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徹夜不休
腳下酒囊飯袋朝衙役使了個眼色, 他們仗着人多,壯起膽子與薛北望交手,其中一部分人向白承珏沖去。
薛北望上前格擋, 同時需要兼顧着二人的安危,哪怕是高手也難免有些吃力。
面具下白承珏雙眼微眯, 腳狠狠踩向南闵縣縣長的咽喉, 看着在窒息感下肥腫憋紅的臉,大張着嘴發出‘嗬嗬——’的氣音,那雙手卻怎麽也無法将白承珏的腳推開。
不一會縣令的兩臂無力的落下, 雙眼上翻,吐沫星子從男人嘴裏流出,白承珏冷着臉, 收回腳下的力度。
沉聲道:“說話。”
南閩縣縣令聲嘶力竭的喊道:“停手,都停手!”
白承珏道:“讓他們關閉城門,然後退下。”
“還不快照做。”
城門被再次關上,門外刺耳的謾罵着同流合污,官官相護, 絕望的叫喊哭泣聲, 好像對于未來再無希望……
白承珏無力的合上眼, 再度加重腳力,看着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差一些就快将這狗官的喉管踩斷時,才再一次将力度收回。
“望北, 把劍給我。”
薛北望眉心微蹙将手中的劍遞到了白承珏面前。
吓得縣令掌心握緊白承珏的腳腕, 急忙搖頭,臉上還帶着讨好的笑意:“王…王爺,本官也是縣令, 您可不能仗着皇室的身份草菅人命。”
“自然,本王一向嚴守吳國律法。”白承珏話音中帶着笑意,手上的道刺入狗官的手臂,刺耳的尖叫聲下,白承珏轉頭看了一眼薛北望,“望北腰上也有劃傷,可若本王還他一刀,豈不是草菅人命。”
狗官忍着疼痛連忙點頭迎合。
那劍從傷口中拔//出//來,朝狗官的肩匣上捅了一刀,疼的他慘叫着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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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珏一雙笑眼望着面色蒼白的縣令,帶血的刀刃拍了拍他的臉頰,只見這人臉上的肥肉都在顫動。
“你該慶幸本王的人不過劃傷,不然,砍下你的雙臂都不夠還的。”
“是,下官該死。”
“記住了,本王的人若再有什麽好歹,本王便用刀,看看剔下你這一身肥膘,骨頭是不是黑的。”
說罷,白承珏單手将劍遞到薛北望跟前,輕聲言,“洗洗,都弄髒了。”
白承珏松開腳,狗官趕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連白承珏要去賬房都連連點頭。
縣令帶着二人走入府衙內的小屋,上千冊賬本放在櫃中,沒有标明年限,整個房間內雜亂不堪。
“下官為給王爺接風洗塵,定了席面,王爺要不要先去用膳,然後再……”
白承珏道:“不用,先退下吧。”
縣令看着眼前的賬本,欲言又止,終是咬了咬牙從賬房內離開。
待門外感覺不到有外人,白承珏手杵着桌面,身影搖晃,嗅着賬房內的黴味,難以抑制的發出一聲聲悶咳。
強撐着不适拾起地上的賬本于書桌旁翻看。
細看頸部又被鐵盔留下了紅色的擦痕與傷口,薛北望看着白承珏翻着賬本,時不時發出兩聲輕咳的病樣。
好像自己胸口處也挨了刀子,不至于殒命,但卻令他鑽心刺骨的疼。
白承珏道:“千冊賬目不知要看多久,望北實在覺得悶,可以四處走走。”
“他給你看到的,不一定是近三年來賬目。”
白承珏輕聲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兩指撚起賬冊,細細看着每一頁賬目,能感受到身後關切的目光快将他定出洞來,“望北。”
“我在。”
白承珏道:“本王餓了,席面就免了,讓那狗官備些清粥小菜上來。”
“好。”
一個時辰後,薛北望端着餐盤進屋,白承珏也只是讓薛北望先吃,随後才在賬房中獨自用膳。
從進入賬房起,白承珏幾乎不眠不休的翻閱着賬簿,中途出來讓縣令準備近幾年來的戶籍資料,又呆在房間裏埋頭苦幹。
白承珏不睡,薛北望也睡不着,夜深了,屋內的燭火還燃着,這已經是到南闵縣的第二個晚上,他坐在門外,望着身後的賬房臉色陰沉。
哪怕沒有之前的傷,這身子亦不是鐵打的,怎能這般消耗。
薛北望起身叩門:“王爺。”
“咳…門外不需要有人守着,回去休息吧……”
隔着門白承珏的聲音聽起來悶悶地
“你呢?”
“若累了,本王會在賬房中小憩片刻,無需擔心。”
薛北望自知眼下的情況也勸不動白承珏,只得應了一聲繼續坐在屋外陪他。
夜深,白承珏推開門便見薛北望身體靠着一旁的柱子閉目養神,白承珏脫下外袍朝薛北望身後走近,正對上那雙眼眸。
白承珏嘆了口氣在薛北望身邊蹲下:“怎麽?望北一個人睡不着。”
“我又不是三歲的孩童。”
白承珏柔聲道:“那為何蹲在這不走。”
薛北望道:“你不也沒熄燈。”
白承珏嘆了口氣,掌心覆上薛北望的肩膀:“回去睡吧,還是你想我陪你在外面坐一夜?”
薛北望本想反駁,見鐵面下脖子上的紅痕加深,暗自緊握着雙拳:“王爺把鐵盔給我,我就回去……”
說完,薛北望怕白承珏誤會,又急忙解釋道:“我背不過身不看你,你将鐵盔放在門外後,進屋将門敲響便可,我保證明日清晨便将鐵盔還你。”
“好。”白承珏起身背對着薛北望取下臉上的鐵盔走到門口,進屋敲響門後身體依着門扉,聽見薛北望腳步聲靠近,他輕笑道,“該不會真睡不着,要抱着本王的鐵盔睡才行。”
“是啊,睡不着。”
見你房內燈火徹夜通明,我又豈能安然入睡。
薛北望手覆上那背對着他的人影,嘆了口氣,又收回手,懷抱着鐵盔離開。
屋內,白承珏垂下眼簾,手捂着雙唇,将咳嗽聲堵回喉嚨。
書桌上的賬本沾着刺目驚心的血跡,白承珏摸出腰間的瓷瓶含下兩粒藥丸,再度翻看着賬本與南閩縣人員戶籍,又是幾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門外響起的敲門聲,讓他迷迷糊糊從書桌上醒來,賬本上不知何時又染上了點點朱紅。
門被人推開,白承珏沒有回頭,只聽薛北望道:“鐵盔放在你身後了。”
說罷,薛北望從房中離開。
白承珏杵着桌面起身,上前拿起桌上的鐵盔,邊緣處被人耐心的打磨過。
他手指摸上圓滑的亮面,手輕輕扣響木門。
“你還在嗎?”
“還在。”
想說的話太多,最後只是張了張嘴,輕聲一句:“……多謝。”
薛北望低頭看着被細刀蹭破的雙手,笑了笑,低語道:“你往後就不會再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已捉蟲,給自己定下個機會今天早點碼字【(*/ω\*)不然容易變成禿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