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6)
木雪對一點都沒有什麽擔驚受怕感覺的宋子衿拜服了,并且宋言簡之前還有那麽點緊張,現在則是一副看宋言穆好戲的樣子。這更讓木雪搞不懂他們倆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了。
這就是大家族之間的兄弟姐妹相處?感覺什麽東西都藏得很深,不想木蓉何成庚這一類人,自以為有城府,其實什麽都寫在臉上說在話裏。
眼看宋老爺子就要轉身上樓了,木雪想了又想,還是出生叫住了老爺子。
“宋爺爺。”木雪從她的包裏掏出兩片琉璃瓦,“這個東西可以避惡意的運勢。可以切割成小塊給宋家主家的人帶上,能夠避免一定意義上的厄運。”
被就回來的何厲楓和司機在一旁站着點頭,“是的,那黑影連子彈都可以吞了,但是我們一直沒有出事兒,好像就是揣着這個瓦片的緣故。”
說完,何厲楓和司機也沒有藏私,把身上的瓦片還給了木雪,木雪轉手又交給了宋老爺子。
四片,夠切割成二十多個小塊了,宋家主家五個人夫妻外加孩子,足夠了吧。木雪心裏暗暗計算,反正宋言穆還有吳森若羅蘭紫劉爽索菲這些人,她肯定是要給整片琉璃瓦的,還有何媽媽。
老道士好不容易才從木雪手裏搶回來了自己的葫蘆,眼下看到琉璃瓦,有些驚訝,“這是……玉宮瓦?!”
木雪不知道老道士說的是什麽,只要裝深沉,“家傳的,只有這麽多,全拿出來了。”
不管老道士好像很惋惜的樣子,木雪真誠地看向宋老爺子。
這算是孫媳婦的初次送禮?宋老爺子盯着瓦片看了半天,真是夠別出心裁的。
“玉宮瓦趨吉避兇,納福澤擋災厄,是好東西啊!老友你有福啦。”老道士搖頭晃腦,“切割邊角送給我?”
宋老爺子這才确信了琉璃瓦的功用,點頭收下,“謝謝小雪。這段時間你就在宋家好好休息,等開學了再出門吧。”
木雪笑嘻嘻地回答,“沒事,我跟言穆在一起就好。”
心中一暖,宋言穆當着大家的面拿起木雪的手吻了下,“我會早日解決這件事情的。”
這下,別說宋子衿羨慕地驚叫,連宋老爺子都忍不住搖頭嘆氣,孫子們果然都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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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長大了,那麽,就以大人的标準來對待你們吧。
輸贏,靠你們自己去争取。失敗者,沒有資格繼承宋家。
吳森若在海塘市待的時間裏,除了跟羅蘭紫試着談戀*以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到吳家現在經營的産業上的。
蘭提做的十分不錯,她就像是一塊幹癟的海綿,吸收知識的速度令人咋舌。從最開始對管理一竅不通到現在俨然成了一家餐飲連鎖的副總經理,人事調配和營銷策劃她都學得有模有樣。
選了個合适的時間,在隐秘的地點跟蘭提見面,兩人難得地敘舊。簡單地交流了近況,彙報了吳家的各項舉動之後,蘭提向吳森若提了個要求。
“森若先生,提供幾份吳瑜遐的皮膚、毛發還有血肉樣本給我吧。”
吳森若點頭,“被吳天賜懷疑了?”
蘭提搖頭,“我身上所有的痣斑傷痕都是對比着吳瑜遐來做的,就算是脫光了衣服看也看不出疑點。但是,吳夢似乎對我有了懷疑,她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說起許多以前的事情,還提到了當初你推侄兒下樓的事情。森若先生,也許你需要告訴我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杯子裏的綠茶蕩漾起苦澀的味道,吳森若沉默了。
可是,這件事情必須告訴蘭提,不然真的可能露餡。因為當時在場的,只有吳瑜遐、吳夢、白玉彩和他。吳夢的懷疑必然會引發白玉彩的懷疑,雖然蘭提可以輕輕松松在家裏暗殺了這兩個人。但是對吳森若來說,死亡只是賜予他們的解脫。人只有活着,才能償還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
吳森若緩緩開口,“那年我只也只有8歲多……”
那年吳森若只有八歲多,嚴重自閉,不願意跟任何人講話。家裏弟弟妹妹們年紀跟他差不多,表面上哥哥叫的親熱,背後打架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少。
那時候,自閉的吳森若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他的床鋪被弄濕沒人管,他的衣櫃裏被放進去蛇和蜈蚣,他總是會被踩傷或者不小心推倒。
明明就是一身青紫,自閉的他卻說不出來。
方瑞敏只看得到自己婚姻的失敗,卻沒看到近在咫尺的兒子受着隐性的虐待。
那天,白玉彩借由看望吳夢來到吳家,家裏只有吳瑜遐和她兒子,以及躲在家裏不願意去上課吳森若。
吳瑜遐的兒子一歲多了還不會講話,一直哭一直哭,吳瑜遐在下面跟白玉彩聊天,聽到兒子哭也沒管。可是吳森若被吵得不行了,雖然房間還是比較隔音,但是那屬于孩子特有的尖利叫喊讓渴求安靜的吳森若十分頭疼。
于是他走出來,想去看看侄兒到底是怎麽了。
吳森若一出門,吳瑜遐就站起來往樓上走。她憎惡吳森若,總覺得是吳森若和方瑞敏害了她的母親,也害了她從小吃盡苦頭,所以她認為吳森若肯定會對她兒子不好。
走進吳瑜遐的房間,吳森若看到小侄兒翻到了床下,鼻子磕出了血。他站在哭嚎不止的小侄兒面前,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既有厭惡,也有可憐。你的母親并不*你,如果她*你,怎麽會扔你在這裏哭泣卻不來看你呢?
我的母親也不*我,如果真的*我,怎麽會看不到我受的折磨呢?
猶豫了一會兒,吳森若還是抱着侄兒出門,打算下樓交給吳瑜遐。
吳森若剛剛抱着侄兒走到樓梯口,吳瑜遐已經叉腰站在那裏,迎面就給吳森若一個耳光。
“小雜種,你想對我兒子幹嘛?”
頭被打得偏向一邊,吳森若的的鼻血都被扇出來了,頭也有點發暈。
白玉彩站在樓梯下面,吳夢跟着吳瑜遐站在樓梯口,吳森若抱着小孩子站在他們兩個身邊。
黑漆漆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吳森若就這麽盯着吳瑜遐,一言不發。
被盯的有點發毛,吳瑜遐在他另外一邊臉上補了一耳光,這下好了,吳森若兩邊臉都紅腫起來。
小孩子的臂力并不好,加上吳森若小時候又十分瘦弱,他再也抱不動了,索性把孩子放到了地上,然後轉頭就往自己房間走。可是吳瑜遐卻不幹,拖過吳森若罵道,“你什麽意思?憑什麽把我孩子放地上?你是在詛咒他被踐踏嗎?告訴你吳森若,你個賤-人生的賤-貨才該被人踩踏!你活不大的,我不會讓你活大的!”
長期積壓的陰郁讓吳森若心中燃起了無名火,平時裏他很少跟說吳瑜遐還有其他弟妹正面對抗,因為他沒有任何依仗。父親只會責怪他,讓他要尊重姐姐,要照顧弟妹。母親只會哭泣,然後讓他躲遠點。但是此刻,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兒子,太吵。你不要,就扔。”
長期不開口說話,吳森若的言語很簡單,但是臉上是不屬于小孩子的冰冷。
吳瑜遐大怒,又要抽吳森若的巴掌,這下吳森若直接從地上拖起小侄兒,往吳瑜遐身上推,“拿你兒子去,滾!”
慣性把接到手裏東西往旁邊放,吳瑜遐一心只想教訓吳森若,哪知道往旁邊放的地方是空樓梯。吳夢倒是眼疾手快去接,結果自己沒踩穩反而咕嚕咕嚕滾了下去。白玉彩在下面一陣尖叫,連滾帶爬地去接自己的女兒。
而吳森若看着孩子也要落下去了,想要伸手去抓,手才剛剛抓住孩子的衣服,眼看着就要拖回來了。
吳瑜遐卻在後面推了吳森若一把,那是要讓吳森若直接從樓梯扶手上翻着摔下去的力度。
滾下樓梯,也許只是受傷,但是不太一定摔死。
但是翻下樓梯扶手,直接從高空墜落,那基本都是顱骨破裂直接摔死。
吳森若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一只手狠狠地鉗住了木制的扶手,抓住孩子衣服的手就松開收了回來,雙腳也狠狠地卡在了扶手間的栅欄裏。那一刻時間好像過的很慢,吳森若清楚地知道自己松手也許小侄兒就會摔死,但是他毫無猶豫地松手了。
因為,他不松手,也許自己就被會推出扶手,摔死的就是自己。
憑什麽要對惡人好呢?惡人都不顧及他無辜他可憐,他又憑什麽要去顧忌那個親生母親都不在乎的小孩子呢?
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心裏就是有摔死小侄子的想法。
電光火石之間,吳森若雖然翻過了扶手,但是整個人都纏在扶手上,并沒有摔落下去。而吳瑜遐終于發現自己的兒子滾下了樓梯,原本吳夢躺着的位置剛好可以墊着自己的兒子,可是白玉彩已經撲過來借住吳夢挪開了。
而吳森若松手的瞬間,也使了力氣,吳瑜遐的兒子直接仰着從樓梯上摔倒了中端,然後咯噔地彈起來,直接摔到了最底端。
血蔓延開來,吳瑜遐尖叫一聲,沖了下去。
吳森若從扶手上爬下來,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血泊裏的侄兒,還有滿手滿臉鮮血的吳瑜遐。他還看到吳天賜開門走進客廳,原本春風滿面的神色瞬間變得鐵青。
“爸爸啊,爸爸……森若他把你孫子推下樓摔死了啊……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
吳瑜遐哭得聲嘶力竭,白玉彩抱着磕破頭同樣滿臉血的吳夢也是抽抽噎噎,兩個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場景凄涼無比。
俯視着客廳裏或哭喊或者嚴厲訓斥的人,吳森若突然發現,其實他們根本不值得畏懼。
他們本質就是欺軟怕硬的,不是嗎?如果是以前,父親已經沖上來毆打自己了,可是現在他卻站在那裏,昂着頭訓罵自己,根本不敢走上來。
“活該。你們,都該死。”八歲的吳森若陰沉着臉,對下面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全部,都該死。”
然後,他不管下面的人,轉身回了房間,給最疼自己的舅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摔死了吳瑜遐的兒子。
反正,大家都會說是他摔死的,他那個時候确實也松開了手。或者說,其實他本來希望對方被摔死。
因為,那天注定有一個孩子要死,不是自己,就是對方。
聽完這段話,蘭提沉默了。
“如果是我,在他哭的時候,我就已經用枕頭悶死他了。”蘭提曉得恣意,“我生活在那天肮髒的地下街,那裏是吸毒犯和罪犯的聚集地,五六歲的小女孩被奸-殺都沒人管。對于敵人,我從來都不留情。”
吳森若點頭,“你的生活環境跟我不一樣。”
“所以,森若先生,其實你本質很善良。”蘭提聳肩,“在我也很重視親情,他們在我生病的時候,會寧願被毒販毆打也要去給我偷面包,這才是親情,所以我會對他們好。喏,如果他們膽敢推我下樓,那麽我會在半夜割了他們的喉嚨,包括他們的家人一起。我就是這麽一個報複心強烈的人,但同時,我絕對效忠與幫助過我的人。我的觀念裏只有我方和敵方的區別,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
“這正是我們信任你的原因,不是嗎?”
“我的榮幸,王子殿下。”
兩人互視片刻,都笑了。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評判标準,吳瑜遐覺得這件事都是吳森若的錯,如果不是他抱着孩子出來,事情就不會發生;吳天賜覺得無論瑜遐對森若怎麽樣,小孩子都是無辜的,不應該用小孩子的生命來報複;而吳森若卻認為,是他推侄兒下樓的,這代表了他的新生。
對于蘭提來說,那就是吳森若太慈悲了,心不夠狠,所以才白白繼續被傷害了那麽多年,最終給逼出國。
說完了這個,吳森若交代正事,“蕊小姐吩咐,我在成年之前暫時不去歐洲那邊,美國的學業繼續挂着,這兩年去東南亞歷練。吳家有生意是跟那邊合作的,你把那邊的線路弄到手,必要時刻給與幫助。”
蘭提鄭重地點頭。
“G省海關走私那邊,有個叫越鞘的,可以信任。等你線路弄到手了,可以跟他合作。”
“好的。你什麽時候動身?”
吳森若算了下日子,“走之前我還要回一趟B市,正式到東南亞應該是一個月以後。你不用着急,慢慢來,關鍵是線路到手之後你要能熟練地操控,否則要來也是白搭。裏面的人,要能找到能幹又可以操控的,不要小看吳天賜。”
蘭提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家政服務員,她都會小心翼翼地戒備。戒備和懷疑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她才能那麽自然地在吳家處這麽久,還能抓住一部分的管理權。
“放心,我不會急于求成的。”
吳森若還沒有來得及動身去B市,特快專遞已經送來了木雪給他們準備的……瓦片……切割成小方塊後做成的腰鏈。
實話說随身帶一片瓦,那效果不亞于随身帶一個磚頭。只分到了一塊小墜子的宋言簡嘲笑宋言穆是暴發戶,看他是要把瓦頂在頭上還是放在屁股兜裏。木雪聽得火冒三丈,逼着老道士的弟子之一,就那個負責把其他瓦片做成小墜子的青靈子,把宋言穆的瓦片給做成一條腰鏈。結果青藍色的琉璃瓦改成的腰鏈華貴異常,顏色又十分漂亮,把宋言穆襯得極為華貴時尚。于是木雪毫不客氣地壓榨青靈子,把吳森若等人的統統改成了腰鏈,然後青靈子也毫不客氣地把剩下的細碎邊角料鑲嵌到自己和師傅的拂塵上,樂得老道士連連誇贊小徒弟果然最聰明。
收到沉甸甸鏈子的吳森若立刻給木雪回了電話,木雪在電話那邊大概講了他們那天晚上的驚險見聞,還有腰鏈趨吉避兇的作用,同時叮囑他們一定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佩戴。
吳森若給劉爽、蘭紫、何媽媽等人挨個确認了腰鏈是否收到,然後立即買了飛機票,當天就飛到了B市。
他很擔心宋言穆和木雪,能不能好好應對這次的事件。還有宋義蕊,上次醫院失火估計就跟這次的破厄運脫不了關系。他可不能容忍有誰傷害到他親近的人。
可惜吳森若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羅蘭紫的一通狂罵。
“說好了下周一起去旅游呢!你就這樣爽約……混蛋啊!”
吳森若拿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回了句“記得帶好木雪給的腰帶別離身”,然後就直接按了電話。
他認為,羅蘭紫好好待在海塘市就不會有事兒,現在宋言穆和木雪都遇到了危機,肯定他要以宋言穆和木雪為重啊。主要是他怕把羅蘭紫也牽扯進來,所以沒有跟她講這次的事情,還得羅蘭紫以為他是故意找理由爽約,才生氣得暴跳如雷。
羅女王被挂了電話,內傷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野蠻了,又覺得着肯定是森若煩她了要分手的節奏,一時間傷心得眼淚汪汪。
這些吳森若都不知道,不過他這段時間也沒有感覺到談戀*有什麽特別的就是了。下飛機他就打的直接往宋家主宅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森若的往事曝光了……
然後,宋家副本怎麽能缺得了主角團呢!一個都不能少~
☆、66黑影
然而,可憐的吳森若就這樣被堵在了進城的路上……從下午四點一直堵到晚上八點,餓的肚子亂叫。後來他實在不行了,在龜速的行車到達一個可以停靠的地方,他果斷下車。
然後,搭了一個風馳電掣的摩托,先進市裏去找個地方吃東西。
在一家環境不錯的餐廳裏狼吞虎咽一番之後,吳森若覺得今天過去都是晚上了,不知道住那邊方不方便,把電話打過去之後木雪卻沒有接,換宋言穆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心裏覺得奇怪,吳森若想了很久,幹脆給宋言簡打過去了。
“森若,現在在哪?需要派人來接嗎?”宋言簡對吳森若的自來熟絲毫未改,甚至還透露出了欣喜和期待。
默然無語,吳森若只問自己關心的問題,“木雪和宋言穆都沒有接電話,你看看他們怎麽了。”
那邊不太高興了,雖然有起身往外走的聲響,但是宋言簡不忘邊走邊吐槽那對天天秀恩愛的情侶,“也許在□呢,這種忙碌的時候誰接電話啊。”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敲門聲,然後是呼喊宋言穆的聲音。
再過一會兒,那邊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直接丢開手機開始撞門,然後就聽到家裏傭人們幫忙的聲響,巨響之後是一片驚叫,然後電話被挂斷。
又發生了什麽?!吳森若眸色一冷,他早點餐的時候就已經結賬,此刻抓起包就開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一位眼睛細長的少女給撞翻了。
少女穿着高跟鞋和連衣裙,吳森若虎虎生風地跑過她旁邊的時候,她就像被什麽推了一把,整個人往吳森若這邊一斜,而吳森若莫名地竟然沒有躲開,就這麽用飛奔的半邊身子把對方撞飛了起來。然後少女後背撞在了玻璃門上,再落地,裙子被掀起來蓋到了頭上,臀部大走光。
吳森若已經顧不上這位少女了,丢下一句抱歉就要走人,少女身後跟着的兩個人卻沖了上來,一個扶起少女,一個抓住吳森若質問,“你什麽意思,故意的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我現在還有急事必須先走,這位小姐看樣子應該沒事,如果有事的話請打電話聯系我。”吳森若不想惹麻煩,匆匆地抽出随身帶的一張名片。
名字是假的,聯系方式是間諜組織一個專用的處理外部事物的號碼。
可惜對方一點都不領情,結果名片扔到了地上。
“你知道你撞到的是誰嗎?宋茜敏可是宋家的千金,你以為是随随便便可以打發的?”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神色嚣張咄咄逼人。
看來不解決這裏是沒辦法立刻走人了,吳森若估量了下扶着宋茜敏的青年,再看看剛剛抓住他的類似于保镖一類的人物,迅速估量實力。
很好,實力都不怎麽地。
“我們出來說吧。”吳森若邪魅一笑,領頭大步往外走。
青年愣了下,跟着追出去,保镖趕緊扶住有點頭暈目眩的宋茜敏,跟了上去。
然後……走到門外估計了下行人數量以及最佳逃跑路線的吳森若突然露齒一笑,一圈揍翻青年,然後飛起一腳踹向保镖。保镖唰地把宋茜敏推倒一邊,剛剛擺開架勢,吳森若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宋茜敏呆呆地看着吳森若消失的方向,剛剛那邪邪一笑冰消雪融的感覺刺激性太大,她還在眩暈的腦袋卻沒有管住突然撲騰的心跳。
“我,不想吃飯了……我們改日再聚。”宋茜敏對地上暈倒的青年禮貌地說了句,然後回頭招來自己的司機和車,離開了。
剩下苦逼的保镖帶着自家少爺,開始思考怎麽跟老爺夫人交代……
接到吳森若突然打來的電話,宋言簡心知他肯定是擔心宋言穆和木雪來了B市,莫名其妙地有些不高興但是又很高興。
接起來電話,剛剛說一句話,對方連跟自己打個招呼都欠奉就立即問言穆和小雪的情況,這讓宋言簡幾乎要牙癢了。可是他也趕到奇怪,木雪和言穆今天沒有出去,兩個人躲在言穆房間裏說悄悄話,那也不至于不接電話吧。
狐疑的他邊打電話邊走出房門,敲了言穆的門卻沒有人答應。
怎麽可能,剛剛木雪還跑出來端了水果進去。
疑惑一旦生成,宋言簡立刻緊張起來。
“柒叔,拿鑰匙來!”
柒叔聽到宋言簡叫門卻沒有人答應的時候,心裏也生疑。幸虧柒叔有随身帶鑰匙的習慣,他幾步沖上樓,熟練地掏出鑰匙……擰不動?!
這下事情真的大條了,宋言簡立刻吩咐所有的保镖們來,撞門!
平時把門搞的太堅固,此刻就變成了大麻煩。身強力壯的保镖們合力撞了好幾下,才把門板撞開,然而就在宋言簡和保镖們踏入房門的那一刻,宋家主宅突然停電了!
要知道,宋家主宅這個片區是專用電,電路都是特別安裝的,并且有三套備用電源方案。
正常情況下,就算電路被切斷,在十秒鐘後就會啓動備用電源。所以宋言簡開始的時候并沒有緊張,可是随即他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
越是危急情況越是冷靜,是宋家人基因裏攜帶的優良傳統。今晚宋老爺子沒在家裏,宋子衿也去追她的男神去了,其他叔伯更是忙工作的忙工作忙應酬的忙應酬,所以家人比較集中。宋言簡只需要找到木雪和宋言穆,其他人的安全倒是不用他估計。
相信他們兩個就在房間裏,宋言簡高聲呼喊,“言穆!小雪!回答我。”
沒有任何回音。
“柒叔,你還在嗎?”敏銳地發現自己連周圍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宋言簡的手指忍不住摸上了脖子上的琉璃墜子。這玩意兒,到底管用不管用啊。
果然,柒叔也沒有回答。宋言簡戒備了一會兒,突然低聲一笑,“宋煙,是你嗎?”
黑暗似乎活動了一下,然後更加濃郁地反撲過來。
這下,宋言簡終于知道玉墜是有用的了。雖然他眼前之後一片黑暗,但是黑暗的浪潮擊打過來的時候,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動,可是那股壓力到最大的時候,身前似乎多了一道屏障,讓他安然地躲過了可以被捏住窒息而死的打擊。
“你到底活着,還是死了?”
“是宋家主家對不起你,還是宋家分家對不起你?”
“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宋言簡問了三個問題,回答他的是三次更大的反撲,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你可以困住我,但是你傷害不了我。宋煙,我跟宋言穆不一樣,我就算是把宋家給滅了,也不會交給分家的。”宋言簡渾身都是驕傲和狂暴,再也不壓抑體內的嗜血因子,宋言簡展現出了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氣勢與個性。
“如果,不能合作。我會摧毀你,讓你嘗受比現在更痛苦的地獄。我說道,就一定能做到。”
最後一句話說完,那黑暗不再湧動。
但是宋言簡也知道,對方根本是不屑于跟自己戰鬥。
那木雪和宋言穆,是不是也陷入這樣的黑暗裏?
難道就這樣等着老道士回來救我們嗎?真傷自尊啊。
宋言簡以為木雪和宋言穆也陷在黑暗裏,實際上他們兩個過的比宋言簡好多了。
在黑暗突然來臨的一刻,木雪抓住了宋言穆的手,然後一個凝神,直接把人送進了空間。
時間過了這麽久,木雪早就想跟宋言穆坦白空間了,苦于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現在不正好嗎?
宋言穆上一刻還跟木雪在聊家族裏的一些過往,下一刻突然四周一片黑暗,然後立馬又進入了一個類似于夜晚的空間裏。
這個空間非常奇異,巨大的金葉樹和更為巨大的藍葉樹占據了五分之一可見範圍,剩下一個湖泊占據了五分之二的可見範圍,湖泊遠處還有一座小山。他和木雪站的空地裏,長滿了七七八八的各種植物。
宋言穆可不會認為自己在做夢,意識十分清醒的他明白,小雪這是要跟他坦白了。
等了好久,終于能夠等到小雪展現真實的內心,宋言穆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慰感。
然後下一刻宋言穆默默呆掉,飄在半空裏這個跟木雪長得一模一樣的又是誰?
“木霜,我把言穆帶進來了,你快下來”木雪興奮地跟木霜打招呼,她可是第一次帶人進來啊!
木霜落了下來,她也得到湖水的許多好處,于是跟宋言穆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給提供了湖泊。”
好多信息量在宋言穆腦海裏爆炸,他艱難地穿起一條線,木雪說過他是湖泊,說過吳森若是異能的來源,木雪送過吳森若一片藍葉子……人物在空間裏的具現化?
接下來,木雪和木霜兩人,确切地說應該是兩魂,開始跟宋言穆解釋空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木雪還是省略了自己上一世的經歷和重生的過程,只說自己從小就有這個神奇的空間。
終于搞明白一切的宋言穆松了口氣,他抱住木雪,“你是我的寶藏。”
“那個,我先說啊,說不定哪天這裏就消失了……”木雪激動完之後,就開始惴惴不安了。
“你也是我的寶藏。”宋言穆堅定地回答。
不去跟宋言穆折騰這個問題了,反正上次已經說得夠清楚。木雪轉頭問木霜,“剛剛的黑影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宋家主宅很安全嗎?它又是怎麽進來的?”
木霜嘆氣,“我只是空間的化身,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
安慰地拍拍木爽的肩膀,木雪覺得站着難受,“我們去半山別墅說吧!”
半山腰上的房子,木霜和木雪共同取名叫半山別墅。名字雖然很土,兩人叫着順口就不改了。
木霜拎着兩人用飛的,幾秒鐘就到了。途中經過湖泊中的黑蓮花,那一朵花苞已經非常鼓脹,離花開已經不遠了。宋言穆低頭看着黑蓮花,再擡頭看看木雪。
不是很像啊,宋言穆內心評價。
落地的時候差點被一屋頂的琉璃瓦閃瞎眼,宋言穆終于知道自己被宋言簡明面嘲笑實為嫉妒成為頂頭上的整塊琉璃瓦出自哪裏了,原來木雪和木霜還在空間裏拆房子……真是不知道該說她們兩個物盡其用還是敗家,連屋頂都揭。
坐到房間裏,木雪覺得自己總算是要舒服些了。
“那個黑影是殘念,既不是鬼魂也不是生靈,是被刻意制造出來的殘念。”木霜皺着眉繼續剛剛的話題,“宋家主宅在陰陽學上已經坐到了極致,如果這樣黑影還可以進來的話,只能說明,殘念曾經的主人是宋家的人。”
宋言穆蹙眉,宋家的人?曾經?
在回來之前,他和父親及已經把分家的人徹查過一遍,特別是當年曾經跟宋義瑾争過掌權人位置的那三家,可是活着的人裏都沒幹出過什麽可疑的事情,也沒有勾結過什麽敵對勢力。所以,他們的調查一度陷入迷局。
現在,宋言穆恍然大悟,要調查的人根本不是活人,要調查的方向也不是什麽敵對勢力。
竟然用這麽陰毒的巫蠱之術來害人,分家的人果然是不想活了。怪不得宋言簡說分家很熱鬧,更說自己遲了。
木雪最關注的還是現在自己的身體,“霜霜,我的身體還在外面呢,有沒有問題啊?”
“那殘念是把你們納入了一個空間,我現在也搞不懂它到底想幹嘛。不過小雪你沒事,你……它不會攻擊。”木霜眨巴眼。
木雪懂了,自己是死亡後重生的,身上無論如何都刻下了死亡的烙印,那殘念會忽略自己。
說道這裏,木霜突然一驚,“糟糕,有人被它侵入了。”
宋言穆和木雪異口同聲,“侵入?”
“它是殘念,是思維和情緒的一種,這種有自我意識的殘念如果侵入了人的靈魂,就會在他潛意識裏改變許多東西。”木霜努力用宋言穆聽得懂的話語來解釋,“這和鬼上身不一樣,和奪舍也不一樣。鬼上身是封存你的靈魂,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做很多事情;奪舍是對方消滅你的靈魂,直接侵占你的軀體。”
“殘念侵入,那就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以為自己想去幹這些事情……是操控力。”宋言穆總結道,“并且,我們現在不知道到底誰被侵入了,是嗎?”
木霜點頭。
木雪懊喪,“早知道我就先把他們所有人都情緒感染一邊,這樣我就能知道他們內心情緒的波動了。”
宋言穆眼眸一亮,對啊,木雪的情緒感染附加能力是情緒感知!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宋家人的本性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內心也很少起伏。
“其實殘念的攻擊對象應該是宋言穆才對。”木霜提醒,“你們要随時小心,關鍵時刻就進這裏來。”
木雪皺眉答應着,同時繼續懊喪,“霜霜,要是你可以出空間就好了……”
說道這個,木霜遲疑地開口,“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代價很高……”
如果木霜可以出去,純靈體的她肯定可以給予木雪更多的幫助。同體同魂的木霜誕生于空間,是空間的意識也是木雪靈魂的折射,她們兩個就像是孿生雙胞胎一樣,很多思維不用話語表達對方就能明白。
“空間需要再擴大至少五倍。保守估算,起碼要有上億數目的植物和物體。”
上億?!木雪瞠目結舌。
知道空間裏的植物或者其他物體,都必須是真心喜歡木雪的人才能給予,宋言穆拉過木雪抱住,“不用這樣,現在已經很好了。小雪,不要給自己壓力,每個人都會有人讨厭,上億人的喜歡必然對應上一任的厭惡。小雪,不要亂想,我不需要你這麽做。”
木雪拍拍宋言穆的肩膀,“我知道你很厲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