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的聲音像是被緩緩打磨的利器,宛如游走刀劍的窒息感讓花朝反射性的想要遠離。
然而下一刻卻被身後人瞬間鉗住手臂,花朝驚呼間就感到自己的視野天旋地轉,後背處與硬物碰撞的疼痛讓一直被嬌養的她眼眶發酸。
因為撞擊而導致身後傳來玻璃瓶間的清脆響聲,花朝則是忍不住眨了眨淚眼,有些吃痛的擡眸。
視野裏依舊是昏暗一片,但是隐約間她好像對上了一雙半阖的眼眸。
裏面似乎正在醞釀着似有似無的鋒芒。
被凝視着的花朝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什麽可怕的存在牢牢鎖住,讓她下意識流露出些許膽怯,随即害怕的嗚咽出聲:“……你能放開我嗎?”
然而鉗住她的男人卻是意味不明的發出一聲鼻音,帶着些許慵懶的意味。
眼見男人根本沒有松開她的跡象,甚至還越靠越近,此時才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花朝便試圖直接用手去推開眼前的人。
結果當然是雙手都被他輕而易舉的牽制住了。
“嗚嗚我不值錢……”小哭包花朝哪見過這種場面,從來都是被寵着的她根本沒有與這種危險人物獨處一室的經驗,更不要說是和陌生男人了。
還記得好人弟弟為了讓她知曉社會上的險惡,曾經一本正經的和她說:晚上不要出門,白天自己一個人也不要出門,因為外面的壞人可是會吃人的。
“我、我也不好吃…”
維持着伏黑花朝人設的她忍不住開始掉眼淚,然而哭着哭着就打了個哭嗝。
可惜小可憐的話語根本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越是脆弱不堪越能激發眼前人的興味。男人本來無趣的時光裏被這樣一個有趣的人打擾了,聽到對方的話語,男人便惡劣的選擇吓唬對方。
于是瑟瑟發抖閉着眼睛不敢睜開,還在掉眼淚的花朝就感受到對方愈發熾熱的氣息宛如近在咫尺,呼吸間就像被野獸盯上一般,垂涎的在她臉龐輕嗅。
以男人在昏暗下也顯得格外優越的視力,他便發現眼前的少女害怕極了,閉眸間的睫羽還沾着晶瑩的淚珠,随着她微顫的動作而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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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停駐在了她面前,男人身上侵略性十足的氣息讓她下意識忐忑起來。
眼前的臭流氓!怎麽還不放開她!
此時的她忍不住開始祈禱五條悟趕緊找到她。
在心裏哔哔的花朝卻是老老實實的演着小可憐,可惜不僅沒有五條悟出現,眼前的男人竟然還靠在了她的肩頭,肆無忌憚的吃她豆腐!
終于忍無可忍的花朝人設都不想維持了,她直接勇敢地屈膝去踹眼前人,被對方輕松牽制了也無所謂,因為她的一只手終于因為對方的動作而得以解放。
她馬上伸手朝身後摸索,然後在摸索到了一個盛滿液體的玻璃瓶後,她毫不猶豫地就要砸向眼前的人。
結果在此時,室內的昏暗突然被打破,暖橙色的光瞬間籠罩在此,眼前人的眉眼便清晰的展現在了花朝的面前。
宛若淺眠的野獸般,黝黑到深不見底的眸眼裏像是沉澱了伺機而動的噬搏。
花朝目光瞬間愣住,手臂再次被對方鉗持的動作都像是沒有感受到一般,被對方緊鎖觀察的時候,她卻是在心裏幾乎不可置信般。
伏黑甚爾……?!而且,為什麽她能看清楚他的五官啊!
臉盲屬性傍身,卻唯一能看清晰甚至記得眼前人的長相,這讓花朝感到驚異的同時,一種格外陌生的感覺便如同藤蔓般悄然纏上了她的心髒。
色調暧|昧的室內,酒瓶依舊被握在少女的手中,晶瑩的酒液在瓶內微起波瀾。而正在垂眸注視着少女的甚爾,卻是慢慢察覺到了對方轉變的神情。
原本警惕的眸光開始放軟,甚至怔愣般氤氲出些許茫然,白皙的臉頰上卻是逐漸染上了緋紅。眼前少女的這種狀态讓甚爾忍不住輕微挑眉。
感受到了自己這種像是陷入了一見鐘情般的狀态,花朝思緒瞬間便知曉這多半是系統設置的情感同步。
與此同時便是口中不受控制的說出,像是棉絮一般柔軟而羞澀的話語,“你……叫什麽?”
這,這麽軟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嗎!
內心吐槽着的花朝面上卻是依舊宛若墜入愛河一般,這惹得牽制着花朝還與她距離親密的甚爾對此興趣失了一大半。
于是花朝便被對方松開了桎梏,男人站立着的姿勢看似随意,但是清晰甚爾實力的花朝卻是知道對方是怎麽一位恐怖的男人。
與此同時,一聲巨響突然傳來,花朝剛剛站起來回頭去看,就發現門一下子被來人踹開了。
“找、到、了——”
五條悟一進入室內,剛想欣賞一番貓貓驚恐的表情,結果看見的卻是對方毫不掩飾的嫌棄。
甚至還朝他翻了個白眼??
被氣笑的他直接大步走了過去。
看見五條悟進來花朝忍不住心裏腹诽着,眼看對方被她惹怒了,花朝瞬間慫了一點,然後迅速熟練地躍到了甚爾的身後。
“墨鏡男,你別想抓到我!”花朝悄悄探出頭來,試圖火上澆油,“除非你先打過我的保镖!”
新上任·保镖·甚爾:?
“保镖?”五條悟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接着他目光猶如實質般随意打量了一眼沉默站立在花朝面前的男人,直接按了嘲諷鍵:“就這?我能打十個!”
“呸呸呸,”花朝直接大膽拉扯住了甚爾的衣角,然後朝着五條悟說道:“只會嘴上說說的自大狂!”
于是場面一度變成了甚爾站中間,花朝時不時探頭向五條悟發射嘴炮攻擊,五條悟被氣的繞着甚爾要抓可惡貓貓。
差點抓到貓貓的時候,貓貓直接驚慌地上手拽住了甚爾的手臂,想要讓對方再次擋住五條悟。結果當然是發現自己拽的不是手臂,而是一根幾乎無法撼動的柱子,所以貓貓可憐兮兮的被五條悟成功抓獲。
五條悟鉗住了花朝的手腕,朝她露出了極為核善的笑容,“還想跑?”
“……”花朝眼看自己就要慘遭五條悟的毒手,瞬間便淚眼朦胧了起來,想象着自己即将遭遇到的凄慘下場,聲音都沒有了底氣,“保、保镖救我……!”
新上任保镖總算願意施舍些許目光,他全程都在注意着兩人的神情,也看到了少女想要把與對方的矛盾聚焦在他的身上。但是對此不感興趣的甚爾便是眸光都未曾變動過,他只是姿态輕慢地擡手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視線移到了正牢牢拽住他衣角的少女身上。
少女原先宛如陷入粉紅的狀态消失的一幹二淨,在與他的視線撞上時,眸底甚至都沒有他的身影,似乎之前的一切不過是虛幻一場。
甚爾心思微動,便罕見的有所停留。
而男人的變化也同樣被五條悟收入眼底,他便露出了肆意的神情,有些不屑的挑釁着,“你可以試試看啊,保、镖。”
啧,五條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甚爾半阖的眼眸裏一片沉澱,幾乎是瞬間的時刻,慵懶的雄獅便突然躍起,右腿以橫掃一切的氣勢重重踢向了五條悟。
眼看甚爾突然朝五條悟襲擊,花朝連忙松開了手,想要逃跑的時候卻發現五條悟竟然還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
……你是真的狗啊五條悟!
生無可戀的花朝便放棄了掙紮,結果兩個男人就像是默契般的沒有傷到她,五條悟也因為限制而只與甚爾以體術對招。
而結果當然是狗男人五條悟發現甚爾有着與他不相上下的身手,便自然而然的被點燃了戰意,花朝得意順利解脫。
好耶!看她成功開溜~
總算溜出去的花朝步伐輕快,她還順便在思考着怎麽和好人弟弟告狀的事情。
五條悟!你逃不掉的!
結果得意的花朝走到下個路口時,她剛邁入步伐,視野裏就出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對方倚靠在牆邊,正漫不經心的注視着虛空一點,似乎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便轉頭朝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情。
“保镖?”
他輕微挑眉,不羁的眉眼裏盡是令人灼熱的暗示。
“……我來教教你,什麽叫做保镖。”
再次尋回手機的夏油傑在自家貓貓的踴躍告狀下,毫不猶豫的把幹壞事的五條悟教育了一頓。
為了不讓記仇的五條悟去找貓貓的麻煩,夏油傑最近幾日都沒時間去看看貓貓。
所以每日的電話便成了他知曉花朝近日安全的最基礎保證。
今日時間有點晚了,夏油傑猶豫着還是選擇撥打了過去。
“喂,花朝。”
對方接通後卻是聲音比往常還要酥軟,甚至有些異樣的沙啞,“喂……?”
“你感冒了嗎?”夏油傑聽着對面的聲音,逐漸皺眉。
“诶、不……唔,咳咳,對……”
她像是在捂着嘴,聲音都有些不連貫。
就在夏油傑剛想繼續詢問下去時,對面卻是突然痛呼出聲,隐約間還能聽到啜泣的哭聲。
“花朝?!怎麽了!”
精神突然集中的夏油傑一下子握緊了手機,卻是聽到對方這樣的回複。
“抱、抱歉,剛剛不小心摔倒了,嗯……好、好痛。”
還是不放心的夏油傑說着準備去找花朝時,她卻是婉拒了。
“沒事哦,津美紀已經幫我去拿藥了。”
而另一頭的花朝正拿着手機,嘴間強迫自己抑制了幾乎忍不住的低喘,而她口中所謂的“津美紀”,卻是邊為她塗藥,邊懷抱着她。
濕潤的話語在耳廓處糾纏,吐息暧|昧且低迷:
“……我的服務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