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梧言目光落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之上, 默不作聲地拉高了圍巾。
“中也,你跟他們說,每個人拿五分鐘的玉, 之後交給下一個人,如此反複到達港口Mafia交給森先生就好了。”
梧言側過頭對站在他身邊的中原中也小聲說着。
中原中也看向法陣中的那塊玉, 确認道:“這樣就不會被詛咒嗎?”
“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吧。”梧言不确定道:“畢竟是來自“彼世的玉”。”
梧言目光落在那塊玉上,語氣不明,“要我說, 把這塊玉毀掉才是最好的, 不過既然森先生想要那也沒辦法。”
雖然自己可以用異能抹消這塊玉的“詛咒” ,但是也許争奪玉的人想要的就是這份詭異的“詛咒”能力, 也就只能這樣麻煩一點的交替搬運了。
人總是會對未知的東西擁有好奇心, 在得到血淋淋的教訓降臨在自己頭上之前,永遠不會放棄。
中原中也眉頭微挑,“梧言好像很了解這些東西。”
梧言淡笑一聲搖了搖頭, “如果是要交懸賞的話,建議立即送出去哦。”
“你……也知道懸賞金的事情了?”
“啊,這個, 不是稍微查一下就能夠知道的嗎?”梧言看着中原中也難以言喻的表情語氣逐漸不确定起來。
好像……哪裏不對勁……
他移開目光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頭上有一個好大的包诶……”
中原中也聞言目光游移, 幹咳了兩聲,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充滿懷疑,“你這家夥不會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吧?”
梧言腳步不着痕跡的挪了幾步, 往圍巾裏一躲,露出一雙漆黑圓圓的眼睛,“……沒有。”
還沒有,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完全可以做成‘暗中觀察.jpg’的表情包,不知該說什麽,心中吐槽千萬,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最終呼出一口氣,他壓低了帽檐,“算了……事情解決了,我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
……
「是我的問題嗎?是我的錯嗎?
這個世界為什麽變得如此陌生?是我沒能跟上腳步嗎?
柃子坐在課桌前,周圍的同學在竊竊私語,時不時對着她指指點點,眼神鄙夷不屑。
她得到了自己以前一直想要的關注,可……為什麽心裏卻一點都不開心?
“她的媽媽跟另一個男人出軌了!我媽媽親口跟我說的,對方還是個有妻子和孩子的男人!”
“啊?那……那個女人和孩子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聽說接受不了打擊自殺了!抱着孩子一塊跳樓,我跟你說當時那個血啊,有這麽多!”
“那她媽媽豈不是間接害死了兩個人!?”
“對啊,以前本來以為她會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呢!虧我還想跟她做朋友!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狐貍精惡毒母親。”
騙人,柃子的目光掃過說話的女生,那個女生她根本就不認識,她們說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只有每次值日替班會說話,平時根本不來找她。
現在馬後炮的說之前想跟自己做朋友,卻又在亂七八糟的胡說一通。
落井下石,明明自己從未得罪過她,人性就是這樣的卑劣,踩在另一個頭上會産生高人一等的感覺。
柃子不相信她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因為她的媽媽才不會是這樣的人。
絕對……
柃子眼眸盯着報紙上的新聞,鮮血淋漓的幾個大字組合在一起幾乎要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嗬嗬嗬嗬”的抽取着空氣,眼珠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剝落。
怎麽……可能呢……」
梧言停下筆,目光落在窗臺一片彩色的紙風車上,中原中也讓人把他送回來的同時,連帶着把紙風車也一同搬了過來。
他走近窗臺,在一片彩色紙風車裏一直幽幽轉動的白色紙風車顯得格格不入,像是無聲的告示和警醒。
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自己這種遍體鱗傷殘弱不堪的靈魂,若是無法支撐下去,在這天地間只有無意義的徘徊。
無論在哪,都不會擁有幸福。
梧言伸出手輕輕拿起那只白色紙風車,指尖微動,拆開了。
純白的紙上墨跡點點,溫柔似水的文字間隔中透露出意味不明的莫名語氣。
「您是否願意與我一同開辟道路?」
他目光微暗,再次将紙風車恢複原狀放回窗臺。
蜉蝣。
指尖拿起一邊的手機,梧言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雪亮的手機屏幕,鎖屏壁紙,幽蘭的夜空如同墨色浸染将開的正茂的櫻花樹逐漸取代。
果然如此。
是回溯啊……
那麽,回溯節點是那個時候嗎?那片紅綠燈的十字路口。
梧言手指漫不經心的在紙風車中周旋,這樣倒是能夠解釋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所以……是什麽讓自己放出了“他”?
梧言腦海中一雙充滿悲哀的灰白色眼眸一閃而逝,他略有些煩躁的嘆息一聲。
“潛意識”在之前已經被自己親手送入“沉眠”,若是真的與“他”争奪起身體的控制權,到時如果“融合”或是“分離”了,就沒有退路了。
怎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題目只顯現出一半,除去推演出上百種結局,還有上千種或是上億種猜測完整題目的可能性。
一個選擇走向無數種結局,缺少核心線索無法連接道路。
難道還是要等待回溯終點出現嗎?
不。
梧言視線移向那片十字路口,那邊已經沒有霧氣彌漫了,空空蕩蕩的街道仿佛陷入了安眠。
換種思路的話,興許自己“未來”所導致的結果已經呈現了,而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難題,或許是,“失敗的結局”要如何重新再次開盤。
只是,無論怎麽想都需要那道“題目”,即使是無傷大雅的東西。
這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讓梧言十分不适,他明白可以從誰哪裏得到,但讓他踏出步伐絕不可能。
梧言手指在被剪短的發梢處摸了摸,以為給他送紙風車就能夠彌補剪他頭發的惡劣行為嗎?絕對,不原諒!
梧言目光落回到自己拆開過的白色紙風車上。
等等……
電光火石間,梧言像是想到了什麽違和之處,他快速走回書桌前,幾乎是急切的一把拉開抽屜,因為動作過大,破舊的書桌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啦”聲,梧言無暇顧及,他看着書桌中空蕩蕩的抽屜,難得失态的錘了一把桌面。
被人拿走了。
……
這是最優解,梧言如此告訴自己。
既然被人奪走了線索,那麽就需要另辟捷徑占得先機。
梧言想起這件事情依舊憋屈,他宣布費奧多爾是他現在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
這也怪他自己不夠細心,低估了費奧多爾小心眼的程度,本以為會明面上而來,沒想到居然耍這種手段,果然是陰暗處的老鼠。
對待這種小心眼的人就要比他更小心眼,以德報怨永遠不可能迎來曙光,那麽,就一同墜入輪回不息的莫斯烏比環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果然還是很生氣。
誰要跟你一同開辟道路?趕緊把他通往“天國”的“鑰匙”還給他啊喂!
為了迫使自己不得不同意而奪走了“鑰匙”嗎?
真不好意思啊,他這人向來獨來獨往,所以,不可能。
梧言做好心理準備敲了敲面前的門,門把手可以扭動,梧言一手拉高圍巾一手輕輕打開了門。
“打擾了。”
武裝偵探社裏似乎只有兩個人,江戶川亂步臉上蓋着一本書,整個人窩進了椅子中腿架在書桌上像是在小憩,另一個人坐在書桌之後被一大堆文件遮蓋住了大片的身影。
啊……
梧言目光在江戶川亂步小憩的姿勢上掠過,心中喃喃,自己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裏面的人似乎都很忙的樣子。
有點小尴尬,要不然……
梧言小心翼翼地緩緩合上門,暗自慶幸自己聲音小沒能驚擾到他們。
梧言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走近江戶川亂步面前已經是極限了,在發現江戶川亂步似乎在午休的時候老實說他內心反而松了口氣。
都怪那個好心的俄羅斯方塊,啊不對,是好心的俄羅斯人,把自己氣昏頭了。
梧言無賴又孩子氣的又在心中給費奧多爾記上了一筆。
沒等梧言閉合上門,從門縫中傳出來的聲音幾乎讓他炸毛原地起飛跳上天花板。
“來都來了,打退堂鼓可不好哦,寂淵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亂步貓貓悄悄豎起耳朵聽着動靜,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怎麽還沒有響起腳步聲?
拿下書,發現打算默默溜走的梧言貓貓。
亂步貓貓扒着門縫【盯——】
對方一無所知
亂步貓貓率先發動攻擊
成功把梧言貓貓吓進天花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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