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鶴章是不信自稱鴻二的鬼話,他一直把鴻二當一把刀看,盡管是個會說話的刀,但他本質就是一把刀的,現在大變活人說是鴻二,外帶着還說是他的伴侶,腦裏就想到了那個尖嘴猴腮自稱鴻二的男人,沒給惡心壞了。
顧炎生跟說書似得講完了,鶴章還是半信半疑,然後門框倚着的鴻二,嗤了一聲,剛剛還是個大男人,瞬間成了一把小巧的刀飛向鶴章面前。
“廢柴。”
沙發上鶴章已經被震得呆愣住了,結巴道:“你、你真是鴻二?”
瞬間那把懸在空中的刀又成了高大的男子,一直大巴掌蓋在鶴章的腦袋瓜上,嚣張道:“叫一聲老公聽聽。”相公什麽的也要與時俱進。
鶴章一巴掌打掉鴻二的手,“先讓我靜靜。”
即便是顧炎生和鴻二有心不打攪鶴章靜靜,但是外頭的警察也不允許。昨晚他們三個從孤兒院回來的同時,警車也趕了過去,新聞媒體各界人士都炸開了鍋,現在微博熱搜頭條就是郾城平安孤兒院白骨死屍,不過才一個晚上,新聞熱度已經成了全民皆關心的,上層領導更是重點提出要嚴查。
開車逃了不到一個小時的黃志安就被抓捕歸案,現在關押着,就連醫院裏老院長也有警察例行問話。一個晚上,老院長氣得進了趟手術室,現在生死未定,在重症室觀察,而孤兒院的老師學生還有志願者等等都是問過口供的,顧炎生和鶴章自然就進入警察的視線中。
實在是湊巧,這白骨案這麽多年都沒爆出來,結果兩個都城來的游客,過去兩次就爆出來了,确實是有些多疑的。于是早上查了信息地址,中午就找上來了。
顧炎生鶴章被請去喝茶,沒鴻二的事,結果這厮裝逼,電視劇看多了,說是鶴章的律師,要一起跟着過去。來請人的小警察眼皮子抽了抽,看着他師傅,就是例行問個口供,怎麽跟香港片子裏的反派似得,還有律師作陪?
鶴章捂臉,真的很想跟警察說他不認識這人。于是一行三人就去警察局喝茶去了。鴻二是第一次在現代化人形,雖然經常看電視劇,但真正體驗還是第一次,比如坐車。好在他骨子裏有傲氣,雖然新奇但還端着态度,加上他樣貌英俊高大,不說話單單坐着确實很唬人。
到了警察局,鴻二就跟大爺似得,一個人高冷的坐在椅子上,一雙眼貼在鶴章身上,問話做筆錄的小警察都不敢大聲說話,态度好的不像話。
小警察問姓名性別,後頭鴻二就啧了聲,“你眼睛瞎,我老婆是個男的你都看不出來?”
“鴻二!”鶴章頭疼,見小警察尴尬的眼神,鶴章溫和道:“我朋友言語冒犯,你多包涵。”又配合的道:“我叫鶴章,二十六歲。八歲那年,我被平安孤兒院收留,一直到十四歲,後來我家人找到我接我回都城,也是前三天剛到郾城,回來打算看看。”
旁邊的老警察問道:“以前在院子裏也叫鶴章?”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很多在孤兒院收養或是找回的孩子,名字基本上都會換了。
鶴章沉默了下,道:“趙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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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希!”老警察驚呼,連帶看着鶴章的眼神都變了,揮了揮手,讓小警察去一邊問顧炎生,他換過來問鶴章。眼裏充滿了同情,态度也溫和了,“現在見到你好好地就成,怎麽想着回來看看?”
鶴章喝了口熱水,避過老警察看他的同情眼神,道:“不想被以前的事揪着,回來看看。”
簡簡單單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老警察卻連連點頭,“是這麽個理、是這麽個理。”見鶴章穿戴氣質都出衆,也放心了,當年轟動郾城的大案子,多少人為這個小孩子掬把同情淚,現在能走出來過的幸福就好。
又問了案發的時候他在那之類的話,可有見到什麽異常等等。鶴章聽顧炎生說過,鴻二抱他出來的時候,使了手段,整個孤兒院的人沒人瞧見他們從小樓出來,此刻也不願意沾身惹事端,畢竟鴻二柳樹刀靈這類的鬼神太不可思議了。
錄完筆錄,老警察親自送鶴章三人出了警察局,笑着拍着鶴章的肩膀,鴻二盯着老警察那只拍鶴章肩膀的手,老警察覺得掌心疼,收了手,笑道:“這兩天最好先別回去,要是有什麽信息還要麻煩你跑一趟,例行公事見諒。”
“應該的。”鶴章點點頭。
老警察送着三人走遠,這才回到警察局,小警察迎面進來,好奇道:“頭,你認識剛才那個小夥子?”
“趙希,局裏老人沒人不知道的,只是時間久了,退休的不幹的,也是個可憐人。”老警察拍了小警察腦袋,“十八年前的殺子案知道嗎?”
小警察眼睛突的睜大,“那個殺子案啊!難道那個叫鶴章的男人就是當時的孩子?”那個時候他也六七歲大,這件案子轟動一時,他在家都聽他父母讨論,他媽還起了收養趙希的心。
老警察沒提別的,徑直回到位子上抽了支煙。
三人回到酒店,從大堂到走廊到處都有人提起白骨案,服務人員聽說鶴章和顧炎生也去過,都拿好奇的眼神看他們,只是礙着鴻二高大冷冰冰的樣子不敢上前。鶴章揉着腦袋,覺得發生的一起都太快了,他要好好想想,可肚子咕咕叫,從早上到現在也只是喝了一杯警察局的茶。
鴻二聽見,冷冰冰的臉立馬蕩開了笑,“老婆,我請你吃飯!”
“第一,不準叫我老婆。”鶴章覺得腦袋更疼了,“第二,你沒錢拿什麽請我吃飯。”
顧炎生在旁邊當壁花,心想伏神刀也忒膩歪了,不過烈女怕纏郎,伏神倒是深得精髓啊!
“那你請我。”鴻二臉黑了一截,又成了死人臉的冷冰樣子。鶴章也餓了,于是三人去了一樓飯館,點了飯菜,等着的空檔,就聽見挂在牆壁上的電視在報白骨案的新聞。
上面已經核實柳樹下一共埋了二十三具白骨,有六年前失蹤的十二具孤兒院裏的孩子,還有十一具正在查。之後就是爆出黃志安貪污捐助孤兒院的錢,在老院子也就是黃志安父親還在的時候就有過偷盜記錄……
“ ……目前黃志安否認殺害二十三個孩子,情緒亢奮,號稱都是柳樹鬼幹的……”
餐館裏罵聲一片,都在指責黃志安不要臉,殺了人不敢承認現在拉鬼出來,怎麽不說孩子們自己死的?也有人猜想,黃志安有可能僞裝成精神病,這樣法律也不能判其死刑……
“現在沒幾個人信鬼怪之說了,不過黃志安也是罪有應得。”顧炎生道。
鶴章想起死去的猴子,嘆了口氣,沒說什麽。飯菜上了,鴻二先動了筷子,挑剔的不成,動了兩口就擺着臭臉,“這什麽垃圾!”
“那你就別吃了。”鶴章懶得跟鴻二擡杠。
鴻二将筷子扔在桌子上,突然湊到鶴章面前,抓着鶴章的手将食指放進嘴裏,鶴章抽不出來,只覺得指腹麻麻的一疼,而後是軟軟的舌頭在他指腹上舔舐。鴻二砸吧了會,笑眯眯道:“還是你好吃。”
顧炎生捂臉,一把刀都能虐他了,單身狗現在沒活路了。
鶴章抽出指腹,剛剛還低愁的情緒瞬間沒了,臉紅耳赤,低低斥道:“大庭廣衆的你幹什麽!”
“哦。”鴻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那下次在家裏好了。”在家裏還能幹點別的。
鶴章無語,見顧炎生看他一眼又埋着腦袋紮進飯碗,鶴章扶額,他現在終于信了這個男人就是鴻二了,世上再也沒有這麽腦回路奇葩的刀了。
吃完飯,結賬了賬,三人回到房間。鶴章意思給鴻二另開間,可想也知道,鴻二根本不可能去,也存着心思跟鴻二好好談談。顧炎生目送鶴章跟鴻二進了卧室,搖頭,喃喃道:“鶴章是哪裏來的自信把自己跟伏神關在一個空間呢?”又暗搓搓的想着香豔的畫面,最終理智拉回,“偷聽什麽的好像不道義。”
房間內,鶴章擺出一副開誠布公好好談談的架勢,就瞧見剛剛還包裹嚴實的鴻二已經成了精光模樣。
“老婆談什麽?”鴻二一步步靠近鶴章,“還真是香。”
面對這種蛇精病我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鶴章語言有些不夠用,額頭青筋暴起,最終還是壓了火,磨牙道:“先把衣服穿好。”
“這樣涼快,你要說什麽快些。”鴻二一副‘趕緊說完讓你爽爆’的欠揍表情,暗示性極強的表示,“昨晚你就是我的伴侶,看在你身體不适我饒了你一回,今天說什麽也不能逃避伴侶的責任了,小廢柴,不然你以為你這條命怎麽來的?”
“為了救一把刀我死了,這把刀欠我一命還回來不應該?”鶴章挑眉。
鴻二:我的老婆如此機智要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