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不容易
她也慢慢睜開眼，模糊的看着他的臉龐。
然後，他開口說：“程芸芸，我們，在一起試試看吧。”
重新聽清楚他說了什麽之後，她意識忽然清醒。急忙推開他，大聲的對他吼道：“我不要！”
宋譯不解的看着她，“為什麽？”
程芸芸雙手插腰，用霸道的語氣說道：“我就是不要！我追了你那麽久，好不容易要放棄了，你說一句我們在一起試試吧只需要一秒，就讓我答應，而且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對我多不公平！”
宋譯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裏的怒火，他用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那些話，她卻不要？“程芸芸！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程芸芸不自覺的放大瞳孔瞪着他，“我無理取鬧？好！我無理取鬧。那我們他媽的就這樣再見吧！前面的事我就當作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她惡狠狠地甩了一下手，轉身揚長而去。
宋譯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手足無措。
程芸芸摒着氣，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可是，宋譯……你追上來一下，會死？
回到家，程芸芸一邊掉淚，一邊收拾着行李，一邊在嘴裏碎碎念：“死宋譯，臭宋譯，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不挽留我一下呢，挽留一下，我就不走了啊，就一下，也不行嗎？這房子的合同都還沒到期呢，我就要走……”她說着說着，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不過三秒，她用動了起來，“合同沒到期又怎麽樣！大不了那錢我就當捐災區了！再也不要看見他了……臭男人，哼，注定孤獨一生！”
衣服收拾了一半，宋譯回來了，他走到她房門口看見她在收拾行李的時候，一瞬間全都亂了，他下意識的吼出來：“程芸芸你在幹嘛！”
他承認，他在怕，他怕她離開他。
程芸芸卻連頭也不擡一下，“沒看到嗎？收拾行李啊！”
“你要去哪兒？”他嘶啞着嗓子，艱難的吼出聲。
程芸芸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直起身子，“我去哪兒，很重要嗎？反正，我不會在你面前無理取鬧了，你應該開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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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個屁！”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說髒話。
程芸芸不接話，繼續手裏的動作。
宋譯三個大跨步，走到她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嘴巴在她耳邊呼氣，“別走……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你了……你別走……別走……好不好……”
近似哀求的聲音，讓程芸芸軟了心。她微微顫了一顫，才覺察到背後的他的溫暖，耳畔的他的氣息。她這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暧昧。他抱她抱的好緊，她快要喘不過氣了。“宋譯，松開……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可宋譯卻沒有一絲要松開的想法，他輕聲的說：“你為什麽不答應我，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我終于要和你在一起了，你，為什麽要放棄我……”
程芸芸艱難的轉過身，和他面對面，過了一會兒，她輕笑一聲，說：“傻瓜，我怎麽可能放棄你？我那麽喜歡你，我怎麽舍得？”
宋譯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正巧被她捕捉到。她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一種肯定，是一種對她的感情的肯定。
她笑了一下，然後踮起腳，雙手捧着他的臉，兇猛的撲了過去。宋譯一點防備都沒有，往後踉跄了幾步，被她用力的摁在了牆上，背後傳來的疼痛感讓他頓時清醒，“程芸芸原來你這麽生猛？”，他的聲音沙啞暧昧，讓程芸芸不禁紅了臉，她想要退開他的唇時，他突然反攻為主。他的舌頭強悍的撬開她的唇齒，霸道的與她的舌頭糾纏。他的大手更為用力，揉着她的腰按向自己，簡直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半夢半醒之間，他松開了她，撫摸着她的頭發，笑着慢慢的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她也乖乖的窩在他的肩頭。
半晌，程芸芸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宋譯……”
“嗯？”
“你酒氣好濃。”
“嗯，我知道。”
“下次，不要喝酒了。”
“好。”
“宋譯……”
“嗯。”
“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我知道。”
“這是第七十九次。”
“嗯。我答應你了。”
“這就好像就是一場夢……”
“這不是夢，程芸芸。”
“嗯……”
他們相擁了好久，久到他們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世界。
程芸芸擡起頭，看着他，摸上他的嘴邊，輕聲的說：“這兩天你老了好多，你看，胡渣都這麽長了，你眼袋又深了，你，都能當我叔叔了……”
宋譯聽着她的話，不禁笑出了聲，“你也老了很多。”
程芸芸也對着她笑了笑，“你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晚上我們再一起去咖啡廳打工，昨天……我都沒有去呢。”
宋譯伸手擦幹她的淚花，說：“嗯。我昨天幫你請了個假。”
她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宋譯輕笑，“傻瓜，說什麽謝謝？你也去睡一會兒吧，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
程芸芸“嗯”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下午五點多，宋譯比程芸芸早一點醒來。
他走到她的卧室，她的床邊，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他自己的都不知道，此時的他，笑的有多好看。
過了一會兒，他想伸手推醒她，卻無意看到了床頭櫃拉開的抽屜裏，居然有他的照片，而且不止一張，是一大堆。有他高中上課時的，有他打籃球時的，有他趴在桌子上睡覺時的，也有他上黑板做數學題時的背影，等等。并且，每一張照片後面，她都會寫着一些話。
比如，那張他在上課時的側臉的照片上，寫着“宋譯呀，我一直在你身後啊，只要你一個回頭，你就能看見我啊，可是，你為什麽從來不回頭。”
比如，那張他在打籃球時的照片上，寫着“好想和你一起在籃球場上奔波，偷偷告訴你哦，我有認真的練籃球哦。可是，我只能在一旁默默為你加油啊。”
比如，那張他在和別人聊天的照片上，寫着“為什麽你能和別人聊得這麽開心，而我卻不可以。為什麽我感覺，連參與你的生活，都成了我的奢侈。”
還有一張他在望着左邊卻不知道在看什麽的照片，後面寫着“你看你的眼神多麽溫柔啊，可惜，從來不是為我。”
宋譯看着一張張的照片，心裏默默的泛酸，她那幾年，會有多難過？
她什麽時候拍的照片？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完照片，他又看到了一張他的學生證，這……不是他不見了的那張學生證嗎？怎麽在她那裏？
什麽？這裏怎麽還有他的語文試卷語文作業本？
她，究竟有多少他的東西？
他在發愣的時間，程芸芸設的鬧鐘響起了。她一向是個不賴床的人，所以一聽到鬧鈴聲就會馬上醒來。只是，這次睜開眼後，着實吓得不輕。
“呀！你怎麽在我房間？”程芸芸從床上彈了起來。
宋譯笑着看着她，點點抽屜的位置，說：“拍照片我能理解，但你能解釋一下，這張學生證，和這些語文試卷語文作業本是怎麽回事嗎？”
程芸芸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抽屜裏的東西，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竟然被他發現了！他會不會覺得她……變态呢？她支支吾吾，卻也不肯回答，對他大吼道：“你……你幹嘛翻我東西！”
宋譯無語，“是你自己打開的好不好？”
程芸芸回想了一下，睡覺前，她在抽屜裏拿了本小說，拿出小說後，好像是忘記拉上抽屜了……她瞬間啞口無言。只好無力的反駁：“那你進我房間幹什麽！”
宋譯看着她不回答，突然“噢”的拖了下很長的聲音，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笑着對程芸芸說：“程芸芸，你不會這麽多年來看着我的照片……”
話沒說完，便被程芸芸扔了一枕頭，“宋譯你找死啊！”
宋譯忍住笑意，“沒想到，原來你是這種人啊。”
程芸芸羞得無地自容，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道：“那張學生證，是我撿到的，一看是你的，我就……我就不想還了！還有，還有那本作業本和試卷……是……我期末的時候從老師那裏拿來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寫的字而已……反正也沒什麽用了，索性我就不還了啊！哪有你想的，那麽，龌龊。”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臉卻紅的像猴屁股。
宋譯忍俊不禁，“我也沒說是什麽啊。”，然後看她一臉受挫的樣子，他也不逗她了，“快起來吧，要去上班了。”
程芸芸這才看了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到了咖啡店，很多人一上來就問她：“身體好多了嗎？”程芸芸當時就明白一定是宋譯以生病的借口幫她請了假。她笑笑說：“嗯，好多了。”
當程芸芸走進更衣室的時候，正巧碰上顧霏潇一個人在裏面。程芸芸向她點點頭，示意打招呼。
顧霏潇卻開門見山的說：“宋譯喜歡的人，是你吧？”
程芸芸愣了一愣，本來想說“不知道”，可是一經過喉嚨，卻說成了“應該是的吧”。
顧霏潇倒也很坦然，她說：“那你喜歡宋譯嗎？反正我挺喜歡他的，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我想追他。”
程芸芸這才發覺顧霏潇這個人是這麽的直爽。程芸芸冷笑一聲，說：“哦？那恐怕，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顧霏潇下意識的問：“為什麽？”
然後，程芸芸轉身看着她，對她說：“因為，我們已經同居了。”
這時，程芸芸才看到顧霏潇臉上的震驚，而程芸芸自己也很滿意的笑了一笑。原來，承認自己是宋譯的女朋友，是這麽開心的事情。
在休息的時候，程芸芸再三思慮，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簡晨藍。
電話一大通，那邊就傳來了熟悉的喊叫聲：“程芸芸！原來你還沒死啊？還知道打電話啊？”
程芸芸微微一笑，聽到這聲音暖心多了。“嘿嘿，當然沒死啦，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啊。”
簡晨藍也笑了出來，“還知道開玩笑，看來已經好多了？”
程芸芸“嗯”了一聲之後，開始支支吾吾，“嗯，那個，就是，嗯，我……”
“有話快說，吞吞吐吐的不是你性格。”簡晨藍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
聽她這麽一說，程芸芸也很直爽的說：“我和宋譯在一起了！”
“哦，我猜到了！”簡晨藍冷淡的說。
“你又知道？你怎麽又知道啊！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程芸芸疑惑的不得了。
簡晨藍說：“在找你的時候，我把宋譯罵了一頓，他可能被我罵醒了吧。”
程芸芸聽完後激動的喊：“啊？你說什麽了啊？”
簡晨藍那頭卻出現了摔東西的聲音，她急忙說：“沒什麽，我現在有事，先挂了。”
程芸芸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電話那頭卻只有“嘟嘟嘟”的短線音了。
程芸芸放好手機，就去茶水間找宋譯。她找到他之後，問他：“簡晨藍說昨天她把你罵了一頓？”
宋譯裝着無辜又可憐的樣子點點頭，說：“是啊。”
“啊？真的啊？”程芸芸驚得張大了嘴，“她說了什麽？”
宋譯現在的樣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她說，她很讨厭我。然後把我兇了一頓，然後讓我給你一個準确的答複，不要再拖着了……”
“所以，你才跟我表白的？”程芸芸皺了皺眉。
宋譯點點頭。
程芸芸“哼”了一聲，撅起了嘴，“不然，你就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表白了？”
宋譯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所以他點了點頭。但他感覺到程芸芸怒氣沖沖的眼神之後，笑了起來，上前擁住了她的腰。“可我這不是已經表白了嗎？”
程芸芸哀怨的嘆了口氣，也便沒說什麽。
三秒後，她推開他，說：“哎，上班呢。”然後轉身走向大廳。
宋譯看着她的背影，會心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一陣安心。
不過，他沒看到，其實，在轉身後，她也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