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謂愛情
快過年了，程芸芸這幾天都忙于幫媽媽在集市上采購年貨，還有走親戚。很忙，也累得不行。也沒有聯系任何人，連宋譯都沒有。
這天，她好不容易空了下來，想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卻被突來的電話打擾。
“喂？臭丫頭，新年快樂呀。” 電話那頭的趙恒以往日的語調對着電話這頭的程芸芸說道。
“嗯，新年快樂！” 飄飄然的聲音更加突出了她的疲憊。
“怎麽了？這麽累？”
“沒什麽，最近幫媽媽做了點事情，特累。”她說。
“哦，”他的語氣顯然有一些失望，“我好不容易回國一趟，本來想叫你出來吃個飯，敘敘舊的，既然你這麽累，那就算了吧。你休息吧。”
“诶！”她趁他挂電話之前急忙喊住了他，“沒事，現在空着呢，你在哪兒？”
“你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多穿點再出來，外面冷。”
大約五分鐘後，程芸芸過着厚厚的大衣出現在了趙恒的面前。
“你怎麽穿的跟個狗熊似的？”趙恒看着她，好笑的問。
“不是你說……冷的嗎？”程芸芸無奈。
“好吧，走，我們吃東西去，我好餓。”
他們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面館。
等面時，她問他：“在美國還好嗎？”
“還好。”他說，卻又煩躁的撓了撓頭，“可是我要考另外一所學校，所以總是有一大堆的考試，煩都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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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考另外一所學校啊？”
“哎喲，外國學校，你不懂的，說不清楚！”趙恒貌似很懊惱的說。
“好吧！出了趟國，這個人就是不一樣了阿！”
“別調侃我，那你呢？”
“嗯？什麽？”
“你怎麽樣？”
“我也還行，挺好的。”
“宋譯呢？”
“啊？哦，他也挺好的。哦，對了，我們，在一起了…”程芸芸居然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簡晨藍說了。”趙恒淡定的說。
“也對，她什麽都會跟你說！”她笑笑。
“嗯。”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誰都沒有說，連宋譯都沒有。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哦？說說看。”
“就是……我爸媽過幾個月要去國外工作，要好幾年呢，問我想不想跟着一起去。我一直想不好，很糾結。離不開這裏，也不想離開爸媽太久。”
“這種事，我怎麽決定啊？這是你的事啊。”
“哎，我……” 她想接着說些什麽，卻被電話鈴聲打斷，“宋宋？”
“你在哪裏？”
程芸芸覺得他的語氣好冰冷啊。
“家附近的面館，怎麽了？“
“和誰？”
程芸芸蹙起了眉頭，他怎麽了？ “和，趙恒……”
宋譯說了句“哦”之後，電話便想起了忙音“嘟嘟嘟……”
程芸芸看着被挂斷了的電話，頓時感覺莫名其妙，宋譯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怎麽了？”趙恒看着她，問道。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阿，他今天好奇怪啊。”
這時，面來了。
“不管他了，”拿起筷子，開始挑面。“吃面吧。”
“程芸芸，晚上哪裏吃？”
“嗯？家裏呀，今天我爺爺奶奶來了，要吃團圓飯呢。”
“哦，好吧。”趙恒嘆嘆氣。
“怎麽了？”
“沒什麽，本來想叫你和宋譯一起出來玩的。”
程芸芸看着他，笑着說：“下次吧。”
和趙恒吃完面，聊完天，程芸芸便回了家，補眠。
晚上大約八點半的時候，程芸芸在和爺爺奶奶聊天，宋譯又打來了電話。
“下樓。” 幹淨利落！語氣中卻透露着一絲涼意。
“什麽？” 她疑惑。
“我在你家樓下。”
程芸芸愣了一會兒，跑到窗邊往下看，果然，暗黃的路燈下站着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不是宋譯，又會是誰？
她挂掉電話，和爺爺奶奶說了幾句之後，便匆匆跑下樓去。
她跑到他面前，看着他，不解的問：“你怎麽來了？”
宋譯低着頭看她，卻不說話。
程芸芸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怕了起來，“怎，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又摸了摸他的手背，“冷不冷？”
他還是不說話。
“喂！” 她急的跳了起來，“你說話呀！”
“程，” 他哽咽了一下，“程芸芸。”
“嗯？”
她焦急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卻在下一秒被他擁入懷中。
“我好想你。”
他在她耳畔輕聲的說。
放假以來，也有十幾天了，他們沒有見過一面，也沒有打過幾通電話，他對她越來越思念。看不見她，他就心裏好悶，他就好着急，想見她的想法愈來愈濃烈。所以，他一聲不響的就來找她了。可是，白天看到她和趙恒在一起的時候嗎，心髒像是被抽了一樣。他知道他們關系向來是很好，但是還是忍不住要生悶氣，看着他們走在一起，甚至講一句話，他就不舒服。他本來都想走了，可幾個小時的掙紮下來，他還是來找她了。真的見到她，那句“我好想你”，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只能抱着她，不看她的臉，他才能說出來。
程芸芸聽到那句“我好想你”之後，身體一直僵在那裏。想哭，這是她的第一感受。她瞬間就想起了以前喜歡他的時候，他的冷漠無言，頓時感覺無比心酸。
她伸手抱住他，卻也不說話。
而他，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宋譯才開口說：“你，有沒有想我？” 他的語氣，明顯沒有了開始的冰冷。
程芸芸埋在他的胸膛，點了點頭。
“那你不來找我？”
略帶憂怨的口氣，程芸芸不禁笑了一下，但沒有笑出聲，沒有讓他發現。
“我忙啊。要幫媽媽買年貨。”
“買年貨買到趙恒那兒去了？嗯？”宋譯語調一揚，有些冷漠卻讓空氣中多了些醋味。
程芸芸猛地擡起頭，推開他，認真的看着他，“我說你今天怎麽怪怪的，原來，在吃醋？”說着，自己還捂嘴笑了起來。
宋譯尴尬的咳了一聲，被人看穿說穿的感覺，真是糟糕極了。
“反正，我不喜歡你和他在一起。說話也不行。”
“可我們都好朋友這麽多年了，都習慣了啊……”她無奈的說。
“我不管，”此時的宋譯沒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任性，“我知道你們從初中開始關系就很好，我也很感謝他這麽多年來對你的照顧，可是，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啊，你稍微……嗯……反正少聯系他。”
“好啦，”程芸芸笑着戳了下他的肚子，“小氣鬼！我知道了啦！”
宋譯笑着撫摸着她的長發，卻突然松了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身後，輕咳了一聲，開始東張西望。
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禁讓程芸芸起了疑惑，“又怎麽了啊？”
宋譯看了看她身後，小聲的說：“你身後。”
“我身後？我身後怎麽了？”她說着，便轉過頭來，看到身後不遠處的人，她倒吸了一口氣，着實吓得不輕。
“媽……”
她顫悠悠的叫了一聲，想擋住宋譯，卻無奈他一米八六的個子，怎麽擋也擋不住啊！她這才覺悟到，他們現在，在她家樓下啊！
程媽媽拎着兩大袋東西，像是剛購物回來，她緩緩的向程芸芸走過來。
程芸芸兩只手無力的抓着衣角，心髒緊張的跳動着，怎麽辦！
程媽媽停在程芸芸面前時，程芸芸顫抖着聲音說道：“媽，這是，我同學……”
宋譯尴尬的笑了一聲，禮貌的叫了聲“阿姨好”
程芸芸怎麽也沒想到，她媽媽居然沒有起任何疑心，還很好心的問：“你們站在樓下說話，冷不冷啊？為什麽不上樓去說？”
宋譯這才松了口氣，趕在程芸芸開口前說道：“沒關系的，阿姨，我馬上就走了。”
程媽媽看着眼前的男生，似乎很滿意的笑了笑，“行，那下次來的時候，來家裏坐坐吧。”
宋譯愣了一下，連忙笑着說：“好的，謝謝阿姨。”
“你也真是的，”程媽媽又對着自家女兒說道，“讓人家站在外面，你不冷，人家就不冷嗎？”
“媽！他不怕冷！”
程芸芸随口說了一句，卻被媽媽白了一眼，“一點都不懂事！說完了就趕緊上樓！”
看着媽媽遠去的背影，程芸芸懊惱的拍了拍頭，她這麽久忘了這是在她家樓下呢！
宋譯看着她無措的模樣，覺得很可愛，不禁笑着揉了揉她臉上的肉，說：“那我先走了？”
程芸芸滿臉舍不得，“好吧……”
“晚安。你先上樓，上去了我再走。”
程芸芸低着頭，玩弄着手指，猶豫着。
“怎麽了？還不上樓？”宋譯拍拍她的背，問道。
突然，程芸芸踮起腳尖，在宋譯臉上像啄木鳥啄樹木似的輕輕親了一口，“晚，晚安！” 然後，慌忙的跑上了樓。
等宋譯回過神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他摸着被她“偷親”過的臉頰，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程芸芸跑到自己家的門口時，停了下來。真是的！又不是沒親過，緊張什麽呀！拍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呼了口氣之後，便打開了家門。 爺爺奶奶早就休息去了，客廳裏爸爸媽媽正在看電視，她打算偷偷溜進房間時，卻被媽媽壞笑的叫住了，“剛剛那個，是男朋友吧？”
程芸芸停下了腳步，紅了臉，“不是！”
這時，爸爸卻笑出了聲，“不是男朋友，你偷親人家幹什麽？”
“爸！”程芸芸羞極了，“你偷窺我！”
“天地良心！我只是去倒了一杯水，誰知道在窗邊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兒偷親別的男人啊？” 說完，媽媽也跟着爸爸笑了起來。
程芸芸惱羞成怒，氣得直跺腳，“不帶你們這樣的！”
程媽媽笑完了，說“你也不小了，談戀愛也正常的啊，我們又不管你！我看那小子，還行啊！”然後，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是吧，老公？”
程爸爸應和着程媽媽，“對啊，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程芸芸看着自己的爸媽調侃着自己，愈加不好意思起來，“我不跟你們說了！我要睡覺去了！”
第二天，是除夕夜，程芸芸被早早的叫了起來，去廟裏燒香。其實他們家也是很傳統的，該有的習俗，一個都不能少。
淩晨五點，廟裏卻早已滿滿的都是人，排了好幾個小時的隊，才上了香。
在菩薩面前，程芸芸偷偷許了個願：希望将來嫁的那個人，是現在的他。
這天晚上，程芸芸和宋譯正挽着手逛街呢，卻不料又偶遇了正在購物的媽媽，程芸芸不禁仰天長嘆，為什麽她媽媽這麽喜歡逛街？
“诶？這麽巧啊？又碰到你們了呢。”媽媽一臉壞笑的看着他們，“喲，還穿着情侶裝呢？什麽時候買的呀？”
宋譯淡定的點點頭，“阿姨好，又見面了。”
程芸芸卻急的直跺腳，“媽！怎麽哪兒都有你啊！”
程媽媽瞬間佯裝可憐道：“人家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你倒好，要了小男朋友就開始嫌棄我這個媽了。”
看着自己的媽媽這般模樣，程芸芸不禁笑出了聲，“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太搞笑了，你都四十多了……”
“死丫頭！”媽媽突然伸手打了一下程芸芸的手臂，“女人的年齡是可以亂說的嗎？”
宋譯這是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意識到程媽媽的目光之後，又輕咳了一聲，說：“呃，對不起阿姨，失态了。不過，你很年輕，真的。”
程媽媽真是愛了他這句話，“唉！還沒問過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宋譯。”他認真的回答道。
“哦。”程媽媽點點頭，“小宋啊，你們要吃些什麽嗎？阿姨請你們啊！”
宋譯震驚的看着程媽媽，又看了看程芸芸，“呃，不用了，阿姨，謝謝阿姨。”
“你是不是怕我呀？沒事兒的，阿姨人很好說話的！”
“媽！”程芸芸無奈的叫了一聲，她覺得她媽媽現在就像一只看到小白兔的餓狼！“你要打麻将就快去！”
等媽媽走後，程芸芸這才松了口氣，“我媽是不是很煩？” 她問宋譯。
宋譯卻笑笑說：“沒，我覺得你媽媽挺好的。”
“嗯，對了，”程芸芸擡起頭，看着他，“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過零點，一起過嗎？”
對呀！今天是除夕夜呀！他這才反應過來，“好！”
還有五分鐘到零點，天空卻早已四處放起了炫目的煙火。
宋譯和程芸芸停下了散漫的腳步，停步在路邊，一起擡頭看着天空中絢麗的煙花。
缤紛的煙火綻放在黑穹的夜空中，炫閃着所有人的眼眸。
當程芸芸沉浸在這美麗的炫彩中時，倏然感覺自己的腰肢被人緊緊一環。她猛地一怔，轉過頭，原來，宋譯悄悄繞到了她的身後，從身後抱住了她。她擡起頭看着他，臉上多了兩朵紅暈。
宋譯莞爾，不說話。
零點鐘聲響起時，宋譯松開了她，随後，挑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她也乖乖的閉上了眼簾，踮起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應和着他。
這次，沒有粗狂的侵略，沒有熟練的技巧，沒有舌與舌之間的挑.逗，沒有任何其他複雜的思緒，單單只有這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輕淺無比，卻足以讓他們在此時此刻沉醉于其中。
這一刻，在他們的腦海中，只四個字：天荒地老。
真正的愛情，不是一見鐘情，而是日久生情。真正的緣份，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你的主動。所謂愛情，大抵如此吧。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