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

第8章 雞飛蛋打

翌日一早，黎明星睡得四仰八叉，晨勃的陰莖硬着，龜頭被箍在內褲外面，洇出一小灘漬痕，空調被堪堪蓋住肚子，還是蕭何半夜被他壓醒時随手蓋上的。

敲門聲傳來，蕭何睡意朦胧地睜眼，挪開黎明星壓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把對方叫醒，示意他去開門。

黎明星口幹舌燥，一臉不耐煩，意識到什麽，手忙腳亂地把陰莖塞回內褲中，裹着浴袍，起身去拿工作人員送來的早餐，開門見是導演助理親自送來，吓了一跳。

那工作人員态度與昨日截然不同，把今日的拍攝流程遞給黎明星，語氣中帶着一絲刻意掩飾的讨好，小心翼翼道，“這是今天的錄制計劃，劉導說有什麽不滿意的，到地方再調整，您先看看。”

黎明星受寵若驚地接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蕭何一來，黎明星在節目組的待遇頓時好了不少，連帶着王朋一個助理都被重視起來。

好在黎明星對圈內這種拜高踩低的風氣早就習以為常，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更加小心謹慎，嚴格按照節目流程來，不論做什麽游戲，都不像昨日那般較真，學會了适當放水。

反倒是姜必俏，在得知黎明星與蕭何的關系後，在拍攝過程中有意無意靠近黎明星，似乎是想捎帶着多給他些鏡頭。

姜必俏粉絲多，這兩年人氣正高，節目組肯定不會剪她鏡頭，黎明星雖有蕭何撐腰，然而觀衆卻不買賬，節目組為了收視率，肯定會在有限的時長裏多剪些人氣高的嘉賓。

下午的拍攝有泥坑摔跤環節，全部嘉賓男女搭配，分成四組，女嘉賓則由男嘉賓背着在泥坑裏前行，去捏爆對手組女嘉賓腰上的氣球。

姜必俏換好衣服，站在節目組現成挖好的泥坑前，頭發盤起活動手腳，一手捂住麥，朝黎明星警告道，“你昨晚沒跟蕭何亂搞吧……體力還行嗎，我告訴你啊，你等會兒要是拖我後腿，讓張思怡把我按在泥坑裏摩擦，小心我微博四千萬粉絲追着你罵哦……”

黎明星沒搭理她，彎腰撐着膝蓋，咬牙道，“上來吧。”

姜必俏冷哼一聲，伸手在黎明星背上拍了拍，挑三揀四地跳到他背上，氣勢洶洶地看着泥潭對面的張思怡。

黎明星被她壓得險些喘不過氣來，臉紅脖子粗地擡腿吃力走到泥坑裏，場記打板，錄制正式開始。

兩個女嘉賓早就互相看不順眼，方一遇上就不再客氣，吱哇亂叫着扯來扯去，張思怡騎着的正是昨夜睡在黎明星隔壁房間，體力充沛的老大哥，此時他眼下發青，體力不濟，被張思怡指揮着和黎明星撞在一處，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潭裏苦苦支撐，面容扭曲地貼在一起。

黎明星整個人被姜必俏折騰得要陷到泥潭裏，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泥巴，就倆眼睛露在外面，咬牙切齒道，“差…不…多…得…了…”

場外圍觀的蕭何心有餘悸地看着，沖王朋道，“還好我現在是老板，接什麽工作都是自己說了算，太可怕了，女明星之間真的…”

姜必俏與張思怡平時王不見王，掐得你死我活，此時卻一同默契地無視黎明星，最終那老大哥最先支撐不住，手一松，把張思怡放了下去，自己一頭紮到泥潭裏，沖鏡頭投降，做了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張思怡不甘示弱，隔着黎明星，伸手去夠姜必俏腰間的氣球。

黎明星像個三明治，被夾在中間，無辜承受來自兩方的炮火，整個錄制組嘆為觀止，顯然是沒料到這期嘉賓這麽精彩，都在暗地裏猜測誰的氣球會先被捏爆。

只見一片混亂中，黎明星突然一聲痛嚎，滿臉通紅，額角青筋暴起，捂着胯倒在泥潭裏。

二人誰的氣球都沒爆，倒是黎明星的“氣球”，差點被張思怡不小心的一腳踢得雞飛蛋打，整個人登時痛得說不出話來，有氣無力道，“救……命……啊……”

蕭何緊張地站了起來。

姜必俏下意識看向鏡頭外的蕭何，慌忙把黎明星扶起。

拍攝意外中斷，整個導演組都圍了上來，把黎明星從泥潭裏擡出，互相圍着，想脫他褲子查看傷勢，又不好意思，最終還是王朋上前，面無表情地掀開黎明星的褲子看了一眼，朝衆人道，“沒流血，就是有點紅，讓他歇會，還能繼續用。”

黎明星：“……”

導演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上去還有點高興，朝痛到飙淚的黎明星假意安撫道，“沒事就好，真是吓死人了，玩游戲也要注意安全啊，多虧了弟弟，這期爆點有了。”

黎明星：“……”

衆人見黎明星沒事，回去繼續錄制，還好這是最後一個環節，黎明星鏡頭爆點都有了，又有蕭何陪着，導演組便不再管他，只在快結束時，把黎明星扶了過去，與渾身是泥的嘉賓們，錄制了最後一個結尾鏡頭，給本期獲勝的嘉賓頒獎。

至此為止，黎明星的真人秀經歷才算畫上一個句號，趴在王朋背上，與制作組和幾名嘉賓交換微信。

導演拍着黎明星的肩膀不住誇贊，“弟弟表現很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多多合作。”

黎明星胯下隐隐作痛，心想老子再也不上真人秀了，表面卻勉強笑着點頭，和導演互相恭維幾句，弓着腰，被蕭何扶上車。

賓館內，黎明星光着屁股，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蕭何一手扶着黎明星垂軟的陰莖，一手拿着雲南白藥，小心翼翼地朝傷處噴了噴。

黎明星嗷的一聲，青筋暴突，臉紅脖子粗地鬼吼鬼叫，“你輕點！我要痛死了！”

外面吃飯的王朋端着外賣盒進來，津津有味地吃着，“要去醫院嗎，明天早上還要坐飛機回北京和秦導見面，不要耽誤工作啊。”

黎明星捂住胯，怒道，“你有沒有良心！你不是男人嗎！你不能感同身受嗎！我今天就是痛死，你也休想把我弄去醫院讓人看我的屁股！”

蕭何被他的吼叫聲吓了一跳，安撫道，“不去就不去嘛，吼那麽大聲做什麽。”

說罷，又噴了兩下。

黎明星痛到整個人沒有脾氣，呲牙咧嘴，出了一身虛汗，奄奄一息地蠕動到沙發上，找了個浴巾搭着，連褲子都不敢穿。

張思怡那無意的一腳差點把黎明星給踢成太監，幾個小時後傷處隐隐發紅，回到賓館一看，竟然是破皮了，蕭何本意是帶着黎明星去醫院，結果黎明星死要面子活受罪，說什麽都不肯去，叫嚣道，“我不去！我一去，不都知道我下面有問題了！”

蕭何忍不住道，“是你蛋有問題，不是你下面有問題，而且這期節目一播，全國觀衆都知道了，你以為導演會放過這麽好的素材不剪進去嗎，既然早晚都要知道，現在去醫院看一下又怎麽了嘛。”

黎明星嘀咕道，“你們這些小零懂什麽……”

蕭何：“……”

最後沒辦法，只得讓王朋去藥店買了些藥，給黎明星簡單處理一下。

王朋吃完外賣，去隔壁開了個房間休息，他一走，黎明星便無所顧忌，浴巾一扔，扒着胯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委屈道，“我以後再也不想上真人秀了…”

蕭何好笑地看着他，為他找來條內褲，動作仔細地替他穿上，小心呵護着黎明星脆弱不堪的下體，耐心道，“怎麽了？就因為今天的事情，哎，吊威壓拍打戲時候受的傷不比這個嚴重，休息一晚就好啦。”

黎明星不高興道，“……才不是，還是拍戲有意思，他們讓我當護花使者，什麽護花使者，我看就是豬八戒，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就要亂剪我鏡頭。”

蕭何動作一頓，斟酌道，“……可是你要知道，電視劇和電影都有一定的制作周期，有的可能因為題材過審關系被一直壓着，電影就不用說了，風險更大，目前對你來說，真人秀是最快最有效的保持曝光率的方式。”

黎明星沒說話，低着頭，過了半天嘀咕道，“好嘛，你是老板，那肯定還是你說了算。”

蕭何無奈擡頭，“不許撒嬌。”

黎明星不高興道，“……我不想要流量，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別人的認可或者是喜歡，我就想本本分分，正正經經，當個踏實拍戲的好演員，拿作品說話。”

蕭何沉默片刻，突然平靜道，“小黎，既然你這樣想，那為什麽還要答應簽到我這裏呢？”

黎明星敏感地察覺出蕭何平靜語氣下的一絲嚴肅與不滿，詫異擡頭。

蕭何繼續道，“那些靠真人秀火起來的明星，在你眼裏是旁門左道投機取巧，你看不上，那現在我給你資源，用出品人的身份直接幫你空降到秦導的劇組，連試戲都不用，擠掉了別人原本的機會，難道這就不是投機取巧了？你想踏踏實實，別人對你有偏見，好的劇組不找你，好的導演不用你，你不甘心，對圈子裏的這些彎彎道道嗤之以鼻，是不是？”

黎明星無言以對，被蕭何說中心事，猛地被人道出他內裏自以為是，心高氣傲的一面，像是被人不容置喙地揭開了一直裹着的遮羞布，他不安地動了動，不知該說些什麽。

蕭何客客氣氣地把藥瓶塞到黎明星手裏，點到為止，“你傷勢不重，休息一晚就能好，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北京，和秦導見面時要好好表現，我去隔壁找朋朋睡，你好好休息。”

黎明星慌了，“老板……”

蕭何卻不欲聽他多說，拿着自己的東西，作勢要走，黎明星不顧蛋痛，呲牙咧嘴地追上去，跑到一半想起自己沒穿褲子，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蕭何轉身離去。

黎明星給蕭何打電話，對方沒接，又發短信，問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

蕭何卻一整夜都沒有回複他，晾着黎明星，讓他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