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相惜

第84章

第八十五章

夜晚一片寂靜，一輪皎潔的月亮高挂在空中，散發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遠處燃起的燭火漸漸微弱了下去。

馮澈感受到身邊微微的寒意，才發現夜已經深了，但面前的江岚依舊是滿帶笑容地看着他，似乎沒有一絲困倦之意。

“夜深了，我該回房了，你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早些睡吧。”馮澈抽回了被緊緊握住的手，手上的溫度瞬間消失了，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絲淡淡的不舍。

“這麽快，我還以為時辰尚早。”江岚有些不甘的看着馮澈，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他也僅僅是握住馮澈的手坐了一會。

“再陪我坐一會好嗎？”江岚渴望的看着馮澈，他好不容易才能再次擁有馮澈，他真的不舍得他離開了，生怕明早醒來他的身影就會消失了。

“可是你明天不是還要上早朝嗎，睡遲了，我怕你明天會起不來的。”馮澈看着江岚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拒絕他，雖然他沒有什麽事情，但他也要為江岚着想，倘若誤了早朝可不是他能擔待得起的。

他們就這樣坐着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馮澈實在沒有耐心坐下去了，況且江岚又不是沒見過他的模樣。馮澈看着江岚看到他的喜悅并沒有什麽動容，恐怕高興也僅僅是這兩天，等他厭倦了，自會急不可耐的想要趕他出去了，而他必須要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馮澈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江岚重新握住了馮澈的手，他想就這樣握着一直到永遠。現在他眼中一切功名利祿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盡快的将賬本交給王爺放下身上的包袱，然後帶着心愛的人回到鄉下每日種種地過着閑适的生活。

“我又不是明天就會離開了，以後時間還有的是，天色真的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馮澈不明白江岚為何突然如此重視他，只怕是看膩了江岚很快就會厭倦他了。

江岚看着馮澈眼中的堅持，神色有些暗淡默默地點點頭，他以為馮澈看到他這樣陪着他會很高興，沒想到還是如往常一般，甚至還有些漠然。或許馮澈真的是被他傷透了心。江岚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但看見馮澈疲倦的面色咽了回去。算了，馮澈也累了一天了，有什麽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馮澈起身走向窗邊關上了窗戶，轉身推開了緊閉的門，一陣寒意撲面而來，果然是夜涼如水。如今面對着身邊的溫暖，馮澈的心怎麽也暖不起來，因為他不知道何時溫暖會再次離去，只留他一人孤獨的待在寒冷之中。

“馮澈你去哪裏。”江岚看着馮澈走出了房門，心中一緊開口喚道。

“我回房睡覺啊。”馮澈有些詫異地看着江岚，他不是已經答應他早些休息了嗎，難道他出去有什麽不對嗎。

“我，我沒有讓下人收拾你的房間。”江岚不知該怎樣開口讓馮澈留下，但他礙于自己的面子又說不出讓馮澈留下的話。可是這次再見到馮澈他已經不願想當初一般了，偶爾見見面也僅僅是朋友而已，而馮澈是他的愛人，既然他已經答應留下了，那他願意與馮澈永遠在一次。可邁出第一步卻是這麽艱難。

“沒事，我會自己收拾。”馮澈笑了笑，他做下人已經做慣了，怎麽會連房間都不會收拾呢。

“現在天色太晚了，等你收拾好房間恐怕會過很久，要不你現在我房間中湊合一宿，明天再收拾如何。”江岚說完後心中一陣悔意，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他想了很久的話怎麽說出來就變味了。那他明天該如何解釋，難道說府中房間不夠嗎。

“不用了，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太擠不舒服，我還是回房吧，我動作很快的，一會就回收拾完。”馮澈斷然拒絕了，他已經不會再和江岚開始了，更不會像當初一樣和他擠在一張床上了，那時的溫馨已經回不去了。府中不是只有一間房子，江岚已經睡的習慣了，又怎麽可能再同他一起。

“怎麽會擠呢，夜裏涼，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暖一些。”江岚憶起當初，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笑容，，那時馮澈緊緊擁住他的身體，似乎也不覺得房屋簡陋了，反而很溫暖。現在他雖然住上了宅子，冬天不會在寒冷了，但那種溫暖卻再也回不來了。倘若再讓他選一次，他寧願不進入京城。

“可是馮澈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想必你也不喜歡兩個人擠在一起吧。”馮澈轉身背對着江岚，他已經選擇放棄了，他不想再回到過去那樣了，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馮澈不要走，留下來，夜裏很冷，我想要你陪着我。”江岚走上前擁住馮澈的身體，恐怕他在找借口掩蓋自己只會讓馮澈走得更遠，在愛人面前尊嚴又算得了什麽，他甚至願意求馮澈，只要他能答應他留下來。

“今天晚上并不是很冷。”馮澈想要掙脫開江岚的懷抱，但他看見江岚有些濕潤的雙眼，手緩緩放下了，他不舍得傷江岚的心，更不舍得推開他。但倘若他留下了，他怕自己會無法離開。

“馮澈留下來，就今晚好嗎。”江岚将頭靠在馮澈的肩上，以後他會繼續想辦法，但今晚想要馮澈留下也只能如此了。江岚怕一旦錯過了今天，他和馮澈之間的距離只會愈來愈遠。

“好，那你早點休息吧。”馮澈無法讓自己拒絕江岚，也只能答應他了，等到明早他就會去收拾自己的房間。

江岚望着遠方的夜空淡淡的笑了，他知道馮澈很愛他，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拒絕他，只是他對馮澈的決絕，太傷他的心了，讓他不敢再面對江岚了。

江岚脫下自己的外衣，轉身發現馮澈縮在床上的一個角落中已經睡熟了，他吹滅了蠟燭，迅速脫下靴子，上床後擁住了馮澈瘦弱的身體，他感覺他略有一絲顫抖。

“你放心，我不會在離開你了，我會守在你的身邊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江岚借着幽幽的月光輕輕地吻了吻馮澈的側臉，緩緩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熟睡了。

深夜中，一切歸于沉寂，連偶爾的鳥叫聲也是那麽遙遠。燃起的燭火已經都熄滅了，天地間只剩下了朦胧的月光，和諧而美好。

馮澈看着身側熟睡的側臉緩緩起身，輕輕地挪開了江岚擁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去。他推開門後，看了看屋內沒有一絲動靜，才借着月光一點點走向了書房。

江岚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着馮澈漸漸消失的背影，眼中有一絲傷痛。

馮澈打開書房的門後，點燃了桌上的蠟燭，燭光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他看見書架上滿滿的書卷，似乎有些無從下手。或許那件東西如此重要，江岚本就沒有把它藏在這裏吧。馮澈四處尋找着似想在牆壁上發現什麽暗格之類的東西。他摸了摸宛若渾然一體的牆壁，有些失望的靠在了桌邊，或許他天生愚鈍本就不适合做這樣的事情吧，但為了少爺，他會用盡心思，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總會找到的。

江岚在虛掩的門外看着馮澈的身影，苦澀的笑了笑，消息傳出去之後，王爺太後還有各路想要争名逐利的人士已經盯上了他，他又怎能将東西放在自己身邊呢。但這樣也好只要馮澈一天找不到東西，他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

江岚的笑容中有一絲傷痛，沒想到馮澈真的是為了他的東西而留下的，或許早在他看見馮澈眼中的淡漠就應該發現了，只是他不願意相信罷了，他不願相信馮澈眼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可是他已經回頭了，他甚至下定了決心，無論馮澈去哪裏他都會跟随在他身側，為什麽會這樣，他不知怎樣才能在挽回馮澈，或許在他做出那個愚蠢的決定時他就已經失去了他。已經無法得到了嗎，江岚看着馮澈的身影，雖然無法得到他的心，但他必須讓他留下，江岚不想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度過餘生。

馮澈轉身看見門外的一道黑影，心中一陣驚慌，倘若江岚知道了他的意圖，他斷然不會再留他住下來了。

“馮澈你不是去如廁了嗎，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見你回來，我們快回去吧。”江岚半睜着眼睛說，只要他裝作不在意，馮澈就可以繼續留下了，而這也是他唯一能留下他的辦法了。

“好。”馮澈松了一口氣，扶着江岚回房了。他握着江岚有些冰冷的手，微微皺了皺眉，“夜裏涼，你怎麽穿得這麽少就跑出來了。”

“我擔心你不見了。”江岚僅僅擁住了馮澈的身體，幸好他還有那件很重要的東西，否則馮澈真的會不見了。

“怎麽會呢，這麽晚了，我會跑到哪裏去那。”馮澈笑了笑，江岚果然是夢游了，他還是盡快把他哄回房吧。

“明晚那都不要去，就留在我房中好嗎。”江岚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他還能留住他幾天，亦或是等王爺成大事後，他一刻也不願留在他身邊。不他會盡力挽回馮澈的，但江岚的心卻沒有那麽自信了，因為那個一直守在他身後的人已經漸漸遠去了，甚至遠到他都握不住他了。

“好。”馮澈随口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