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有沒有被鵝追過？
有
什麽時候？
現在！
顧念倒騰着兩條小短腿在樓道裏瘋狂逃竄時，大腦裏不斷的回響着英雄聯盟裏，蓋倫那句經典臺詞，我将帶頭沖鋒！
而她的身後，一只張開雙翅的大白鵝，正低沉着頭緊追不舍，從喉嚨中發出駭人的叫聲，一人一鵝間相距不到兩米，所到之處遍地哀鴻，尖叫聲不斷。
要說學校裏為什麽會有鵝，顧念也想知道原因。
“拜托了拜托~麻煩都讓讓！！”顧念一個沖刺到了門口，轉身向校園裏跑去。
小時候她就聽奶奶說過大白鵝是個領地感極強的物種，一旦被盯上，肯定是難逃一劫，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
晚飯後，正是學校裏最熱鬧的時候，出來散步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顧念赫然成了最吸引人的風景線。
“你說的方案我晚上回去再考慮一下，明天給你個答複。”
面對沈山南不加掩飾的敷衍，徐然心中有些不滿，試探性的調侃道，“都說學生會長忙，以前我還不信，這次我可真信了。”
沈山南聞言靜靜的擡起頭，幹淨溫潤的臉上不帶一絲雜質，他微微一笑，“你知道的，社團經費的問題一直是個難題，我直接批給了你，其他人也會有意見。”
雙人視線觸碰在一起，徐然心中一陣悸動，語氣也柔和了下來，“那……怎麽辦？”
“你不要着急，總要走個程序的，怎麽說合唱團的經費是不能省的。”沈山南還想說什麽，轉頭間正看見向他奔跑而來的顧念，目光就是一頓，“顧念？”
徐然暗哼一聲，“她跑這麽快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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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早就快筋疲力盡了，看見沈山南就像見了救世主一樣，立刻大喊，“學長救我！！”
“怎麽了？”沈山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徐然，等人離近了，他也是瞳孔驟縮，這大白鵝來勢洶洶，猛的一看還真能把人唬住。
沈山南一把拿回夾子，迎着顧念快跑過去，伸手拽過她甩給徐然，也幸好他沒有穿短褲的習慣，這大白鵝也不至于能飛到他的身上來，一人一鵝就打在了一起，旁邊一群看熱鬧的也都站起身，生怕錯過了一場好戲。
徐然看着向她撲過來的顧念，全身像是在水裏泡過一樣，趕緊嫌棄的向旁邊挪了個身，直接摔了顧念一個狗啃泥。
徐然看見沈山南吃了虧，忙着急的向周圍喊道，“都看什麽熱鬧啊！快來幫忙啊！”
“學長，接着！”顧念爬起來後，從旁邊撿起一根樹枝丢過去，沈山南接過，頓時如魚得水，幾下就抽打的大白鵝沒了之前的氣焰，顧念也算是松了口氣。
李松聞訊趕到的時候，大白鵝早就奄奄一息了，原本雪白的羽翼也都耷拉下來，倒在地上混身是血。
“我的鵝啊！！”李松蹲在地上，輕輕的摸了摸，心疼不已。
“是你的？”沈山南把樹枝扔到一邊，褲子上已經破了洞，胳膊上也流了血，很是狼狽。
“學長，你怎麽樣？”顧念拍掉身上的土跑過來，見沈山南受了傷，心裏滿是愧疚。
李松氣惱的站起身，質問，“你為什麽打我的鵝！”
“喲，我就說嘛。”正所謂冤家路窄，徐然一看是李松，輕哼一聲，帶着嘲諷走過來，目光中滿着不屑，“學校裏除了你們行為藝術社，也再沒有別人能幹出這樣出格的事。”
顧念這才知道，原本眼前這個高大，長相憨厚的人，就是行為藝術社的人。
李松漲的滿臉通紅，卻明顯不是很愛理徐然，直接問沈山南，“到底是為什麽？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你還想倒打一耙？”徐然見他無視自己，很是惱火，嘴上也是不饒人，“平時你們行為藝術社就為了吸引眼球，總是做出格的事，現在竟然在教室裏養這種東西？”
李松手下握了握拳頭，忍了又忍轉向徐然，“學校湖裏養的天鵝，自習室裏的貓怎麽沒見你們去打？不要欺人太甚！”
“你！”
眼見兩個人已經火藥味濃烈，顧念趕緊站出來，畢竟事情是由她引起的，不要弄的越來越亂的好。
她禮貌的對李松說，“你好學長，你可能有些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
顧念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李松聽完接過她的申請單一看，确實如她所說。
徐然趁機又忍不住過個嘴瘾，“怕是某些人故意改的吧，行為藝術社還會有人申請？簡直是笑話。”接着問向顧念，“你準備報哪個社來着？”
“合唱團。”
徐然一聽，眼中頓時若有所思，輕聲恩了一下，“哦。”
沈山南說，“進合唱團是我們商量過的，她嗓子不錯，确實很适合，等會我再去給你拿一份表格，重新填一下就好了。”
“唉？”徐然輕輕敲了敲額頭，笑着說，“你看我這個記性，我們合唱團已經招滿人了，下批還不一定什麽時候再招呢。”
“啊……”顧念聽後嘆了口氣，心中有些失落，進入合唱團是她初進這個大學的第一個目标，雖說之前也不确定可以進，可知道進不去，還是難免失望。
沈山南看了徐然一眼，輕輕揉了揉顧念的頭，安慰她說，“沒事的，還有很多很好的社團，我們等會再想想。”
顧念只能點點頭，李松卻突然開了口，他原本是個并不擅言談的人，“學妹，不如你來我們行為藝術社怎麽樣？”
“啊？”顧念有些遲疑，除了合唱團，她從來沒想過別的社團，更何況她對行為藝術社一無所知。
“噗。”徐然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李松也沒理她，這會看向顧念的眼神就像狼看見羊一樣，炯炯有神，“我們社團的活動時間很靈活，規矩也不多。”
“可是，我不是很了解你們社團……”
“沒關系！”李松打斷她，繼續說，“了解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咱們別的不多，就是時間夠多，我來給你仔細講講。”
眼見兩個人就要聊起來，沈山南忙搭話進來，“我看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還是回去再想想吧，是不是顧念？”
顧念見沈山南搭救自己，十分感激，她在拒絕別人這方面，實在是做的很差，明雪就是看出了她的性子，所以才在過來時格外叮囑。
“是啊學長，我再想想吧。”顧念抱歉的說道。
李松一聽肩膀頓時垮了下來，低頭看着還能搶救一下的大白鵝，唉了一聲，“好吧，看學妹也是個善良的人，只是可惜了小米，它是我們社的吉祥物，沒想到……唉！”說着把鵝抱在懷裏，神情傷感。
顧念見他這樣，一想到是自己把鵝引出來，才害它喪了命，心中負罪感爆棚，“學長……我……”
“沒事的，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就是它的命吧，它命中該有一劫啊。”
“噗！”徐然掩着嘴巴再一次笑了出來，她抱着雙臂說，“不好意思沒忍住，請繼續你的表演。”
“學妹你也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不過就是只鵝嘛，大不了我們再養就是了，我先走了，省得礙了某些人的眼。”李松也不再逗留，轉身就要走。
顧念被他這話一激，更加不能就這樣讓他走了，她趕緊拉住許松，“學長，不如……我先去你們社團看看怎麽樣？”
“好啊！”李松直接來了精神，哪還有剛才萎靡的樣子，“我帶你過去看看，你肯定很願意留下的，你可是咱們社唯一一個女成員。”
顧念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
沈山南臉色不太好看，他拉住顧念，“你不再想想了？不回去問問明雪的意見？”
顧念長出了口氣，下了決心後搖搖頭，“反正合唱團已經滿員了，那我去哪裏都是一樣的，我看這位學長人挺好的，這個社團一定也很好吧。”說着看向許松，嘴角一勾，露出一顆小虎牙。
李松簡直是被這個笑容萌化了，連連點頭，“那當然了。”又對沈山南說，“大會長你就放心吧，這是你女朋友？”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是神态各異，徐然瞪圓了眼睛，厲聲說道，“胡說什麽呢？山南哪來的女朋友。”
李松撇了撇嘴，“看把你急的，既然不是你女朋友，人可我就帶走了。”
直到被李松拽走，顧念都沉浸在那句這是你女朋友的問話裏，想到這幾年的暗戀，似乎一切都要戳破一樣，如果不是那天意外的表錯白，不知道現在的她和沈山南，會是怎樣的一種關系。想到這裏，她悄悄回過頭，卻發現沈山南已經和徐然一起走了，兩個人的背影站在一起，竟然是那麽般配，她垂下眼簾，心中那份悸動已然回複平靜。
回到宿舍後，明雪知道她進入行為藝術社這個消息，果然是白眼翻到了天上，指着她來回走了好幾圈，半晌才開口，“你怕是瘋了吧？苦肉計知道嗎？都是苦肉計！”
顧念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
這回答更明雪更加暴走，“你知道你還上當？他這個社團要是那麽好，能沒人去？你怎麽不想想？我當時跟你說什麽來着，別心軟！要懂得拒絕人！”
顧念見她快要發彪，把她拽到自己旁邊坐下，伸手撫着她的背給她順氣，“別生氣了，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況，那只鵝真的很慘，學長也很慘，我去過行為藝術社了，還不錯哦。”
明雪扭頭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已經把她看透了，“那你說說，哪不錯。”
顧念，“……”
果然，最了解她的人，明雪也。
不管怎麽說，進行為藝術社的事就這麽定下了，明雪就是特別不理解，“沈山南就同意了？你不是說你們兩個都商量好了嗎？進合唱團？”
一提起沈山南，顧念的腦海裏就回想到之前他的臉色，不由的摸摸下巴，“他好像……不太願意，他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沈山南和宋黎兩個人是高中時的同班，現在也是很好的哥們，所以顧念喜歡上沈山南并不像她說的，是一見鐘情，而是日久生情，明雪和沈山南雖然說不上多熟，可對彼此還是有些了解的，在某些方面，兩個人很像。
明雪聽完也不急了，反而淡定下來，她拍拍顧念的肩膀說，“行，他都這麽說了你還能這麽做，那說明我在你也會這麽做，也好，未必是件壞事。”
她這一番慷慨陳詞顧念完全沒聽進去，反而是問明雪，“你說，學長不會是生氣了吧？”
明雪按了按腦袋，深吸了口氣，“他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