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昏迷
評委那邊傳出的消息, 說入選的是黃佳純。
黃佳純托人打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真的異常興奮。
難以抑制的喜悅, 整顆心都飛起來了。
要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際遇，演這一部電影，能讓她直接從素人飛升。
網上通稿都已經出了，營銷號都在說江清越都沒有得到的機會，如今被黃佳純拿下——
零零小花将來有她一席之地。
可不過第二天，封氏傳來消息，最終的女主角人選，并不是黃佳純。
而是喻舟。
很顯然, 這是中途換的。
一片嘩然。
官方消息一出來, 短短十五分鐘就登頂熱搜, 大家都在讨論, 這萬衆翹首的女主角，是醜聞纏身的十八線小明星。
媒體這邊給封氏打了無數個電話, 旁敲側擊，詢問封氏選擇喻舟的原因。
封氏這邊守口如瓶, 一點沒有透露。
并且封氏表示, 喻舟成為女主角, 是板上釘釘的事，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再改變。
喻舟接到消息的時候, 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從粟荔家裏搬出去，就接到了封氏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
讓她後天就進組。
她當時開的免提，粟荔在旁邊也聽見了, 再聯想起她昨天的反應，兩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我連試鏡都沒參加？怎麽可能是我？”
那邊很耐心的跟她解釋。
話裏意思，是告訴她，這是上面領導決定的。
上面領導？
“許映他現在還喜歡你呢？”粟荔脫口而出。
那邊沒說幾句就挂了電話，說詳細事項，會在微信上發給她。
喻舟眼珠子轉了轉，回想昨天發生的事，視線裏又落入陽臺上正曬着的藍色裙子。
她昨天匆匆忙忙就離開了，忘記裙子是借了人家的，到家之後想起這事，都不好意思和許映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故意拿走人家衣服。
于是她想，洗幹淨後，過兩天給許映送過去。
“不然除了許映還能是誰？”粟荔自己琢磨着，又顧自說了一句。
“選上了就一定要去，黑紅也是紅，只要有錢賺，比什麽都強。”
粟荔随即輸出自己的觀點。
做人就得這麽俗，有些東西，別管它怎麽來的，也別管其他人怎麽看，能真正到自己手裏的，才是實實在在的有用。
比如錢，比如名利。
其它的都是過眼雲煙。
喻舟卻不像粟荔想的這麽豁達。
她現在心情還不是太好，腦子裏亂的很，一下子在想許映這麽大的恩她要怎麽還，一下子又在想，這是封翌的項目，那自己要是演了，豈不是……
喻舟覺得粟荔說的對。
她還是決定去演。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大制作，現在這個機會既然落到了她頭上，那她沒有不要的道理。
當然要好好把握。
于是第二天她就出發了。
去往劇組的路上，喻舟百度了“封翌”這個名字。
網上有關他的信息寥寥無幾。
關于封家的各種傳聞，倒是不少。
都是些豪門轶事，什麽聯姻，什麽分家産。
喻舟也不太懂。
只是她真的能确定的是：封翌是個超級厲害的大人物。
有錢，有權，富好幾代。
等冷靜下來，喻舟才有腦子來思考一個問題——
既然他是那麽厲害的人，為什麽會答應來當她的保镖呢？
還跟她拟了合同，表現的那麽在意錢的事。
喻舟想了又想，真的琢磨不明白。
坐車坐了一個小時。
剛下車，喻舟正拖着行李下去，正看見大門口一男一女在站着等她。
“喻舟小姐，行李給我們吧。”男生笑着打了招呼，伸手就來接她的行李，随後女生介紹道：“聽說喻舟小姐沒有助理，怕您行李太多不好拿，導演特地讓我們出來接您。”
兩人笑臉相迎，熱情的把她行李都接了過去。
喻舟都不好推辭。
先去試戲，然後再回酒店。
畢竟喻舟之前連試妝都沒有。
她還是頭一次享受這樣的待遇。
一路過來在劇組遇見的每一個人，無論假意或真心，都和她打招呼，都笑着和她說話。
每一張面容都極其和善。
那給她一種……世界很美好的錯覺。
“之前公司開玩笑說要找長得最漂亮的，我還想找誰都不能服衆啊，江清越也不夠。”
造型師看着鏡子裏的喻舟，笑着道：“現在看到喻舟小姐您，才知道真的有這樣的人。”
這彩虹屁誇的。
雖然是很明顯的恭維客套話，喻舟還是禮貌的沖她笑了笑。
小姑娘軟軟乎乎的，看着乖巧，做事又不失禮數，真難把她和新聞裏那個妖豔賤貨聯系起來。
都不用說認識，但凡是見過她的人——
都不會覺得她是新聞裏說的那樣的人。
“來，您看看這幾個造型。”造型師拿了幾張照片給她看，一張張翻過去，“這幾件都是我們團隊為女主角量身打造的。”
“您有什麽好的意見嗎？”
都是專業團隊，歷經兩年打磨，每一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喻舟當然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她先試了兩套造型，每換一套下來，周圍誇贊聲不絕于耳。
一個女孩子還在旁邊驚嘆了一聲：“好白啊。”
鎖骨下是大片的白，胸上一粒小小的紅痣，在白紗下若隐若現。
想埋。
她一個女孩子盯着人家胸看，擡眼和喻舟目光對上，瞬間都不好意思了。
尴尬的低下了頭。
長得雖然瘦身材卻好。
有腰有屁股，體重不過百。
這樣的，誰不羨慕。
造型師也是業內知名。
這一整套下來，驚豔的令人失了神。
喻舟出門，往片場過去，做初步的試戲準備。
走下樓梯後，拐角停着一輛車。
車的窗戶直接打開，裏面坐着黃佳純一個人。
她就盯着喻舟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明明前兩天還梨花帶雨，看起來善良單純的女孩子，現在這眼神，卻陰郁的人心慌。
封家老宅。
封老爺子近八十高齡，身子骨已然不太硬朗，昨晚說很不舒服，把封翌給喊了回來。
誰知今日，他坐在沙發上，拐杖放在一邊。
旁邊還坐着個溫柔恬靜的姑娘。
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那位秦家小姐了。
身體不舒服是假，相親是真。
秦小姐這是第一次見封翌，隔着茶幾，看眼前的人面容英俊的不得了，臉頰微微泛紅，不由得有些羞澀。
“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麽？”
不答。
“工作應該很忙吧？”
依舊不答。
之前封老爺子就跟秦苒說明白了，封翌的性格，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老爺子希望她能讓他動心，到時候，就真正是他們封家的孫媳婦了。
“我聽爺爺說，你以前參加過特種訓練，那是怎麽樣的，能跟我講講嗎？”
秦苒笑盈盈的，很是好奇的問他。
他冷着臉，秦苒也沒有太大的挫敗感。
有提前打過預防針的緣故，同樣也覺得，世上沒有真的鐵石心腸的人。
只要努努力，不放棄，鐵杵也能磨成針。
吃飯時，封老爺子故意讓兩人坐在一起。
秦苒給他倒茶，又給他夾菜，筷子還沒碰到他碗，封翌突然看了過來。
“別碰。”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不僅是不喜歡，而是嫌棄。
秦苒愣了下，被他眼神吓到，手一抖差點把菜都掉了。
随後她把筷子收回來。
秦苒神色第一次看着有了異樣。
飯後，封翌耐着性子陪老爺子看所謂的合同，明知道都是留下他的幌子，也顧念着老人家身體确實不好。
封家的小孫子封承今年十九歲，剛讀大學，這次放假回來，正好碰上家裏給物色的這位嫂嫂。
“我二哥他有病，這病治不好的。”
他站在秦苒旁邊，小聲和她說：“他對家裏誰都不關心。”
“他爸媽死了他都一滴眼淚沒流，哪怕今天老爺子就在他面前斷了氣，他也還是這樣子。”
“這樣的人，會喜歡誰才怪。”
少年口無遮攔，說話簡單直接卻句句沒錯，撐在欄杆上坐下，盯着書房裏的半道人影。
“我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機器人。”
他遠遠的看見，這時候封翌接了一個電話。
他手裏正端着茶杯，那邊剛說了兩句話，只聽一聲碎響，茶杯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碎瓷被收在手心，死死的捏緊，尖銳的瓷片幾乎割肉見骨。
他眉頭擰成了一把，轉身推門大步的往外走。
第一次看他，慌了。
“說清楚，人怎麽了？”他問的時候，聲音在抖。
“休克送了急診，醫生說……腿摔斷了……”
封承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眉心跳了下，從欄杆上跳下來，攔住封翌問：“怎麽了？”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了那些話，下一秒就被打臉。
封承擡眼，和他視線對上。
那是他十九年來，第一次看見封翌露出這樣的神情。
冷的如同千年寒霜的冰窟，額頭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會瘋掉。
封承不敢擋他的路了。
手機裏的聲音還在傳來。
“是一腳踩空，直接從臺上滾了下來。”
“當場昏迷，打了120把人擡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