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信物
為了白承珏在府中住的舒适, 薛北望典當了兩件金線繡紋的衣物,請了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粗實婆子到府中伺候。
薛北望帶着粗實婆子在院內大致轉了一圈,将婆子帶到主院。
“李阿婆, 往後你便在隔壁偏房住下,我夫人他不會言語, 往日有什麽不便之處, 還需你多照應。”
屋內,白承珏聞聲推門而出,手輕扣了兩下門扉, 朝着李婆子揚了揚下巴,面露疑惑的看向薛北望。
“她便是往後照顧你日常起居的陳阿婆。”
白承珏望向笑的憨厚的婆子颔首淺笑,沒有過多的推辭。
現如今于旁人看來, 他這口不能言手不能擡的嬌弱模樣,自當尋個家仆在旁照料……
薛北望讓李婆子先去收拾行囊,牽着白承珏的手回到屋內,将門合上後從懷中掏出一袋碎銀塞到白承珏手中。
白承珏眉頭一蹙,反手牽過薛北望将人拉到桌邊。
轉身從衣櫃中尋摸出木箱往桌上一放, 擡手掀開木蓋, 面上圓潤的蚌珠便鋪了一層。
他指端沾了茶水, 于桌上寫道‘拿去将玉佩贖回,若當真裝不住, 往後我便受累替你收着。’
“你誤會了,我沒拿玉佩典當, 只是兩件不常穿的衣物。”薛北望說完, 合上箱子往白承珏那邊一推,“我說了,我會照顧好你, 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白承珏合上眼深吸了口氣,續而寫道‘把衣服贖回來,還是薛公子與絕玉之間,還分你我?’
“不是的。”
‘真當我是你養的外室?’
“你誤會我了,這木箱裏的錢都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錢,我不能用,本就該我照顧你,你豈能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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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珏扣了扣桌子打斷薛北望的解釋,當薛北望低頭去看,只見桌上又寫上了一行新字‘原是這樣未過門的妻子,薛公子與我之間分的太清,你的好意恕我無福消受。’
桌上刺目的言語,薛北望委屈的看向白承珏,不知還能辯解什麽,又輕輕道一句‘不是的。’
‘那拿着這些錢去将衣服贖回來,不然莫要再來見我。’
薛北望想去握白承珏的手腕,又緩緩将手心握緊:“是死當。”
他小聲的回了一句,終是委屈的起身,還未提步,白承珏抓住了薛北望的腕口。
他擡起頭,看向白承珏趕忙道:“我現在就去跟老板買回來。”
白承珏無聲道:“坐下。”
他點頭,又回到原位。
‘把你玉佩給我。’
“昂。”
他從懷中掏出玉佩,趕忙遞到白承珏跟前,視線擔憂的望着白承珏一刻不離,生怕漏下白承珏神情中的怒氣與不快。
白承珏接過玉佩,打開木箱撥開面上的南珠,拿出一枚玉珏遞到薛北望跟前。
薛北望接過玉珏,擺弄着眼前小拇指大小的玉器,疑惑道:“用這個去贖嗎?”
白承珏咬牙淺笑的同時狠狠踩一腳薛北望的鞋面。
在桌上寫到‘我娘親留給我的,本是一對,先只剩下一枚了。’
“那你我二人現在是……”
白承珏舉起薛北望的玉佩晃了晃,口型一張一合:‘交換信物。’
剛說完,薛北望深吸了一口氣坐直身子,掌心不由自主的将那枚玉珏收攏,看着白承珏,臉上的笑容帶着憨态。
白承珏低頭望着挂在指間的玉佩,悠悠的長嘆了一聲。
——這人如今于他而言,還只是一枚棋子嗎?
“娘親放心,往後我會對絕玉好的。”
聞聲白承珏匆匆擡起頭,見薛北望對着掌心中的玉珏許諾。
那憨傻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他在桌上寫到‘你叫誰娘親?’,指節輕扣了兩聲桌面。
“往後你我終歸是要成親的,小花魁之前過得太苦了,娘他在天之靈肯定放心不下,我告訴她,往後有我會對你好,這樣她便會心安……”
‘你怎知道她就不在了。’
“昂?我剛剛的話都是胡說的,絕不是有意咒娘,我以為那麽些年,你留着信物,身邊又沒有家人必然是……”
薛北望話音一頓,擡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無論如何,我只想讓她,讓你知道,往後無論如何,都有我在你身旁。”
白承珏淺笑,這樣許諾換做平日裏來百花樓閣喝花酒的人客人,他是不信的。
可薛北望不同。
只見那纖纖玉指再度沾上茶水寫到。
‘她不在了,想來聽到你那番話,她九泉之下定會心安。’
“你還氣我典當衣物嗎?”
白承珏搖頭,道:“但往後……”
“往後我定會同你講,不分你我。”
“好。”
……
二人一道用過午膳後,薛北望又交代了陳婆子一些府中細則後便離開了。
再度相見,薛北望被燕王帶到前廳候着。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闵王才被小厮從屏風後攙了出來。
“今日身體不适,讓燕王久等了。”鐵面下他發出兩聲輕咳,由小厮攙扶入座時,腳步虛浮。
燕王喝了口茶水:“小十七這樣的身子骨,聖上還舍得讓你跑一趟南閩縣?怕別在路上,便累的小十七丢了性命。”
“聖命不可違。”
“也是,小十七若不乖乖做聖上身旁的一條狗,如今那還有你的容身之處。”說到這裏,燕王搖開扇子擋住雙唇,眉眼中含着笑意,“抱歉,為兄失言了,小十七定不會同為兄計較吧?”
鐵面人咬牙道:“……自然。”
“上次那護駕有功的奴才,本王又給你送回來了。”說罷,燕王瞥眼看向薛北望又道:“望北,還不趕快到你主子跟前去。”
薛北望道:“是。”
鐵面人沉聲道:“燕王送來的人命可真大。”
“若沒有能耐,本王又豈能放心将他留在小十七身旁照顧?”燕王合上扇子敲上桌面,“上一次小十七還因為此等人才不幸離世,心中惆悵,如今本王将人送回來,小十七該開心才對……”
“來人,将燕王帶來的奴才送下去好好休養。”
“既然人已經送到了,本王也該回府了,小十七可別把又那麽好用的奴才弄丢了。”
待燕王走後,小厮攙扶着闵王回到屋內。
寝室內,闵王取下頭盔露出葉歸的面容,看着面前的小厮咬了咬後牙,道。
“主子,薛北望不當留的!”
白承珏取下人,皮,面,具,放在桌上,提筆寫到:“盒子裏有樂神醫準備的人,皮,面,具,現在立刻趕回新宅以我的身份引人耳目,此行無需你随同。”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還要上班,就先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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