鵝卵石的河邊,一座獨木小橋架在林間,翠綠色的樹木以及緩慢流淌的河流,偶爾有鳥鳴之聲穿梭林間,幽靜卻又不幽靜的環境,倒是讓幾人心情頓時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