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漁魂(四)
冬季湖邊小村的夜風可不是普通的涼,不過剛剛那個屋子裏又悶又滿是煙味兒還有酒味兒,成淩天非常的不喜歡。現在從那裏出來吹吹冷風倒是讓他舒服了不少。
洪濤很好奇:“二少,你這牌打得也太好了!”他本來想說都能發家致富了,不過考慮到成家的家業,他又把後面這句給咽了。
成淩天大笑:“我跟你說啊。我這個不是打牌技術好,是手速快。看到電視和電影上那些賭片沒?我用的就是那些片裏說的千術,主要就是個手快。像幹我這種職業的,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地方都要去。所以自小就受過各種訓練,這只是其中一種。應付他們幾個賭鬼還是輕而易舉。怎麽樣,你想不想學兩手?保準能發家致富。”
沒想到這句又說到自己頭上了,洪濤也笑了。“別了。我家組訓不能做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我家過年自家人打牌都是數黃豆當賭注的。賭博這種事兒可不能沾。二少好意我心領了,學就不必了。”
成淩天非常滿意這個答案。“別老二少二少的叫了,聽起來跟我是纨绔子弟似的。咱倆差不了兩三歲,就互相叫名字好了。這樣也輕松。”
洪濤也樂得這樣:“那行啊。不過叫全名好像不太好,我叫你淩天行不?”
成總笑道:“當然行啊。那我們也跟着叫你二哥好了。不過說實話,我很少遇到能忍住這種發財捷徑的人。”
洪濤聳肩:“這玩意兒就看怎麽說吧。我覺得我家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也發財了啊。我爺爺以前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會告訴我們,做人要心正,做好人才能有好報。歪的邪的都不要做。老天爺和湖神都看着呢。他們一個人都不會看漏。做錯事的人,都有報應了。”
這雖然是老人家可能都會說的話,但是這裏面除了“湖神”兩個字,成淩天就瞬間腦筋一動:“湖神?咱這黑海湖還有湖神啊?”
洪濤回答:“別人也沒聽過,就是我爺爺老是說,我小時候剛記事的時候就聽我爺爺念叨,這湖裏的湖神會保佑好人多收魚貨,會讓壞人傾家蕩産。你還別說,村子裏還真有幾家讨人厭的最後日子過不下去只能走人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鄭禿子他二叔家。那家人才叫極品,偷雞摸狗就算了,那時候已經有一些游客來村子裏釣魚或者乘船玩了。他居然去調戲人家游客帶來的小女孩兒,差點兒出事兒。當時那游客都氣瘋了,直接爆打了他一頓,還連累村長鞠躬道歉。不過沒幾天,那個老不是東西的就在捕魚的時候被漁網裏的魚拽下了湖,好懸沒被淹死。被人就上來之後肺就不好了,在之後又倒黴了好多年具體的事兒都記不住了,反正那家人後來離開村子了。不過這個鄭禿子真是跟他那個二叔一個德行,也不知道湖神能不能把他直接淹死得了!”
成淩天本能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湖神的存在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不然那些生機就說不通了,何況早年前洪建國父子救下的那條魚,那讓他十分在意。“惡人是一定會有惡報的。這事兒不用湖神,我都能告訴你。別的不說,就說作孽殺人的,那人死後的冤魂厲鬼是真會索命的。而且這種情況,我們驅魔師半數以上都不會管。因為是天理循環。所以做人吶,還是要多行善事。”
回到小院兒,成淩天就看到容時和胡一元在客廳裏手腳并用的在開河蚌。也搭着那河蚌的确太大,兩個人才撬開一個。
成淩天笑問:“收獲怎麽樣啊?”
容時嘆了口氣:“還說呢。只有二斤蚌肉系統顯示出來了。珍珠是沒翻到,而且好腥啊。”
成淩天大笑:“讓你們迫不及待的自己撬。來,讓我弄吧。這個要從下面這裏,靠近貝柱的地方用菜刀直接弄斷。”說着他把棉外套脫掉,撸袖子就湊到容時身邊。
容時當時就皺了眉頭,趕緊起來給他讓地方。不過不是因為把活甩開,而是成淩天本身。“你身上真麽這麽大煙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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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胡一元也皺了眉頭:“不止是油煙味兒,還有很臭的味道。成大師你是去那旱廁拉肚子了嗎?”
成淩天嘴角抽搐:“你腦補能力很強啊!”說着他也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還有點兒。“哪兒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你們都起開,我把這幾個蚌都打開之後再去洗澡,不然開完蚌又是一身腥。不過這身衣服在那屋子裏訓了半天,扔了得了。”
這容時不幹了。“什麽啊。你這一身幾千塊呢,怎麽能扔了。我用洗衣機去洗了不就好了。”
“我不是舍不得讓你辛苦嘛。”說着,成總朝容時挑了下眼神,那挑逗的意味實在是忒明顯。
容時嘴角抽搐:“其實我不辛苦,是洗衣機辛苦。我就是把衣服塞進去再拿出來而已。”
胡一元此時繃不住大笑了起來。“成大師你好好笑哦!”
成總立刻繃起臉:“好笑神馬好笑!小時,你把胡一元收進去!”
胡一元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可是真的好好笑啊。你幹嘛不讓我說。老祖祖宗說,說謊是不對的。我只是誠實。”
容時也笑了:“好了一元,你再說他就真生氣了。你剛剛不是還說晚上要修煉,我現在就讓你進去,行不行?”
胡一元點頭:“當然行啊。不過那盤花生米我要拿進去,主人做的太好吃了!對了,我還要一大壺開水!”
成淩天瞪眼:“自己去燒水!那麽多廢話!”
看着胡一元颠兒去了廚房,容時湊過去:“成哥你別生一元的氣。他還像是個小孩子。”
成淩天看着他:“他都五百多歲了還小孩子?那咱倆不是連胚胎都不是了。”
容時被氣笑了:“你別這麽小心眼兒啊。”
成總趁機在容時的臉蛋子上親了一口:“那一會兒還一起洗。”
容時特別想說我又什麽都沒幹,為什麽大冷天的要洗那麽多次澡。這且不要緊,關鍵是跟你一起洗澡我根本洗不好啊!可是目前的情況他必須答應了。“好吧,但你不能生一元的氣了。”
這時候,成大師怎麽能說自己根本沒生氣那麽大肚量呢!所以有時候小心眼兒絕對不是什麽壞事!
這一宿在洪家的何蓉睡了一個安穩覺。洪濤的媳婦兒陪着,姐兒倆唠了半宿。說出來了,心裏也敞亮多了,想到自己日後再也不用回去那個地方,可以至少帶着女兒離開這裏重新開始,她真是覺得活下去還有希望,還有意思。心裏對兒子的舍不得也不的不在大家講述的事實面前暫時放下。不過身為一個母親,怎麽可能真的不顧孩子的将來,可是萬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關于兒子的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同樣實在這個夜晚,鄭禿子回到家之後,還沒等進屋呢,就聽到他媳婦兒大罵:“你個龜孫子今晚回來幹什麽?老娘給你拿錢去打牌,你回來找死呢?!”
不用問,家裏還是有人。鄭禿子倒是也沒在乎,直接推門進去,打開燈往炕上一坐。看着跟媳婦兒一個被窩裏的男人,連怒意都沒有。“睡了也不能白睡啊。怎麽也得給弄幾百吧?”
那男的坐起來了。“鄭禿子你他媽可真行。賣媳婦兒賭錢。”
鄭禿子也沒含糊:“那是她自己覺得爽。我也不能讓她憋屈着。反正就這麽回事兒,你也沒媳婦兒借我睡。別跟劉大奎那傻逼似的占便宜還想躲,沒那麽容易。我鄭禿子從來不要臉,鬧大了我也不在乎。”
男的冷笑了一聲:“你他媽以為誰都跟你這王八犢子一樣豁得出媳婦兒呢?我告訴你,我跟小菊是你情我願,要錢沒有,要嚷嚷你随意。反正最丢人的也不是我。”
鄭禿子站起身:“哦。那行。我這就去村兒裏喊。大晚上的聲音一定傳挺遠。對了,你沒媳婦兒,可你閨女也老大不小的了,我也不介意的。”
他這話還沒說完呢,男人就“噌”地從被窩裏“蹿”出去,直接給了鄭禿子一個拳頭。“艹你ma的,你要是敢動我閨女一根毫毛,老子剁碎了你!”
鄭禿子被這一拳頭直接砸到了眼眶上,這還不打緊,沒坐穩的他就被這一下打到了地上。地上還剛好有一個痰盂,這村兒裏人的廁所都在院子裏,所以天冷或者是懶的時候晚上就用這帶蓋的痰盂解決問題。于是裏面的液體就都弄到了鄭禿子身上,那味兒就甭提多明顯了。可這還不算完,痰盂後面是個鐵鍬,這麽一撞鐵鍬把剛好就砸他後腦袋上,頓時就是一個大包,疼得他嗷嗷直叫。
這下鄭禿子是真不幹了。“許老幹,你他媽給我等着!”說完他強撐着站起來就往外沖。那意思就是跑到外面開始喊。
許老幹哪兒能真讓他這麽嚷嚷。雖然鄭禿子這媳婦兒跟村兒裏四五個男人都不幹淨,可自己不要臉,可剛剛鄭禿子說到他閨女,他才恍然想起,他可不能讓閨女以後沒臉做人。于是趕緊就追出去,不過剛追到門口就又回來了。一絲不挂這情況也的确是抗不住外面的初冬夜風。
于是乎鄰水村的夜空就回響起了鄭禿子的大喊大叫聲。等到許老幹從院子裏跑出去想攔着鄭禿子,可是已經晚了。首先那群打牌的賭鬼就已經圍過來了。其次附近的人家也都出來看了熱鬧。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那好看熱鬧的,尤其是這種事情,那就更是大家不能錯過的好戲了。
因為給游客們蓋的小院兒和賓館都不在村民居住的中心地帶,所以村子裏鬧騰了好半天,容時和成淩天才被吵醒。不過他們這兒都被吵醒了,可見嚷嚷得有多轟動了。于是成淩天自己麻利兒的穿好了衣服,見容時揉着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你接着睡吧,別這一冷一熱的再感冒。”
容時點了點頭:“那外面冷,你多穿點兒。行李裏不是有羽絨服。”
成淩天你笑着答應:“好。你要是睡不着就等我回來跟你講,這故事絕對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