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谧,你......還要不要我?(終)
[為了使你聽見我,我的話語有時細得如同海灘上沙鷗的足跡。』
——聶魯達?《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
晏清河等到淩晨三點,第二十七次打出宋谧的電話,無一例外,都得到了“無人接聽”的回應。
社交軟件上,和宋谧的對話框裏,仍然是一串未得到回複的消息。
他凝視着club的定位,終于無法再自欺欺人。
起身穿上衣服,他在出門前最後一次撥出了宋谧的電話,拉開門的一瞬間,卻聽見了宋谧的手機鈴聲。
他驟然擡頭,只看見有一個Omega靠在門廊外,像散落一樣地跌坐着。他們之間尚且隔着四五米的樣子,但他卻敏銳地聞到了omega身上的酒味,混合着陌生alpha的信息素,其中濃烈的暗示意味幾乎要劃傷他的鼻腔。
“你怎麽了?”他頓了一下,竭力保持的平靜的卻在看到宋谧表情的瞬間崩塌。
宋谧聞言擡起頭,他的無力頸脖歪斜着,像是被扯斷了控制線的玩偶。白色的月光模糊了他的臉側,臉上有暗紅色的擦痕,他那雙和玩偶無異的空洞眼睛對着晏清河的方向,目光失了焦,久久地渙散着。
“宋谧,你怎麽了?”他疾步走過,擡手想要觸碰宋谧的側臉,然而宋谧卻沉默着躲開了他的手。
晏清河眼裏的怒氣幾乎迸射出來,他那只懸在空中未能觸碰到宋谧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微微地發着抖,望進宋谧失焦的雙眼,他深吸一口,勉強扯出一個笑,回避了剛才的問題,只是柔聲問道:“有哪裏不舒服嗎?“
宋谧轉過頭,把臉埋進膝蓋,整個人瑟縮在一起,過了很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讓他心跳驟停的詞:“......痛。”
晏清河的拳頭攥緊又松開,最後失了力,他不敢想象這幾個小時之間,宋谧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試探着用手輕輕碰了碰宋谧的肩膀,确認對方并不反抗之後,才把他輕輕抱起,克制地将嘴唇貼在他汗濕的額角,溫聲道:“我們回家,好嗎?“
宋谧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在他懷裏瑟縮了一下,他方才看清宋谧似乎抱着什麽東西。
打開門,他将宋谧安放在柔軟的沙發上。打開燈後才發現宋谧臉上的并不是傷痕,只是看上去類似傷痕的口紅痕跡,口紅斑駁了,伴随着毛巾的擦拭抖落下來,像是凝固的血痂。
晏清河細細地檢查過宋谧的身體,沒有什麽格外的傷痕,那令人讨厭的信息素味道來自那件陌生的外套,他粗魯地将外套剝下來,塞進垃圾桶後将桌上那束未腐爛的鮮花也一同倒了進去,七零八落的花瓣掩蓋住了外套全部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後,晏清河轉身?去洗手池,仔細地擠了洗手液,把十指上沾到的味道洗得幹幹淨淨。這才又換了熱水,打濕毛巾,又一次細細地擦過宋谧的身體,擦到手腕處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因為宋谧的手一直緊緊地捏成拳狀,學心中攥着一個皺巴巴的紙袋。
他試圖讓宋谧松手,宋谧卻躲開了,只是把手上的袋子抓得更緊。
晏清河沒再強求,只是垂下眼,解開宋谧的衣扣,擦拭對方汗濕的背部。他将手心完全貼合在宋谧的肩胛處,一寸一寸地挪動,像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又像是心有餘悸的不安。
他輕輕嘆出一口氣,不敢回憶方才宋谧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散再也難以拼湊的模樣。
每一片都紮在他的心尖上。
“哪裏痛?”他蹲在宋谧身前,手指靈活,解開了扣得嚴嚴實實的皮帶。
宋谧沒有回答,只是從上方俯視着他,很突兀地說:“你本來不用答應我的。”
晏清河的手指頓了頓,解開西裝褲上的扣子,拉下褲子的拉鏈:“什麽?”
宋谧閉上眼,失去了直立上身的力氣,他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注視着天花板,用小臂遮住了雙眼:“我本來應該因為可以幫到你而感覺到快樂的...”"
"......可是我好難過,晏清河。”
晏清河蝶翼一樣的睫毛不安地顫了顫:“.....抱歉,我沒有想到你這樣喜歡我。”
他溫順地伏在宋谧腿上,像一只貓,用絨毛一樣柔軟的聲音說道:“宋谧,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宋谧的雙眼被碎發蓋住,看不出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沉默地低下頭,捏住晏清河的下巴:“做不做?”
說完,不等晏清河回複,他便武斷地吻上來。他吻得很沒有章法,口腔溫熱,帶着酒精的氣息,晏清河遲疑一瞬間,将他輕輕推開:“今晚你先休息......”"
宋谧沒說話,卸了力道,整個人無力的倒在晏清河身上。
過了一會兒,宋谧終于安分了,趴在晏清河身上,不動了。晏清河試探着喚他的名字,卻發現他一動不動,看來應該是睡着了。
可是那雙腿還緊緊地纏着自己。
晏清河把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睡衣攏了攏,忽略鎖骨上被濕漉漉的感覺,緩緩地把宋谧抱在懷裏,吻了吻他的頭頂。
宋谧睡着的樣子很安靜,只是眼尾微微有些紅。
晏清河回憶起剛才鎖骨被某種溫熱的液體掠過的溫熱,就那麽一點,卻讓他感覺到一種奇異的燒灼。它飛快的落下,然後蒸發,快到讓晏清河幾乎以為這是錯覺。
懷裏的宋谧已經睡熟了,手松了勁,那個可憐兮兮的紙袋終于落在了地上。
晏清河忽略自己身體的反應,把他抱回床上安置好,走進浴室沖了個澡。等他洗完澡擦着頭發走回客廳,點了一支煙。他吸了一口,等待煙燃盡後,才彎腰撿起那個紙袋。
打開紙袋,他卻愣住了。
袋子裏裝着一只精美的禮盒。打開禮盒,裏面躺着一條粉紅色的領帶。晏清河認得這個牌子,這條領帶的價格應該比宋谧一整套西裝都更貴一些。
他緩緩地攥緊這條領帶,過了一會兒又松開,将它妥帖地收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衣櫃裏。
第二天宋谧醒來,睜開雙眼,近在咫尺的是晏清河熟睡的側臉。
宿醉的脹痛和眩暈裹挾着昨夜的記憶,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他久久地凝視着身側人被陽光鍍上一道金邊的側顏,伸出手,在空中停頓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摸上去。
“怎麽不摸了?”晏清河睜開雙眼,手握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早安,宋谧。”
宋谧凝視着他,感受着手心的觸感,另一只手藏在身後,揪緊了床單:“我以為結束了。”
說着,他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沒能成功——晏清河握得比想象中緊。
晏清河依舊是躺着,一雙手握住宋谧的手,和他做出十指交叉的動作,放在唇邊吻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吻一下:“不結束,好不好?”
宋谧沒法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只是任由他握着,側頭看向窗外,低聲說:“如果我的信息素可以幫到你,那.....我會配合的,你不需要和我結婚的。”
晏清河笑了笑,沒放開他的手,用另一只手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方形的小盒子。宋谧眼中閃過一絲吃驚,他卻迎着宋谧的眼光笑了:“怎麽?只允許你在枕頭下面藏東西?“
宋谧聞言飛快地轉過頭,不再看他,卻連耳根都開始泛紅:“沒有。”
“嗯,沒有。”晏清河見好就收,沒有再在這個點上過多的戲弄他,只是用一只手,別扭的打開盒子。
宋谧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劃過指尖,被晏清河向指根處推去,他心跳加速,回過頭盯着食指,卻發現上面是一枚戒指。
準确地來說應該是一組對戒,是他遺失發票的那一對,在此基礎上又多了一枚。
晏清河把放着另外一對戒指的盒子放在宋谧面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戒指沒丢,我拿你的憑證去取了,再額外買了另一對,它們看起來像一組對戒,這很奇妙,不是嗎?“
“宋谧,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宋谧沉默着。眼前的景象和當時他驚慌失措懇求晏清河簽下協議的那一幕重疊在一起,只是雙方角色對調了。
晏清河眉頭微皺,把戒指盒子丢開,用另一只手去觸摸宋谧的臉,帶着一絲不明顯的慌張:“宋谧,你.....還要不要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宋谧沒有回答。
晏清河面色發白,語帶懇求,哀哀地凝視着他:“在你沒有愛上其他人之前,暫且和我在一起,好嗎?“
“如果你改變了心意....…”他沒有走起來,仿佛話語中夾雜着某種銳器,傾吐的一瞬間就會劃傷他的聲帶似的,長久的停頓之後,他繼續說道,“你可以離開.....”
他的手觸碰到宋谧的眼角,卻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濕意。
“除了你以外,沒有愛上過別人。”宋谧這樣說到,緩緩擡起頭。
于是他們很快擁抱在一起,相互親吻,晏清河一點一點地舔盡了宋谧眼角的水光。
宋谧被他扣在懷裏,在他肩頭無力地喘息,雙目失焦。
晏清河把他抱在懷裏,緩慢地揉弄着,輕吻着宋谧的後頸,唇角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來。
執筆未遂:
謝謝—直願意等待我的讀者朋友們,謝謝時多勞斯和阿鯨勞斯的幫助和陪伴,要是沒有她們玻璃心執筆未遂早就棄坑跑路了(不是)
真的很想放棄了呀,但是還是堅持過來了,真的非常感謝大家,因此也用前無所有的認真态度開始謀劃下一本書,希望可以成功簽約,然後穩定更新。順帶一說新文文案是個虐文,但是朋友看完大綱感覺竟然是治愈系的,說還是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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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是@執筆未遂的西窗,歡迎來找我玩呀=3=突然又來了好多人,悄悄問問你們都是哪裏來的鴨
[謝謝大家喜歡這篇文,有什麽喜歡的梗可以留言,我試試能不能寫進番外,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