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4)
直接把輔陣給炸毀,火焰四起,比剛剛汽油燒起來的劇烈多了,連水泥都被燒成了灰。
石桂花爆炸的時候會有劇烈的熱能外加沖擊力,小火雲狼和老道士的一對火雲狼同時出現,一家三口一起吞吃着背後的火焰熱能,抵抗者沖擊波。木雪和老道士兩人不疾不徐地從出口處走了很遠,成然後才遇到另一扇鐵門。鐵門在火雲狼的撞擊下不堪重負倒掉,這下木雪二人才真正進入宋蕙聍宅子下面的地下室。
從地下室裏出來,一路到了宋蕙聍家後院裏,木雪用情緒感知力感知了一下,這家宅子裏還有十來個保镖傭人,但情緒都是一類別的殺戮瘋狂。而在地下室裏,木雪用情緒感染過的宋蕙聍,已經離開了。
但是木雪能夠感覺到宋蕙聍離開的方向,短時間內她對自己情緒感染過的人都能夠定位。果斷從葫蘆裏搖出宋言穆,再從空間裏放出吳森若黑狐,只留下花豹看着司機、金憐憐還有宋茜敏,木雪沒等老道士說話,就開始征求宋言穆的意見。
“現在怎麽辦?”
宋言穆不愧是幾人中頭腦最厲害的,片刻沉吟就開始發好司令,“我開車送你和師傅去追宋蕙聍,吳森若和主家保持聯系,派直升飛機和火力來增援我們。黑狐你把宋言簡帶回家去。”
老道士聞言立即把宋言簡放了出來,黑狐那可是準備好了,剛從空間出來的宋言簡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連話來不及說就被黑狐一手刃切暈過去扛着走人。
短短一會兒,宋蕙聍家裏的保镖傭人們已經開始往後院趕,子彈開始不長眼地往他們身上招呼。
老道士雖然道行高深,但肉體凡胎真要被打上幾槍,還是只有回空間裏療傷的份。黑狐吳森若宋言穆這三個人今天都帶了槍的,此刻立即開始反擊。只有木雪站在原地沒動,突然閉上了眼睛。
曾經在療養院裏出現過的情緒風暴,能夠将殘念也給逼得恐懼得集聚到一起的異能再次出現,并且效果大過了上一次。木雪精确地操縱着異能,既要能夠把躲藏在宋蕙聍家小區裏所有的被殘念附身對象都找到,又要繞過現場的幾個人。要是沒有之前宋言穆對她的那些訓練還有後來的實踐操作,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這般情緒風暴下,槍聲瞬間小了下來,最終只有一個有着恐懼得走形的臉和詭異不協調的四肢的保镖舉着槍走到了他們幾人面前,殘念的恐懼感影響着他,讓他不敢開槍。
“宋言穆……”那保镖五官都快要走形了,目呲嘴咧牙齒外露,唾液滴答滴答往下落,“都是你……宋言穆……你們宋家……都是人渣……”
“宋煙。”宋言穆對着保镖微微一笑,“宋煙堂弟。”
“不要這麽叫我!!”猛然拔高的凄厲尖叫從保镖嘴裏噴出,同時吐出的還有黑色的汁液,看起來既驚悚又惡心,“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的話……”
“沒有我,還有宋言簡,沒有宋言簡也有宋子衿,即便主家孩子都不如你,還有其他分家的孩子。我們沒有誰是故意要比你優秀,也沒有誰把超過你當目标。宋煙,你應該恨的,只是害了你的人。”
那保镖哈哈哈地大小,黑色的影子從他身上爬出,落到地上消失,同時保镖漸漸溶解成了一灘血肉,“不……我很你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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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雪根本來不及把這個明顯聯通着宋煙意識的保镖抓緊空間喂黑蓮花,他就這麽被消解了。跺了跺地,木雪開始往宅子外沖,同時提醒大家,“剛剛的殘念都集中到這個保镖身上去,現在估計是逃脫了,我們得趕緊去追宋蕙聍!”
已經快速和宋義蕊取得聯系的吳森若得知,現在宋家其他的七大分家都發生了□,被殘念侵襲了的人相互攻擊,舉槍射擊的保镖和提到砍人的傭人,母親勒死孩子丈夫掐死妻子,亂成一團。主家的人只能派人遠遠的維持着消息不走漏,根本不敢進去,即便有着道教協會派來協助的人,大家也不敢去對戰這種根本不屬于現實世界的東西。
主家被黑暗侵襲的那些人早被木雪解決在了療養院,後來一直有老道士守護,那些針對宋言穆的各類靈異事件都被一一排解。加上這段時間,主家人都以各種借口離開B市,所以,此刻只有主家的人幸免于難。
直升飛機很快被調配過來,軟梯被扔下,吳森若迅速爬上去,往木雪他們追蹤而去的方向
一直跟随着木雪指的方向前行,宋言穆驚訝地發現,宋蕙聍前去的方向竟然是宋家主家的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乘着直升飛機在上空跟随的吳森若立即通知主家的人全部撤離。
主家只有宋老爺子和剛剛被送回去的宋言簡,還有就是保镖團和剩下的傭人們。年輕時候有過行軍生涯的宋老爺子自然也是反映敏捷,保镖團地庫裏車輛衆多,迅速行動,分了區域把傭人們連拖帶綁,十分鐘內撤了個幹幹淨淨。
結果不出宋言穆和吳森若所料,宋蕙聍真的是到了主家,就在全部人員撤完之後三分鐘,她就趕到了。
站在宋家主家門口,宋蕙聍面色不甘,似乎是知道了主家人的離開,這讓她無法圓滿地完成哥哥的願望。
不過,無所謂,木雪其實說的也沒錯,先把哥哥徹底解放出來吧。
在宋蕙聍到達主家的時候,吳森若所在的直升飛機也立即到達。不過他們卻不敢先下去,必須要等待木雪和老道士先來。
吳森若還是很不甘地對着宋蕙聍開了一槍,結果不出所料,一片黑暗凝聚成的防禦層出現在宋蕙聍周圍,替她擋掉了子彈。
宋蕙聍擡頭看着直升飛機,那個高度她跳不上去,也沒有辦法指揮影子上去。但是對方也不敢下來,不是麽?宋蕙聍嚣張一笑。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方向一輛車開來,漂亮地甩尾停車,銀灰色職業套裝的陶萄走了下來,然後從車後座裏拖出兩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這個男人好面熟……吳森若用望遠鏡一看,這是……宋己成和宋悟悠?!
宋蕙聍和一看表情就不正常的陶萄一起拖着宋己成和宋悟悠進了主宅旁邊的車庫,地上留下宋己成一道長長的,被拖走的血痕。
沒有人想到,也沒有人發現,那個修改了宋言穆命運、壓制着宋煙魂魄的主陣,竟然是在主家車庫下面。
宋蕙聍和陶萄站在那裏,黑影落下,蠶食着地面,一條通道慢慢出現,拖着重傷昏迷的宋己成和宋悟悠,母女倆走了下去。
那應該是很久前被悄悄從遠處挖通了的地道,然後再在車庫下面挖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用無數嬰兒的血肉繪制的符陣。一具明明腐爛得不得了,血肉卻依然在彈動着的軀體躺在符陣的正中央。那曾經的長長進入通道早被水泥封死,這就是為什麽宋蕙聍沒有沿着之前的通道走的原因。
從這裏直接下去,要近很多。如果主家人沒有逃的話,順便還可以一窩端。
至于那些離開了B市的主家人,比如出國訪問的宋義瑾,比如去參加軍演指揮的宋義興,比如提前轉院離開的宋義蕊,還有跑去西藏搞捐贈的宋義誠,還有遠在西部海塘市的宋義德。沒有了宋老爺子的支撐,沒有了分家的幫襯,再加上他們身上無論如何都去除不了的宋家血脈,詛咒就可以如影随形,終有一天他們會在厄運中死去。
可是,宋煙哥哥,是一定要先救出來的。
宋蕙聍帶着陶萄,兩人一人一只腳倒拖着宋己成和宋悟悠進入法陣。宋蕙聍蹲下來,把臉貼在那團腐爛着跳動的血肉上,輕聲呼喚。
“哥哥。”
血肉跳動着,黑影出來,凝聚成手的模樣,撫摸着宋蕙聍的頭頂。
“哥哥……對不起……”
宋蕙聍的眼睛大大地睜着,淚珠一顆顆低落,落在那腐爛如糞的肉泥上,“哥哥對不起,是我太驕縱,太笨拙,太愚蠢。我只知道接受你對我的好,只知道給你惹禍……我總是不停地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妹妹……”
“我收了你那麽多的禮物……卻從來沒有送過你禮物……”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生日……”
跪伏在地上,宋蕙聍悔恨地哭泣着,她如此的後悔,明明她那麽的*哥哥,為什麽一直沒有發現哥哥留下的線索。
六年多過去了……哥哥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被強制性地做成了這樣痛苦的存在,自己才知曉。
并且,還是哥哥的黑影告知了她,她才知曉。
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愚蠢……明明哥哥失蹤那天就很不對勁……明明哥哥就對自己暗示過……
那天陰雨綿綿,天空一片陰霾。
宋蕙聍有些發燒,請假不去上學。宋煙在出門的時候,先去看了一趟宋蕙聍。
把新買的筆記本遞給宋蕙聍,宋煙對妹妹說,“要是哪天我被藏起來了,你會來找我嗎?”
宋蕙聍躲在被窩裏有氣無力,“當然啦,沒有哥哥我可活不下去。”
“要是找不到,會一直找嗎?”
“會的,一直找,找到為止。”
這番話,就是宋煙和宋蕙聍最後的對話。然後宋蕙聍目送自己清瘦溫柔的哥哥出了門,上了司機的車。
簌簌的雨聲擊打在窗臺上,宋蕙聍昏沉沉地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哥哥沒有回來。
陶萄沒有理會宋蕙聍要去找宋煙的想法,随口扯謊說宋煙要在同學家裏過夜,宋蕙聍将信将疑,只好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宋煙就徹底失蹤了。
宋己成出動人員去找,找不到。陶萄幹脆暗地裏阻止宋己成去找,這下,就更找不到了。宋家主家對孩子可能被綁架這類事情非常重視,派出精銳力量去找,依舊是一無所獲。
隔了半個月,宋蕙聍在主家那裏看到了滿是血跡的車輛照片,她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哥哥就是乘着這輛車出門的。
沒有綁架者,沒有要錢,沒有任何消息,哥哥的車就這樣出現在郊外。
于是,宋蕙聍心中有了恐懼,當晚的夢裏,她夢到自己偷聽到過的父親的電話,父親說蕙聍年紀小了點,還是宋煙吧,他反正也沒有宋言穆能幹,又是個私生子,正好可以為分家犧牲。
可是,這到底是不是夢呢?
還是自己曾經在很久很久之前聽到過,然後忘記了而已?
宋蕙聍從那堆腐爛血肉裏擡起臉,漆黑的惡臭污穢沾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驚心怵目。她沒有了之前的悲戚,而是無比平靜。
“父親。”
随着宋蕙聍的一聲呼喊,陶萄的高跟鞋狠狠踩入宋己成的腹部,劇痛喚醒了宋己成的神智。
宋己成醒過來第一反應是談判,“陶萄,你我夫妻情分這麽久……無論你想離婚也好還是想拿走分家所有財産也好,我都同意,但你沒有必要搞的這麽絕,否則宋家一樣不會放過你們陶家的……”
“父親,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嗎?陶萄已經不是陶萄了,是我啊。”
這句話,宋蕙聍和陶萄同時開口說的,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語氣。
“父親,我是宋煙。”
這句話,再伴随着宋己成對周圍環境的打量,他瞬間額間冒出豆大的汗粒。
竟然,是宋煙啊。宋己成呵呵地笑着,果然,還是反噬了。
“六年了,宋煙,沒想到你還能保持自我意識啊,呵呵。”
冷靜,是宋家人的特質,宋己成知道自己此刻在劫難逃,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帶我來幹嘛呢?你已經死了,宋煙,爸爸救不活你的。”
宋蕙聍哈哈哈地狂笑起來,“當然是,為了讓爸爸也感受下,我的痛苦!”
被這句話震得心頭一涼,宋己成不可置信,“你什麽意思?”
“爸爸,你能找人用這麽陰毒的法子把我關在陣裏,讓我日日夜夜守着地獄般的煎熬,我也能把你換進來,讓你也嘗嘗着美妙的痛苦啊。”宋蕙聍咯咯地笑着,一幅終于得償所願,開心得不得了的模樣。
當初,宋己成親眼看着自己的私生子被泰國的降頭術師以極為陰毒的手法虐待,燒得通紅的勺子活生生地挖掉眼睛,淩厲的刀鋒切開四肢,一截一截地錯開骨節,剖開肚子扔進去蜈蚣和楔子,同時還以惡毒的術法保持着宋煙的魂魄不散,清晰地感受這一切。并且,他們還施陰蠱讓宋煙被割爛的肉體存活着,變成了這攤有心跳的腐肉。
他們一遍遍地告訴宋煙,你會受這樣的罪,是因為你不如宋言穆,宋家主家看不上你,這是你應得的痛苦,這是宋家主家賜予你的痛苦。
難道現在,宋煙要把那些手法都炮制到自己身上來?!
別看宋己成平時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戰敗在宋義瑾手裏也不損自己內心的驕傲,更可以眼睜睜地看着親生兒子遭受慘無人道的虐殺。可是真的讓他也去嘗受兒子的痛苦時,他仍然是被吓破了膽。
“煙兒……爸爸當初也是受人蒙騙……”宋己成艱難地從口裏擠出這句話,換來的是陶萄高跟鞋跟再一次狠狠踩入他的肚子,同時陶萄還摸出了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劃開了宋己成的手臂,削減了一地。
“真的!咳咳咳……是宋悟悠!是他在東南亞找回來的降頭師,是他收集齊了所有的宋家魂魄!咳咳咳……你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宋知博的妹妹宋璇,宋追珏的妻子麥欣的魂魄都被抓到了這裏,還有這些陣法的材料以及補充主陣的符陣,都是用他的私生子胎兒血肉來做的……我,我當時也是被宋悟悠蒙騙……”
歪着頭,宋蕙聍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宋蕙聍點點頭,“多虧了那兩個女人,宋璇阿姨把我當成了她的兒子,自願地用魂魄滋養我,讓我吃了她,至于麥欣,她所在的追分家本來和你們就不對盤,既然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在陣裏又被折磨得如此痛苦,所以毫無抵抗地被我吃掉。”咧開嘴,宋蕙聍的牙齒似乎有些發紅,“可以吃生靈的我,才能一直保持着記憶和意識吧,否則早就如你們所想,變成只知道複仇的工具,不是嗎?”
“但你們也是成功的,我是真的,恨你們宋家的所有人……”宋蕙聍的手指撫摸着自己的臉、脖子還有身軀,“所有人……”
被扔在一邊的宋悟悠難逃魔掌,滿臉鮮血的陶萄拖起宋悟悠,一刀斬斷了他的左腳腕。
劇痛之下,宋悟悠也轉醒過來,在陣法詭異的藍綠光芒中,他呆滞了那麽片刻,随即狂笑起來,“果然……孽障……消不掉啊!念經吃素不行的,哈哈哈……那麽宋家肯定就完了,這樣的魔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償所願啊……”
宋家最瘋狂的人,宋己成只能排第二,宋悟悠才是第一。
宋悟悠當時也是掌權人競争者之一,他原本和宋己成是敵對關系。可是在主家幾兄妹毫無縫隙的聯合打壓下,他跟宋己成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兩人都犧牲自己的*情和尊嚴去聯姻以求助力,可是兩人都抵擋不住主家兄妹的攻擊,最終一敗塗地。
而當時和宋悟悠相*的那個女孩子,性格過于偏激,直接在宋悟悠結婚當天,把生下來的孩子摔死在了宋悟悠的婚宴上。
這個孩子才剛剛出生二十多天,未曾滿月。宋悟悠當時冷酷異常地直接叫了保镖和警察,以那個女孩子瘋了的名義送走,孩子的血肉卻被他保存了起來。
原本……宋悟悠為了打垮主家,就已經偏執地開始走歪門邪道,他正好被引薦了一個泰國的降頭術大師, 被告知了一門效果極大的小鬼飼養方法。既然這個孩子你不要,那我就試試吧。
一開始,這個嬰兒血肉做成的符紙,确實給宋義瑾添了許多莫名其妙的麻煩。可是宋義瑾幾兄妹都是氣運濃厚的人物,區區小鬼能奈何?
這個時候,降頭術大師引薦了自己同門的師兄妹們,他表示,師門有一個流傳的法陣,但是因為陣腳和陣眼間必須要命數相克的同根血脈,才能施術,所以很少用。這個陣法倒是很适合宋悟悠這種大家族。
從此,宋悟悠就瘋魔了。
他先用小鬼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宋璇和麥欣,再讓這些惡毒的降頭術大師手機她們兩個的陰靈,然後勸說宋己成貢獻出那個命數恰好被宋言穆壓制的私生子宋煙。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可以坐等宋家主家人的死亡了,他要讓宋家那些自以為是的主家人都魂飛魄散,不能往生!
可是,哪知道宋老爺子會在武當山遇到推演氣運的道士,給宋言穆測命的時候察覺到他會影響宋家的氣運,命數變得跟宋家相克。這個提示讓宋老爺子從此對命數上了心,雖然一開始不信,但歷經兩年的各類衰敗運勢之後,立即鐵石心腸地把宋言穆給驅逐了。
陣眼遠遠離開B市,效力就大打折扣。那些微弱的厄運,無法達到宋悟悠想要的效果。
所以宋悟悠這些年,才一直讓各類女人給他懷孕,然後打胎後用胎兒的血肉不斷加強輔陣。
他以為,這樣可以增強主陣的殺傷力。
哪知道,他只是在給意識未曾泯滅的宋煙增添力量而已。
并且,那些胎兒雖然沒有意識,卻仍舊能感受到……父親對他們的……惡意……
主陣的陣法是被封存在主家地下車庫底下的,以免其中的陰靈洩露,可宋悟悠沒個月都要帶着新鮮堕胎嬰兒的血肉去鞏固輔陣,他總覺得這陣法效力不夠,否則為什麽宋言穆一走,宋家就平平安安的,宋言穆在外地也平平安安的呢?
有輔陣的地方都會在自家宅子最合适的地方安荷花燈,荷花燈的燈芯裏畫着鎮壓符。那符是克輔陣的,如果四個輔陣的荷花燈都完好,那麽主陣裏的魂魄就只能從輔陣裏吸取恨意等能量,不能透過輔陣逃逸。
宋悟悠智者千慮,總有一失,宋追珏和他們立場不同,對于這個莫名其妙送上門的荷花燈,會有多在意?一開始的時候還扔在自家庫房裏,勉強克制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被挖通的地下室連接着的輔陣。後來他要去海塘市跟着宋義德發展了,家裏人清掃一遍庫房,這種沒用的東西自然是扔掉。
然後,一切開始變化。
原本宋己成在宋蕙聍透露夢境內容之後,就察覺到了他們暗地裏做下的事情脫離掌控了。他們兩人請回了當初的降頭術修改輔陣,結果弄巧成拙,反而讓宋煙跟蹤到了這些曾經害過他的人的氣息。
那小小的黑暗雖然不能殺死這些懂術法的人,卻可以潛藏在那裏,呼應着強大的夥伴。
當宋蕙聍和宋茜敏被黑暗附身的時候,她們倆帶着最濃郁的殘念和魔氣,到泰國吞吃了這些人的生魂,從而給宋煙帶來了更強大的能力。
再找到替換陣腳的人,我就徹底可以出來了……
☆、79木雪的反擊③
宋己成和宋悟悠得到降頭師們的死訊的時候,內心已經被吓破了膽,他們倆一起奔赴西藏,找活佛消孽障,他們花大價錢做了法事,卻還是要跪着誦讀九九八十一天的經文,才能達到效果。
但是,等不及他們想要給自己消除罪孽,陶萄已經把公司搞了個千瘡百孔。
如果說宋己成不在意這些錢財,不在意陶萄是否背叛,他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可是陶萄在公司的那些動作,以及打電話告訴他她會把分家的錢財全部帶走跟人私奔的事情,終究是刺激到了宋己成的自尊心。
所以,他還是約陶萄到西藏一聚,想的是把陶萄拿下。
結果,離開佛堂的他反而被滿身都是黑暗的陶萄拿下了,宋己成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帶的保镖會反叛,會跟着陶萄一起設計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聽從陶萄的命令,把宋悟悠也被引出佛殿。
真正意義上的罪魁禍首宋悟悠在看到宋己成黑皮蛋一樣的眼睛時,就知道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在劫難逃。
等他醒來的時候,便看到那個被封起來好幾年的主陣,曾經他帶人悄悄挖掘出來的地下大洞。
“果然……孽障……消不掉啊!念經吃素不行的,哈哈哈……那麽宋家肯定就完了,這樣的魔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償所願啊……”
陶萄一腳踹在他臉上,門牙都被踹掉了幾顆。
“他已經瘋了。“宋蕙聍的腳踩上沾着血的牙齒,蹲下來,盯着宋悟悠不眨眼,然後看向宋己成,“開始吧,爸爸。”
黑色的霧氣滲透進宋己成的身體,強迫他的靈魂滞留在體內,然後陶萄抽出一把手術刀,開始分解宋己成……
木雪等人到達宋家主宅大門,吳森若立即從飛機上搭着軟梯下來。
“直升飛機會一直停留在這裏,宋老爺子指示,如果實在無法處理,先保住性命,之後另行想辦法。”
聽完吳森若的交代,宋言穆點頭。
“言穆哥,宋老爺子沒有說你……”吳森若讪讪開口,“他說的是木雪。至于你……”
伸手打斷吳森若的話,宋言穆平靜地微笑,“我要跟夫人在一起。”
噗!木雪沒忍住噴了老道士一背的口水,夫人?老婆就老婆,說什麽官方用語啊,言穆是故意在這種緊張的打怪時刻活躍氣氛嗎?
不由分說木雪直接把這兩個又打算跟着自己去冒險的男人丢進了自己空間,反正在空間裏可以從木霜的光鏡裏看到外面的場景。對了,木霜醒了麽?
空間裏木霜回應了一聲,早醒了。
老道士的羅盤依舊亂轉,但這次終于成功指向了地下車庫。
主陣竟然在這裏!之前羅盤亂轉,卻總是無法定位。老道士也有點懊喪,自己一直待在宋家主家,竟然沒有早一步發現主陣的位置!
看老道士黑沉的臉色,木雪大概猜到他在糾結什麽。兩人的步伐都是極快的,一轉眼就走到了車庫下層,木雪安慰師傅,“沒事的師傅,我也一點都沒有發覺。”
老道士瞥了小徒弟一眼,心想你當徒弟的沒有發現很正常,我都修道都八十多年了,沒發現這種極致的污穢法陣,怎麽都說不過去啊!
果然自己是沒有安慰人的天賦的,木雪聳肩,她默念一聲大!把手裏的白玉劍當成燈籠來用。
地下車庫裏已經深陷下去一個洞,遠遠不斷的黑暗從裏面逸散出來,以至于車庫的燈光都被遮掩。
之前建了木雪N把白玉劍的老道士也有學有樣,唰地飛出五把白玉劍,插在了那個洞周圍,形成了一個簡單的五行陣,閃耀的光芒瞬間截斷了逸散的黑氣。
木雪目瞪口呆,這白玉劍在自己手裏就是個照明燈,在老道士手裏就成了法器……不行啊,看來真的需要好好跟師傅學習,自己之前對師傅果然還是太不尊敬了。
對木雪眼中瞬間冒出來的崇敬目光,老道士自然是樂見其成。
眼看着要進入洞裏了,木雪想了想,還是一口氣取出了上百把白玉劍小葉子,呼喊了一聲大,然後再交給老道士存空間。
“師傅,咱們都小心點。”
老道士點點頭,“小雪,你如果劍還多的話,先扔幾十把進去。”
扔進去,釘住裏面的殘念主體。
唰唰唰唰唰,木雪不僅僅扔了上百把白玉劍進去,還順手天女散花幾大把鑽石桂花丢了進去,還把火雲狼一起給砸進去了。
老道士眼睜睜地看着木雪這樣的霸氣的土豪行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口裏呼喊着“大大大大!”木雪率先跳進了洞裏。
陶萄正在分割着宋己成的肉體,哪怕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宋悟悠,可是宋悟悠明顯早就半瘋狂了。能夠把自己的女嬰用來煲湯喝的男人,早就不是人。現在宋煙想要一個人來替換自己,最好的還是自己的直系血親,宋己成。
宋己成的下颚骨已經被撕掉,舌頭露在空氣裏說不出話語,眼珠子被摳出來了一只,另一只卻還能看到東西,他親眼看着妻子剖開自己的肚子,捧出內髒,可是自己竟然還有意識。
好痛苦……你們為什麽不殺了我……
主陣是由胎兒血肉做的,一只散發着藍綠的光芒。突然洞口出現白色的光芒,沒隔幾秒,白玉劍像是下雨一樣混合着亮晶晶的小花朵飛射而下,其中一根劍釘入了自己的額頭。
桂花的香味驅散着空氣中的腐臭,宋己成感覺從額頭開始一陣溫暖侵襲全身,暖洋洋的光芒裏,他漸漸閉上了眼睛。
這是……要死了吧……死了也好……他這一生何其失敗,沒有贏得地位,親手殺了兒子,女兒成了魔物,妻子□控得殺害自己……還差點地被拉入法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嘗地獄之苦……能解脫,是一件好事……
陶萄在白玉劍激射而下時,撲到了宋煙的那灘腐敗的血肉上,護住了宋煙。宋蕙聍退到了角落裏,也躲開了劍身,只是她沒有注意到,那細小的鑽石桂花,有一朵嵌在了她的發絲裏。
“咳咳咳……”背部被插得像個刺猬一般的陶萄咳嗽起來,她的神情漸漸變得迷茫,然後過渡成驚恐,最後歸結成絕望。
“蕙,蕙聍……”陶萄扭頭看着女兒,焦急地呼喚。
宋蕙聍眨眼,“媽媽,我是小煙,我是蕙聍。你看,爸爸在那裏陪你。”
僵硬地看向宋蕙聍指向的方向,其實就在陶萄旁邊,陶萄口中溢出血絲,臉色終于灰敗下去。
“小煙……是我們錯了……放過蕙聍……蕙聍……”
靈魂早就被吞噬,此刻只不過是在白玉劍的效用下,讓陶萄身體裏僅剩的一點點意識出現了而已,她看了一眼爛泥一般的宋己成,再看看自己身下的腐肉,終于閉上了眼睛。
陶萄早就知道宋悟悠在幹什麽,宋煙的命數還是自己親自去找了宋煙生母要了出生時辰地點回來算的……并且,也是她去找的宋悟悠,推薦用宋煙來當陣眼的。
宋己成一開始并不同意,他希望宋煙能夠超越宋言穆。可是,宋言穆畢竟從出生開始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哪裏是宋煙這種在外放養了好幾年才帶回分家的人容易超越的。即便是要超越,恐怕也要幾十年的積累,而宋己成拔苗助長的心态,注定只能失敗。
所以,在陶萄的撺掇下,宋己成終于同意了。
他們夫妻倆一起演戲,一個假裝派出全部人馬去尋找,一個假裝背地裏使壞不讓那些人尋找。
其實,他們倆早就把宋煙關到了地下室的通道裏,并且通過那裏送到了宋悟悠家地下。
所以,陶萄是知道一切的。
宋蕙聍站在旁邊看着母親咽氣,眼角滴落淚水。
“對不起,媽媽。可是……哥哥說,必須要懲罰你們。媽媽我*你,但是你不*哥哥……所以,對不起……”
木雪落地的時候,就聽到宋蕙聍說這句對不起。
她瞄了一眼地下,宋己成已經被分解得七零八落,除了腦袋還完整以外,其他的就是一灘爛肉。宋悟悠手掌和腳踝都被切掉,一直在狂笑,看樣子已經是瘋了。而陶萄渾身插滿白玉劍,早沒有了氣息。
這個……木雪有點心虛,不是自己把陶萄害死了吧?
“你注意看,白玉劍插=入的地方集中在陣圖上,越是黑暗的地方越集中。”這下輪到老道士安慰木雪了,這白玉劍有一定的靈性,憎惡黑暗和污穢,并且它們插=入的地方的污穢正在被漸漸消除。
似乎是想到什麽,老道士一揮手,手中飛出的白玉劍把出口處堵了個嚴嚴實實。
宋蕙聍站在角落裏,滿眼通紅地瞪着木雪。
“木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木雪哼哼,“陰魂不散的是你,宋煙。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我說,這裏剛好有個老道士,幹脆你給你做場法事超度成不成?”
這句話剛剛問完,變故突生,陶萄屍體下的腐肉突然長出了長長的觸角,拉過還在狂笑不止的宋悟悠,強迫性地把一灘腐肉塞進了宋悟悠嘴裏。
老道士暗叫不好,一把符紙漫天散花地撒向宋悟悠。那觸角被符紙擊潰,可是腐肉已經塞了一坨進宋悟悠嘴裏。
還好木雪反應也快,左右手分開,兩股大力的水流襲湧而出,一邊往腐肉那裏澆灌而去,一邊沖了宋悟悠滿嘴。這樣宋悟悠在咽下腐肉之後,還被強迫地灌了好幾口湖水。
湖水對宋悟悠無用,但是對那腐肉卻有消除的作用。
陶萄身下的活腐肉被泉水淋到,開始滋滋地冒煙,宋蕙聍大驚失色,“哥哥!”
火雲狼剛剛和白玉劍一起落下,異獸特有的敏銳性讓它悄悄潛藏在了角落裏。此刻宋蕙聍失了防備,它一躍而出,撲向宋蕙聍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活腐肉再一次伸出觸角,卷住宋蕙聍躲開了火雲狼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