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另一條路
面紗下昭王不适的蹙起眉頭。
別說是男的, 單是花樓女子這層不清不白的身份,有頭有臉的人家最多也只能許個外室,哪有明媒正娶的道理。
昭王輕笑道:“使者莫不是為了保他, 在與我說笑。”
薛北望斜眼望向昭王,眸光中寒意逼人:“我再說一遍, 把刀拿開。”
幾次交涉, 薛北望就像條瘋狗。
無論是在昭王面前動手殺人,還是把昭王派來交涉的血淋淋的挂在昭王府門外。
強硬下去,落個魚死網破的下場不值得。
昭王擡手示意手下将刀拿開。
“使者情深意切, 難道就不怕這份情誼到頭來會被人白白糟蹋?”
薛北望低聲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可使者到底是陳國派來與我合作的,若你只想着風花雪月那我與盟友的盟約又當如何?”
“使者三番四次試探本王的底線, 本王已是一忍再忍。”
昭王之前未曾發作,只因一直顧念着薛北望是陳國七皇子的身份,可此番再一味容忍,又将這盟友關系置于何處。
哪怕提出盟友條約,薛北望也唯有絲毫讓步:“你的意思是要今日便要在此與我刀劍相向?”
昭王深吸了口氣,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你我二人不是沒有洽談的餘地, 他只要日後再也不能說話, 今日之事便可作罷。”
白承珏輕聲道:“昭王要割掉我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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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北望臉色一沉,已有魚死網破的打算。
面對薛北望的殺意, 昭王擡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從懷中拿出瓷瓶遞到昭王跟前。
“只要使者的人喝了它, 這事便可有個了結。”
薛北望皺眉:“我的人必須毫發無……”
白承珏打斷道:“我喝。”
一直以來他都為了切身利益考慮, 在出來前甚至考量過,如果薛北望放棄他,他便殺死昭王的護衛和薛北望。
只要動點手腳, 單憑手中那封密信,殺死陳國皇室的罪名昭王極難洗脫。
倒時将小木子放出來,再演一出苦肉計,利用假死金蟬脫殼。
讓小木子将這消息帶往陳國,以薛北望在陳國皇室的身份,想來昭王日子定不會好過。
再看現如今的情況。
薛北望抵死護他,他定能安然無恙。
可偏偏,卻像是着了魔障……
薛北望沉聲道:“絕玉過來,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些人應激反應下傷了白承珏。
嘴上雖說着魚死網破,可現在于薛北望心中,哪怕殺了這些人,也抵不上白承珏平安無事。
“你為我處理的夠多了。”
昭王差人将瓷瓶遞到白承珏跟前。
眼見薛北望有動手阻攔之勢,昭王身旁的侍衛握緊刀柄,只要薛北望敢動手,他們便會立刻取走白承珏性命。
白承珏拿過瓷瓶看了看,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薛北望,仰頭将瓷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
不多時,喉嚨能感覺到明顯的灼燒感,他雙手捂着頸部。
自覺成千上萬只小蟲在喉嚨舌根撕咬。
意識模糊的同時,能感覺到炙熱的液體濺在身上,薛北望好像殺了人,然後将他一把摟入懷中。
昭王看着倒下的兩人厲呵道:“使者這是什麽意思!”
薛北望抱着昏昏沉沉的白承珏,低聲道:“他們該死。”
刀刃擦破小花魁側頸的人該死。
遞藥的人也該死。
昭王收攏掌心,面紗下雙眼不悅的看着薛北望。
“你當真覺得你是陳國七皇子便可有恃無恐?!”
“別忘了,今日是你自己偷偷上門,若你我相約他處,絕玉偷偷跟蹤,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可是如今是你不請自來,又喊打喊殺,我讓你全身而退已經給足了盟友面子,昭王我警告你,你這藥若讓我未過門的妻子有什麽好歹,我就殺了你給他償命。”
望着薛北望的狠厲的眼神,昭王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薛北望抱着白承珏從昭王身邊擦肩而過,低聲吐出一個‘滾’字。
快步朝寝室走去。
喉嚨撕裂的疼痛感,讓他不由攥緊薛北望的衣襟。
他本可以不吃的,讓薛北望自己去處理後續的事。
哪怕薛北望與所站黨派之人決裂,和他毫無關系,作為利益者他只需要裝柔弱,安靜的躲在薛北望的庇護下。
若往後薛北望這一步棋毫無價值,他便棄之而去。
最終,本是為利者的他,竟選擇了一條最不利于自己的路。
“我去找大夫,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薛北望驚慌失措的輕撫着白承珏冰冷的面頰道。
他張了張嘴想開口,卻發不出聲,最終只能看着薛北望淺笑搖頭。
薛北望雙眼通紅,道:“我躺在床上等我,我很快…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薛北望起身便往外面趕。
剛走出門外,便撞上以白無名身份來與白承珏傳遞消息的葉歸。
葉歸見薛北望神色慌張急忙攔住薛北望去路:“薛兄這要去哪?”
“絕玉說不了話,我…我要去找大夫……也許…也許還有辦法,對…還有辦法……”
葉歸臉色一沉,低聲道:“怎麽回事?”
“他被毒啞了。”
葉歸看着薛北望想要動手,又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收攏雙拳:“你回去陪着他,我去找人。”
……
當再度醒來,嗓子的疼痛感并未緩解半分。
白承珏轉頭看向床邊,一旁的身影模模糊糊,看着有些熟悉,他想試探的喊一聲北望,喉嚨卻發不出聲。
才想起來不久前大義凜然的飲下毒藥。
不知道往後是否還有沒有機會再發聲……
“主子,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再做什麽?!”
聽見葉歸的聲音,他不快的皺了皺眉,雙唇一張一合,無聲的說道:“我、自、有、考、量。”
葉歸沉聲道:“主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當真對薛北望動了心?”
“……我、會、處、理,你、走。”發不出聲,他只能看着葉歸的雙眼,一字一頓的用口型與葉歸交流。
“行,那主子有沒有想過往後一輩子你都是啞巴。”
白承珏雙手不由攥緊被褥,笑顏未改:“那、我、就、寫、字。”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回複,大家早點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