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勞燕分飛
這段時間,單位上宣傳活動多,夏沐晴忙裏忙外焦頭爛額,一向無恙的她累得生病住院了,此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
林思齊抱着一大束鮮豔的康乃馨到醫院來探望她。匆匆忙忙不到十分鐘,又被單位上的電話催走了。她面對着桌子上一籃康乃馨發呆。
下午林思齊又來到了醫院,手裏提着一袋水果。
他正削了一個蘋果,剛要遞給她時,手機響了。按下免提鍵,一邊接電話,一邊給沐晴削了一塊水果遞過來。
只聽電話那端一個男人痛哭流涕:“在哪兒?出來陪我喝一杯!漁人酒吧!”
“兄弟,我正忙着呢。”林思齊眨眨眼睛。
“又在溫柔鄉裏吧?哥們兒,我現在是孤家寡人哪!”
“兄弟,別愁了啊!女人如衣服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哈。”他安慰道,“馬上過來啦!”卻沒看見夏沐晴的臉上已經晴轉多雲。
等他一走,她把沒吃完的半塊蘋果扔在了垃圾桶。看着床頭鮮豔的康乃馨,她如鲠在喉,幹脆下床來,抓起那束康乃馨扔在了窗外,什麽叫女人如衣服!
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發呆。這時門被推開了,是淩冽來了!沐晴又驚又喜。
“我去你家了,阿姨告訴我你生病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他坐下來說。
“你什麽時候去我家了?簡直是膽大包天呀,不怕吃閉門羹嗎?我爸爸把你趕出來了?”她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又有些擔心。
“為了我的終身大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麽可怕的嗎?”他在那裏一本正經地說。
“天吶!你跟我父母說啦?”她目瞪口呆。
“還沒呢?”他垂頭喪氣地說,“主要在于你了,你跟他說了嗎?”她難為情地搖搖頭。
“咦,你生病他也沒來看你?”語氣中有一絲戲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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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最近很忙。”露出一絲苦笑,她知道他為了競選,又去籠絡那些狐朋狗友了。
他倒了一杯熱水,在床邊坐了下來,扶着她坐起來,小心地喂她喝水,眼睛裏是無限地寵溺。他貼近她耳朵,小聲地說:“我回來這麽久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嗎?”
“你要聽一個生病的人,對你的風言風語嗎?”
“好好好!等你病好了,我們再商量好不好?”他順手為她蓋嚴被子,溫柔地凝視着她,“那我為你唱一支搖籃曲嗎?”
她不禁莞爾一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給我講講你這些年在外面的事兒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就用低沉而舒緩的嗓音,講起他在外面歷經的風風雨雨,雖然在當初看來是多麽難以言傳的苦與累,卻被他輕描淡寫地當作笑談。
床頭的康乃馨散發着淡淡的清香,粉紅的花朵把冷清清的病房襯托得更加溫馨了。
也許是在他的陪伴下和精心照料下,沐晴很快好起來了。她回到家,鼓起勇氣把他們的事告訴了母親。
真是知女莫若母,母親好像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她擔憂地對女兒說:“這不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犟脾氣。他就鐘意小林吶!”
“到底是他選金龜婿重要,還是女兒的幸福重要?”沐晴走進卧室關上了房門。
“好好好,我跟你爸爸再說說。”母親在外面敲着門說。
晚餐時,她犯了大錯的孩子,一聲不吭地坐在飯桌前,慢吞吞地吃飯。
父親坐在對面黑沉着一張臉。終于,他開口說話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婚姻豈是兒戲?這婚期都訂下了,君子一言九鼎,怎麽好去退呀?”
母親在一旁剛要開口,父親制止了,“你說你這工作幹得好好的,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你跟他出去,他養你啊?你出去能幹啥呢?外面的世界太複雜!”
“是啊,女兒。男人啊,現在看你年青漂亮,他愛你養你;有一天人老珠黃,他嫌棄你甚至……”她納悶了,什麽時候父母又統一戰線了。
“你看你那個朋友叫,叫什麽月?哦,秦月。長得貌美如花,是吧?”母親說的越發帶勁兒了。
“她怎麽了嘛?”沐晴好奇地問。
母親講起她那天去醫院,看見秦月抱着孩子慌慌張張往醫院跑,後面跟着一個胖胖的頭發花白的婦人,是她的母親。原來是孩子發高燒了,女婿又不在身邊,母女倆手忙腳亂。她連忙過去打招呼,秦月的母親愁眉苦臉,“大姐呀!我這瘋丫頭當初不懂事,非要嫁給那個天天在天上飛的什麽飛行員。堂堂的一個大學生,辭職當家庭主婦。一個人在家辛辛苦苦地帶孩子不說,這男的還埋怨女兒天天吃喝現成。”更讓她糟心的是,小兩口兒正在鬧離婚哪。
夏沐晴恍然大悟,想起那天餘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淩冽不是那種人!我們是有感情的,經得起考驗。”她據理力争。
“你!你!只要你敢跟他走!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夏父使出殺手锏。
一老一小兩個倔強的人,在飯桌上火藥味十足。
淩冽也是焦頭爛額,他的秘書打來電話,十萬火急催他快回去,原來影樓另一個合夥人要撤資另起爐竈。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的螞蟻,這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好,怎麽能走呢?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兩個多月不見的林夕打來的。
“喂!怎麽啦?”他問道。
“我要結婚了。”那端有氣無力的聲音。
“什麽?你要結婚了?和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簡直就是閃婚,還是要多了解對方吧。”
“我們認識兩年,了解的很!他是美院的講師,很愛我。但是我不愛他。”
“你瘋啦?你不愛他,幹嘛要嫁給他!”淩冽暗罵到這個笨女人。
“你,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話,我可以馬上放棄……”
淩冽來不及說話,秘書電話又打進來了。正在這時候,門響了,他邊接電話邊走過去開門,夏沐晴來了。他接完電話,順手把電話放在桌子上,說:“晴兒,你等着,我下樓去發個傳真。”說完,他大步流星走了。
夏沐晴坐在房間裏等他,聽見桌子上手機想了。她走過去拿起一看,是條短消息,随便一瞟,這號碼不是林夕的嗎?一看信息內容,她腦袋嗡的一響,只覺得天旋地轉。“我有苦衷啊,不得不結婚。我懷孕了。”沐晴在房間裏如坐針氈。
不久,淩冽辦完事回來了,臉色很焦急,“晴兒,我得回k城了。公司有急事。”
“有什麽急事?不會是去結婚吧?”
“開什麽玩笑?我真的有急事!我和誰結婚吶?”他哭笑不得,“晴兒,你回去和父母談的怎麽樣了?”
“我不能辭職跟你走,我要你回來參加公務員考試。”
“什麽?我回來考試?公務員有什麽好?一張報紙一杯茶,朝九晚五……”
“我父母不同意!你是要我跟你私奔嗎?對不起,你去當你的企業家吧!我夏沐晴不是誰金屋藏嬌的玩物!”沐晴憤憤不平地說。
“你今天是怎麽啦?真是無法理喻!”
“你少找借口。有什麽急事?回去奉子成婚吧!”夏沐晴把手機遞給他。
他看了看手機,啞然失笑,“這個女人蠢到家了!我怎麽知道她懷孕了!”其實他在內心暗罵林夕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夏沐晴氣得奪門而出,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不知該逃向哪裏。他怎麽就變了?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朝三暮四。也許父母說的對,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感情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