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道歉你還得來,不然我就趕你出家門,讓你去沿街讨口!”
木雪忍不住呵呵一笑,“爸爸,範老師是你親爹還是你親爺爺啊?為了個外人,你就要讓自己的親女兒去沿街讨口,真是好父親啊。”
木前程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女兒竟然牙尖嘴利起來,一口氣憋在心頭,本來還想罵,卻看到門外的醫生護士臉色難看地竊竊私語,好顏面的他頓時鬼火四起,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何媽媽也十分不滿木前程這麽兇狠,但是眼見着場合越鬧越不僵,她趕緊站出來當中和劑。
“雪雪,你爸爸也是為你好,你就別頂嘴了,給爸爸道個歉。”
“爸爸,別生氣,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其實你很心疼我的。”木雪從善如流。
木前程見有個臺階,心想回家再收拾這小妮子不遲,于是大手一揮,“好了,收拾東西走人吧。”
眼見這家長油鹽不進,執意要帶走小病人,醫生終于忍不下去了,“這位家長,你孩子的同學已經給了所有的醫藥費住院費。我們要求病人必須等待傷口康複才能離開,你們當父母的有我們專業嗎?”
木前程一噎,瞪了自己老婆一眼。
何媽媽趕緊擺手,“沒有沒有,你們專業的,我們聽你們的。”
木前程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還給範老師帶了好多禮物,要去送禮呢,既然這小妮子住院不花錢,那就随便她住,反正她早遲要回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媽媽見木前程走了,趕緊掏出皮包裏的錢塞給木雪。
“雪雪,記得把錢還給同學,還有好好吃飯別餓着自己。媽媽跟爸爸先走了啊,出院了給媽媽打電話,媽媽來接你。”
說完何媽媽就蹭蹭蹭地跑了。
木雪捏着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其實剛剛她很想直接吵翻,然後搬出去自己住的。
可是她記得,這學期一完,父親就會把她扔到鄉下去讀初中,而下學期,第一個小三就要上門示威了,媽媽的原本就不怎麽好的日子,直接跌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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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木雪決定,既然父親那麽膈應她,那她也不能讓父親好受。更何況還有家裏的極品表弟堂妹。她要賴在這裏,等着那些狂風暴雨一點一滴地到來。
這日子,才剛剛開頭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完畢~之後都日更噢~
☆、空間
範建春收了木前程一堆禮物,原本有的一點點心虛頓時煙消雲散,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受了學生侮辱的可憐老師,于是拿起架勢好好地訓了木前程和何曉麗一頓。
“你們看起來也是人上人了,怎麽生出個這麽沒有教養的女孩子。我看她根本就不适合在縣城裏面上初中,而是應該放到鄉下去好好鍛煉。”
範建春沒好氣地吃着水果,數落不停。
“老師您多教導就是了,雪雪還是挺聽話的。”何曉麗趕緊賠笑,雖然她也覺得女兒太內向太普通,完全沒有木蓉那麽優秀漂亮聰明,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
“我覺得老師這建議不錯,鄉下學校學費便宜,教育得也更嚴格。我就是鄉下鍛煉出來的,你看我就出人頭地,哪像木雪,簡直就是只上不了臺面的耗子。”木前程倒是覺得這個建議很好,太符合他的心意了,家裏的老人正好沒有人照顧。
何曉麗有些吃驚,她一下就知道木前程的心思是什麽。家裏的公公婆婆都不是善茬,一直以來都無比嫌棄木雪是個女孩,小時候就拿氣給她們母女受。木前程要是把孩子放回去,那還不知道被折騰成什麽樣。
但是何曉麗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反對自己的丈夫,于是她沒說話,心裏想着回去還是要勸勸木前程。
等到了中午,劉爽和吳森若又給木雪送盒飯來了。木雪想要把錢給劉爽,劉爽死活都不肯要。
“小雪啊,別看不起哥啊,哥有這個錢才去付的,付了就不會要你的。”劉爽認真地說,“這點錢就你留着吧,等出院了請我們去歌城HIGH一晚就成,給錢多生分啊。”
沒有想到劉爽年齡雖然小,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木雪思考了下,坦蕩地收回錢。這份情她記下了,日後用情誼還回去就是,何必非要用錢來衡量。
“我們昨天回去都打聽了你的一些情況,對你家裏也有些了解。剛剛來的時候,護士姐姐們還給我們講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你那爹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劉爽繼續說道,“話說你父母還去給範賤人道歉呢。你不會就這麽算了吧?”
木雪陰森一笑,“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吳森若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裏扔着一個蘋果玩。聞言,他勾唇一笑,“劉爽的手機不僅可以拍照,還可以錄像。雖然像素不是特別高,但是看得清怎麽回事了。咱們是捅給報社呢,還是發給電視臺呢?”
木雪思考了下,“有熟人嗎?不然給過去也可能石沉大海。“
“有啊,咱們班大部分都是藝術生。學藝術的,家裏一般都有人從事相關行業。羅蘭紫的姑姑在報社,李湘華的小叔在電視臺。”吳森若眼裏精光四射,“我好想看看範賤人會怎麽應對。”
木雪嘻嘻一笑,“那就拜托森若了。”
他們兩個,還真算是沆瀣一氣臭味相投。
這一天,林予菲都沒有來過。
木雪知道這是林予菲的慣用伎倆,如果自己什麽地方讓她不開心了,她從來都不說,然後就會冷處理自己。
晚上,在被窩裏面翻滾了幾圈,正準備睡覺的木雪,被什麽東西個咯住了。她伸手進被窩裏摸出兩片葉子,一片黃金葉子,一片藍樹葉。
這是什麽玩意兒?
木雪狐疑地把葉子彎來挼去,突然腦袋靈光一現。
昨晚的夢!
夢裏的東西可以帶出來?竟然可以帶出來?
太不可置信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死了都能重生,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不會發生的呢。
木雪下意識地伸手摸胸口的綠珠,發現綠珠已經更加嵌入肉裏。之前差不多是嵌入三分之一,現在是一半。
上輩子宅在家裏當悲慘家庭主婦的時候,木雪有看過一些小說,其中有一部分末世文,主角機緣巧合會得到一些玉石珠寶,然後附帶随身空間之類的。這樣一想,木雪倒是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顆珠子,說不定就是這一類事物。
木雪又哭又笑,命運上輩子待她如此悲慘,這輩子,卻似乎是在補償,什麽好東西都往她手裏送。悲憤不甘的心情混合着喜悅,讓木雪臉上的表情亂作一團,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如果可以帶出來的話,那麽外面的東西可以帶進去嗎?這樣一想,木雪立即放下手裏的葉子,抓住枕頭,努力想象自己回到夢境裏。
然後,她沒有成功。
皺眉思考下,木雪拿着樹葉,再冥想。
睜開眼,果然看到自己在夢境裏。
木雪閉上眼,想象着退出,再睜開眼,自己果然趟到病床上。
看來進入退出很方便。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身體進入還是靈魂進入。
木雪思考了下,她拿過桌邊的一本小本子,倚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是身體進入空間的話,那麽等她再出來,本子就會倒下去。
再次進出一遍,木雪看本子完好地倚在身上,确定自己是靈魂進入。
空間裏的東西可以帶進去……那如果帶着東西跟樹葉一起呢?
木雪拿着葉子,抱着枕頭,閉眼。
然後,還是沒有成功。
看來這個空間需要仔細研究啊,木雪撇嘴扔開枕頭。如果是身體進入,她倒是有了個藏身的好地方,可惜了。
木雪再次進入了空間。她先是環顧四周,依舊是黑沉沉的天,黑漆漆的地。淤泥的範圍似乎擴大了很多,但是蓮花葉子并沒有真麽長,依舊是昨天的模樣,微微蜷縮的嫩葉子看上去很柔弱。木雪圍着樹轉了兩圈,驚奇地發現,金樹和藍樹都多長了一片葉子。
“空間,我能跟你談話嗎?”木雪想到昨天其實空間有告訴她很多東西的,但是昨晚她沒有反應過來她和空間可以交流。
【可以。】
“空間,你有名字嗎?”
【沒有。你稱呼我空間即可。】
“好的,你可以叫我小雪或者雪雪。”
【雪雪。】
“空間,可以告訴我這裏的規則嗎?”
【現在可以告訴你的規則只有三點。第一,空間裏的事物,是你現世中得到的各種感情的物體化,你得到的感情越多,空間裏面的東西就越豐富。第二,空間的東西可以帶出去。第三,我可以提醒你已有事物的用途。】
“還有其他規則?”
【有。等你空間裏的事物達到20樣後,我才能繼續告知你。】
木雪點頭,“現在空間裏的東西的用途是什麽?”
【金葉子摘下之後會變成純金;藍葉子吃下可以擁有一種異能,吃一片擁有一次;蓮花是你的精神力,如果開花,則表示你已經足夠強大,結出蓮子吃下去可以瞬間提高一倍的精神力。】
藍葉子吃下有異能???
木雪震驚得無以複加,“藍葉子可以給任何人吃嗎?”
【不行,只能是你自己。】
木雪咬了藥嘴唇,“會有副作用嗎?”
【如果藍樹消失,異能就會消失。】
藍樹消失,是不是指吳森若死亡,或者他對自己的友誼不在?
【對的。】
會有什麽異能?
【因人而異。】
木雪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藍葉子,一咬牙,吃了下去。
藍葉子的味道十分苦澀,吃完之後,木雪忍住想吐的沖動,繼續問空間,“我怎麽使用自己的異能呢?】
空間沉默了下,【無法回答。等你被外在條件刺激,自動使用異能的時候,就會明白使用規則。】
木雪無奈了,退出了空間。
有空間,有金葉子,金葉樹還會生長,于是只要自己跟劉爽一直有很深的友誼,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剛剛空間還說過,自己得到的是真誠的友人。
友誼都是相互的,真誠也得是相互的。自己以前對林予菲,對那個男人,對家裏的親戚們,都是無比真誠的……結果呢?別人對自己可是一點都不真誠,還無比虛僞惡毒。
看來空間還有辨別真心假意的功能,木雪心裏更踏實了。她是典型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哪怕上輩子吃了那麽多的虧,這輩子有那麽多的恨,但是并沒有傷到她內心的根本。她只是不敢相信別人,但是一旦信任了,仍然是全心全意去對待和回報的。
于是,木雪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對待劉爽和吳森若。
第二天,海塘縣的報紙一出,頓時引發軒然大波。
【殘忍老師課堂傷人,花季少女血濺教室】,一個驚悚的标題搭配上報紙頭條彩頁上木雪滿臉是血的照片,要噱頭有噱頭,要驚悚有驚悚,頓時暢銷一空。
“作為教育工作者,祖國的園丁,卻幹出這般辣手摧花的殘忍舉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讀了要笑死了,這記者的文筆感覺好奇怪啊!”劉爽笑的只差沒在地上打滾。
木雪幹巴巴地放下報紙,“我也覺得很奇怪……”
吳森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下,白皙的臉龐飛起可疑的紅暈。他轉移話題,“今天早上校長把範賤人叫到辦公室去罵了,估計等會兒罵完就一起來找你。小雪你知道該怎麽辦嗎?”
“我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木雪眼睛裏面精光閃過。
“好。劉爽,跟我來藏好,我把家裏的錄像機帶出來了,咱們一起來錄一場好戲吧。”
劉爽趕緊跟着吳森若躲到廁所裏藏好。
果不其然,十分鐘不到,校長就領着範建春一起來到了病房。
範建春眼快傷口地給校長拖了凳子過來,然後站到校長身後。他面對校長時候是客氣的,但是看向木雪的時候卻是惡狠狠的。
掃把星,竟然給他下這樣的難堪!等這件事情平複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木雪可憐巴巴地看向校長,小聲道,“校長好。”然後木雪擡頭看向範建春,神色一下子就恐慌起來,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往後縮去。
校長條件反射一扭頭,就看到範建春要吃人一樣的眼神。
“滾出去!”校長火了,床上那小姑娘又黑又瘦,一看就可憐的不得了,範建春竟然還擺出這樣一幅兇神惡煞的樣子,敢情他還覺得是小姑娘的錯啊。
“木雪乖,老師是來跟你道歉的。我讓他先出去,我們單獨聊聊。”校長和藹地安撫木雪。
木雪搖頭,“沒,沒關系。是我不好,看到範老師就害怕。”
範建春也不願意出去,誰知道木雪會不會告他什麽黑狀啊。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兒求包養~
☆、出院
校長見範建春不走,也就算了,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放乖點。
“小雪的傷好些沒有啊?”
木雪點頭,“好多了,16班的劉爽給我墊付的醫藥費。”
校長有些僵硬,竟然是同學墊付的醫藥費,這可真有點傷顏面,當時明明就有好幾個老師都過去看熱鬧了的。
“劉爽是個好同學啊。小雪,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
“看了,護士姐姐帶給我的。”木雪撒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她暗嘲自己,上輩子要是有這點能耐,怎麽也不會死的那麽憋屈。
“哎,也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把消息捅給了報社。範老師沖動之下做錯了事,我們肯定會給你個交代的,但是上了報紙的話,對學校聲譽有影響啊。”校長口氣很溫和,微微透着些遺憾。
木雪天真地歪着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樣對學校影響很大嗎?範老師經常打我們,上學期還把一個學生打骨折了。我以為這樣是正常的啊。”
校長額頭冒出幾滴熱汗。其實他知道,範建春愛體罰學生,每年都要搞出些事情來。但是範建春也有自己的準則,比如惹不起的有背景的學生,他從來不會為難;成績好的學生,他也教的盡心盡責。正是這樣的一個兇悍的老師,才震得住很多頑劣的學生。加上範建春的親堂哥範建國就在縣教育局當副局長,所以學生家長們從來沒有鬧起來過,自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結果,現在倒好,範建春搞得學生見了血,還被人拍照給發了報社。範建國一大早上就怒火沖沖打電話來,要求他把事情處理好。天知道他打電話給報社那邊的時候,報社負責人只是淡定告訴他,報紙發都發了,收不回來,要麽就等他們處理好之後報社再給報道一次。于是校長只好不顧情面把範建春叫來罵一頓,然後拉着人來處理矛盾。
“範老師确實脾氣不好,他認識到自己錯了,木雪,你還怪範老師嗎?”校長諄諄勸導。
木雪怯懦地瞟了一眼範建春,“體罰學生,是犯法的。知法犯法的,不是老師,是罪犯。”
範建春覺得一道閃電從頭頂劈過,他爆發了,顫抖着指着木雪大罵:“你他媽的懂個屁!”
木雪配合地往裏縮了縮。
這句話罵的着實難聽,校長的臉都苦成一團了,“範建春,你給我閉嘴!”
範建春卻不給校長面子,跳出來吼得更大聲,“木雪我告訴你,你爹媽在我面前都恭恭敬敬的,我是給面子才教育你。你上課睡覺,就該受到懲罰,要不是你摔凳子給我看,我會管教你嗎?是你自己把頭往黑板刷上蹭的,還想賴我身上?你他媽的才是罪犯,看你這模樣,以後也就是個社會渣滓!□販毒坑蒙拐騙,随便哪一樣放你身上都無比契合!”
SB,木雪內心豎起中指。
“嗚啊啊,嗚嗚嗚……”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木雪嚎啕大哭,“老師好吓人,老師不要打我,老師不要打我,別打我……”
醫生護士聞聲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把範建春架開,“範老師,你幹嘛呢,學生這麽小,你個成年人還是當老師的,什麽素質啊。”
校長站起來,擦着腦門的汗,拖着範建春趕緊離開,這事兒看來要善了有點難度啊。不過幸好木雪年紀小,這事兒既然從她這裏走不通,那就去她父母那邊吧。
木雪看着校長拖着還在喋喋咻咻罵個不止的範建春走人,大概也猜到他們肯定是要去找自己父母解決。想到自己父親那個德性,她內心一股焦躁。
想這麽簡單完結這件事?沒門!
等校長等人走了,吳森若和劉爽從廁所裏出來。他們那個角度并不是很好,拍不到校長和範建春的臉,但是拍得到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
“完工,好東西啊。今晚就給電視臺。”吳森若回放了下DV,很是滿意。
木雪倒是有些擔心,“電視臺會不會不播啊?”
吳森若想了想,皺起眉頭,“範建春他堂哥在教育局當副局長,估計會幹涉下。不過李湘華的小叔是《法制教育》的欄目制片人,所以,電視臺那邊可能會做一起專訪節目,這截錄像會被适當剪輯進去。至于到底能不能播出,我們就不管了,總歸會把他們吓個半死。”
木雪點點頭。媒體的威力可以非常恐怖,在輿論的壓力下雖然有他堂哥保護,範建春也要摔個大跟鬥。
說到這裏,恰好醫生來換藥。一圈一圈的紗布被解開,醫生有些詫異地地開口,“木同學,你的傷全已經全好了。”
“不是吧?這麽快,醫生你們技術真高!”劉爽咋咋忽忽地湊頭過來,哎喲喂,還真的是好了,連痂都沒有,傷口那裏只有淡色的疤痕。
被誇獎的有點不太好意思,醫生笑了笑,“我們醫院本來就很厲害,木同學的恢複能力也很好。其他的體檢報告都出來了,木同學有些營養不良,輕微貧血,低血壓。除了這些就沒有大問題了,今天都可以出院。”
于是原本要住院五天的木雪,在第三天就乖乖離開了。
走的時候,木雪去退了部分醫藥費,然後不管劉爽要不要,都硬塞給了他。劉爽收了錢之後一直有點悶悶不樂。木雪跟劉爽借電話打給的媽媽,劉爽這才好點。
“雪雪,你出院了?媽媽以為你要過兩天才出院,今天跟着爸爸去福建出差了,要周末才回來……”
木雪無所謂地回答,“哦沒事,我自己先回去。媽媽你別太辛苦,也別一直呆在賓館裏,爸爸談生意你就出去走走。”
“算了,媽媽怕迷路。”
木雪也不多說,兩人都相互叮囑了幾句,然後挂了電話。
一旁默不作聲的吳森若等木雪說完,才慢悠悠開口,“沒人來接你?”
“我爸媽出去了,周末才回來。”
木雪背着書包,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一左一右都是校園風雲人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驚悚。當年讀初中的她,做夢都不敢想這樣的待遇。
“那我們送你回去吧。”吳森若用不容置疑的口氣發令。
“你們不上課?”木雪瞪大眼,可惜她眼睛內雙又偏細,怎麽瞪也不夠大。
劉爽噗地笑出聲,“我們是16班啊,老師才懶得管我們呢。”
出校門的時候跟門衛解釋了下,門衛看吳森若和劉爽的眼神很警惕,仿佛他們倆是要挾持木雪這個瘦弱的小女生去幹什麽違法勾當一樣。木雪無奈地解釋了好一會兒,門衛才讓他們三個一起走。
木雪要等公交,劉爽卻非要打的,鬧到最後,木雪被兩個人拎到了出租車上,再次接受出租車司機警惕的眼神。
敗家子啊,木雪忍不住在奇葩之後再給劉爽貼了個标簽。
出租車一溜煙地跑到了木雪家小區外。說是小區,其實綠化很少,也沒有什麽門衛,就是幾棟樓房的聚集地而已。但是在當年來說,也算是中等檔次了。
木雪家住C棟3樓,算是比較好的考裏的位置。走到樓下,木雪看劉爽吳森若都沒有要離開的跡象,有點苦惱。
吳森若看木雪嘴角往下撇,本來是要走人,卻突然生出了飛去木雪家裏坐一坐的念頭。
“不打算請我們上去休息下?”吳森若吊起眼角瞟木雪。
你們又不是走過來的,還需要休息。木雪內心默默腹诽,然後走到前面去帶路。
打開房門的一刻,木雪都說不清楚帶吳森若他們上來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了。
木蓉,只比木雪小五個月的堂妹,是木前程大姐木桂生的。之所以姓木,那是因為木桂嫁的是本家人,一個村的木鋼鐵。
比起瘦小黃黑的木雪,木蓉簡直是養得太好了。圓潤的臉蛋,圓潤的胳膊,圓潤的腿,但是腰啊脖子啊卻不胖,看起來煞是可愛。
此刻木蓉正和一幫十四五歲的孩子們在客廳裏又跳又鬧,嘻哈大笑,音響放的震天響,地板上還扔着好多啤酒罐。
看了看手上的電子表,這才下午三點多,木蓉沒上課?木雪眨巴下眼睛,木蓉還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啊。
吳森若皺眉,看得出來他很厭惡這樣的場景,“這些都誰啊?怎麽都玩到別人家裏了?”
劉爽也是黑着臉,“選在家裏發這樣的瘋,完全是找死啊。”
木蓉他們還沉浸在自己的玩鬧中,根本沒有人發現門口進來人了。木雪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戰鬥!開始!
手腳利落地退出門口,踮腳打開電閘小門,仔細看了下,然後拉下電閘。
音樂瞬間告停。
木蓉以為是停電了,攏了攏耳邊有些散亂的頭發,往門口轉去,這才看到有兩個英俊高大的男生站在門口。木蓉瞬間有些臉紅,她吹了聲不太響的口哨,“帥哥們,找誰的呀?”
“蠢貨。”吳森若眼中閃過濃烈的鄙夷,沒有鑰匙怎麽開門,能打開門的還能找你們?
木蓉呆了呆。她看到木雪從吳森若身後走出來,冷冷地盯着她。
“木蓉,今天沒上課?”木雪開口問道。
“關你屁事。”木蓉特順溜的一句話出口,頓時又有些惱羞成怒,畢竟有兩個帥哥站面前呢。“你管得着我啊神經病!”
木雪冷哼一聲,“我是你堂姐,你住在我家,你說我管不管得着你。”
木蓉驚訝地打量木雪,“你吃錯藥了吧?”看看吳森若還有劉爽,木蓉滿腹疑問,奇怪了啊,平常木雪都跟棉花一樣随便他們欺負挼捏,并且木雪從來沒有帶朋友回來過,今天這是鬧的哪一出?
木蓉的朋友們見狀,個個皺起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有脾氣不太好的直接開口,“蓉蓉啊,你不是說這周家裏都沒人嗎?現在這個堂姐又是哪裏鑽出來的,她要是看不慣就讓她出去玩會兒,我們玩夠了就走。”
劉爽正想上前幫妹妹,吳森若眼疾手快地攔住,并沖他眨了眨眼。
知道吳森若壞主意多,又從來不吃虧,劉爽很聽話地閉嘴,并且在吳森若的示意下拿起手機拍照。
木雪盯着那個開口的少年,從鼻子裏冷哼出聲,“這裏是我家,我看不慣的話,你們就得出去。懂不懂什麽叫禮節啊?爸爸媽媽沒有教過你講禮貌嗎?家教太差了!”
少年臉青了,“操,木蓉,你自己看着辦。”
木蓉心裏一陣發虛,這少年叫王銘,是他們這一級的風雲人物,家世好又玩的開,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巴結上去的。想到這裏,木蓉怒火澎湃,擡手就要抽木雪巴掌。
木雪覺得她的反應敏銳了好多,木蓉才擡手,她就清晰地看到那手指的運動趨勢。于是她一把抓住木蓉的手腕,狠狠一折。
“啊啊啊好痛,神經病,賤人,你幹嘛呢你,我要讓舅舅打死你,讓你天天都跪磚頭睡陽臺!”木蓉痛得冒汗,另外一只手不服氣地往木雪臉上抓去,腳上更是又踩又踢。
木雪扭臉躲開,腳上剛被踩上,她就條件反射使勁把木蓉推開。結果木蓉退後的時候又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啤酒罐,沒站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王銘臉色發黑,他向來驕傲張狂慣了,見木蓉吃虧,也不管自己是在別人家裏,揮手喊了聲“揍她”,就撲了上來,後面七八個少男少女也跟着沖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君奉上~
☆、打架
這下,身高176和180的吳森若、劉爽,發揮了作用。
劉爽不用說,本來就是體訓生,加之他對跆拳道啊拳擊啊自由搏擊啊武術啊等格鬥有着天然熱愛,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這群少年只能給他塞牙縫。
吳森若跟劉爽友好了一年多,也學會了許多招式,加之天生反應敏捷速度快,王銘對上吳森若,簡直就像是一只家養惡犬對上一只野生惡狼。兩人都挺狠的,但受傷的永遠是王銘。
木雪對木蓉,明面上木雪太瘦弱了,但是勝在前世被家暴多了躲閃快,木蓉力氣大,但是氣的失了章法,于是兩人打成平手。
一群人打的不可開交,幾分鐘後,PK完畢,木雪方以少勝多,全滅木蓉方。
打架的時候暢快,打完之後,木雪覺得自己還是失策了。首先,爸爸一向偏袒木蓉,媽媽又不敢阻攔,最後被懲罰的還是自己;其次,這些孩子以後估計都記恨自己了,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小孩子的記恨心也很恐怖。
王銘領着那些男生女生,個個神色不善咬牙切齒,離開了木雪家。木蓉坐在地上,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簡直是造反了,木雪竟然敢帶着人回家來打她,木蓉心底又憤怒又委屈,她雖然沒有做聲,但是心底已經在思考怎麽樣收拾報複木雪。
木雪蹲下身,托起木蓉的下巴,“你是不是在想,要怎麽跟我爸媽告狀?木蓉,以前你笨,搞不清楚,我無所謂;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得明白,這是我家,木前程是我爸,何曉麗是我媽,我是你堂姐。而你,只是借住在我家的親戚。別以為我還跟以前一樣好欺負!”
木蓉眼神裏閃過幾絲不解和害怕,眼前這個人好陌生,就像是木雪的肉體裏重裝了一個怨靈一樣。這個眼白充血,神情猙獰,仿佛毒蛇一樣随時要咬人的,還是前幾天被她掐得渾身青紫都不敢吱聲的木雪?
“如果你欺負我,我就用鉗子一顆一顆拔下你的牙,用菜刀一根一根切下你的手指頭;如果你陷害我,我就用水果刀把你臉上的肉削下來,炒成菜給你吃;如果你和別人合謀害我,要麽就害死我,要麽我會把你們眼睛挖了耳朵戳聾,砍斷手腳,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當乞丐。”木雪湊到木蓉耳邊,用低冷陰沉的聲音如此說道,并且配合地撫摸木蓉的臉、耳朵、手指和四肢,“我敢不要命,你敢嗎?”
木蓉畢竟只有十四歲,平常膽子肥也是被大人溺愛出來的,真的被一個慘死過的人如此威脅,她只覺得仿佛落入了寒冬臘月的冰窟窿,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哈哈哈……”吳森若不知道為什麽笑起來,臉色微紅,“小雪,如果你要實施了,記得叫上我,我前不久才打掉了一個賤人的牙,那感覺簡直是爽呆了。”
木雪知道吳森若是在替自己壯聲勢,忍不住心裏寬慰。上一輩子,木蓉對她的做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私底下的打罵是家常便飯,但凡好的相親對象木蓉都會從中作梗,分嫁妝的時候更是花招百出,最終木雪只得了一套普通的房子留在國內,而木蓉卻拿走了木雪母親留給她的所有錢財,跟着木前程出了國。
仿佛親呢一般,木雪在木蓉鼻梁上勾指一刮,“堂妹,這輩子,只能辛苦你了。”
說完,木蓉站起來,第一次拿出盛氣淩人的姿态,“木蓉,把房間收拾幹淨,否則今天就把你的臉抽腫。反正爸媽要周末才回來嘛,到時候你臉就消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告狀,随意,反正我被爸爸怎麽收拾了,就十倍報複在你身上。”
木蓉又恨又怕,畏于劉爽和吳森若在場,只得乖乖去拿掃把。
在木蓉收拾房間的時候,木雪去冰箱裏拿了兩瓶果汁遞給劉爽和吳森若。吳森若擰開喝了口,就坐在沙發上,神色不善地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劉爽拉着木雪,非要她帶他逛這個只有110個平方的家。
“這裏是廚房,一般早餐和晚餐都是我在做。”
“這裏是客廳,剛剛我們大家一起打架的地方。”
“這裏是我親愛的木蓉堂妹的房間,嗯,很亂,因為平常都是我在收拾。”
“這裏是我親愛的表弟何成庚的房間,哈,更亂,因為平常也都是我在收拾。”
“這裏是我爸媽的房間,挺整潔的哈,因為是我媽在收拾。”
走了一圈,劉爽納悶了,“那你的房間在哪裏啊?”
木雪哼了一聲,說起這個她就來氣。她指着木蓉的房間,“你看,那裏不是有個窗臺嗎,我睡那裏。”
劉爽哧溜蹦了過去,打開木蓉房間門,拉開窗簾,果然看到一個5平方左右的窗臺,放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