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0)
在幕後,和投資人的關系也是最微妙的。在片子正式開拍前,有一股巨額資金注入,直接擠走了很多小額投資。這股資金指名道姓是因為霜雪才投入進來的,何況還有辰寰高層親自打來的電話,要求對霜雪的要求一定要盡量滿足,其中例舉了很多可能發生的情況,比如換角色、換演員、換化妝師換造型,甚至是修改劇情。
幸虧是改編自國外的漫畫,否則編劇自己也得默默生一肚子的氣。這種明目張膽的要求,很不尊重制作者。
可是,辰寰影視自己都不拿第一部劇當回事兒,他們這些那人錢財替人幹活的,又幹嘛要太在意呢?
Redy看着程導的神色變化,就知道他不是個會為了藝術有多堅持的人。木雪的這個要求,他肯定會答應。
果然,程導沉思半晌,深思到金憐憐都得意地快要翹起尾巴,正準備諷刺木雪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他開口了,“Lotus Black講的很好,看得出你對劇本下了功夫研究的。助理,改戲。”
一口氣憋在胸口,金憐憐所有的諷刺都變成了不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由于女主角的戲份太多,金憐憐和男主團的對手戲一上來就沒玩沒了,所以金憐憐下場和木雪對壘的戲份還要隔兩天。這兩天裏先趕着拍賀靜藤和她的閨蜜學生會副會長的事情。
這下木雪把金憐憐的事情扔到了腦後,她一心一意地跟李甜聯絡起感情來。
李甜演戲非常認真,經常還沒有開拍就圍着片場轉來轉去,揣摩哪個位置和角度最好,也很舍得跟場記劇務什麽的打交道。雖然李甜并不是很擅長言辭,但是勝在讨人喜歡。
于是木雪越發不能把她和上一世橫眉冷眼的女神聯系起來。
私下的時候,李甜還為木雪擔心過,“霜雪,其實金憐憐她就那個個性。她沖動起來不管不顧的,你能注意就多注意下。”
對此木雪只是笑了笑。她知道只要自己想,真的擰着勁要換了金憐憐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金憐憐演這部戲還是很認真的,上輩子她既然主演能獲得成功,這輩子肯定也能。反正劇紅了大家都收益,她也不可能臨時去找個人來替代金憐憐,所以就将就了吧。金憐憐這種段數,也不可能把她怎麽樣得了。
李甜轉念一想,木雪能夠被程導那麽特殊對待,更是辰寰影視特別簽約的S級,加之有Redy姐保駕護航,一般的争鬧哪裏傷害的了她。她從來沒跟大家一起吃盒飯,連喝水的杯子都是那個女金剛花豹親手保管,化妝師也是特配的,專門的司機保镖助理來回接送。別人想在吃食裏做手腳也沒辦法,想在化妝品裏做手腳讓她過敏更是不可能,想要假心假意去鬧點緋聞更沒有可能。頂多就是趁着拍戲劇情能夠有點發揮,結果木雪想改戲就改戲,氣得金憐憐雙眼發黑。
總而言之,自己替霜雪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可是金憐憐就是個拎不清的主,永遠也不知道認清形勢。
今天拍中間段的戲份,賀靜藤在欺負夏星繁的時候終于被男主團們發現了,男主團裏脾氣最暴躁的一個加佐優拖住賀靜藤狠狠打了一頓。夏星繁沖上去阻攔,結果抱着賀靜藤一起跌下了陽臺。
Advertisement
陽臺是二樓,下面是一片盛開的紫藤花,兩人一起摔暈了過去。
樓層不高,所有演員都沒有準備替身。Redy提前就征求過木雪的意見,木雪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用替身。這點高度,趕不上花豹給她的訓練。
陽臺下提前準備好了氣墊,經紀人私底下更是對金憐憐再次警告,不準對霜雪使壞。上次的事情,Redy直接找了金憐憐的經紀人交涉。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藝人,那麽直接收回你的藝人。
金憐憐被一向沉靜的經紀人楊哥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她毫不氣地跟楊哥對罵。金憐憐的父母是大學表演系的老師,楊哥本科的時候剛好被她母親教過,所以金憐憐一點都不怕他。
楊哥覺得金憐憐這個人遲早要把自己玩脫,等這個劇之後他也不想再帶着個人了。雖然金憐憐實力不差相貌不錯也懂得逢迎,跟投資商爬床一點都不怯懦,可是對任何人都嫉妒心強容不得沙子,得罪人跟吃飯一樣簡單,誰知道她會惹來什麽滔天巨禍啊。
結果,金憐憐還真的又一次故意把木雪往氣墊外推。
只是這一次,金憐憐聰明了許多,她在沖上來阻攔的時候,故意絆了加佐優一腳,再假裝拉開木雪。這樣他們就脫離預定的陽臺墜落位置好幾步,等加佐優再次沖過來的時候,她再把木雪一撞,沖上去抱住木雪再往前推。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程導徹底受不了了。再也不管這是什麽故人之女,什麽要好好培養。他大聲喊卡,同時拿起對講機通知樓下的人員,“小心木雪掉到氣墊範圍外!!”
木雪早就多了心眼,Redy也很給力不知不覺找人把氣墊從橫豎五米給換成了橫豎十米的。不過場務們還是很緊張地往木雪掉落的方向沖,那個地方即便是有氣墊下面還是有花臺邊啊!
正常情況下,木雪是不可能被推下去的。她無論是閃躲還是力量都不金憐憐好了很多。
但是,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讓金憐憐自作自受呢?
金憐憐抱着木雪往下落的同時,木雪也緊緊抱住了金憐憐。
嘴角浮起一個得意的微笑,短短墜落的2秒鐘,木雪一下子翻身到了金憐憐身上。
嘭!
兩個人的重量一起落在氣墊上,發出一聲不算小的響動。金憐憐的後背隔着氣墊依然接觸到了花臺,雖然不至于把脊柱給摔斷,那一瞬間的沖擊力仍然讓她當場痛得頭暈目眩,剛剛暈過去又被痛醒過來。
木雪估摸自己看起來很瘦實際骨骼密度很大的體重也給金憐憐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她好手好腳輕輕松松地從金憐憐身上爬下來,搖搖頸椎,再動動腰,很好,身子骨不錯。
小C早就被金憐憐的動作給吓掉了魂,半空中堪比雜技的逆轉讓她反而舒了一口氣。活該,小C忍不住在心裏痛罵,她今天半個頭皮都還很疼,只不過是因為買錯了飲料口味就被金憐憐揪住頭發撞到了門上,這種事情她真的是再也不想忍受了。
花豹和黑狐雖然知道這種高度只要沒有尖銳物,木雪就不會受傷。可是他們倆心裏還是有點虛,木雪在和平環境裏都能受傷的話,他們倆還真的不敢回宋家主家去。
就在木雪施施然往花豹那走的時候,她一眼就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森若?!”
哎喲!森若竟然來探班啊木雪雙眼一亮,把剛剛發生的事情抛在腦後,一溜煙地跑了過去。
Redy不知道吳森若是誰,但這相貌明顯比男主團還要高個檔次啊!啧啧啧,好久沒有看到這麽原生态的精致帥哥了。不過這飲血刀劍一般的氣勢不是普通人家養的出來的,肯定不會往娛樂圈發展。這人會不會就是葛經理說的宋家的孫子?
程導那邊指揮着人去看金憐憐的傷勢,拍攝已經暫停,Redy跑去跟着做協調。木雪看他們這一時半會兒弄不好的架勢,幹脆跟着吳森若溜出片場,往一旁的花園走去。
粉色紫色的繡球花相互交疊,靜谧的花園裏,木雪和吳森若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剛剛那女人是故意推你的?”
“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遇到麻煩?”
木雪和吳森若同時開口,兩人一頓,又同時回答。
“有些小麻煩,不過都被我們解決了,老道士也很厲害。言穆的葫蘆也很好用,好幾次都是憑借它逃離危險的。”
“我已經給那個女人教訓了,就她那點不入流的小招數根本對我造不成傷害。再敢使壞我就換了她,反正四叔說了滿足我一切要求。”
說完兩人都笑了。
吳森若示意木雪先開口,木雪也不氣,先噼裏啪啦把拍戲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順便表示不知道宋家四叔到底打算怎麽整理這個公司。反正現在感覺整個公司有點烏煙瘴氣的。
沉吟了下,吳森若避開關于宋家四叔開這個娛樂公司的話題,“最近你周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靈異事件?”
回憶了下最近被壓縮得只有睡覺和上課的生活,木雪搖頭,“一點都沒有。”
“那看來這種詭異事件只會針對宋言穆周圍的人。”吳森若總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這樣的話,無論是劉爽羅蘭紫還是木雪,只要沒有跟宋言穆有直接的牽扯,就不會卷入這場神奇的敵我未明的事件裏去。
“你們最近遇到了很多?”木雪擔心地問。
“無時無刻不在發生,但是殺傷力都沒有上次那麽大。”吳森若實話實說,木雪并不是脆弱無助的女孩,“柒叔和宋言簡都一直沒醒,宋老爺子心情一直很不好。分家這幾年失蹤或者死亡的人員名單已經被第一時間整理出來了,其中嫌疑最大的有四家,老少男女都有各種原因消失的宋系血脈的人。”
“元豐道長的命軌推演到底還要多久?”
“可能會推遲。宋老爺子要求先把宋言簡救醒,所以這段時間是我和灰熊在收集資料。義蕊阿姨把她另外一只人馬交給我在管。”
“你沒問題的!”木雪拍拍吳森若的肩,“宋言簡現在是在醫院裏還是在宋家主宅?”
遠處花豹走了過來,木雪估計是片子又要開拍了,她沖花豹擺手,示意自己這裏有話說。反正都是特權人物了,就特權到底呗。
“主宅。老道士說醫院陰氣盛,生死多,不能放那邊。”吳森若大致猜到了木雪想幹嘛,“小雪,你沒必要耗費心力救他。他跟我們沒有什麽關系,說不定還是言穆重回宋家的阻力。”
“讓他醒過來并不是幫他,也許是在幫我們。那股邪氣當晚肯定入侵到了一些人,不僅僅是死亡的青靈子,也許柒叔和宋言簡都受到了影響。而這兩個人,真要對宋言穆不利的話,我們才是防不勝防。”木雪自己也有點混亂,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宋言簡被殘念操控,給他們帶來的麻煩甚至會超過殘念本身。
凝視了木雪一會兒,吳森若點頭,“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想辦法悄悄幫你回一趟宋家,同時還不能接觸到言穆對吧?”
“是的。”
“需要讓言穆知道嗎?”
想起老道士的叮囑,木雪搖頭,“最好是不。”
☆、73大戰
湖泊在包裹住宋言簡之後,毫不猶豫一個浪花把他吐到了岸邊上。
木霜木雪啞然地看着這一幕,她們本來還期望着泉水的精華力能夠把宋言簡體內的一些東西逼出來。結果湖水直接把宋言簡整個人都給逼出來了。
不甘心,木雪像是拎沙包一樣把宋言簡扔進去……然後湖水吐出來……然後扔進去……然後吐出來……
如此循環了十幾遍,木雪怒了,邊罵邊再度把宋言簡砸進去,“你個破湖水,這貨再惡心那也是你們宋家主家的血脈!你爹的山頂雪可以融化流進你,我個外人能夠在裏面泡澡,你勉為其難地處理下這個有可能是潛在威脅的家夥又如何!”
要是真的面對宋言穆,木雪到不好意思這麽罵了。可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湖泊嘛,當然是想怎麽罵怎麽罵咯。
絲毫不知道在樓下喝湯的宋言穆噗地噴了出來,然後咳嗽了半天,禮節大損被宋老爺子一頓訓,木雪剛剛太使勁了,直接把宋言簡扔到了大湖泊的中央,啪嗒一聲砸在了自己的本體蓮花上。
“啊!!!!”心疼地尖叫,木雪拔腿往湖泊裏沖,結果還是木霜機靈,抱起木雪直接往那裏飛。
原以為自己的本體蓮花再怎麽着都要被宋言簡這個一百五十斤重的高個男人壓斷幾片蓮葉什麽的,搞不好自己魂魄還要受重視什麽的……結果,木雪發現自己真的是太小看自己了!
那幾朵蓮葉穩穩地支撐着宋言簡,并且最神奇的是,那朵含苞欲放的黑蓮花莖杆開始伸長,彎曲,慢慢地繞着宋言簡纏了幾圈,花苞頭像是有生命意識一般低下去,在他臉前動來動去。
“這是怎麽了?”木雪扭頭問木霜。
“食物。”木霜言簡意赅,“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食物。”
“我吃……人?”木雪被自己吓得不能自已……
白了木雪一眼,木霜的情緒越來越豐富,“你是蓮花,不是食人花。”
“那怎麽吃啊。”文盲木雪不恥下問。
花苞頭擡起來,沖着木雪木霜點點頭。木雪更驚訝了,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株花有什麽異常,現在感覺似乎是聽得懂她們說話一樣。
然後,那花苞打了木霜的臉。
黑色的蓮花花瓣一層層打開,就像是食人花一樣,突然迅猛地包住了宋言簡的腦袋。
可是這次木雪沒有被驚吓,因為在那一刻,她看到宋言簡睜開了眼,整個眼眶內都是黑色的,沒有一絲眼白。
那裏,盛滿了污穢的嫉妒、怨恨、不甘,盛滿了報複、仇恨、殺戮和毀滅。
“小雪,你知道蓮花的含義嗎?”
木霜懸浮在虛空裏,雙手托着木雪,兩人的長發無風自動。
“佛道儒都推崇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代表了清淨功德和清涼智慧。蓮花最大的能力是淨化,消弭一切腐惡。”木雪喃喃自語,她怎麽會不去了解自身本體的含義呢。
“可是,你是黑蓮。”木霜看着那宋言簡的整個軀體糾結成詭異的姿态,不停地抽搐,她沒有帶着木雪下去,而是浮在半空中觀望。“你的上一世雖然懦弱自閉,但心地不然纖塵,一世良善為人着想。但即便如此,你仍然慘死。心中的仇恨以及你我的緣分讓你重生,你沒有改變自我,但你已經不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而是堅信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懲罰那些負你之人。”
“你改變着周圍人的命運,同時也引導着他們去懲罰那些惡人。你的複仇并不是血腥的反殺,而是讓他們自食苦果。在宋言穆的教導下,你把懲罰當成了淨化。”
“支撐你成長的信念,是更多地懲罰這些圍繞在你身邊的極品們。對嗎?”
木雪點頭,“沒錯……不過霜霜,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之前的本體黑蓮不是這個兇猛的樣子的,現在突然發生了變化嗎?”
“你的師傅,那個老道士。他在空間裏具現化成了你的根須,因為原本你就有蓮藕在下面,所以我沒有注意到。他成為了支撐你成長的一道助力,恭喜你小雪,你的蓮花升級了。”
在木霜長長的一段話後,那朵張開的黑蓮花終于離開了宋言簡的腦袋,然後沿着脖子不停吸=吮,一直走到了腹部,猛烈地一個噬咬,竟然憑借花朵的力量,把宋言簡的褲子都咬爛了。整朵花迅猛地張大,把宋言簡的下半身都裹了進去。
抛開什麽升級的蓮花老道士的根須這種問題不談,眼前仿若口=交一般的場景讓木雪無法直視了,特別是花朵一吮一吸,帶動的宋言簡身體一顫一巍,睜開的雙眼已經不是純黑,可表情特別的迷茫,時不時喉間還出現幾絲呻-吟。
“他會不會看見我們?把他眼睛蓋上。”
話音剛落,一朵蓮葉伸長,蓋在了宋言簡臉上。
本來是吩咐木霜的,結果蓮葉倒是聽話的很。木雪微笑起來,不錯不錯。
“所以,你的淨化之力變成了吞噬之力,對方的污穢會讓你成長的更加茁壯。你是黑蓮花,吞噬污穢的黑蓮花,所以,宋言簡體內的殘念是你的食物。你本身能夠産生的仇恨已經被蓮花吞吃光了,它饑餓太久,已經迫不及待了。”木霜繼續說道。
“等下,我自己的仇恨被自己的蓮花吃光了?這還是淨化啊!”木雪被木霜繞老繞去弄得頭暈,只抓住了這個關鍵點。
木霜不打算說了,都是同根同源的蓮花,無論如何最終都是要淨化的。但是真正蓮花的淨化是讓污穢的情感變得正面,讓壞人變成好人。哪有木雪的蓮花這樣,直接吞了污穢當養料……當然,反正歸根結底都是污穢沒了。
大概也想通了這點的木雪摸着下巴,“我覺得等幫宋言穆搞完宋家這堆破事後,我大概可以真的當一個很厲害的犯罪心理學家,不是搞推斷的那種,而是專門給罪犯們洗腦的……吃掉他們的污穢情感,然後他們就變成白癡了……”
在同根同源的雙魂兩姐妹優哉游哉談論着關于什麽是黑蓮花的過程中,那朵黑蓮已經把宋言簡身上的衣服弄得四分五裂,A面吸吮完畢翻過來開始B面,黑色花瓣包裹住宋言簡整個臀=部的畫面看起來格外不雅觀。
這種事情……一定不要讓宋言簡知道……更不能讓宋言穆知道……
等所有侵入宋言簡體內黑暗都被吞吃完畢之後,木霜松了一口氣。
“他的靈魂只是被外力借住琉璃瓦的能量封存進去了而已,殘念被吃完他就會清醒過來。老道士本事還是挺強的,不然如果宋言簡被殘念侵襲了,他要不聲不響地殺了宋老爺子和宋言穆都有可能,別人根本猜都猜不到。”
木雪心情凝重,點了點頭,“那晚的其他人,咱們也得去看看。”
吃完晚飯,宋老爺子讓元豐道長和他一起再去看一下遲遲未醒的宋言簡。而元豐道長在試用了很多針對妖魔鬼怪的法寶都無用之後,也只能嘗試把他帶入葫蘆空間裏去試一試,既然黑影能夠被葫蘆關押,帶宋言簡去裏面說不定會有轉機。
吳森若的手一不小心,把最後一碗湯打翻在了宋老爺子身上。
這頓飯宋老爺子吃的一點都不舒心,先是言穆噴了一桌子的湯,換菜和桌布搞了半天。然後這個宋義蕊的半子吳森若又打翻一碗湯,還能直接潑他身上。
而吳森若又是個冷臉孩子,一邊道歉一邊扶着他去換衣服,他反而不好意思跟訓斥宋言穆一樣訓斥對方了。因為對方仿佛比自己還不高興……
等宋老爺子換好衣服,再跟元豐道長一起走進宋言簡的房間時,宋言簡已經躺在了床上,杯子嚴嚴實實地蓋着。
在床邊沙發上仔細地看着宋言簡,宋老爺子苦澀又憐愛地伸手撫過他的額頭,“言簡,是爺爺害了你啊……”
宋言穆站在一旁,颀長的身軀拉長了一個刀鋒般的黑影。那黑影輕微的彈跳一下,然後恢複巋然不動。
就在宋老爺子說完後之後,宋言簡迷茫地睜開眼睛,還順帶極為煽情地“嗯……”了一聲。
“別吸了……已經□……”
啊?!宋老爺子思維跟不上節奏。
宋言穆滿頭黑線,吳森若更是臉色鐵青。
朦胧的視線逐漸清晰,宋言簡終于看清楚沒有熱情如火的□排隊,沒有瘋狂膜拜他的男人女人,把他AB面翻來翻去地親吻戲弄。
眼前明顯是自己的卧房,房屋四角站着保镖,面前的人是爺爺和二弟,還有吳森若。
好吧,剛剛自己肯定是說了什麽不太好聽的話,爺爺的臉色有點嚴厲,而言穆和森若簡直是想捏死自己的一般。
不過宋言簡的臉皮那也是堪比城牆打拐,厚實程度無可比拟,他在清醒之後,立即向宋老爺子示弱,“爺爺……頭好暈……”
元豐道長往窗戶外看了一眼,所以其實自己收的這個小徒弟,還有這等本事嗎?那為什麽上次沒有顯現出來?
扶住宋言簡,宋老爺子親自把他扶起來坐好……
然後現場又是一片靜默。
為什麽宋言簡光溜溜的沒有穿衣服?!
宋言簡自己當然不會有什麽驚訝,他還以為家人是故意讓他裸睡的。宋老爺子威嚴的目光掃過了四個保镖,四個保镖紋絲不動。宋言穆的拳頭捏的死緊,幾乎是想給宋言簡一拳了。吳森若更不用說,幾乎是殺氣四溢。
感受到兩個小輩不太一般的情緒,宋老爺子腦袋裏打了個旋。
“言穆,這是怎麽回事?”
宋言簡也歪頭看宋言穆,怎麽,是二弟把自己給脫光光的?
“我不知道。”宋言穆說的咬牙切齒,“我只是猜,會不會是小雪回來救了他,順便把他扒了個精光。”
老道士沒注意被口水嗆着了自己,一陣咳嗽。自己是因為感受得到帶着葫蘆的木雪剛離開,這宋言穆是怎麽猜道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從上次宋言穆能夠感受到到木雪給吳森若輸血時候的痛苦後,他對木雪也有了奇妙的感知。在樓下吃飯被湯嗆着,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了。結果一上來,木雪從窗戶那邊跳下去差點崴了腳的感覺,他瞬間就接受到了。
木雪,等我回來之後我再跟你算總賬,竟然敢瞞着我幹這種事情!
聽了這話臉色宋老爺子也有點黑,二孫媳把大孫子扒個光溜溜這種事情……就算是為了救人,也太驚世駭俗了點。
不過慶幸的是,起碼宋言簡醒了過來。
只來得及把宋言簡塞進被窩的木雪跳下了窗戶,差點崴了腳,蹦跳着的她連滾帶爬終于跟接應的人碰頭,然後被塞上車,悄無聲息地從宋家後門消失。
揉着腳腕,沒什麽大礙,木雪躺平在了車後座了。想到了剛剛木霜的話,木雪蹭地坐直,給宋義蕊打過去電話。
“義蕊阿姨,我小雪。我想去一趟治療療養院。……對,就那晚上所有被黑暗吞沒過的人。”
宋義蕊沒有多問,點頭答應。司機迅速得到了指令,一個漂亮的轉彎,扭轉方向往療養院方向開去。
柒叔雖然醒了,但是宋家擔心他還是被邪氣給浸染過,所以在征求柒叔同意之後,還是把柒叔也送進了療養院。
當木雪到達療養院的時候,宋義蕊那邊已經拍了另外的一行人過來,既是為了協助木雪,也是為了保護木雪。
夜晚的療養院大門,燈光昏黃,地面上影子斑駁。木雪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療養院裏面影魅詭谲,起伏着不正常的波動。
似乎剛剛黑蓮花吸吮出宋言簡體內的各種負面情緒還有殘念之後,自己的感知力提高了?
“你們頂多只能跟着我到住宿樓外面,不要跟我進樓。盡量靠近光明的地方,不要去沾染外物的影子。”木雪認真地囑咐。
來人都是宋義蕊的心腹,他們得到命令一切聽從木雪安排,自然是齊聲稱是。
果然宋義蕊在暗地裏的勢力很大,尤其是在宋家更是經營的無孔不入。療養院的值班守衛就像是沒有看到這麽大一幫子人進來一樣,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宿舍樓下面的管理人員更是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連監控錄像都給暫時關閉。
進入樓層以後,木雪明智地沒有乘坐電梯。
開玩笑那麽狹小的地方,她是有異能不是有超能力,萬一電梯墜落她的肉體還不是要摔個半死。
把戒備提升到最高,木雪推開樓梯門,獨自走了進去。
宿舍樓的所有燈源早已經全部打開,樓梯走道全部亮如白晝。可是正是這些明亮的燈光,讓所有人發覺到了不正常。
為什麽除了工作人員外,沒有任何人醒過來?!
底樓的工作人員全部集中到宿舍樓有着巨大水晶吊燈的接待大廳裏,那裏的光線設計是看不到一絲影子的。值班守衛們都被電話叫了起來,跟着木雪帶來的人馬架設燈光圍住了宿舍樓。
如果木雪今天晚上不突發奇想地過來,這裏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
可是木雪就像是那殘念的克星一般,偏偏就到達了這裏。
深沉的黑暗裏,一雙血紅的眼睛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一個人走在樓梯上,木雪慢慢地往6樓爬。
第一次走過5樓的時候,木雪心想終于要爬到了。
第二次走過5樓的時候,木雪沒注意,心想終于要爬到了。
第三次走過5樓,木雪有些疑惑,心想終于要爬到了。
第四次走過5樓,木雪停了下來,面對着5樓的牌子,笑了。
生平第一次遇到類似于鬼打牆的場面啊,是不是應該尖叫一聲迎合下劇情?原來人在一個空間裏繞圈子的時候,連思維都會跟着繞圈子。
這是空間和時間的雙重合吧?如果自己是普通人,估計真的就一直在這裏繞死過去。
可惜木霜在空間裏能夠用另外的思維去看這一切。在第二次走過的時候,木霜就發出了警示。之後的兩次,純粹是為了看看重合點在哪裏而已。
5樓的提示牌放在樓梯的拐角,木雪笑了笑,一腳狠踹過去。
啪!牌子倒在地上,一團黑影迅速逃竄。木雪眼疾手快一腳踏上去,同時伸手狠狠在地面抓起。
毫不吝惜的手指在大理石地面上都摩擦出了血跡,可見木雪這一抓到底有多用力。那團黑影被木雪抓住後想從指尖的傷口往木雪身體裏逃跑,哪知道剛剛才碰到木雪的血液,就發出老鼠一般細小的尖叫聲來。
每天沒事就要喝幾口湖水的木雪渾身都是排斥之力,轉化到木雪血液裏效果絲毫不減,可憐這黑影竟然能被這個給弄傷。
“殘念,你們今晚想在這裏幹嘛呢?開派對嗎?”木雪咧着牙故作出殘忍的笑,“你們這些影子之間能信息共同嗎?所以好不容易侵入宋言簡體內的殘念黑影被我給吃了,你們都感受到了恐怖,所以打算……”
随口胡說的木雪頓了下,“打算今晚集體先侵入這次普通人的靈魂裏,操控他們?!”
那黑影掙紮着,尖叫着,根本說不出人類是話語。它只是殘念而已,是靈魂衍生的污穢物質,帶着主人的殺戮的欲望。
也許,自己真的猜對了。木雪仔細感受這黑影的情緒,對,這黑影有着濃濃的情緒,失控的憎恨和瘋狂的殺戮,用殺戮給與宋家更大的醜聞,讓他們都沾染上麻煩,各種各樣的麻煩。
如果是情緒的話,那根自己還挺合拍的。
捏着黑影往上走,木雪開始釋放異能。
能和殺戮共生共存,又能夠抑制住殺戮的負面情緒,是什麽呢?
是恐懼啊。
因為恐懼,可以讓最柔弱的人揮舞屠刀只為求得生存;因為恐懼,也可以讓最冷血的戰士不不後退,潰不成軍。
情緒的波紋以木雪為中心,迅速開始回旋,如同大氣層中風暴的形成,那強烈的恐懼感開始席卷住宿樓的每一個角落。
手中的黑影能夠被這情緒的波動影響到,它左右搖擺着,仿佛風暴中一片不能自已的樹葉,被刮得翻來覆去,卻因為手指固定着它,讓它不至于被風撕裂。
木雪空間中的本體蓮花剛剛吃了一頓大餐,此刻感受到身體手中捏着一塊污穢情緒凝聚成的黑影,開始不甘寂寞地在空間中扭來扭去,無聲地要求它很餓。
指尖一動,那塊黑影消失在了木雪手裏。空間裏的木霜默契地抓住被扔進來的黑影,落在黑蓮花旁,那朵黑蓮花立刻一口包住木霜的手臂,開始吮=吞。
空着兩只手,持續催動異能,木雪終于走上了六樓。
陽臺上,站了一群人,每個人都有一雙純黑無眼白的眼睛。他們有的是宋家的保镖,有的是宋家的傭人,還有幾個是樓層裏的工作人員。
“喲~殘念,你們還攻陷了幾個工作人員啊。不是說只有跟宋言穆有關的人才會發生靈異事件嗎?那這些工作人員是怎麽回事兒啊?”
雖然知道黑影不會回答,木雪還是忍不住發問,畢竟前面站了一排動作表情一模一樣的人。說一點發毛的感覺都沒有,那是假話。木雪需要靠自言自語來緩解心理的發毛。
柒叔站在這群人的前面,看起來有點像是領頭人。
“野鬼,這不是你該插足的事情。”
竟然可以說話!木雪停住腳步,柒叔上次的氣是一口棺材,說明這個人肯定是個專門送人上路的狠角色。而這樣的人竟然是宋家主家的管家,足以說明宋老爺子以前肯定幹了不知道多少狠辣勾當。但是,黑色的氣,一般都是将死之人的氣。
霜,你來看下。木雪心裏暗念。
快速的交換中,木雪知道原因了。現在的這個柒叔,已經沒有了氣。
跟剛剛的宋言穆一樣,宋言穆沒有氣是因為他的靈魂被逼迫到極限,幾乎等同于沒有靈魂的狀态。而柒叔的靈魂,是徹底沒有了。
而那一排站着的人,都沒有了氣。而他們沒有琉璃瓦,肯定無法保住靈魂。
那是……傀儡嗎?
“那柒叔,現在你殼子裏的是黑影殘念,還是有某個鬼魂?”木雪笑嘻嘻地回答,同時手裏唰唰地給自己褲兜裏裝了好幾片琉璃瓦。
“野鬼,你要幫宋言穆?”
“殘念,你要害宋言穆?”
木雪已經做好了準備,面對柒叔暗黑吓人的兩個黑皮蛋眼睛,木雪的眼珠也在瑩瑩發綠。
“曾經,是宋言穆。現在,是整個宋家,從主家到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