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後我成了大佬們的白月光

第2章

以生命作為代價的術式，捆綁着兩人之間的束縛，結局朝五條悟完全不可掌握的方向變化了。

原本肆意癫狂的神情在那一場護送星漿體的戰役下，褪去了些許大膽。可是當他掌握了反轉術式，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逐漸把他的人性剝離，萬物渺小、一切皆虛。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以絕對嚣張的姿态，殺死了伏黑甚爾後，五條悟後來知曉星漿體事件的尾聲後，不怒反笑了：“那些爛橘子。”

當初的他早就想過，腐朽的高層階級，遲早會被他一一解決。

……可是，為什麽不能趁現在就全部消滅掉呢？

啊，是啊，他可是最強的啊。

當一個人擁有了超乎普通人想象的力量後，加上自己本身絕對高傲的性格，濃縮到最後的，就會是對生命的漠視。

所以當他一人獨往高層所在處，本想動用能力全部解決時，那些爛橘子們竟然搬來了他們的救星。

一位溫柔如月的女子。

同時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五條花朝。

身穿綴櫻和服的她就像是誤入此地的大小姐，即使在一片人群騷動的場面下依舊處之泰然，她只是與他遠遠對視。

碧藍的眸眼裏沒有他想象中，過去記憶裏一直存在的縱容與笑意。而是充斥着痛苦的神色，盡管她眼裏沒有淚水，卻無聲的像是在哭泣一樣。

“……果然，還是變成了這樣了嗎？”

她的聲音像是消散在了空氣中，其中夾雜着多少複雜情緒，五條悟在當時完全不知曉。

“花朝，你想要阻止我嗎？”被力量絕對支配的五條悟看着不遠處一直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未婚妻，現在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這時他的驕傲中無法允許出現的事情。于是他只是繼續重複着，“過來，趁我現在還沒有生氣。”

與往常會對他笑着點頭，總是在關鍵的時刻鼓勵他的模樣不同，這一次的五條花朝露出了笑容，卻是無聲能讓人感到絕望的笑容。

盡管她在努力的堆砌，那個笑容也顯得格外模糊，仿佛随時随地都會消失。

“悟，還記得我最常說過的話嗎？”五條花朝指尖微動，像是準備施展術式，“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因為……”

“我是為你而來的。”

白發的六眼神明即将處于被力量吞噬人性的階段，而如果今天他放開自我解放天性，把在場的高層全數殺光的話，被鮮血與怨氣詛咒的他，将會徹徹底底的淪落為不可一世的絕望存在。

當一個人失去了人性，卻擁有着颠覆世界的力量，那麽結局可想而知。

而五條花朝，就是經歷過這個未來的人。這是她的第三次重生了。

在知曉五條家的絕世天才時，她不過是名門望族內擁有極高天賦的大小姐，與五條悟的相識只是家族之間的正常往來。即使被家中長輩囑咐着要在五條悟的面前做出他喜歡的模樣，花朝卻依舊對性格惡劣而又目中無人的五條悟沒有一絲好感。

所以即使她在外人面前有多麽完美，五條悟都會一針見血的戳穿她的面具。

“虛僞的大小姐。”

這是五條悟經常會在她面前嘲諷的話語。

而當時的她其實是生氣極了，不過她一般越生氣表現出來的就越溫柔，花朝當場就在五條悟的長輩面前擺出他最不喜歡的虛僞模樣，與五條悟的行為舉止成為強烈對比，讓五條悟被長輩們數落了好幾次。

可以說他們的相遇便是冤家路窄。

而後來她到了京都的咒術學校讀書，五條悟在東京的學校，學校之間經常會展開友好的交流會。

花朝總是想要用實力把這個礙眼的家夥打敗，雖然次次都沒有成功。

可是憑着花朝與五條悟的相處模式，還經常被五條悟的同學稱作關系友好，這是讓花朝最無法理解的。

當時的家入硝子對她說：“我可從來沒見過悟那家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花朝，他只有見到你才會這樣。”

無法理解，無法讀懂，但是心尖卻為家入硝子說出的那番話而略微一顫。從那以後，花朝再見到五條悟後，腦中都會浮現出家入硝子的話。

而她也确實發現了，五條悟真的對她和別人不太一樣。咒術界目前最強的存在之一，五條悟要有多驕傲她最清楚了，目中無人不敬師長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如果不是被他放入眼中的人，他甚至眸光都不會施舍。

卻會認真的回複她，甚至明明知曉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巨大，五條悟依舊擺出了嚣張的模樣，來迎戰。

長相精致而耀眼，墨鏡下的星辰卻會認真的注視着她，仿佛她在這一刻便成為了宇宙。

糟糕了。

花朝也許就是這樣開始心動了，記憶中頑劣不堪的人影逐漸變得讓她心跳失控，她甚至忍不住會在腦中想着五條悟的一切，期待着他們之間的見面。

被同期的好友發現了花朝的少女心事後，好友反而露出了比她還要高興的神色，一直想讓花朝去告白。

花朝猶豫過很多次，她朦胧間覺得五條悟也許是對她有那麽一絲喜歡的吧，可是出于少女的自尊心，花朝很害怕被拒絕。

東京的家入硝子便成了知曉花朝心事的當事人之一，雖然當時的家入硝子在短信上吐槽着為什麽連悟那樣糟糕的家夥都會有可愛的女孩子喜歡，但是家入硝子卻會默默的給花朝想辦法。

直到花朝收到了來自五條悟的電話。

當時是晚上夜深時刻，花朝剛準備入睡，可是在手機響起時看到手機屏幕上備注的“五條”後，花朝拿起手機的動作都有那麽一絲的凝滞，心髒的跳動像是被誰在奮力敲打一樣，快速的可怕，而大腦也瞬間清醒了過來。手掌間都不知覺緊張出汗了。

“……喂？”花朝接通了，卻聽到對面本來很是嘈雜的環境聲音逐漸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對面人呼吸的聲音。

對面人遲遲沒有說話，花朝原本緊張的心情也都冷靜了下來，她以為五條悟只是打錯了，畢竟五條悟可是從未給她打過電話，他們之間似乎默契的選擇靠身邊親近的人來傳達信息。

就在花朝有些失望想要挂電話時，五條悟清冽中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花朝，做我女朋友吧。”

當五條悟的話音落下，花朝一瞬間還是像處于未回神的狀态，但是大腦卻先動作一步，已經處于空白一片。

然後逐漸的就像是含苞待放的繁花，即将盛開的剎那，花朝完全不清楚當時的她的語氣是怎麽樣的，她只是順從了自己內心最想說的話，“……好。”

電話那頭終于又再次吵鬧了起來，隐約還能聽見家入硝子的聲音：“花朝別答應他啊！他這是被懲罰了！”

……啊。

瞬間清醒過來就像是當頭被澆了一頭冷水，只覺得指尖顫抖的花朝随即努力的扯出笑容：“原來是這樣。”

然後她都沒等對面那頭的人說些什麽，花朝立刻挂了電話。

自此以後，花朝都不想再見到五條悟了。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其實也不是五條悟的錯，在知道這不過是玩游戲的懲罰環節後，花朝也許又是自尊心作祟吧，她不想見他。

不想看到他對着她露出異樣的神情，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就讓這些事情永遠的埋葬在那個晚上吧。

可是沒想到，五條悟卻在沒多久之後，就在咒術界做出了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情。五條悟以一人之力，把咒術界的所有資深高層殺之殆盡。

即使花朝同樣不喜歡高層的存在，可是高層存在即是有他們的作用和道理，在此之後咒術界都開始混亂起來，詛咒師乘機而入，一切都開始失控了。

五條悟更是沒有了枷鎖，而同時還發生了最強之一的夏油傑叛逃事件。

咒靈肆虐，普通人類簡直無法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在這樣災難的場面下，當花朝再次遇見五條悟，就是他已經失控，人性全無，準備擡手覆滅四周一切的時候。

花朝看着處于高空中六眼神明，她心間五味雜陳，但是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她馬上運用咒具來到了高空，與他對峙。

五條悟注視着花朝的神情中空無一物，蒼藍色的眼睛裏早已沒了當初的星辰，而是猶如黑洞一般可以吞噬一切。

“五條悟，你還記得我嗎？”花朝看着他的模樣，不自知的心尖産生了痙攣一般的疼痛，她試着大膽點靠近了他。

五條悟并沒有說話，視野裏像是根本沒有花朝的存在，她在此時的他眼裏不過是灰塵一般。

在五條悟擡手間，馬上知道他想要做出什麽的花朝手中的武器忍不住握緊。如果五條悟還清醒，肯定不會願意陷落到這種地步。

但是她的術式也許可以救他。

她的術式之一，以她生命為代價，可以短暫陷入無敵狀态，此時任何傷害在她身上都沒有作用。

而要接近他解除他身上的無下限術式的話，只能展開領域了。

想到這，花朝便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武器，想要朝五條悟刺去。而五條悟也沒有猶豫的直接發動了“茈”。

超乎人類想象的巨大能量波像是能銷毀一切，卻是沒有半點傷到花朝。

而就在五條悟短暫的愣神疑惑時，花朝瞬間領域展開。

“領域展開，靜叢萬生。”

領域內的一切都會以花朝為轉移，一切都會以她意念發生，只是代價與之前的術式一樣，會随機抽取，最大的限度便是抽取生命。

“五條悟，請你變回原來的模樣。”

花朝在看着即将快要掙脫出她的領域的五條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有些吃力的頑強維持，然後以自己的意念想要把他變回原樣。

就在五條悟眼睛逐漸清明時，花朝感受着自己即将被抽走的生命，心中已經放空了。

她看着眼前這個在她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男人，雖然她可能到最後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但是這便足夠了。

還好，最後還能看到他……

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裏逐漸倒映出花朝的臉龐，花朝忍不住笑了出來，即使那笑容如同支離破碎的邊緣，随時搖搖欲墜。

五條悟周身被纏繞的怨氣正一點一點被抽離，他逐漸恢複了些許意識，所以當看到眼前的少女臉色蒼白到可怕，像是即将消失的模樣，他瞬間驚慌了。

“花朝！”馬上便把少女抱在了懷裏，對方的生命力卻在他的六眼下以咒力的形勢往他的身上彙聚，五條悟忍不住說出：“快停下！花朝——”

對，是她的領域的能力。五條悟想要解開她的領域，可是又怕她會被反噬。

花朝看着五條悟這樣的神情，心間卻是湧出了幾絲滿足。能看到悟這樣的模樣，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也很重要？

可惜直到最後，僅剩的生命力也被抽走了。花朝再也沒有力氣擡頭去看他，而是任由自己，意識潰散。

而随着主人的殒命，領域自然而然的解開了。

五條悟站在虛空處，手中抱着逐漸冰冷的少女，心中卻是跌宕起幾乎無法令人忽視的極大波瀾，一種壓抑到死寂的氣息沉澱在他的四周，周身的一切逐漸蔓延，眼見那些怨氣即将再次反轉，蒼藍色的眸眼逐漸被漆黑吞噬。

可是一瞬間，目光所及到懷中再也不會開口的少女，五條悟像是立足于被兩波争端的中央，一半淨是殺意，一半則是少女最後的那一眼眸光。

溫柔而眷戀。

六眼神明似乎恢複了清醒，但是站在下面對着他時刻警惕的咒術師們誰也不會知道，他丢失的人性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對不起啊，花朝。

五條悟抱着少女，眸光冷冽的睥睨着底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