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世界上最糟心的事情就是你明明不想面對,卻偏偏的不得不面對。
一張床上,兩個人,各懷心事,我們可以稱作為同床異夢。
但現在這種狀況,韓笙和納蘭婉清此時的相處可真的不像是普遍認為的‘同床異夢’。
事已至此,韓笙也不能說把剛才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何況,退一步講,這也許是好事。兩人畢竟要試着相處的,如果沒有什麽能促進一下,誰知道最後能不能走在一起。韓笙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就目前來講,她對能否把持住自己身體也産生了懷疑,發情期後産生的‘後遺症’已經讓她适應兩人彼此的親密,甚至于,沉溺當中。
比如說現在,納蘭婉清身上散發的信息素甜膩的味道,雖不至于像之前發情期那樣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但卻讓自己想要和納蘭婉清再近一點。
這種被生理情況控制的身體多少讓韓笙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樣的情況會在三個月後漸漸減退,直到一年以後,彼此間的信息素盡管依舊存在,可産生的效果不會那麽讓人容易失去理性,與之相反的是越顯柔和,相當于感情的融合劑。但,受孕者的發情期仍然是會在一年內發生兩次到三次左右,這需要因人而異。而面對發情期,即使一年後信息素減弱,在發情期爆發之時,承孕者和受孕者還是會受到生理期的控制,信息素也會在那一時刻放大數倍,就像雙方第一次遭遇發情期那般強烈。
想要擺脫這樣狀況的,有兩種辦法,第一種就是兩年後通過子午石離婚,解除彼此承孕者和受孕者的身份。而第二種卻是自然而然的接受發情期的停止,一般情況下,受孕者的發情期在45歲到55歲之間就會消失。
話題有些扯遠了,咱接着說韓笙和納蘭婉清。
韓笙自打說完那句話後,就等着納蘭婉清回應,對方在想些什麽,她鬧不明白。但也知,這種‘突發事件’任誰遭遇都要冷靜一番。
她就等啊等啊,手都因為拿着杯子而發酸,納蘭婉清看着她,那黑亮的眸子倒映着的色澤,不由得讓韓笙跟着緊張起來,就算有那麽一丢丢的睡意,也因為對方的直視,而消失的幹淨。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像是一場拉鋸戰,誰都沒有退後的意思。
韓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跟一個人長時間對視顯然不是她的強項,按照平常,她早就率先轉開視線了,哪還有餘力盯着人瞧。
她知道自己心裏面憋着一股氣,但也卻不知是生誰的,是自己還是對方。
她想不明白。
而這時,納蘭婉清撐着身子坐起,接過韓笙手中的杯子,道了聲謝後,喝了幾口便放在了一旁,然後重新躺回了被子裏。韓笙垂下眼,不知在思索着什麽,瞳孔中的顏色在暖色調的床頭燈下明明暗暗,而後,她默默的關了燈。
似乎因為這突然間亮度的消失而一下子墜入了黑暗,漆黑得不見五指。靜悄悄的室內,單單只能聽到呼吸細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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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懷心事,很久難以成眠。
沒什麽糾結的,當然也沒什麽好說的,說了也是無關痛癢,何況,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們也只能這樣沉默下去,也許,彼此間的沉默,會是一個不錯的緩沖劑。
至于時間長短,誰又會在乎。不相愛的她們兩人卻因為信息素的幹擾而做出親密的事情還少嗎?何況,連床都上了,再說那麽矯情的話,她二人都說不出口。
有時候沉默也許會被認為是一種逃避,但不口否認的,這樣逃避的方式卻意外地會成為一種緩解雙方尴尬的調節劑。
比如說,韓笙。再比如說納蘭婉清。
她們二人誰都沒有率先問出晚上發生的事情,明白了起始原因,至于結果,都發生了,還有什麽好說的。而這樣默認卻似逃避非逃避的親密方式,也不知道對這二人是好是壞。
這些暫且不提,只是第二天,努力用一晚上恢複平靜的納蘭婉清本以為會心緒難平卻不料睡眠質量竟然沒受阻礙反而難得相當好的一睜眼就到天亮。
這多少要歸功于昨晚的意外的親吻。
因為之前的躲避,加之身體上想要親近卻被她硬性的離開,信息素的強烈壓制導致納蘭婉清精神狀況一直不佳,故而沒有保證好的睡眠。但現在不一樣,她不但沒有壓制兩人的身體親近,反而還做了昨晚的事情,而睡眠質量的好轉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睡眠一好,納蘭婉清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事實上心情很好的納蘭婉清看了一眼睡着正香的韓笙,方才還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卻又開始變得黑沉沉的。
她擁着被子靠在床頭,細長的眼,眼尾上翹,眼波流轉似瑩水而繞,一寸秋波輕盼曼顧,那般的細細的打量着韓笙,不知不覺中,竟生出這人還是長得不錯的念頭。
韓笙吧,其實也是個美人,還是那種和和氣氣的那種女性,但因為之前工作崗位的調動,大學裏的年輕人還沒好好認識了解這位,韓笙就已經結婚了。。。。。。但不可否認的,韓笙這麽一睡,還真有點睡美人的趕腳。
納蘭婉清不由自主的擡起手,撫住自己的嘴唇,因為親吻而留下的熱度似乎在這一刻即使經過一晚都沒有減退一樣,灼熱的,另她的心跳漏了幾拍。而後,鬼使神差的,納蘭婉清伸出手摸向了韓笙的臉,她的皮膚很滑,面容白皙,眉毛黑亮且細,是那種最常見的彎眉。手指一直向下,最後停留在對方的唇上,聽說上唇偏厚的人,最重情義,不善辭令,卻是癡情。
韓笙是被一陣的屬于早飯的香氣給弄醒的,揉了揉眼,一看鐘表,明晃晃顯示的八點半,她頓時驚得坐起,只是睡衣褲子只脫了一半,卻忽然想到今天大學的孩子還在考試中,貌似她是上午十點半左右的監考。經過這一折騰,那股子困勁兒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韓笙重新懶洋洋的穿上睡褲,鼻子中的飯菜香氣勾着韓笙腳步都有些飄的開了門,轉頭看向廚房,就見着穿着睡裙的納蘭婉清正在煎雞蛋。
此時早上的陽光清亮亮的投進室內,那如碎金一樣的光亮照在那人身上,卻是平添了一股柔和的色調,逸态綽約。她低垂着眼,睫毛長而密,那般溫婉恬靜的樣子,卻讓韓笙生出一種靜若繁花的感覺。
被這樣的念頭狠狠地閃了一下,韓笙不自在的打了個得瑟,而後又是一個噴嚏,這一聲響,成功的提醒了納蘭婉清某人已經蘇醒了。
“我煎了雞蛋,還有牛奶。”納蘭婉清柔柔的笑着,溫和的語調很難想像出昨晚兩人生出那樣尴尬的事情。
“我馬上洗漱好。”韓笙表示自己知道,立馬就遁入衛生間。
趴在鏡子上看着自己這雙還算可以,而且沒留下黑眼圈的眼睛,皮膚同樣也沒有暗沉,依舊很好的面容讓韓笙有些自戀的沾沾自喜,可當視線掃到唇瓣時,韓笙表情立馬僵硬了。
她擡起手,緩慢的沿着唇角摩擦着唇沿,最後停留到中間,而後順着下唇向上,摸到上唇,那裏有着納蘭婉清昨晚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要的小的可以忽略的傷口,那傷口經過一晚,有些變淡,但昨晚忽然湧入雙方嘴唇血的味道,直到現在韓笙都沒法忘記,而就是那樣略有血腥的味道,卻讓兩人親吻的更加厲害。她的手指由于沖了涼水,微微的有些冰涼,而那指尖泛着的涼意,不禁讓韓笙瑟縮了一下。
等着韓笙出來時,納蘭婉清争煎好了最後一個蛋。看着一根腸,兩個煎雞蛋和兩片面包片,一杯鮮牛奶,韓笙嘗了口煎蛋和腸,嗯嗯,味道還不錯。之前兩人一直吃的都是韓笙的熬的粥和小菜,生煎包之類的。卻重來沒想到納蘭婉清還會做西式的早餐。
而相比韓笙,納蘭婉清的餐盤裏僅有一根腸和一個煎雞蛋和一杯牛奶。
韓笙瞅了瞅自己的盤子,又瞧了瞧納蘭婉清的,最後還是沒忍住的問道:“你吃那些能夠嗎?要不要從我盤子裏給你分一些。”
“不用,這些足夠了。”納蘭婉清喝了一口牛奶。
确實如此,相比于韓笙早上相當好的胃口,納蘭婉清的食量要比她少的很多。
比如說這多出的兩片面包和一個煎雞蛋,但顯然,納蘭婉清還是低估了韓笙的胃量。
韓笙在監考還不到半個小時,肚子就開始餓得咕咕叫了,本來之前九點半開車的時候僅僅的是有點餓,她也沒在意,等到了單位,上了趟洗手間,這貨就忍不住了。
尴尬的跟一起監考的老師打了聲招呼,韓笙在學校附近的小超市買了面包和火腿腸,一路上快速吃掉,才沒有摧毀了她難得保持好的為人師表。
西餐這東西,果然是她‘消化’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