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樹林中的白鹿
昭王府門外多了一具屍體, 雙腿被人斬斷,懸于門外。
那具屍體的夜行服已然卸去,白色的內襯上, 用鮮血赫然寫着‘下不為例’四字。
此時軒王府內。
白承止雖心有不快,但還是只能好吃好喝的将白承珏供着。
現下真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可要說近些日子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那就是……
“小十七, 昭王府今日可熱鬧了,有人将屍體挂在門前公然挑釁!前兩日他剛觸了我黴頭,今日就遭此一報, 你說這說明什麽。”
白承止歡歡喜喜的跑進院內,往石桌邊一坐。
白承珏小啜一口濃茶,淺笑不語。
昭王府的事, 究竟是誰為之,白承珏心中明了。
見其未有觸動,白承止不甘的抿了抿雙唇,往白承珏身邊湊近,身體趴在桌面上, 側目觀察着白承珏的神色, 複言:“與我犯沖的人都會倒黴的, 小十七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白承珏看了一眼白承止,笑容不改。
若沒有昭王派人來背黑鍋, 精彩的恐怕軒王府。
“小十七……”
“你再在我這幅模樣下喚一句小十七,我今夜便将你的屍體挂在軒王府門口。”
說罷, 白承珏與其四目相對, 眉眼含笑:“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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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過的脖頸皆時仍隐隐作痛。
白承止将衣襟往中間拉合,遮住些許頸部的淤青,身體下意識的與白承珏拉開距離。
全然忘了不久前, 自己正想辦法擺脫白承珏的糾纏。
面對白承止的想法,白承止能理解。
誰不喜歡呆在紛争外,僅靠俸祿便可胡吃海塞,享受生活。
對于白承止,他是羨慕的,其中也不免摻雜着嫉妒。
他原本才是最小的皇子,這一身榮寵卻因一場變故,從此與他無關……
白承珏指端摩擦着“想來你與闵王已是許久未見,今日茶正好,幹脆邀闵王過府一道品茶可好?”
此中話中有話白承止聽得明白。
“小…絕玉公子是準備走了?”
白承珏單手托腮,淺笑道:“止公子若舍不得我,我可以再在府中多留幾日。”
這句話說完,吓得白承止站起身來,急忙道:“千萬別,你怎麽安排,我立馬去辦。”
邀葉歸過府的事,白承止倒一刻不曾耽誤,生怕白承珏不走。
待葉歸以闵王身份出現,白承珏帶着葉歸進入書房,二人在書房內足足待了一個時辰後,葉歸從書房獨自離開。
坐在屋外吃着茶點的白承止見狀臉上笑意一沉。
“你二人不一道走?”
白承珏道:“今夜的晚膳怕也要同止公子一道享用。”
白承止深吸了口氣,不快的抓了抓頭發,束好的發髻被抓撓的有些散亂。
當自覺白承珏今日不會走後,這張臉全然沒有笑意。
“小……絕玉,你應當不會在這裏常住吧?”
白承珏垂眸思索後,望向白承止淺笑不語,轉身又回返書房。
單留下白承止一人在書房外獨自惆悵。
入夜,白承止端着晚膳敲門見無人應答,一把将門推開,書房內已不見白承珏的身影。
……
樹林中寒風蕭瑟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寂靜無人的樹林內,傳來一聲聲樹葉被踩過的脆響。
薛北望提在手中的油燈,依稀照出不遠處的身影。
他的小花魁雙手雙腿被束縛住,纖細的手腕與腳踝被柔軟的圈圈白綢纏繞。
樹葉踩碎的聲音逐漸逼近,他被遮掩住雙眼,微微擡起下巴,活像一只樹林中受驚的白鹿。
“誰?”
油燈在樹旁擱置,還未走近,便見被束縛的人兒,小心的往旁邊挪動,做着無力的掙紮。
薛北望溫熱的掌心圈過白承珏的肩膀,清晰的感覺到白承珏單薄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一僵。
“別怕是我。”
白承珏慢慢放松,身體自然的蜷入薛北望懷中,怯聲道:“北望?”
“對,是我。”
薛北望低頭剛解開白承珏腕口的白綢,那雙臂慌張的摟過薛北望的脖頸。
再無旁人的樹林中,耳邊能清晰聽見白承珏慌張急促的呼吸聲。
見白承珏受驚,薛北望心疼摟着白承珏的後背,柔聲安撫:“別怕,日後不會了。”
這只受驚的小白鹿,看的薛北望心都快化了。
白承珏頭埋入薛北望懷中,雙臂緊摟着薛北望的脖頸,說話聲微微發顫:“冷……”
聞言,他慌張的将白承珏緊摟在懷中,寬厚的掌心試圖隔着衣物用來回摩擦搓揉為白承珏取暖。
“再忍一會,我馬上帶你回去。”
白承珏應了聲嗯,聲音聽起來有些奶氣。
“先松手,你這樣摟着我,我們還怎麽回去?”薛北望說完,白承珏将手摟住他脖頸的雙手收回。
薛北望脫下外衫披上白承珏的肩膀,細心的将衣服合攏後,再度在白承珏面前傾身。
“摟着我,我抱你回去。”
眼睛的束縛還未解開,但身體仍能感覺到一系列舉動,白承珏柔聲道:“眼睛和腳踝上的白綢不解開了嗎?”
“解…解開。”
薛北望單膝跪地為白承珏解開腳踝上的束縛,轉頭望着白承珏側向他的面孔。
白綢掩去雙眼,這只小鹿仍在黑暗中努力感知他的所在。
本就模樣不凡的小花魁,現在這幅樣子蕩起薛北望心中的漣漪。
他手心不由自主的覆上白承珏面頰,兩指輕輕的夾着白承珏冰涼的耳廓,一時間像着了魔般吻上那柔軟的唇瓣。
還不等白承珏試圖回應,薛北望匆匆收回手,與白承珏的雙唇拉開距離。
那雙被遮住的眼看不見薛北望此時的神态動作。
卻也知一向羞澀如他,一時忘了情的舉措,定然是手慌腳亂的紅了臉。
“北望?”
薛北望平緩着急促的呼吸,他指端按壓着唇瓣:“是…是我逾越,一時情難自已冒犯了你……”
後半句他一股腦的說完,呼吸竟比剛才更加急促。
白承珏雙手先前摸索,直至将薛北望的手圈入掌心,淺笑道:“天涼了,若再不回去,恐又要請大夫。”
“恩,我把眼睛上的白布取下。”
“不必,只要身旁是你,就算看不見也無妨,再說了若我現在看着你,今夜我們便回不去了。”
薛北望心虛的潤了潤雙唇道:“昂。”
“那我現在可以摟着你了嗎?”
“可以,等我湊近些。”
薛北望的呼吸在黑暗中靠近,他再度摟住薛北望的脖頸,能感覺到薛北望抱着他起身。
耳畔響起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我是不是不配旁人對我好。”這句話問出口時,白承珏已來不及收回,似乎是着了魔障。
原本可以不在乎軒王那些可笑言辭。
偏偏又在這份溫柔下,忍不住去較真一次。
“怎會,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這般谪仙似的人,就應當被寵着護着。”
隔着白布,看不清薛北望的神色。
但這句話卻說的無比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已捉蟲、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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