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遺忘的冬天（3）
生活就是一個接着一個發生一些措手不及的事情。方雅詩散了聚會，發現手機裏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肖顏的，一個是獨憐的。
肖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和她通過電話，那年肖顏的突然離開也沒有能夠去參加他們的冬日約定。她給他打了九十九個電話，肖顏都沒有接，她故意剩一個電話湊成一百，她想圓滿，但是又怕第一百個電話也是徒勞。
方雅詩毫不猶豫的回撥了肖顏，但那頭只有客服冰冷的聲音。方雅詩心中充滿了疑問，她不知道當年肖顏為什麽悄悄離開，她也不知道為何曾經她以為再也沒有人使用的號碼，如今卻顯示了未接來電。方雅詩的心裏有無數的疑問，可是聚會已經散了，再見他，怕是很難。
她打通了另一撥電話號碼。
滴了幾聲，焦急埋怨的女人聲音穿了出來：“小妹妹，你調查我了？！”
獨憐不知怎麽得知了方雅詩和先生正在調查她，內心憤怒不已。
“獨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也有我的使命。”先生布置的任務都是和星際逃犯有關的，她身為地球人，星際逃犯對地球免不了的有傷害，她絕對不可以放任不管，縱使她沒什麽能力，但跑跑腿，她還是能夠做到的。既然讓方雅詩遇到了先生了，那麽她自己就有保護地球及人類的使命和責任。
“小妹妹你知道嗎？你可以調查任何人包括我，但是絕對不可以牽連到小財的分毫。”現如今，她的生命就是為了陳孝財而活，她不允許他人侵犯他的隐私。
“獨憐，你聽我說。”方雅詩捋了捋思路，緊接着說道：“我是陳孝財的姐姐，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家裏聯系了，得知你的老公是這個名字之後，我就提起了興趣，真的，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全。”
“小妹妹當我是三歲孩子，你姓方，他姓陳不是嗎？！”
好吧，還有這梗……不過方雅詩确實是陳孝財的姐姐，她的父親去世，她寄養在他的家裏面，所以算是他的姐姐啊。
“我是寄養在他家的，難道他沒有提過關于寄養在他家裏的女孩嗎？”
獨憐這才想到，似乎有這麽回事，她沉默一會兒。
“那你快回來吧，我有事情要說。”
挂了電話，方雅詩看了一眼先生，他的鴨身其實也很可愛，就是不該是只鴨子，如果是只兔子，那就最好了。
“獨憐知道我們外了調查她了。”
“你不用自責，她早晚會知道。”先生化為人身，和她并肩而行，整整比她高了一個肩膀。
“她說要我們快回去，她有事情說。”
“猜到了，紙包不住火，她早就應該坦白了。”先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像個石頭，不過那是鐵的一種材料，而且切割很圓滑。
“這是什麽？”方雅詩奪過先生手中的不明物體，但由于那個東西有些紮手，她就松手扔了。
先生立馬接住：“你這麽毛躁，幸好有我。”
先生告訴方雅詩，那個像石頭一般的東西是被燒毀的電子通訊器。電子通訊器是獨憐向她的主人通風報信的媒介。
既然獨憐從未打算向先生和方雅詩坦白，那麽他們倆調查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互不相信對方，那麽誰都有權利做出對另一方進行不利的行為。
“我去找她，你去幫我辦另一件事情。”先生蹭到她的耳邊交代了一下就空間轉移去見獨憐了。
風卷起街邊的落葉，昨夜下了淡淡的小雨，空氣微涼，方雅詩走在繁華的街邊，緊了緊身上的開衫。她縮着脖子，看着粉色高跟鞋的鞋尖走路。
透過玻璃，圓桌上泡的熱咖啡上方盤旋着蒸騰的白色熱水氣。男子喝了口濃濃的咖啡，突然瞄到玻璃外走路的方雅詩，眼睛猛的掙大，嘴邊停了下來，擦擦嘴角的餘香，沖了出去。
“小詩，你要去哪裏？”肖顏扯開嘴角問道。
方雅詩突然一口痰卡在了嗓子，說話聲音粗粗的：“菜市場。”
她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聲音有些變樣，尴尬的捂住嘴巴
“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呢，進來喝杯咖啡吧。”
方雅詩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這麽鬼使神差的被肖顏拉着衣服進了咖啡廳。
兩人面對面的喝着咖啡，多年未見，肖顏莫名的覺得他們之間有了距離，但這不是他想要得結果。
“上次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麽？”方雅詩脫口而出，對于這是個心結。
肖顏一愣，原來方雅詩并沒有丢掉當初他們一起買的電話卡。她的電話一直是那個，那麽由此說來，是代表着什麽嗎？
肖顏興奮的抑制心中所想，問道：“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方雅詩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握住咖啡杯的手掌更是捏緊了。眼神閃爍，不願意相信肖顏會提出重新開始。
想當年，肖顏雖然當着所有同學的面不僅撕了情書更是羞辱了她，不過事後肖顏就跟她道歉了，而且因為肖顏其實蠻喜歡方雅詩的，所以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肖顏主動告白，當然，方雅詩答應了。而那些同學們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
那是初戀，初戀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雖然那個時候牽牽手就會開心不已，但是就是因為那樣純潔的戀愛，讓人更忘不了。
可是畢業後明明約定要在冬天來一個冬季約定，卻因為肖顏突然消失的身影，讓那個大雪紛飛的每一天，方雅詩都獨自一人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很久很久，雪落在她的身上越來越厚，她彈去它們，繼續在那裏傻等，雖然電話打不通了，但方雅詩相信肖顏會來。因為肖顏還沒有說過，自己會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個女人，他要和方雅詩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
那個她被遺忘的冬季，每一天她都來過約定的地方，後來，她縱然撐着傘也要去完成約定，可是整個冬天就快過去了，肖顏卻連一個消息也沒有回，她終于相信自己被肖顏甩了，她寫了封信，帶到約定的地方。
冬天的風吹到臉上，生生的疼。正如方雅詩的心裏難以描述的痛苦。那是最後一天，她去那個地方了，走之前她按照承諾一個人堆了一個雪人，因為快春天了，所以雪很薄，她堆了很久，最後她用通紅的小手，含着淚水撕了那封信，那封寫了關于這個被肖顏希望的冬天，她方雅詩依舊等了很久的希望，但是當她撕了那封信的時候，他們就真的不可能了。
見方雅詩沒了回應，肖顏又強調了一遍：“重新開始好嗎，小詩？”
“不……我拒絕。”
方雅詩回答的決絕，肖顏卻不死心，他扔出幾張照片和病例，道：“小詩，那個冬天不是我故意要毀約，我得了突然的肺出血，父母把我轉去了國外治療。”
桌子上的照片是他那個時候住院的照片，肖顏帶着它們，本來是等到聚會散了，就向方雅詩解釋的，可是先生的出現讓他着實被打擊了一番。
那個冬天的第一天，肖顏就早早準備了出發的，可是在路上，他猛然覺得心絞痛，腿一軟，趴在地上吐了很多血，可他還是想要赴約，走路沒了力氣，所以他腿腳并用，爬行了一百米，最終因為花費力氣過大，加重了肺出血的程度，暈死在地上。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天空下了大雪，不一會他就被掩埋，導致被送去醫院時，生命垂危，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想要祈求方雅詩的原諒，也希望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再過去的六年裏，肖顏不曾忘記方雅詩，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聯系。
“不要拒絕我，好嗎？”肖顏伸手抓住了方雅詩的小手，方雅詩可以全全的感受到他手的冰冷和內心的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