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界總是會在你走向末路的時候,給予你意想不到的存在。
作為曾經的禪院甚爾現在的伏黑甚爾,他的性子總是被他人認為随性不堪,作為天生的毫無咒力的存在,僅憑借天與咒縛的體質便可以讓他擁有足夠多的資本。
□□內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而擁有了此等力量的他再配上足夠謹慎的思維,即使是咒術界的最強,也會在他的武器面前不堪一擊。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好對付。”
伏黑甚爾指尖抹去了天逆鉾上的鮮血,臉上逐漸露出了些許狂氣,然後以勢不可擋的姿态輕松重傷夏油傑并槍殺了天內理子。
拖着屍體到了盤星教,伏黑甚爾注意到天空近夕陽的餘晖,想到家裏的一大一小後,再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帶着的血跡,有些困擾地皺眉,“就這樣回去又要看她哭哭啼啼了。”
嘴上說着甚似厭煩,實則卻隐隐透露着不易察覺的溫柔,伏黑甚爾正準備找一家服裝店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換掉時。
“嗨,好久不見。”
迎面走來的正是原本被他擊殺的五條悟,對方用手撩開擋住眼睑的劉海,露出了一副狂傲到瘋癫的眸眼。
竟然還活着。
伏黑甚爾警惕地暗中擺好作戰姿勢,從對方的口中了解到他是因為反轉術式的原因,他本阖的眸眼微眯,在對方的眼裏則是一種輕松無畏的姿态。
兩人迅速交戰起來,令人幾乎無法看清行為舉止的速度間,如同兩道殘影,在這條長廊上針鋒相對。
“……‘茈’!”
五條悟大範圍的攻擊根本無法躲過,而結果就是伏黑甚爾一瞬間感受到對手臂等地方的感知缺失,接下來便是疼痛到幾乎毫無感覺。
他一瞬間便體驗了何為人生的走馬燈,如果說以前占據他大部分都是屬于禪院家的記憶,那麽現在可能就是幾乎在他的後半生相依身側的人。
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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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時出手闊綽卻會因為他的靠近而忍不住害怕抽泣,總是會在知曉他的工作後看着他身上的傷痕而哭哭啼啼,卻會強忍着淚意對他露出笑容的傻女人。
糟糕,他好像今晚,沒法按時回家了。
躺倒在冰冷磨皮的砂土地面,伏黑甚爾在向五條悟說出最後的話,器官與鮮血的損失,粘膩在睫羽上的血液讓他幾乎睜不開眼,澀痛感滴進了眼珠子內,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即将死去。
“……”
是雨夜,雨水不等人們反應過來,便悉數降落到了地面,敲擊着路面上金屬質感的外物,發出了悶響。
等伏黑甚爾再次睜開眼就是他正躺在不知名的路口,身上依舊穿着他失去意識時的衣服,但是之前受到的致死傷仿佛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如果不是從一半手臂至腰腹的衣物像是被外力銷毀,他可能會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等他站起來,凝神細細思考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時,再從路邊路人朝他投來的異樣眼神後,他很快便去換了一套衣裳。
而從店員手中接來的紙幣,敏銳間看到上面的年份日期後,他有一瞬間的凝滞。
2018年。
是12年後。
當他意識到自己重生到這麽多年後,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伏黑花朝,然而過去裏住的房子早已不複存在,甚至到了花朝的家鄉詢問時,也被當地人說根本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後。
好像他腦海裏無法泯滅的存在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一瞬間,他便覺得這個世界,陌生到沒有他可以落腳的地方。
心中的根基,斷了。
以本體咒靈花朝行動,而香穗那邊正好處于昏迷狀态,花朝便稍微可以把精神力往這裏多挪用一些。
當然,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真人好好的看看,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于是在悠閑泡着溫泉的漏瑚,閑适地抽着煙時,而他不遠處剛剛蹦進溫泉的真人,便被突然出現的花朝直接領起了衣領。
“真人,溫泉泡的舒服嗎?”
花朝戴着面具也忍不住露出核善的微笑,她看着被她手拎着雙腳還能安穩踩在溫泉裏的真人,一瞬間差點動了把對方無用的雙腿砍斷的念頭。
沒想到花朝回來的這麽快,真人臉上的表情差點挂不住,而且花朝周身的寒氣幾乎都能把他腳下的溫泉凍住,甚至連一旁的漏瑚都默默遠離,馬上換了個湯。
“問你話,不好好回答我嗎?”花朝的另一只手直接托起真人的臉,她湊近了說,但是眼神卻鎖定在真人的眼珠子上,于是她的語氣逐漸危險起來,“沒有用的眼睛,給我捐給需要他們的咒靈吧。”
“我——”本來惹得花朝生氣,走前還無畏的真人突然一顫,他剛想做一些垂死掙紮時,就被完全不想聽他哔哔賴賴的花朝毫不留情地揍了。
頂着一雙非常明顯的“熊貓眼”,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成破布的形态,還被花朝狠心的警告:“這些天除了我叫你,都別出現在我眼前!”這些話。
看着花朝氣呼呼地離開了,漏瑚才敢慢慢挪近凄慘無比的真人,他捂着嘴噗噗笑了出來,“看看這是誰?花朝大人真是英明。”
而被嘲諷的真人則躺在溫泉上面,浮着飄啊飄,似乎在回味之前花朝的情緒。
充斥着怒意情感的花朝果然是很有意思啊。
完全沒心沒肺的真人甚至準備接下來繼續挑戰花朝的底線,他,沒在怕的。
而揍完了真人,心情變得舒爽的花朝就準備去看看吉野順平那邊的情況,發現虎杖悠仁和他的關系極速升溫後,花朝沉默了一瞬。
總覺得她的香穗,就挺突然的,就是那種突然變成健康的顏色。
心中不着調的想了一會,花朝便等到了虎杖悠仁離開,而夜間正是詛咒橫行的時間,花朝卻清晰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
是帶着兩面宿傩的氣息。
但是身為兩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已經離開,那麽最後的結論就是擁有了兩面宿傩手指的咒靈,正在這裏埋藏着。
花朝輕輕冷笑了一聲,接下來便輕松地解決了想要殺害屋內女主人的咒靈,她拿着兩面宿傩的手指,暗中思索着眼前的巧合。
……啊,不用想了,只要哪裏出問題,絕對是真人搞的鬼。
于是拿着手指扶好面具便從吉野順平的家裏出來的花朝,正準備去真人的寶藏地下水道處,把他精心收藏的實驗品們全部銷毀。
走在路上因為咒靈的原因,花朝不會被普通人看清楚,于是她便稍微從很是繁忙的時間裏,找了一些空閑。
分去了一些精神力控制醒過來的香穗,看到五條悟後花朝也忍不住在這感到一驚,她開始站在原地靠着路邊的牆,思索起後續的對策。
香穗身上的“傀儡譚”被認為是受牽連的詛咒?是想把香穗留在咒術高專仔細研究一番嗎?也許待在那裏雖然危險了點,但是可以更好的接近虎杖悠仁。
就在她垂眸思考時,她逐漸感受到一股無法忽視的視線。
于是她便透過面具,注意到了正站在對面街道口,一個身上盤着咒靈的黑衣男子。
對方利落的黑色短發像是隐沒在了黑暗中,唯有那雙透着狼性的眼眸,以微妙的态度,淺阖着。
花朝頂着對方幾乎具現化的視線,卻在不知不覺間從對方的眉眼裏找出了熟悉的記憶來。
他……不是伏黑甚爾嗎?!
在五條花朝第三世,被他親手殺死的記憶還歷歷在目,甚至因為他的存在,才害得悟變成最後那副失去人性的模樣。
可是他為什麽還活着?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悟應該是把他殺了才對。
想到這樣一個極具威脅力的隐患還活着,花朝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而這一步就像是開啓了對面伏黑甚爾身上的開關一般,對方以花朝幾乎肉眼無法看清的姿态,迅速如閃電般來到了她的面前。
忍不住一驚的花朝連忙躲避了開來,伏黑甚爾卻以機具力量的軀體,輕松地把花朝圍在了死角裏。
“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伏黑甚爾很早便注意到不遠處的女子,身着和服臉戴狐貍面具的女子,以他強化到極致的視力,可以清晰看出她是咒靈。
但是同樣敏銳的嗅覺,也在他的腦海中提醒着他。
是花朝的味道。
眼眸不自覺危險的眯起,伏黑甚爾感受着女子極為冷靜的姿态,他忍不住低頭湊近,“花朝?”
突然被叫名字的花朝微不可察的頓住,耳邊濕潤的氣息惹得她臉頰帶上了紅意,她忍不住抵觸地想要脫離這種被他桎梏的狀态。
可是伏黑甚爾的身上的氣息過于強大,這是一種幾乎可以比拟悟的氣息,花朝還被對方控制住了行動,根本沒法脫離。
“你想要幹嘛?”
花朝忍不住冷聲問道,結果卻看見伏黑甚爾聽到她的聲音後,徹底的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态。
接下來便是臉上的面具,被他毫不留情地奪走。
黑夜裏路邊的燈光十分昏暗,但是照在身着和服的美人身上,卻像是給她的五官籠罩上了一層紗。
朦朦胧胧,豔麗的眼尾甚至可以暈出惹人的紅色,明明奪目的五官卻格外嬌軟柔和,像是極為矛盾的融為了一體。
而伏黑甚爾,卻能清晰的看出,眼前的女子确實是花朝。經過這麽多日子的調查下來,清晰的知曉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伏黑花朝的存在後,伏黑甚爾甚至低迷了一陣子。
在他重操舊業,從女人堆裏流連又走出來後,唯有殺戮才能彌補他心中的空缺。
而剛處理完任務準備離開,卻看到了她。
現在證實她确實是腦海裏的花朝後,伏黑甚爾忍不住低笑出聲,他語氣沙啞間朝着眼前輕松被控制住的女子說道:“怪不得找不到你,原來這個世界的你是咒靈啊……”
根本聽不懂的花朝只想擡腳狠狠地給他致命一擊,卻被對方再次輕松控制。惱羞成怒的花朝卻在這時聽到了格外熟悉的聲音。
“……花朝?”
而視線放去,入眼是家入硝子頗為震驚的面龐,對方正舉着手機想要試探着往這裏靠近,心中暗叫不好的花朝此時又接收到了香穗傳來的五條悟迅速出門疑似被家入硝子通知,正要趕過來的事情。
忍不住咬牙的花朝擡頭狠狠地瞪了正輕松控制着她還在看好戲的伏黑甚爾,她迫不得已只能說出:“放我走…”
看着眼前花朝面上極速變化着的豐富表情,伏黑甚爾覺得有趣,自己原本的妻子一直是嬌軟又哭啼的模樣,現在這副樣子卻格外的新奇。
不過不能惹急了,得讓魚兒一點一點地上鈎。心中快速思索的伏黑甚爾在盯着花朝幾乎想要殺死他的眼神,忍不住勾唇。
“抱緊了。”
于是下一秒,花朝便被對方強制脅迫一般,帶離了即将被扒馬的現場。
而前後不過一分鐘,五條悟便迅速降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