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仔細算算日子，她也有一個多星期沒找過沈山南了，以往顧念惹他生氣了，只要主動認錯，道歉态度誠懇，沈山南也就算了，不過不知道這回怎麽了，顧念竟然有那麽一絲不願意去。
拿着登記表在路上走走停停，這個時間大概是學生會開會的時間，到了辦公室前面，門緊閉着，她從窗戶向裏面看了一眼，果然幾個部門的骨幹都在裏面，沈山南坐在最前面，低着頭認真的聽着什麽。
顧念站在門口，猶豫着是在這兒等着還是過一會兒再來，也就這會工夫，裏面的會就開完了，一群人簇擁着出來，打開門正撞見外面的顧念，顧念猝不及防，連跑都來不及。
這些人都顧念已經是眼熟到不能再眼熟了，一見到她都心知肚明來找沈山南的，周易見到她忍不住逗她開心，“來找山南的？手裏拿的什麽啊？”
顧念把登記表翻過來給他看，“送表格的。”
周易了然的點點頭，這時沈山南走了過來，周易拍拍他的肩膀，誇贊的說，“這次行為藝術社起死回生還真是多虧了你的小學妹，光是發傳單我就看見好幾次。”
顧念這會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大哥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沈山南沒說話，只是伸手拿過她手裏的表，轉身回了辦公室。
周易也發現沈山南情緒不太對，納悶的問，“他這是怎麽了？這兩天就有點心不在焉的。”
“你少說兩句，他心情就好了。”徐然走過來，瞥了他一眼，弄的周易更加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沒計較的對顧念說，“我先走了，拜拜。”
顧念趕緊對他拜手，“再見。”
現在只剩她和徐然兩個人，顧念就覺得壓抑的很，徐然對她的敵意太大，那股子要撕了她的勁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顧念還是真有點觸她。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徐然逮着這個機會，嘴上自然也不可能落了下風，更何況她對顧念不滿已久，“你和謝衡之走的很近？”
顧念想說關你屁事，可這話是肯定不能說出來的，只能說，“正常的同學之間交流而已。”
徐然突然厲聲說道，“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候，你還和他走的那麽近，你什麽意思？”
顧念被她吼的一腦門子的問號，“我怎麽了？”
“你說你怎麽了？本來這次校草應援也沒指望你能幫上什麽忙，大一這部分都是我在找人去做，你不幫忙就算了還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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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被徐然吼的一愣一愣的，心想應援又是什麽東西？只能稍微辯解一下，“我沒幹什麽啊。”
“是！你還想幹什麽？給謝衡之拉人氣？你知道因為你想進合唱團，山南為了你費了多少心嗎？結果你鬧個情緒說不去就不去了，還要氣他非要在行為藝術社？你……”
“別說了徐然！”沈山南從裏面出來，打斷了徐然的話，徐然堵着一口氣，還想再說什麽，卻在看了一眼沈山南的表情後又吞了回去。
沈山南對她說，“已經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徐然見到他，剛才的一身刺瞬間就沒了，有些撒嬌的說，“一起去吃飯吧，我餓了。”
沈山南搖頭，“不了，你找別人一起去吧。”
徐然雖然不甘心，也只能就此作罷，臨走前還不忘對着顧念哼了一聲，顧念無語的長出了口氣，奈何自己嘴笨。
等徐然走後，沈山南鎖了辦公室的門，顧念搓着雙手有些惴惴不安，心裏想了八百多遍道歉的話，現在卻又說不出來了。
兩個人下了樓，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最後還是沈山南先開的口，“你在……那個社團真的很開心？”
顧念點點頭，“他們真的挺好的。”
其實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沈山南會那麽讨厭行為藝術社，她雖然不算特別聰明，但是在沈山南的種種表現上，也不難看出來，他甚至是有點排擠行為藝術社。
聽了她的話，沈山南這次倒是沒有再教育她了，只是說，“你喜歡就好。”
顧念剛松了口氣，就聽他接着說，“是我自己的問題，你明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我卻總以為你沒變。”
顧念詫異的擡頭看向他，“學長……”
沈山南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這是很正常的，我不也是一樣，人怎麽會不變呢。”
他是個很少多愁善感的人，顧念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沈山南，她現在終于理解周易的那句話了那句話了，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心不在焉，倒像是有心事。
顧念不是很會安慰別人，沈山南的話讓她心裏非常不安，“我沒變。”
沈山南回過神，伸手摸了摸顧念的頭，半晌才說，“我好像一直沒找過女朋友。”
這話題轉變的實在是太快，顧念心裏咯噔了一下，沈山南一向是個做事情深思熟慮的人，如果不是他心裏有想法了，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顧念心慌的厲害，一時間口幹舌燥，“你……你想找女朋友了？”
沈山南遲疑之後，還是恩了一聲，然後說，“你說好不好？”
顧念現在哪還有心思給他出主意，腦袋裏亂的要死，她喜歡沈山南四年了，堅持下來并不容易，整個高中生活都是圍繞着他在進行，現在又為了他考了這所學校，雖說她從來沒想過兩個人一定會在一起，可是她也沒想過沈山南會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現在這個問題突然出現了，顧念的大腦在混亂之後是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傻了，站在原地不動。
“你怎麽了？”沈山南見她不動，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過了好一會兒，顧念才動了動眼睛，嗓子苦澀的說不出話來，鼻尖不住的發酸，她趕緊低下頭做了幾個呼吸，把眼淚強行壓下去，轉動眼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狼狽。
“你到底怎麽了？”沈山南發現她不對勁，想擡起她的下巴。
顧念已經先他一步擡起了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剛才眼睛裏進沙子了。”
沈山南狐疑的說，“哪來的沙子？”
“空氣裏還是帶很多粉塵的，眼睛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她強行胡說八道一通，見沈山南沉下臉色，她趕緊說，“學長你剛才說什麽？找女朋友？那你是……是有喜歡的人了？”
沈山南想了想，然後點頭，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笑意，“是有了，我也考慮了很久。”
都說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顧念可以清楚的從沈山南的眼睛裏看出，他很喜歡那個女孩，只是提起她，他的眼睛就會發光。
顧念這會難受極了，全身忍不住微微發抖，她趕緊捂住嘴，“那就好那就好，你喜歡就好。”
“你是不是不舒服？”沈山南拉住她不讓她再走，皺間緊鎖，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說，“其實我是想以後再告訴你的，可是……”
顧念伸出手，阻止沈山南再說下去，“沒關系的，我現在知道也一樣，這是件好事，我很為你高興。”
“你……”沈山南遲疑了一下，他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沒有沒有，我挺好的，我正想起社團還有事要我去做，我得趕緊回去呢，就不陪你去吃飯了，先走了。”
顧念一口氣把話說完，也不等沈山南回答，就趕緊跑了，她怕只要再等呆一下，她就會控制不住眼淚，她不想聽沈山南講他關于那個女孩的任何事情，一點點都不想聽！
她一路跑到了校門口，眼淚像決堤一下向外流，引得周圍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顧念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到了附近的公交車站，随便上了一輛剛到的車。
這會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車內有些擁擠，她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抱着扶手掉眼淚，旁邊的姑娘看見她這樣，奇怪的看了一眼，拿出一張紙巾給她。
顧念想說謝謝，可實在是說不出來，接過之後紅着眼紅委屈巴巴的看了看她，又開始抽抽噠噠的哭，本來之前和沈山南鬧別扭，她心裏就很壓抑，現在又忽聞他要有女朋友這個噩耗，簡直是晴天霹靂。
在這段暗戀裏，她以前想的是要不要放棄，可不可以做的更好，現在是被迫不得不放棄，她很清楚沈山南一旦有了女朋友，那他們兩個是連朋友都做不成的，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她不可能看着他和別的女生做親密的事情，那個女生同樣也不會允許沈山南有這樣一個學妹。
正在她悲傷自己失去的愛情時，屁股上突然一緊，顧念的哭泣戛然而止，她抽了抽鼻子，正在疑惑的時候，屁股又被摸了一下，這次她确定剛剛不是幻覺了，是真的有人在摸她的屁股！
她個子矮，被人群簇擁在中間，周圍的人不少，她不清楚是哪一個公交色狼，為了躲避鹹豬手，她只能向前面挪了挪，哪知道對方竟然不依不饒，在她明确發現對方行徑之後，還對她出手。
顧念扶着扶手臉色難受，她緊咬着嘴唇又向前挪了挪，終于，再鹹豬手再一次摸到她屁股的時候，顧念直接抓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