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的懷疑
溫盈從忠敬伯府回到侯府,與沈明霞、孫氏一同去了主母那處,把在忠敬伯府的事給交代了。
主母是從沈寒霁和溫盈的口中知道李清寧自尋短見的事情的,所以一聽到裕王妃也在忠敬伯府,便瞬間明白了此番是裕王妃故意發難。
思索了半晌,主母道:“此事,我先去與你們的祖母說一說,看看她如何說的,你們便先回去吧。”
三人出了福臨苑,分道而行前,溫盈還是對着二人微微一施禮:“今日我也不承想那裕王妃竟然也在,讓二嫂六妹掃興了。”
然,她是知道的,但是如今場面話已經練就得像沈寒霁那般利索了,張口就來,半點也看不出破綻。
孫氏倒也是與她說起場面話:“一家人,莫要在意這些,今日這宴席分明就是鴻門宴,好在我們去了,不然指不定她們還會以人多欺負人少。”
一旁的沈明霞回想了一下,在忠敬伯府時,溫氏的那架勢,就算對方再多幾個人,也未見得能是她的對手。
沈明霞的目光落在了溫盈的身上。心想,她确實該重新審視這溫氏了。
三人分別後,沈明霞複而回了福臨苑。
畢竟方才說得不仔細,所以沈明霞便與自己的母親再把溫盈在忠敬伯府的話重複了一遍。
主母倒是半點驚詫之色都沒有,端起茶水飲了一口。
“娘,你怎一點都不驚訝溫氏的改變?”
主母擡眸看了眼她,不疾不徐的道:“何止是你三嫂在改變,你三哥,二嫂都在改變,你難道就沒有發現?”
沈明霞想了想,才恍然道:“好像是,三哥給人的感覺變了,可準确的說是什麽感覺,我也說不清楚,但就現在看來,他好像有些粘着溫氏了。而二嫂的話好像平和了許多,沒有以前那般針對溫氏了。”
主母笑了笑,繼而道:“人哪有一成不變的,遇到一些事情後,不變的話只會被摒棄。再說了,你三嫂有你三哥,有你娘來教導了小半年,怎可能同往日而語?”
沈明霞嘟囔道:“今日看到溫氏嘴皮子利索怼裕王妃和陳娘子的模樣,我驚愕得連嘴巴都差些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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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比起往日那軟軟弱弱的樣子,我覺得還是現在的溫氏看起來順眼些。”
回了雲霁苑的溫盈,絲毫不知道自己竟然所做,在沈明霞的眼裏,竟然還順眼了。
一路回了雲霁苑,溫盈才知道沈寒霁竟然也在府中。
她回屋後,他也從書房回來了。
溫盈在屏風後邊換下今日赴宴所穿的繁瑣衣裙,問外間的沈寒霁:“夫君今日不用上值嗎?”
沈寒霁把手支在了軟榻的茶幾上,微微傾身半倚着茶幾,手輕握成拳的托着下颌,饒有興味的目光落在那薄薄的屏風上。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應她:“調值了。”
溫盈動作一頓,疑惑的問:“為何要調值?”
沈寒霁不疾不徐的道:“你今日要進那虎穴,我如何能沉得下心來當值?再者我留在府中,也好在你受欺負的時候,立即趕去給你扳回一城。”
溫盈聞言,嘴角淺淺一彎。不可否認她被他這幾句話逗得有些心情愉悅。
難怪人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喜歡聽甜言蜜語,能讓人心情愉悅的話,誰能不愛聽?
沈寒霁又繼續道:“但看來用不上我,你也能自己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了。”
溫盈詫異道:“你怎知曉的?”
等了片刻,溫盈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正要轉身瞧一眼外間的人時,身後有人拿了架子上的衣服,嗓音低醇的道:“伸手。”
溫盈被他忽然出現在身後吓得一激靈,轉頭嗔了他一眼:“走路怎半點聲音都沒有?”
沈寒霁眸子含笑:“軟底的鞋子,如何有聲音?”頓了一下,再次提醒:“伸手。”
溫盈沒有反應過來就随着他的話張開了手臂,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給她套上了衣袖。
緩緩拉上衣袖的時候,小指指腹一側順着她的小手臂緩緩劃上。
溫盈手一麻,尾椎骨都跟着發酥,忙拉住了衣襟,往前走了幾步,自己套上了另一邊的袖子,拉攏衣襟後才轉身小瞪了他一眼。
“我自己來,不勞煩夫君了。”都不用懷疑,他肯定是故意的。
沈寒霁臉上的笑意更甚,聲清嗓潤的道:“那你便自己來吧,穿好衣服,我與你去個地方。”
“去哪?”
“城外楓林。”
溫盈詫異地看向他,以為他是要去會會公主他們,但又聽到他說:“楓林的景色時下最美,再過幾日,楓葉落完了,便沒有那麽美了,今日你心情好,我也空閑,不如一同去看看吧。”
——
今日約莫巳時末,李幼侬才随着顧芙華一同到了楓林。
微微掀開簾子,便遠遠見到了亭子外的楓樹邊拴了一旁油黑得發亮的駿馬,亭子中還立有一個颀長挺拔的背影。
現在這個時辰出現在楓林中的,除了是靳琛,別無他人了。
一身黑色的武者短打,幹淨利落,散發着隐隐懾人的威嚴,腰間別了一把腰刀。
遠遠望去,英姿挺拔,卓爾不凡。
顧芙華顯然也看到了靳琛,便對身旁的李幼侬說:“比起金都中年齡同輩的貴胄子弟,我覺得靳評事更加的出衆,幼侬你覺得呢?”
李幼侬收回目光,看向芙華,随而認真的對比了一下。
尋常世家子弟,她見得不少,雖然皆為文質彬彬,可是他們的身形薄得像是風都能吹走,且還經常會與女子調笑,輕浮。
最重要的是看着笑臉迎人,但實則她看得出來,他們笑得都不是真心的,虛虛僞僞。
雖然她與靳評事見過的次數不多,也不了解,可想起在瀑布後的山洞中,短暫的相處也能看得出來,靳評事雖然是板着一張臉,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明明看起來靳評事比較可怕一些,可事實卻是那些笑得溫柔的人反倒可怕很多。
對比之後,李幼侬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們與靳評事比不了。”
顧芙華看她這麽的認真思考,再而這麽聽到她的贊同,心下微驚。
可要知道,這幼侬雖然看着單純,可卻是最能分辨出善惡。
讓她覺得好的,或許那靳評事真的是良人也說不定。
馬車停在了亭子外邊,靳琛轉身朝着馬車望去。
不一會馬車停在了幾丈之外。在顧芙華的陪同下,李幼侬下了馬車。
顧芙華與她一同進了亭子,靳琛朝着她們行禮:“見過殿下,顧二姑娘。”
李幼侬在顧芙華半個身子後邊,擡眸看了眼他,見他臉上并沒有什麽怒氣,心裏頭才松了一口氣。
——好像并沒有生氣。
也可以說——她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有沒有生氣。
顧芙華把她從身後給揪了出來,拉到身前,再而與靳琛道:“幼侬便交付給靳評事了,還望靳評事能照顧一二。”
靳琛颔首。
得了允,顧芙華才轉身,走回馬車那邊。
被留在亭子中的李幼侬低着頭,手指輕絞着手中的帕子。
靳琛本就是捕快出身,善于觀察,她這小動作分明就是緊張不已。
靳琛目光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又看了眼一片嫣紅的楓樹林,思索了幾息之後,便開了口:“林中風景好,可要進林子走走?”
李幼侬愣了一下,擡起鳳眸看了眼他,然後想了想,才點了點頭。
李幼侬在靳琛這裏,似乎沒有太過防備。
但畢竟當日還是靳琛把李幼侬從山洞裏邊的帶出去的,所以自然是多了許多的信賴。
點了點頭後,她忽然又道:“我與芙華說一下。”
随而轉身,颠颠着小碎步跑出了亭子,與芙華說了一聲。芙華看了眼靳琛之後,便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李幼侬随而又小碎步的跑了回去。
二人從另一側走出了亭子,往楓樹林裏邊走去。靳琛先行,李幼侬步子偏慢地走在他身後,二人相距很寬,約莫半丈。
靳琛逐漸放慢腳步,讓她跟了上來。但就算是跟上來了,她還是慢他半步。
明明就是個公主,應是高冷傲氣的,但現在靳琛身後的公主,卻似個小媳婦。
靳琛嘴皮子不厲害,所以便思索着如何與她開口。
但靳琛還未開口,身後的小媳婦就開了口。
“靳、靳評事……”
靳琛回過神,微微轉頭看向身後側的她,“嗯?”了一聲。
李幼侬垂着腦袋,小聲道:“我想靳評事肯定因為賜婚的事情覺得很困擾,我會想辦法讓父皇收回成命的,靳評事不要太過困擾。”
她說的辦法,也就是“假意離宮出走”,靳琛已經在沈寒霁那處聽說過了。
“不是很困擾。”靳琛腳步一頓。
李幼侬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與他并肩了,然後愣愣的側頭擡眸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走了。
靳琛轉身看向她,面色沉靜:“那日在山洞中已有冒犯,若公主是尋常女子,臣也會自請負責。”
“可你沒有冒犯我呀?”李幼侬睜着一雙眼眸,純淨得沒有一點雜質。
靳琛聞言,微微蹙眉,而後道:“宮中,無人與殿下說男女之防的事情嗎?”
李幼侬搖頭:“有呀,我母妃和嬷嬷都常與我說不能與男子親近,不可讓男子看了身子。”說到這,李幼侬回想了一下,然後耳朵微紅的問:“難道我們算是親近了?你也看了我的……”話語忽然戛然而止。
她說着話的時候見靳琛臉色終于有了一絲的變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嘴巴捂了起來。
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是知道羞的,且也隐約的感覺到了自己方才的話似乎很羞恥。
靳琛原本是雷打都不動的人,且也不解風情,但就剛剛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生出了一種被調戲了的錯覺。
還是被眼前這個只到他胸口處,性子軟軟的公主調戲的錯覺。
靳琛輕咳了兩聲,繼而轉身繼續往前走,李幼侬見他走,她也跟着走。
靳琛思索了半晌後,才想到了合适的說詞:“那日,臣與公主衣衫不整的相見,後來背着公主出來還被外人見了,已經有損公主的名聲了,我若不負責,只怕會讓公主被人非議。”
聽到這,身後傳來一道非常軟非常輕的聲音。
“可我也被人議論習慣了,我不怕的。”
聲音非常非常的輕,但靳琛的耳力何其的好,怎麽可能聽不見。
聽到她的話,他想起了以往只要在金都聽人提起這個七公主,都是說她如何如何的癡傻。又說沒人真心願意娶這麽一個姑娘,要是肯娶的,都不是真心的,不是想要得到財勢權勢的,就事見色起意,畢竟公主還是個美人兒。
娶了公主能得到財權,美色,何樂而不為?
皇上至今未給她擇婿,約莫也是這個原因。怕她下嫁後,就她那又軟又乖的脾氣,估摸着受了委屈也憋着不說。
“既然賜婚已下,我也不覺得為難,若是公主願意,這婚便可成。若是公主嫌棄臣官銜低下,配不上公主,臣便與公主一同到皇上的跟前,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李幼侬還從來沒想過願不願意這回事,她一直都想着他不會願意,他現下忽然這麽一說,她竟不知道該怎麽回他。
可她知道的是……
“不成的,你若是去求的話,父皇肯定會遷怒與你的。我去求,父皇肯定以為是我不想嫁,而不是你不想娶……”
靳琛嘆息了一口氣:“殿下,離宮出走不可取。”
李幼侬瞪大了雙眼,驚訝的看向他,片刻便紅了耳根,因自己要做的蠢事被發現了,很是窘迫。
靳琛淡淡的問道:“皇上疼愛殿下,若是殿下失蹤了,會讓皇上和貴妃娘娘心急如焚,食寝不安,殿下就不心疼嗎?”
李幼侬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心疼。”
“而這婚事已經人人盡知了,往後公主的婚事……便是臣的婚事,或許都受到影響。”靳琛想了想,還是如實與她說了自己的影響。
還想向走,衣擺卻是被人輕輕的拽住了。
靳琛低頭一瞧,便見自己的衣擺被一只白嫩柔軟的小手給拽住了。
視線往上擡,便見七公主表情為難,一雙似乎氤氲着水光的鳳眸直直的看着他。
李幼侬似乎要下一個很大的決定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若不然我們先成婚,等過一兩年,我再與父皇說我們不合适,到時候和離,靳評事你再娶你喜歡得姑娘,你看如何?”
靳琛眉梢微微往上挑,想要告訴她,他對待婚姻并非兒戲。但看她如此,知曉要是不應,或許她還會想其他會傷到她自個的辦法。
沉思了片刻,靳琛點了點頭:“那便如公主所言。”
聽到他終于認同了,李幼侬瞬間松了一口氣。霎時間朝着靳琛綻開了笑顏,嬌媚不勝收。
“終于想到法子了,那我是不是不算是恩将仇報了?”李幼侬笑着問靳琛。
靳琛微微撇開了視線,點頭。
李幼侬的心裏頭頓時輕松不已,轉頭看向滿林子的緋色樹葉。
此時恰好有一陣風,吹落了楓葉,也卷起了地上的楓葉,霎時間美不勝收。
李幼侬瞧直了眼,驚嘆了一聲“真美”後,便歡快跑進了那卷起的楓葉中,朝着靳琛笑吟吟道:“靳評事,這楓林真美,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林子。”
李幼侬不愛出宮,是因為總能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所以基本上都是芙華進宮尋她。就是那次去金月庵,也是因想幫溫盈才去的。
靳琛負手站在不遠處,看着那七公主笑靥如花,笑容純淨,反倒覺得是自己配不上這樣單純的姑娘。
許久後,顧芙華才看見他們二人從林中出來,李幼侬臉上是帶着笑意的。
顧芙華頓時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這算是成事了,等回去後,再給溫娘子傳去這個好消息。
——
溫盈收到七公主和靳琛的婚事算是半成的消息,已經是傍晚了。
之所以說是半成,是因為七公主提的那個“過個一兩年就和離”的話。
七公主雖是這麽說,但溫盈多少有些了解靳表兄的。他對任何事情都是認真對待的,大概不會同意和離。
但願經過一兩年磨合後,二人會相守相伴,白頭偕老。
再說她會這麽晚才知道這個消息,是因與沈寒霁也去了楓林。
雖去了楓林,但也特意避開了七公主靳琛他們那一行人。
靳琛他們約在南邊的林子,他們則去了北邊的林子。
說是去看景色,但沈寒霁卻是吩咐人在地上鋪了毯子後,在她的身旁睡了半個時辰。
等他醒來,天色也不怎麽早了。
他本說只睡半個時辰的,但溫盈見他睡得比較沉,也就沒有喚他,讓他再睡一會兒。
看着他沉睡的樣子,溫盈隐約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他白日睡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但都是睡個把時辰,這樣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安。
她擔心他是晚上不睡,只有白日睡那麽一小會。
這人是肉體凡胎,吃食與睡眠都是缺一不可。吃食偶爾吃得少一些是可以的,但長期吃得少,人都會扛不住,更別說這睡眠睡得少了,久而久之,會死人的。
因為心中的顧慮,溫盈悄悄地蹲守。假意睡着,半夜再試探他是不是真的睡了。
夜半,閉着眼眸假睡的溫盈感覺到了身旁的動靜。
沈寒霁似乎坐了起來,就坐在床頭,便是沒有睜開雙眸,溫盈也隐約的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指尖懸浮在她的眉上。
描繪着她的眉形,她的鼻梁,她的唇瓣。
好似在用指尖來把她的樣貌刻進心底一般。
溫盈心底微微一顫,但随之而來的是因他這等舉動帶來的困惑。
他曾說過,夢中那躺在身側的死人,變成了她的臉。
會不會……如今困擾他的,已然不是那乳娘的心結了,而是關于她的心結?
半年前,在淮州去青山寺那一次,他們二人分開算命。
起初她不知曉那算命的和沈寒霁說了什麽。
但後來青竹與蓉兒念叨過算命先生滿口胡謅,說三爺注定無妻無子,更過分的是,竟然說娘子天生短命之相,青竹說他當時差些沒把攤子給掀翻了。
蓉兒後來也與溫盈提起了,她便也就知道了。
或許旁人都覺得這算命是無稽之談,荒謬至極。可只有她與沈寒霁是最為清楚這到底是荒謬,還是事實。
當時,溫盈也覺着那時夢中出現過的夢,不會虛夢實現。
可如今一次又一次的遇險,總讓人想多幾分。她尚且會多想,難免沈寒霁不會比她想得更多。
雖如今不想談什麽感情,只做一對尋常夫妻,有親情便可了,可她還是隐約感覺到了沈寒霁對她的感情。
情情愛愛一事,半年前的她最為了解。
若換做是她。那會她在經歷過沈寒霁多次遇險,回回都差些丢了性命之後,得知他可能真的注定會死,那她也會寝食難安。
她尚且會寝食難安,對于本就被夢魇了幾乎二十年的沈寒霁來說,這折磨恐會增漲數倍。
或許白日在她的身旁入睡,是因她是醒着的,若有危險,能第一時間喊醒他,所以才能有幾分安心。
而晚上,夜深人靜,悄無聲息,更是讓他分不清夢魇是真是假,也不知她是否還是平平安安的,所以難以入眠。
溫盈在心底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在這麽一會,她對他生出了幾分心疼。
沈寒霁在看着溫盈的時候,感覺到了有一只軟若無骨的小手從他的膝蓋處輕撫而上,落在了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讓人尾椎骨頓時酥麻。
手再而往上,沈寒霁悶哼了一聲,伸手進被衾之中抓住了溫盈作亂的手。
溫盈睜開了眼眸,杏眸中泛着盈盈笑意,似會勾人一般,輕笑道:“長夜漫漫,夫君若睡不着,我們便做些別的。”
沈寒霁眸色幽深,低沉着嗓音:“阿盈你的膽子,似乎大了。”
溫盈的耳根雖然都是紅的,且耳熱臉熱,但嘴角卻還是勾着笑意,眼神帶着幾分妩媚,聲音輕輕柔柔:“那還是因夫君教導有方,多次都借肩傷來誘哄我主動,我如何能膽子不大?”
沈寒霁聞言,松開了她的手,眉梢上挑,薄唇勾起笑意,兩臂放在兩側,一副任妻采撷的模樣。一雙黝黑的黑眸中更是噙着暧I昧的笑意,嗓音低低沉沉的道:“既然如此,便望妻多憐惜。”
溫盈:……
沈寒霁真的是——太妖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