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鏡
除夕過後, 時間快快慢慢，不知不覺, 一個月又過去了。
最近又爆了一個特別猛的料，當事人在熱搜上挂了三天，三天連爆，堪稱開年巨瓜。
網友有了新的目标，像喻舟這樣的小兒科，很快就被抛之腦後了。
只是有某一天，她回家路上發現有人在跟着拍她。
一個年輕男人，偷偷摸摸的。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狗仔拍。
喻舟是有點害怕的，于是給封翌打了電話。
沒有打通。
這似乎是在她的預想之中。
自從那天在機場見過最後一面, 她就再也聯系不到封翌了。
起初以為, 發微信他不回, 應該是看到了, 只是不願意回複。
可後面她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
到現在為止, 已經是一個月了。
喻舟終于認清，封翌離開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微薄至此, 除了一個電話號碼, 一個微信號, 她就再也沒有任何能聯系到他的方式。
一旦這些都斷了，人海茫茫，就再也找不到這個人。
那段時間喻舟就在想，果然……錢還是很重要的。
她都自身難保了, 還有什麽臉面去雇個保镖，就算能賣項鏈發這一次的工資，那下一次呢？
她還是負擔不起。
年後她把目标對向了各個舞蹈機構, 想試試能不能應聘舞蹈老師，但她沒有教學經驗，簡歷上的內容寥寥無幾，最初面試了幾家，都失敗了。
那天坐公交回來，在路上她遇見了楊眉。
說實話，要不是她主動打招呼，向她介紹自己是誰，喻舟是真的想不起來。
是那次發布會上給她化妝的化妝師。
她在公交車上看見喻舟，還有點驚訝。
“你怎麽也坐公交車？”
楊眉不經大腦說出這句話，随後反應過來，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前段時間網上沸沸揚揚傳的那些，她當然也看到了，當然沒什麽別的想法。
網上消息，真真假假，誰說得準。
之前和喻舟也就認識幾個小時，她只能知人從表面了，這小姑娘給她的感覺，不像會幹那事的。
“最近有什麽新戲上嗎？或者有什麽活動？”楊眉在她身邊坐下，笑道：“我去給你化妝啊。”
作為一名化妝師，能畫美女是一種享受。
楊眉深谙此道。
喻舟搖頭，誠實的回答：“沒有。”
楊眉看她興致焉焉，仔細打量，才發現她瘦了不少。
本來就瘦，現在看着更瘦了。
隔近一點，眼睛裏有紅血絲。
想想也是，她這個處境，就算之前拍了戲，那估計都壓着不播，更加別提之後了。
之後還能有誰找她拍戲呢。
“我這裏有個消息，你要不要聽？”楊眉突然想到些什麽，拿手機出來，翻消息給喻舟看。
喻舟點點頭，示意她說。
“封氏策劃了兩年的項目，大制作電影，《長客》，正在海選女主角。”
楊眉找朋友圈的消息給她看，“你可以去試試。”
喻舟搖了搖頭，看起來沒什麽興趣。
“不打算繼續演戲了，我這樣子，別說女主角了，群演怕都演不了。”
“不一樣的。”
楊眉準備耐心和她解釋解釋。
“圈子裏誰都知道，封氏獨占鳌頭，封總脾氣古怪，行事狠辣，我這個朋友就在封氏工作，他說了，之所以海選主角，就是要找最漂亮的！”
也不知道誰放出來的消息，總之傳來傳去，就變成了……最漂亮。
不管你背景如何，或者有什麽黑歷史，只要你，足夠漂亮——
就有機會。
說到這，楊眉斂了斂目光，有點不大好意思。
“我當化妝師也五六年了，跟過大大小小的劇組，說實話，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一個。”
漂亮到會讓男人輕易有非分之想，讓同樣的漂亮女人覺得有威脅。
哪怕喻舟自己并沒有這些意思。
“去試試嘛，海選而已。”楊眉勸她。
難得見楊眉這麽熱情，非要把那個朋友的微信推給喻舟，還說想參加的話直接找他報名就好。
喻舟笑了笑，沒說話。
喻舟加了微信。
說實話，放在以前，這樣的機會她一定要去試一試，可她現在不一定有這個膽子。
主要是她除了跳舞和演戲，也不會別的了。
她還特地上網查了查。
《長客》這個項目，是國內頂級班底，頂級編劇，封氏籌備兩年，一點一滴，都仔細打磨。
最開始演戲的時候，喻舟也希望自己能接到這樣的戲。
大制作，大導演。
後來她漸漸明白自己混不到那個地步，于是也兢兢業業的拍戲，做個小演員，好演員。
和那人加上微信後，聊了沒兩句，對方扔了個表格過來，就沒搭理她了。
喻舟看了看報名表格，想着填一填又沒關系，于是就交了過去。
交過去後，大概三個小時，那邊突然問她：【是喻舟小姐嗎？】
【我們明天就是終試了，你直接過來吧。】
直接過去？
有了上次的遭遇，喻舟現在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好意都格外謹慎，特別是這傳說中的大制作——
讓她直接過去。
喻舟想了想，回消息過去：【不好意思，我不準備參加了。】
那邊也沒有回複。
又過了五分鐘，顯示有好友添加申請。
對方自稱封氏影視部的經理，姓許。
喻舟看他的頭像，覺得有點眼熟。
照片裏的年輕男人，西裝革履。
剛通過，那邊掐着點發來了消息。
【喻舟，我是許映。】
看見這個名字，喻舟愣住，盯了好幾秒，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三年沒見了吧？】
沒有三年，是快到三年了。
喻舟一直沒聲響，那邊的消息卻又再次發了過來。
【《長客》是我們公司目前的重點項目，我負責海選事宜，喻舟，來試試吧。】
第二個這麽說的人。
喻舟，去試試。
【不管成不成功，好歹是一個機會。】
喻舟看着這字眼，腦子裏開始回憶，她記憶裏的許映。
過去時間太久，記得已經不是很清晰，腦子裏唯一還剩下的畫面，就是當初他追了她兩條街，就為了和她說一句‘我喜歡你’。
許映是隔壁學校的風雲人物。
長得好，成績好，脾氣好。
她當時和他說了什麽呢？
喻舟去回想，依稀還是記得的。
她說……不要再喜歡她了。
【我不會騙你的，真的。】他竟知道她在想什麽，發來這一句話，又讓人心裏不得不動搖。
她沒有不相信許映。
只是要真的是因為他，讓她直接進了終試，那她是不是算……欠他一個人情呢？
喻舟最不喜歡欠人情了。
因為有時候這欠下去了，就不一定還得起。
“去呗。”粟荔洗完澡出來，瞄了一眼她手機屏幕，“這不是個好機會嘛。”
“哪裏摔倒我們就哪裏站起來，不怕苦不念痛，這才是我們喻舟。”
粟荔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總是在做噩夢。
還有那個拿錢就跑的男人。
怎麽能這麽無恥了，人一個小姑娘最後的積蓄，他直接給人卷跑了，虧喻舟那麽相信他。
偏偏喻舟還一直覺得不可能，覺得他會理她的。
結果呢，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去呗。”粟荔繼續勸她。
見喻舟在思考，粟荔又多瞄了幾眼，笑了聲，不由八卦道：“哎呦，這位許經理，我之前應該見過吧。”
“他挺喜歡你的？”
“你別胡說。”喻舟眉頭輕皺，“我以前和他也不是很熟。”
就是一起參加過一個活動，那時候他們分在一組，才會說過了幾句話。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粟荔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小姑娘蹙起眉頭，內心正在糾結交戰。
“成年人的世界呢，要生活，要生存，就別害怕欠人情。”
粟荔一說，喻舟擡頭看向了她。
“他只是給你通過，最後面試成不成功，想必他也不能決定。”
這代表只是一個小人情，僅此而已。
“所以，要有什麽太大的負擔呢？”
粟荔這是在勸喻舟，不管邏輯通不通，就是讓她不要再糾結了。
“再說了，不管成不成的，一頓飯就能解決的事。”
“真不成，那請他吃兩頓！”
這好像說的在理。
請吃飯……确實是個合理的提議。
“答應吧。”粟荔都急了，差點去搶她手機過來替她回複。
“我知道了。”喻舟往後躲了躲，避開粟荔，拿起手機，回複了幾條消息。
粟荔看着她笑了一聲，随後把手機關上，起身往房間走。
粟荔問：“幹什麽去？”
喻舟揚了揚手機：“背臺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