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二天褚紗紗去上班,同事看了她許久。
公司現在執行了新制度,小組長趕進度的方法成功在上邊領導面前留下了一個好印象,狠狠誇獎了人一頓。
誇他們部門的小組長是全心全意為公司,是完全把公司當成自己家來經營,而他們這些員工思想不夠,在工作中還藏有私心,讓所有員工都要跟小組長好好學習。
領導訓話是以公司群發出來的,全公司所有員工都可以看見。
現在公司都朝他們部門看齊,小組長為了帶好這個頭,就拼命讓褚紗紗他們趕進度。
以前部門裏還經常有人說話,現在大家都在趕,辦公室裏只聽見詢問聲和打字聲。
褚紗紗是完成了工作,趁着喝水的間隙問的:“你看我幹什麽?”
同事在她臉上看過:“沒有,我就是看你的樣子像是沒休息好。”
?
說起這個褚紗紗就氣。
她昨天晚上累到半夜,她能有精神嗎?
褚紗紗現在很後悔。
她覺得那湯肯定有那方面的功效,因為安毅一早起來神清氣爽,只有她連眼睛都睜不開,褚紗紗心裏想着全勤獎才趕過來上班。
她擺擺手:“你不懂。”
同事:“...”
同事湊了過來,把自己新買的手鏈在褚紗紗面前晃了晃,問她:“好看嗎?”
褚紗紗點頭:“好看。”
同事幾乎靠近了她:“這是我前天收到的生日禮物。”
褚紗紗“哦”了一聲,她并沒有要送禮的打算,但是看到緊緊盯着她的同事,褚紗紗想了想,還是添了句:“很配你,你的手也很白。”
褚紗紗都誇了,但同事的臉上并沒有露出高興的樣子。
她悄悄問:“你知道這手鏈是誰送的嗎?”
褚紗紗搖頭。
她怎麽可能知道。
她都沒有送禮。
同事滿臉愁容,臉上還帶着猶豫和糾結,指了指整個辦公室位置最好的地方:“是他送的。”
那是作為部門老員工的小組長的位置。
褚紗紗又點點頭:“挺好的,你們群裏的人過生都相互送禮物。”
褚紗紗忍不住唏噓。
辛虧她不在群裏。
同事:“...”
“沒有相互送。”同事說得很小聲。一般同事過生日時,大家都是直接轉紅包的,在微信上就可以操作了,沒有誰會單獨去給同事買禮物送過來的。
小組長不僅送了禮物,還送了一束花。
“他、他說覺得我很好。”
被人誇獎,同事臉都秀紅了。
?
“我沒誇過你嗎?”褚紗紗問。
“我剛剛還誇你好看,誇你白呢。”
褚紗紗不服氣。
同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咱們是同事朋友,他又不是,他是抱着別的想法的。”
她怪不好意思的:“我是想問問你,你覺得他怎麽樣?你跟你老公當年談戀愛是怎麽談的,他也是這樣對你嗎?”
褚紗紗目光從同事窈窕的身板移到小組長肥胖的身上,發出了內心疑問:“你圖他什麽?”
還比不上她上次介紹的禿頂老師呢。
同事回想着小組長跟她說的話:“他說覺得我好,跟別人都不一樣。”
在職場裏生存的大部分女性都有敏銳的眼光,男性和女性一樣,在社會上越是歷練久,越是對單純的感情看得淡,更多的是考量現實原因和條件,考慮的是合适不合适。
感情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
整個部門裏,已婚女同志只有褚紗紗和已經到了中年的莊晴,大部分女同志熱衷于穿衣打扮,找個好男人,這是他們的奮鬥目标。
褚紗紗沒有立場去評價她們對不對,畢竟這是自己選擇的路,但是她覺得,女性把目光放到更優秀一點的男性身上是正确的。
褚紗紗小時候,他們一家人還住在破舊老房子裏的時候,住在他們隔壁的鄰居就是典型的女強男弱,女人掙錢養家,男人打牌照顧家裏,女人忙碌起來,經常好幾天不能回來,男人就拿着老婆掙的錢出去鬼混,充大款,讓人以為他是個人傻錢多,家裏有金的有錢人,不用掙錢直接花錢的,最後仗着肚子找上門。
事情出了,男人一開始還認錯,後來就破罐子破摔了,說女人拿錢羞辱他,說他勞苦功高,最後兩口子離婚了。
本來,女人是可以找個更好的男人的,但是她就是聽信了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
褚紗紗親眼目睹,很有過來人的經驗了,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能信。”
人家為什麽找到同事呢?還不是因為部門裏其他的女性眼光高,人家早就看上了經理總監,根本看不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同事急欲聽別人的故事來做标杆:“那你呢?你老公追你的時候沒有說甜言蜜語嗎?”
當然沒有。
因為是她追的人。
但褚紗紗不能這樣說,她想了想,故作高深的說了一句:“因為我會判斷真假。”
甜言蜜語都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同事:“...”
褚紗紗給她講了她和安毅的故事:“當年我們還在校園裏,我那時候追求者很多,我老公是學校的優秀學生,經常代表學校進行聯合演講,那天他就是演講完,走下臺階,我上臺階,他就看到我了。”
同事若有所思:“然後他就追你了?”
褚紗紗點點頭:“對,他給我做飯熬粥,送我各種禮物,我們在一起的節日都記得,會給我小驚喜,我被他的真誠感動,最後終于決定跟他在一起了。”
反正也沒人知道。
“很浪漫。”
褚紗紗清了清嗓子,着重誇起了安毅:“他是個很浪漫的人,長得好,能力又強,主持過省級的科研,在各大刊物上發表過文章,成就斐然。”
她就是把目光放到更優秀一些的女性。
同事見過幾次安毅,身材挺拔,五官英俊,沒想到在工作中也這樣優秀,很是羨慕,但她又想到小組長跟她說的那些話,說覺得現在的女同志太拜金了些,她們往高了挑都是圖錢。
同事本來覺得圖錢沒什麽,但是小組長經常跟她談心,聊工作之後就會說上幾句這種話,同事覺得他說得也有點道理。
“那你當時跟他結婚,也是圖他能掙錢?”
褚紗紗詫異的看着她:“當然不是,你當我什麽人了,我是看上他這個人了!”
褚紗紗說得義正言辭。
她當然不是圖錢了,她是又圖錢又圖人。
褚紗紗準備上班了,最後跟同事說了句:“女人,就應該對自己好點。”
同事:“...”
褚紗紗唏噓一口。
幸好她沒有加群。
下了班,橙子寄過來的水果已經到了,褚紗紗先接了兒子小奶包,帶着他去快遞點取了包裹。
一箱從銀省寄過來的新鮮水果,足足有二十斤,開了箱子後,裏邊各類水果都有,褚紗紗洗了幾個出來,切好了擺在茶幾上讓小奶包吃。
箱子裏還剩下許多,家裏一時又吃不完,褚紗紗給公公安平發了個信息,問他要不要。
安毅不在家,她要帶小奶包,也不能送過去。
公公安平很快回了消息,說要。
褚紗紗就把水果裝進袋子裏,等他過來提,去廚房做飯去了。
安毅剛到家沒多久,公公安平就來了,小奶包好久沒看到爺爺了,賴在他懷裏撒嬌。
小奶包手上有一只電話手表,是可視的,褚紗紗還給他裝了卡,他每次撥打電話他們家長都可以收到,褚紗紗對他打電話發視頻沒有幹預,只是偶爾會查一下他的播出情況。
他經常打的就是公公安平的電話,強強、萌萌等也有撥打記錄。
小朋友用的智能手表在三歲以上就可以使用了,大一些處于青少年時期的大朋友還可以使用,對家長來說,智能手表的功能和材質都是需要挑選的範圍。
小奶包這只是褚紗紗選了很久,參考了很多評價選出來的,手機上的一些功能在智能手表上都齊備,材質也是安全可靠的。
安毅在沙發上坐了會,看他們爺孫兩個玩鬧,目光掃到他爸安毅帶過來的東西,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過來住,媽知道嗎?”
安平氣哼哼的:“你媽太過分了!”
“她約了好幾個朋友,說要在家裏吃晚餐,我是小氣的人麽?我還讓秦媽多準備一點可口的飯菜,把她們的口味提前了解了。”
“你媽竟然讓我親自下廚做飯!”
他在家裏的地位是只有自家人知道的,在外面,安平還是圈子裏受人歡迎的學者,這次他要是做了,以後這個圈子裏他還有面子嗎?
說到這裏,安平忍不住責怪安毅:“都是你,要不是你說的話,我能成這樣嗎?”
安毅沉聲看着人:“我說什麽了?”
安平:“不是你說的要聽話嗎?”
安毅沉默,眉心更痛了。
褚紗紗對公公安平要住下倒是挺歡迎的:“你上次住的房間,被褥都是齊的,從櫃子裏拿出來就行了。”
安平又忍不住唏噓了。
他羨慕的看了眼兒子安毅。
兒媳婦雖然偶爾兇一點,但俗話說得好啊,哪有當家的女人不厲害的,都能理解的,但兒媳婦在其他方面都是足夠優秀的。
他看到的事實就是兒子安毅回家有飯吃,有人洗衣服,有人收拾家。
不像他,事事都要委曲求全。
唉。
安毅被他看得忍不住皺眉。
安平已經移開了目光,問褚紗紗:“紗紗,你記得柳家那邊的親戚五嬸嗎?”
安平按輩分跟柳五嬸是同輩,是同齡人,他是怕說名字小輩認不得,是按安毅他們這個輩分說的。
柳五嬸褚紗紗是有印象的:“記得啊,她怎麽了?”
在褚紗紗的記憶裏,柳五嬸過得不幸福,但又十分的好面子,很容易就會戳到她的痛處。
褚紗紗很早就明白了。
女人的幸福不是靠忍的。
褚紗紗忍不住唏噓和同情:“是不是柳五嬸她、她說了什麽?”
柳五嬸喜歡擺長輩架子,可能覺得在他們小輩面前拉不下來面子,對着同一輩的人可能會忍不住吐露心聲。
這樣也好,事情憋在心裏憋久了,是會憋壞的。
她這樣勇敢,褚紗紗也是會為她感到高興的。
安平詫異的看過來:“你知道啊?”
褚紗紗點點頭。
她嘆了一口氣。
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安毅在他們身上看過,他爸安平是疑惑中微微帶着點憤怒,小妻子是目光充滿了憐憫。
安毅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給小妻子夾了菜:“吃菜。”
褚紗紗點點頭,剛夾了菜要吃,就聽公公安平十分不高興的說了:“連你都知道了,柳五嬸也太過分了,就是一點小事,她怎麽拿出來到處說,換以前,這就是長舌婦才幹的事!”
?
褚紗紗不解了。
柳五嬸訴說自己婚姻的不幸就是長舌婦嗎?
安平很是氣憤,褚紗紗看他在氣頭上,想着或許是因為共情,畢竟她公公是男人,男人都理解男人,肯定跟容易跟五叔共情,把五嬸的辛苦無視,這是男人的通病,但是褚紗紗還是想為同樣身為女人的五嬸說句話,女人跟女人也是有共情的:“爸,我覺得吧...”
“沒事,你不用覺得,這事你們當小輩的不好說,我們一個輩的,我們好意思說,我倒要問問她虧不虧心,不就是跟你鬧矛盾了麽,用得着到處說你不尊重長輩,說你內涵她年紀大麽。”
?
褚紗紗傻眼了。
她沒有。
安毅心底一松,果然如此。
褚紗紗不幹了,她實事求是的:“她本來年紀就大了啊,我為什麽要內涵?”
這種事還是要講點真憑實據啊。
安平一楞,他想了想,覺得兒媳婦說得對啊。
本來就年紀大了,人家需要內涵她嗎?
這不是事實麽。
年紀大還不讓說?哪裏學來的這些抵死不認的錯誤思想?他們都這個年紀了,還要說自己是年輕人麽。
安平:“我把這條記下了,等下我肯定好好問問她。”
現在手機便宜,像他們這種中年人也是緊跟着潮流的,年輕人又年輕人的親友群,他們中年人也有中年人的親友群。
連兒媳婦知道了,柳五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他等下肯定要當着群裏好好說她。
“紗紗,你跟爸說說,你們兩發生了什麽矛盾?”
褚紗紗看了安毅一眼。
安平目光一轉:“跟他有關?”
褚紗紗搖頭:“那不是。”
接着褚紗紗就把那天他們去柳家,安毅走之後,她關心柳五嬸的那些話一一講了,褚紗紗還委屈呢,她那可是一番苦心呢。
“爸,你說說,我沒好意思說得太直接了,告訴五嬸,讓她多愛自己,多保養自己,我說錯了嗎?”
“退一步說,她保養好了,我五叔不是也能對五嬸另眼相看?婚姻幸福?家庭美滿?”
“我錯了嗎?”
褚紗紗氣呼呼的拍着胸脯,小奶包還體貼的把自己的湯要給媽媽。
她生氣的時候薄韻尤生,帶着淡淡的粉,眼中驚人的水盈充沛,似乎還有火光一樣,整個人宛如一個小火球一樣,灼灼耀眼,安毅眼眸暗了暗,不着痕跡的替她拍着背。
安平比她更氣,一巴掌拍下:“你沒錯!”
“是她錯了,她怎麽能這麽小心眼?!”
安平飯都吃不下了,堅決要捍衛自家人,掏出手機點開群裏就劈裏啪啦的打了一通,把褚紗紗的原話和苦心,對比她到處說人家內涵她,不尊重她做了對比,全都發到了群裏。
柳五嬸是跟人去的老宅,見了他們就說他們家娶的兒媳婦厲害,說她不尊重長輩的話。
柳平燕當時就很生氣。
安平當時就說了要給年輕人機會,要問問看,現在果然是被冤枉了,安平發到群裏,也是發給柳平燕看。
她誤會了。
發完了,安平也沒管群裏是如何的震驚了,他端着碗:“吃飯吃飯,別人的不對,咱們不能用自己的身體來幫別人認罪。”
褚紗紗:“爸,你真厲害,簡直就是雷厲風行,做事公平公正。”
安平挺起胸。
在兒子家裏,他得到了極大的尊重。
褚紗紗碰了碰安毅:“對吧老公,唉,有些人就是太壞了。”
安毅沉默了一會,給她夾了菜,從側面提醒她:“我覺得這其中有誤會。或許,柳五嬸從最開始給你說的,并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
褚紗紗想了想,被安毅這一提醒,她又有些恍然大悟:“老公,你的意思是柳五嬸其實是認命了,并不需要我關心她?”
安毅微微嘆氣:“...可能是吧。”
算了,反正也是柳五嬸先挑起來的,當着小妻子的面說他們感情遲早會出問題,小妻子沒聽出來弦外之音,現在也是她活該了。
褚紗紗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回,頓時沒什麽精氣神了,跟安平說:“爸,你也不用跟她争了,這事現在雙方都打平了,咱們不跟她争了。”
安平十分大度:“行。”
他又沖進群裏,很大度的發表了一篇感言,總體意思是他們全家經過了協商,現在不跟她計較了,這事就算過了。
親戚們之前被他一頓劈裏啪啦都炸了出來,都在說柳五嬸,說她當長輩的不該跟小輩計較。
現在安平又這樣大度,他們更是贊美他們,誇一句就帶一句柳五嬸,讓她跟着學,讓在群裏的柳五嬸一家十分沒有臉面。
都是柳姓,柳五嬸氣沖沖的找了柳平燕:“什麽意思,你們一家人協商好了,你不是說你當婆婆的會管嗎?”
柳平燕:“...”
柳平燕也很不高興,她也看到了安平發的。
但是,誰跟她商量了?
安平住到了家裏,家裏接送學生的事他就包攬了,早上把小奶包送到了學校,就去老年大學找他的幾個朋友,在老年大學待一天,下午放學又去接孫子。
褚紗紗上班下班的時間就充裕了起來,給小奶包買的菜蟲玩偶已經洗好了,玩偶軟篷篷的,十分卡通喜慶,半點沒有真菜蟲的吓人。
褚紗紗剛帶回家的時候,小奶包連靠近都不敢靠近,生怕菜蟲玩偶會跟農場的菜蟲一樣蠕動爬行,小朋友年紀雖然小,但很善于分辨,等過了兩天,擺在客廳的菜蟲一直在原地沒動以後,他膽子大了。
都能走到放菜蟲的櫃子下邊了,歪着小腦袋盯着,大有菜蟲一動就要跑。
安毅進了門,看他一動不動的,忍不住把兒子抱起來,小奶包尖叫一聲,扭頭一看:“爸爸壞!”
安平和褚紗紗都被他的聲音招了來,安平在陽臺看書看報紙,小幾上還放着一杯茶水,一盤點心,徐徐吹來的微風已經沒有冬天那樣寒涼了,帶着清新的味道,安平在兒子家裏比在家裏自在多了。
兒媳婦對他也好,好吃好喝的供着,什麽事情都不要他幹。
連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
褚紗紗手裏還拿着菜:“今天這麽早?”
安毅把兒子放下,朝她走過去,之前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現在已經恢複到平時放松的狀态了:“論文已經發過去了。”
只等雜志發表了。
褚紗紗仰着小臉:“恭喜老公。”
安毅看她的目光溫柔:“嗯,我現在不忙了,有什麽要我做的?”
褚紗紗笑得溫柔:“這不好吧。”
她目光瞥了眼,小奶包已經跟着爺爺跑了,去陽臺上找他的好朋友烏龜綠綠了,公公安平坐在靠椅上,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廚房的動靜兒。
褚紗紗實在不習慣當着人家爸爸的面使喚他的兒子。
“書房裏肯定有很多你遺留的文本書籍,不如去收拾一下,我怕兒子要是過去了,會把你的東西給弄亂了。”
安毅想了想,點頭:“好,我去收拾書房。”
“嗯,我很快就做好飯了,等下我叫你。”
吃過了晚飯,一家下樓走了走,就準備洗澡睡覺了。
安平要陪孫子,現在的睡眠都是跟着小奶包走的,很早就睡了。快半夜的時候,安平準備去衛生間。
他沒單獨睡,是跟小奶包一起睡的,小奶包的房間沒有衛生間。
安平晚上喝多了水,起來也有點迷迷糊糊的,走到衛生間一把推開門,頓時吓了一跳:“誰?!”
半昏暗的衛生間裏,一個會動的人影蹲在地上,衛生間裏還發出哧哧的聲音。
安平直接吓醒了。
家裏進賊了!
“哪裏來的小賊,連我家都敢闖,我告訴你...”
“爸!”
安平一頓。
借着光,他看清了轉過身來的人:“安、安毅。”
“大半夜的,你在衛生間幹嘛?!”
他吓了好大一跳。
安毅抿着唇。
安平往前走了幾步:“你幹嘛呢?”
剛說完,安平就頓住了。
安毅面前放着一個盆,盆裏的女性用品再模糊安平也是認識的,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安毅:“你、你竟然洗這些?”
這颠覆了一直以來安平對兒子安毅在家中地位的認知。
他頓了好半天,直到一股冷風吹來,安平背脊一涼,背心發冷,臉上的表情迅速由震驚轉為嘆氣。
“你竟然比我過得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