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安平剛接了小奶包從幼兒園出來,就接到了兒子安毅的電話,讓他今晚帶着小奶包回老宅住一晚,順便回去看看外婆。
柳外婆開刀動了手術後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醫生已經看過了,讓他們回家裏調養了。
柳家兄妹們早就安排好了,一出院就把柳外婆給送到了安家。
大舅母去換了小舅母婆媳兩個。
安平是主人家,本來就該回去看的,只是褚紗紗傷了腳,安毅學校又忙,他要幫他們接送孫子讀書,沒時間回去。
安毅這樣一說,安平想了想就同意了:“那行,反正明天是星期六了,小奶包不用上學,我帶他回去住兩天,你放心,人我肯定是會給看好的。”
安平保證。
安毅低低應了聲兒,挂了電話。
安平帶着小奶包往老宅的方向走,剛走幾步,他停下了腳步。
安平覺得兒子的聲音有點不對,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安平又說不出來。
安平對褚紗紗這個兒媳婦是十分肯定的,還跟孫子小奶包說:“別學了你爸,話也不說清楚,不知道喉嚨裏賣的什麽藥。”
“也就你媽媽,性子好,人又軟,才能忍受他這麽個脾氣。”
是他們安家娶了個好媳婦啊。
安平忍不住生出感慨,牽着蹦蹦跳跳的孫子回老宅去了。
褚紗紗到家的時候,家裏空無一人。
安平還給褚紗紗打了個電話,說了安毅讓他帶着小奶包回老宅,還問他小奶包的衣服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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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紗紗心裏直直的往下沉,但她還是沒忘了擠出個勉強的笑回話:“在我們房間最左邊的櫃子裏,那一排都是給他準備的衣服。”
他們經常會回老宅去住,老宅裏也經常備着他們經常穿的衣服。
安平樂呵呵的:“好,我知道了。”
剛挂了電話,門口傳來動靜兒,褚紗紗站起身,安毅已經開了門。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安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表情。
褚紗紗很快反應過來,朝安毅走過去,要像往常一樣替安毅接了包,拿拖鞋,還柔聲問了句:“老公,你這麽早就回來了啊,我也剛剛回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安毅避開了她伸過去的手,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褚紗紗喃喃道:“老公...”
安毅把公文包仍到沙發上,扯了扯襯衫領子,坐在沙發上,周身氣勢絲毫不弱,仿佛是站在高處俯身她一樣,他眼裏看不出情緒來:“我想聽一個解釋。”
安毅甚少有這樣的時候,面上越是平淡,心裏就越是有一股火一樣在竄,那股火在她周身上下游走,醞釀了滿身的火氣。
以他從小受到的教導,是從來不會做仍公文包,扯領口的事。
甚至,他還有一絲妄想。
只要她解釋,他會信。
褚紗紗迷茫的看着他,眼裏滿是不解:“老公,你要我解釋什麽啊?”
她十分委屈的看着人,他要她加一個同事,她也加了啊?
褚紗紗是真的不解,她只隐隐感覺到有事情發生。
安毅最受不住的就是她這樣可憐無助的模樣,每次只要小妻子露出這般模樣來,安毅就恨不得替她撫平眉宇沾上的脆弱。
讓他想要去呵護人。
但這回他只是垂下了眼,身側的手握着,竭力忍下這股憐惜,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朋友圈。”
褚紗紗一怔。
安毅沒有錯過她聽到的時候,眼中的錯愕。
褚紗紗快速的把事情給理清楚了,她撲了過去,坐在安毅旁邊,小手緊緊拉着他的衣擺,小臉上楚楚可憐:“老公,你誤會我了。”
安毅從她手裏抽走了衣袖,好整以暇的靠在沙發上。
他在等她解釋。
褚紗紗認真的措詞,十分乖巧的低頭認錯:“老公,我錯了,我不該不讓你看我的朋友圈。”
做錯事,首先應該道歉。
褚紗紗擡了擡眼皮看他,咬着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女人,肯定也是好面子的,老公你送給我的東西我舍不得戴,我想好好保存着,又想要發出去,讓別人都看看我們感情好。”
她說得快:“我知道老公你不喜歡曬這些,也不喜歡高調,我又怕你看見了會不高興,所以我才不讓你看的。”
褚紗紗嘟着嘴兒,低着頭,只有一個發旋讓安毅看到:“現在夫妻恩愛的人都喜歡在網上秀的,我都看到好多的,只有我們,你的那些朋友本來就不喜歡我,你又不喜歡在網上秀,他們肯定會以為我們夫妻關系破裂,說不定以後要離婚了...”
安毅不悅的打斷她的話:“不許胡說。”
他從來沒有想過離婚。
安家的男人,從結婚起,就沒有二心。
安毅眉宇有些微松動了:“真是這樣?”
褚紗紗肯定點點頭。
那說起來她屏蔽朋友圈不讓他看,在上面曬那些珠寶首飾,起因只是因為想要證明他們夫妻關系好,不給他看,錯的還是他了?
因為他不若當下年輕人的沖動、高調,惹得小妻子還要顧及着他?
安毅心裏覺得有些不對,但他不善言辭,比不上褚紗紗能說會道,就算覺得有些不對,但冠上她給的理由,又覺得合情合理。
仿佛又沒有錯。
還有那些不是他送出來的,他們結婚這麽幾年了,再節儉的人都會給自己布置幾樣東西,也根本挑不出錯來。
安毅不小心看到她不時擡頭看他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心裏驀然軟了下來。
他說過,只要她解釋了他就信。
他信。
安毅低着頭:“抱歉,是我不對。”
褚紗紗一下撲進他懷裏,使勁兒抱住了安毅的腰,軟軟的跟他撒嬌:“老公,你吓死我了。”
頓了頓,安毅擡手放在她腰間。
說開後,褚紗紗安下心來。
趁安毅不注意,褚紗紗把自己的朋友圈清理了一遍,許多找不到好借口的照片都被她删除了。
這些曾經都是她攝取快樂的來源。
是她心靈滿足的寄托。
每一張照片幾乎都是褚紗紗找了最好的角度拍出來的,光線、打光,造型,所有的都準備好了,才會拍出奢華大牌的照片。
她只是加了洋洋媽媽,沒想到是加了一頭狼。
差點就拆散了他們這個美滿幸福的家。
以褚紗紗自己來說,她加了別人,看了別人的朋友圈,是不會去跟同事說的,她以己度人,沒想過安毅他們同事會在安毅面前說這些。
她就不覺得,她老公安毅并不是這種适合跟人說唱短短的人嗎?
還有件事迫在眉睫。
第二天星期六,安毅一大早就去圖書館了。
褚紗紗趁機撥通了她媽趙芳芳女士的電話:“媽,趕緊去,你趕緊去幫我算算,我是不是得罪誰了?”
昨晚後半夜,褚紗紗把枕頭墊得高高的,認真的想了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她尤其倒黴。
力氣大的事兒差點暴露,說粗話的事兒差點暴露,現在連朋友圈發的虛榮照片都差點暴露。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她還沒有當上富太太,有些事絕對不能暴露出來。
過了兩個小時,趙芳芳女士回話了:“我去算過了,人家大師說了,你最近走黴運,要忌口。”
“還給我了一個平安符,你要不要?”
褚紗紗當然要,當場給她媽轉了錢。
這些東西,要自己掏錢買才足夠心誠。
星期天,褚紗紗先去培訓機構上了課,他們也要去老宅看外婆,褚紗紗要上課,安毅是一大早過去的,下午還要把小奶包接回來,明天還要上課。
褚紗紗是下午去的,安毅帶着小奶包在旁邊公園玩去了。
褚紗紗去房裏看過了柳外婆,外婆在家裏住得舒心,身體恢複得很快,都能坐在輪椅上推出來走一走。
柳平燕準備了一大堆花束,讓褚紗紗插花:“我花了那麽多錢送你去,你插個花沒問題吧?”
柳平燕現在聰明了,掐人那是把柄。
太明顯了。
褚紗紗挺着胸,大聲驕傲的搖頭:“當然沒問題。”
插花老師很少讓褚紗紗完整的試着插花,大都是講解課。
但是最基本的褚紗紗是知道的。
她把花枝修剪了,露出長短合适的花枝,留出一點綠色,等把所有的花都修理好後,就開始插花了。
褚紗紗插花很随意,放一根花,又換另一個根顏色的花,很快就把瓶子給插滿了,她移動了花,把他們擺出來一個形狀。
這叫創意,看的時候就會感受到整個意境。
褚紗紗捧着花到外婆面前:“外婆,好看嗎?”
柳外婆很給面子:“好看。”
褚紗紗得意的看向婆婆柳平燕。
她的錢不是白花的。
婆婆對她的好她也會記得的。
“媽,我再學幾次,下次肯定會插出更美麗的花,到時候你就等着看吧。”
安毅他們回來後,柳平燕把那瓶花擺到了安毅面前。
“你看看,這就是她學的插花!”
這樣全部放進瓶子裏的插法誰不會呢?
柳平燕捶着胸,她就不該花這個錢,用錢堆都把她的資質堆不上去。
安毅準備接了小奶包回去了。
他爸安平這次就不過去了,要留在家裏幫幫忙,家裏有兩個老人,外公那邊要人照顧的時候,還是得有個男人在家裏方便些。
安毅牽着兒子,小妻子在客廳等,他是過來給她媽說一聲的。
柳平燕擺擺手:“走吧走吧,你現在娶了媳婦了,你媽要靠邊了,什麽都聽她的去了。”
每次來,他媽總是要說一些小妻子的壞話。
安毅蹙起了眉心:“你別這麽說,紗紗脾氣好,不是那種要強的人。”
安毅已經完全接受了褚紗紗的說詞。
同時,他也在反省,是不是他這個當丈夫的沒盡到責任呢?
柳平燕已經不想說了:“她?脾氣好?”
哪怕是她生出來的兒子,當柳平燕還是要說一聲,男人都是一個模樣。
沒救了。
他們眼瞎。
柳平燕推他:“趕緊走,你媽我送你一句話。”
“你看看你丈母娘什麽樣子。”
?
安毅蹙着眉,十分不解。
他丈母娘熱情大方,對人十分周到,如果非要說,可能就是他丈母娘在家裏,面對岳父的時候,為人強勢,主意正了些。
說起來,跟他們家很像。
安毅擡頭瞥了他媽一眼。
安毅有些不解:“這話,什麽意思?”
柳平燕:“什麽意思?有其母必有其女呗。”
柳平燕等着安毅反駁。
她已經習慣了。
每次她只要說了褚紗紗一句不好,安毅就會不高興,會跟她出頭,替她争辯。
褚紗紗都不用動,就有傻子為她沖鋒陷陣。
但這次,安毅張了張嘴,垂着眉眼,什麽都沒說。
作者有話說:
人,在多次反複橫跳後,總會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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