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花朝這段時間算是以擁有羂月記憶, 卻不願意與極其影響到她思維的兩面宿傩待在一起的情緒而被對方強硬地關在了那座宅邸中。
期間即使兩面宿傩詢問她身上“詛咒”的事宜,花朝的作态都是沉默不語,甚至不允許他再次像之前一樣随意把她拉入領域內。
盡管對于故意裝弱的花朝來說, 這根本阻止不了。
于是兩面宿傩便頻繁的在他的生得領域中掌控着女孩的一切,直到他發現女孩身上的詛咒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時。
因為每一次他咒力與術式同時強硬打破詛咒都會落到讓女孩重新回到現實的地步。
而等他每一次從生得領域內出來, 女孩都是身體仿佛經歷了劇痛般, 臉頰邊的發絲更是因為流汗而粘連在了肌膚之上,她喘息間都似乎帶着疼痛,甚至目光潰散。
逐漸感到棘手且憤怒的兩面宿傩便讓裏梅去查, 她到底在那些咒術師那裏遭遇了些什麽。可是不僅僅是女孩自身詛咒的問題, 兩面宿傩發現體內的那個小鬼竟然開始有意識的想要與他搶奪身體的主導權,自從小鬼被那個女人欺騙後,就已經處于沒有那個女人的存在,都不會有意識的去搶奪身體,而他已經輕松占據了這個肉|體很長時間。
若是小鬼意識強烈, 他可能就無法随時掌控身體的主權。
這種感覺非常令人不愉快,偏偏收集他自身的手指, 也無法讓他徹底主控這個特殊小鬼的身體。
偶然間無法控制住小鬼,讓他的意識跑了出來,他卻并未有任何動作,反而是對着虛空的一點發呆,甚至神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還差點好幾次都讓女孩意識到不對勁。
直到他接收到裏梅調查而來的信息後, 看清楚其中的內容時,原本不準備對這些咒術師們有所動作的他控制不住地把手中的紙張捏成齑粉。
“很好, 又是咒術師……”
似乎想到了千年之前巫女于火焰中遭受咒術師陷害的場景, 他的唇邊幾乎咧出了極其殘忍嗜血的弧度。
而自然這一切, 都是花朝有意引導,不為什麽,實在是兩面宿傩的操作簡直太令人發指了!
他認為的詛咒,也就是花朝身上使她變小的問題,他一時解決不了就算了,畢竟花朝故意讓他把自己拉入了他的領域裏好幾次,都沒解決成功。而且他還讓花朝找不到機會變成漸漸能被羂月情感所影響的狀态,因為兩面宿傩除了家裏蹲就是家裏蹲,他也不搞事,無所事事時就逮着花朝逗弄,似乎看着她的模樣讓他有了養成的欲|望一般,還想把以前羂月與他的相處模式重現在她的身上。
什麽相處模式呢?自然是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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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全部展開實力的花朝也是被他壓制的那一方,他還神情悠閑的嘲笑起來。
太狗了這個男人!氣得她根本不想變羂月,只想暴露咒靈花朝的身份暴打他一頓!
為了不讓臭男人逮着機會逗她,她就只好用幻術誘導虎杖悠仁出來了,也許臭男人也很不解,為什麽之前一直乖乖待在體內的小鬼會頻繁叛逆出來只為發呆呢?
他想知道她也不會告訴他的!
不知不覺幼稚起來的花朝也沒有忘記讓裏梅虛構信息,把兩面宿傩目前關注在她身上的詛咒這一點,移到那些高層的身上。
只要有了矛盾,就會有沖突,自然而然的她就能借勢為了他而做回“羂月”,成為那個在暗中付出一切,甚至甘願為他付出生命,只為了讓他徹底如願複活的巫女。
而之後,希望他也能如願把她從詛咒中拯救出來,再接受她給予他的大禮。
這一口大鍋呀。
算盤打的滿滿的花朝,确實成功讓兩面宿傩把目光轉移到了高層的身上,然而同時他也應允了此前頻繁找尋到他的一個男人的見面。
兩人正身處一處幾近荒無人煙的地帶,眼前身披袈裟,額間帶着縫合線,狹長的目光中甚至透着僞善一般溫和無害神情的男子,正手持着一個古樸的木制盒子,他在兩面宿傩血色的目光下依舊毫無波瀾,甚至悄然打開了盒子,露出了其中放置的多根手指。
“有意思。”
眼前自稱夏油傑的男人,兩面宿傩自然早就看出他的危險性,但是既然對方誠心與他合作,并且他們的目的還一致的話。
“很高興宿傩大人能答應我的這一次邀請,”語氣中帶着些許尊敬的意味,神情宛若佛子般虔誠的夏油傑目光中暗暗掠過探究,“不知您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不由分說拿走了那個盒子,數着其中的數量後,兩面宿傩的眼眸微眯。
他再次阖上,并且看向了夏油傑,“你所說的信息,關于咒術界目前的混亂,甚至起了內讧的事情都屬實?”
“自然,”夏油傑語氣擲地有聲,想到目前十分熱鬧的情況,他更是誘導般的徐徐說出,“宿傩大人若是能加入我們,助力完全不用考慮,我們會盡心盡力一同助您達成您的目的。”
“我的目的……呵。”兩面宿傩向來最讨厭被人類看透心思,他陰晴不定般的剎那間一股殺意混雜着極其危險的咒力迅猛砸向了眼前的男人,而不出意外的,對方果然躲了過去。
躲過的夏油傑看着原位底下的大坑,露出了一絲苦惱的模樣,沉吟間繼續說着,“既然宿傩大人已經接收了我的誠意,那麽便稍微聽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吧?”
目前東京高專的學生們已經與禦三家的各位起了沖突,高層躲在了禦三家的背後,五條悟更是似乎被五條家拿捏住了把柄而無法邁出五條家一步。
夏油傑需要的是讓兩面宿傩與咒胎九相圖中的脹相他們一同趁着這一次混亂,能清理多少咒術師,便清理多少咒術師。
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啊——
若是能讓咒術師們元氣大傷的話。
于是他笑眯眯的說出了:“高層的那些家夥不足為懼,保護着他們的咒術師更是可以輕松解決。”這些十分具有誤導性的話語。
至于真相,自然是他非常信任于兩面宿傩的實力,才這麽說的不是嗎?
“姐姐,”這座宅邸的結界,除了兩面宿傩只有裏梅可以解開,而兩面宿傩這一次的出門裏梅也自然清楚,“宿傩大人準備前往這裏。”
指向的區域花朝格外熟悉,期間她被裏梅帶走,高專的學生們與高層起的沖突她也非常清楚,她還控制着香穗和夏油傑以及真人他們一同前往觀察過。
尤其當時的夏油傑還想到了什麽一般,露出了看不透徹的笑容,“花朝,非常有趣的局面,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花朝則是非常商業互吹的說着:“自然沒有夏油你的計謀優秀,我很期待你在未來用獄門疆成功關押住五條悟的那一天。”
兩人當時假笑連連,起碼襯托着旁邊的真人顯得非常真實,因為他一直維持着如同孩童般興致勃勃的好奇表情,在旁邊一一詢問着那些咒術師為什麽能有這麽豐富的負面情緒。
至于現在,花朝要做的是讓不放心的裏梅前往兩面宿傩的位置,她也會被作以要挾咒術師他們,而一同被帶上。
只要讓兩面宿傩體內的虎杖悠仁看到“香穗”的出現,那麽他自然而然就會被壓制住,必要時刻她的本體再因此受刺激而成功喚醒“羂月”的情感,一切便大功告成。
而高專的各位會看到的,将會是可憐的女孩身軀中的意識早已被敵方利用吞噬,強行讓“羂月”這位巫女占據。
那麽便開始期待吧,這一切的好戲——
牽連到了香穗視角的花朝,在咒靈集團的領域內蘇醒,當她迅速前往那片森林覆蓋的區域時,正遠遠矗立在一邊,細細觀察着目前的情況。
極其古典的宏偉宅邸一圈外,森林樹木早已被各種咒術與武器禍害的面目全非,但是保護着裏面高層們的“帳”還牢牢存在着。
有幾部分人都分散了開來,一時還看不見兩面宿傩正在何處。
但是花朝沒想到卻先在這裏看到了夏油傑。
對方隐匿在了暗處,樹葉下的斑駁陰影照射在了他帶有縫合線的臉龐之上,顯得晦澀不明,而他同樣敏銳的察覺到了花朝的視線。
注意到了少女的神情,他似乎略顯驚訝的收斂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然後便是似笑非笑般打了個招呼,并做出了口型:真巧。
瞬間便來到了對方的身邊,花朝順着他的視線竟然看到了兩面宿傩的身影,對方簡直就像是個大爺一樣開啓了滿級嘲諷技能,而他面前的卻是伏黑惠,并且兩面宿傩還一直在逗弄着對方一般,根本沒有施展開全力。
“真希望虎杖君出現的時候,他也能笑的這麽開心。”
花朝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聽懂了的夏油傑下意識勾起了唇角,“花朝準備繼續讓虎杖悠仁抑制住兩面宿傩?”
“有必要的話。”
話語模棱兩可的花朝并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花朝此刻正在等待着本體與裏梅的靠近。
随着本體與她的牽連,本體自然也清楚了兩面宿傩的位置,裏梅正帶着她改變了方向。
因為夏油傑在此處,同時本體還提前叮囑了裏梅做好遮掩與僞裝。
随着本體的距離愈發縮短,花朝也開始在心中倒計時起來。
三、
二、
一。
控制着香穗的花朝在夏油傑略顯驚訝的目光下瞬間上前暴露在了陽光之下,她更是對上了原本唇角還保持着肆意弧度的兩面宿傩的視線。
對方含着血氣的瞳仁突兀散發出驚人的殺氣,更是看到她的時刻完全忽略了一邊同樣震驚且狼狽的伏黑惠。
花朝則是悠閑自得般在唇瓣前豎起了手指,并極其溫柔的朝着他愈發靠近的身姿而“噓”了一聲。
“虎杖君,不想見見我嗎?”
香穗少女的聲音帶着渾然天成般的柔和,琥珀色溫潤的眼眸更是泛着波瀾。
剎那間兩面宿傩的殺意停滞在了距離花朝的一米處,他的面色極度扭曲起來,更是奮力控制之下都無法抑制住體內在無盡低喃着:香穗、香穗、香穗……,的虎杖悠仁。
臉上的符文全數消失褪去,扭曲兇狠的面龐更是被陰郁如同地獄間重新歸來的少年替代,渾身散發着惡意與粘稠黑暗的少年,因為長久無法見到他的少女而極度壓抑到爆發。
如同野獸般的低吼,少年俊朗的面龐被無盡的恐怖執念所替代。
“香、穗——”
“對,是我。”
即使被少年可怕的目光纏繞着,花朝依舊未動分毫神情,因為她清楚少年無法傷害到她。
那麽,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我的本體。
剎那間,她并不需要躲避,虎杖悠仁便輕易抵擋住了伏黑惠想要上前攻擊的動作,而下一刻,卻是傳來了不遠處獨屬于女孩的痛苦嗚咽聲。
幾乎在場人的視線都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