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人人都曾攻略你

第31章 (1)

自從阿綱過來以後，其他人像約好了一樣一個接一個的過來，簡直快把原逸忙死了。

現在彭格列全都非常的忙，從制定戰術到保存實力，聯系暗線之類她壓根聽不懂的事情，所以reborn交給她的任務是負責照顧來到十年後的彭格列家族成員，原因很簡單。

“你估計也就只有這些用處了。”魔王大人對原逸的無能做出如此客觀評價。

原逸在掙紮着想了半天之後，默默屈服了……

确實啊，作為一個中學生，在沒有開挂的前提下的确不能拯救世界，實際上，她的錢包還需要人來拯救呢QAQ……

于是安排獄寺山本和小春京子他們的住處每日的夥食甚至有時候整個彭格列的財務支出也會來找她。

……“等等彭格列的財務支出關我什麽事？！”原逸憤而掀桌，“我中學還沒畢業！能不能別拿大學的東西來找我啊！”

Reborn一邊端着咖啡注視屏幕上阿綱的訓練，一邊淡定的回答，“你忘記了你是財務部的組成部分之一了嗎？沒要求你看懂，簽個字就行了。”

原逸對魔王大人如此表情嘔得快哭了，“我都死了三四年了！簽字有什麽用？！法律不會承認的！！”

“其他人承認就行了。”魔王放下杯子，黑洞洞的大眼睛轉過來，“財務部對于多餘的支出，看到你的簽字才承認——十年前的你也算。”

“唉？”為什麽？

“財務部部長是女性。”

原逸登時膝蓋中了一箭，含淚扯過文件刷刷簽字——！！！

Reborn魔王大人揚揚文件，繼續補刀，“以後記得多去財務部逛逛。”

……意思是犧牲色相賣萌呢她去？！

惡魔！！！reborn是惡魔嘤嘤！！！！！

原逸一邊跑一邊淚水甩成海帶狀。

等到了廚房門口的時候收放自如的一抹眼淚，啥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淡定的進去了。

“京子，小春，啊，庫洛姆也在。”她笑着打招呼。

原逸看見十年前的庫洛姆的時候才知道，之前在彭格列基地幫她指路的女孩子就是十年後的庫洛姆。

……美人。

原逸帶着純欣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畫面。

溫柔型活潑型內斂型，幾個都是美人唉……

原逸摸摸自己的臉，默默垂淚了。

女孩子嘛，說不在意是假的，算了，雖然不能和她們相比，自己的長相什麽的能看就行了……

眼球君在旁邊涼涼的舉牌。

【是啊，長得不好看也沒關系，反正又沒有男孩子喜歡你，女孩子比起長相的話更注重內涵呢，高興吧，原逸同學。】

“……我要因為什麽高興啊魂淡！”

京子聽見原逸小聲的怒吼，疑惑的轉過頭，“阿逸……怎麽了嗎？”

“不沒什麽。”原逸迅速擺出笑臉，“在做午飯嗎？”

“是的，”小春活力滿滿地卷起袖子，“大家訓練都很累，我們只能在這方面幫助他們啊，希望能通過好吃的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說完相視一笑。

原逸撓撓頭頂，“這個我就沒辦法了……端菜我還行，做飯的話，唔，沒有試過唉……”

“唉？阿逸不會嗎？”京子問道，連庫洛姆也安靜的看着她，眼睛微微有些睜大。

好、好萌……！

原逸默默捂住心，“因為我們那邊沒有專門的料理課，所以……雖然在立海大上了一學期但是還是不太會做……”

“那我們來教你吧，女孩子一定要學這個呢。”京子握住原逸的手，笑着對她說，“料理很簡單的哦，你試試吧？”

原逸流着汗婉拒，“這個……我大概不行，我沒辦法碰生肉一類的，頂多做一下糕點。”

“糕點也不錯啊，”小春幫她挽起袖子，一邊推着她前進，“你想，如果阿綱先生他們辛苦訓練回來以後，看見有甜點的話，不是會很高興嗎？”

連庫洛姆都幫她把雞蛋和面粉放好了。

原逸想了想，答應了，“不過，如果一會廚房爆炸的話，你們一定要先跑掉哦！”

“……”

“……”

“……”

“不用在開始之前就先說這麽不吉利的話的，阿逸。”小春忍不住吐槽了。

本來一開始大家對原逸還有些擔心，都戰戰兢兢的看着她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廚房就炸了，結果原逸直到蛋糕做出來都很平穩，一點忙也沒有讓她們幫，自己一個人順順利利弄出來了。

“這不是很好吃嗎。”京子嘗了一點，贊揚道，“阿逸真的很厲害呢！”

原逸正想謙虛兩句，就聽見京子繼續說道：“不愧是能把淺子小姐攻略下來的男主角，太厲害了！”

笑容僵硬在臉上。

小春也試了一下，“嗚，好吃！話說回來原逸的人設裏有‘家政A’這一點嗎？”

庫洛姆在一旁小聲回答，臉頰有些許紅暈，“原逸……沒有人設。”

“對哈！”小春拍了一下手。

原逸嘴角抽搐。

等、為什麽你們就開始讨論起游戲了——！！！？

那玩意不是男性向游戲嗎為什麽感覺賣得比女性向游戲還好啊？！男女通殺嗎這是——？？！

為什麽你們就很了解一樣開始大談特談各種隐藏路線攻略結局？！！

為什麽連看起來最不可能玩的庫洛姆也加入了讨論啊！

難道當初謠傳的進入彭格列的要求之一就是一定要把游戲打通關原來是真的嗎？！！！

傳說彭格列全家族都是游戲粉是真的嗎？！！

男性成員是原逸黑女性成員是原逸粉，原！來！特！麽！的！都！是！真！的！嗎！！！！！

她身邊有沒有一個人，一個人就夠了！！有沒有哪一個人是沒有玩過那游戲的啊摔！！！！！！

原逸崩潰的orz狀倒在地上，訓練完的阿綱一回來就看見這麽詭異的場景，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阿、阿逸……？你怎麽了嗎……？”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肩膀。

原逸淚流滿面雙眼通紅的看着他，喃喃道：“雖然我知道不怪你，但你是罪魁禍首我現在面對你的心情真的好複雜你知道嗎……？”

阿綱立刻就懂了原逸是每個月那幾天了，鎮定的把她扶起來，“不要坐在地上，很涼的。”

“……我說你想到哪裏去了？！！！”原逸反而想歪了整張臉都紅起來。

“……我沒有說什麽啊！”

“我會多想啊！”她索性捂着臉跑掉了，下午還要去財務部賣萌呢，中午回去午睡養好精神，。

阿綱囧着看她跑出去，都習慣了已經，然後拖着幾乎快走不動路的身體一屁股坐下癱在椅子上。

“好累……”

“阿綱先生回來啦！”小春元氣滿滿的和他打招呼，“先吃飯嗎？阿逸做的有蛋糕哦！”

阿綱吃了一驚，“阿逸嗎？她會做蛋糕？！”

京子微笑着幫庫洛姆接過盤子放在桌上，又去準備添飯，大家也快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是啊，為了給你們打氣哦。”

阿綱“呃”了一聲，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真的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會啊，”京子笑着回頭看他，“我和小春都很喜歡阿逸呢，而且能幫到大家我們也很高興哦。”

她本來想說庫洛姆也一樣喜歡原逸，但想到淺紫色頭發的少女性格內斂，明說出來可能會害羞，也就沒有說了。

淺色頭發的少女明媚的笑起來，像太陽一樣溫暖。

阿綱看着她的笑臉，臉上驀地升騰起熱度，急忙低下頭吃飯。

·

原逸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穿過走廊，不經意間聽見冷漠的電子音在腦內響起，愣了一下，淚流滿面的搖着眼球君的手臂。

“等一下等一下！！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收到一張告白卡了啊！！現在的系統都是這麽随便的嗎？！！都改名叫伊藤誠電子系統了嗎？！！！！系統在最後還要恭喜我收到女性的告白卡……這種恭喜我一點也不想要好不好？！！”

【放開放開！】眼球君甩開她的手，【啧，很正常啦，肯定有誰給你發卡了啊。】

“不當面都可以嗎？！什麽時候日本對告白這樣神聖的事情如此輕忽啦QAQ！”

眼球君聳聳肩，【不高興嗎，這樣的話你還有一張告白卡就可以回家了，只有一張哦。】

原逸糾結了，“也不是不想回去……”

她蹲下來。

“怎麽說呢……總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回去，不放心唉，雖然我知道他們最後會沒事的……但還是感覺有點奇怪……啧怎麽就只剩兩張啦，稍微拖一下時間了只有……要不裝成面癱好了，冷酷狂霸帥的類型，說不定就有很多人不敢上來當面表白了，但是不對啊，現在系統連背後發卡這種事都能算成告白卡，簡直就是……”

她碎碎念着，突然停了下來，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麽要這樣做，身體就自發頓住了。

……裝成面癱……？為什麽十年後的自己……明明是個完全不經逗看個冷笑話都會笑三天的自己，會變成冰山面癱？

不想要告白卡……？

為什麽，自己應該想回家啊？

她看着站在一旁的眼球君，身體下意識驚出一身冷汗。

[ 十年後的褐發青年看着她，目光溫柔，卻帶着些勸誡。

——十年後的你讓我轉告，‘把眼睛丢掉’。 ]

……

眼球君站得有些不耐煩了，催促她，【還不回去嗎，待在這裏做什麽？】

卻看見原逸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它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嗯，我們走吧！”

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義無返顧的笑臉。

眼球君看着她，緩慢的跟在她身後，審視她。

作者有話要說： 唔，鋪墊的差不多了，盡量在幾章之內完結吧，我盡量。

你們。。。希望27男主的，是不是忘記了，人家有暗戀的姑娘啦，是個好女孩唉~

☆、結局

原逸打着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現在她的生活很規律。

在阿綱他們潛入密魯菲奧路基地的時候，剩下來的女孩子待在基地裏不惹麻煩就行。

基本上知道他們會有驚無險的回來，原逸表示非常淡定，每天該怎麽做怎麽做，想玩就玩，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頂着reborn魔王質疑的眼神也能信誓旦旦的發出“我相信他們”的聲音，一度讓彭格列上下對她的好感度UP了不少。

每天出去玩玩，之前還在意大利，後來十年前阿綱到這邊之後又坐飛機回到日本，結果意大利的美食沒吃到什麽，又只能天天捧着壽司淚流滿面食不下咽。、

原逸的口味非常中國化，說得更清楚點就是四川口味，吃辣的非常厲害，到日本之後沒有辣椒很長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随便啦，我現在對這些都無所謂啦，反正再過陣子就回去了。”原逸不在意的攤開手，懶懶打了個哈欠。

眼球君頓了頓，舉起木牌。

【決定好了？這麽快就回去？不再多留一會嗎？】

“沒必要啦，”她雙手反向上舉，伸了一個懶腰，“我大概猜到了一點東西。”

【……什麽？】

“不告訴你。”她吐吐舌頭，“好啦好啦，不說了，阿綱他們快回來了，要去迎接他呢！”

她理了理衣擺，蹦蹦跳跳的離開。

眼球君在她身後停了一下，伸出慘白瘦小的手臂，木牌上的字漸漸隐去，留下深褐色的木紋和平滑的板面。

……

不得不說，阿綱實在是很受歡迎。

一回來被彭格列上下圍的水洩不通（很大部分是醫護人員），原逸看了看前方熱鬧的場景，很自覺地給醫療隊打下手照顧傷員，還抽空給縮在角落捂着腹部的入江正一君一盒胃藥，得到對方好感度+2。

……

結果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原逸都沒能找到和阿綱單獨相處的時間。

原逸穿着睡衣雙手叉腰，默默嘆了口氣，決定夜襲。

她雙臂抱着枕頭，睡裙的下擺随着步伐的走動時不時掠過小腿，蹑手蹑腳的靠近病房。

病房裏是四人一間，阿綱、山本、獄寺和藍波在一間，其他人怎麽分配的原逸沒注意，不過聽說雲雀（依靠武力強行要求）自己住一個房間。

半夜淩晨一點，該睡的全都睡了，她甚至還聽到藍波翻身嘟囔要糖吃的抱怨，差點把她給弄笑出聲來。

原逸輕手輕腳的在阿綱的病床邊停下。

阿綱閉着眼睡得正熟，柔軟的淺發輕輕鋪在白色的枕套上，微薄的嘴唇微微張開，細細的吐着呼吸。

原逸先把枕頭放在床腳，然後一手捂住他的嘴，思考了一下，另一只手掐了狠狠他的大腿一把。

阿綱與其說是被痛醒不如說是被吓醒了，驚叫聲被堵住，淚眼朦胧的睜大眼雙手亂揮，讓原逸拼了老命才捂緊他的嘴，沒讓一點聲音落出來。

“我啦我啦，是我！聲音小一點啦！”原逸拼命解釋，小聲迅速的重複，緊張的瞥了一眼四周，發現大家都沒醒過來才稍稍安心。

阿綱在黑暗裏辨認了一會才認出來，茫然驚恐的盯着原逸，眼角還有淚光。

原逸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抱起枕頭，“抱歉啦抱歉啦，一會跟你解釋，你先跟我出來吧！”

說完自己先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

阿綱“……”

……然後無語的也抱了一個枕頭悄聲跟着出去。

怎麽說呢，原逸在阿綱看來完全就是行為古怪喜怒無常的類型……雖然是個好人。

會考慮到不打擾到別人而小心翼翼，但是把他從床上叫起來就很好意思了嗎？！他也是剛剛從密魯菲奧路回來的啊！渾身上下都是傷居然這樣對待一個傷患，明明對其他女孩子就輕柔小心的跟保護花瓶一樣，對男生完全就是怎麽糙怎麽弄。

阿逸她絕對……有百合傾向！

阿綱默默心裏吐槽。

原逸扭回頭，小聲催他，“快點啦，雖然現在天氣還好，但是光着腳我也是很冷的唉。”

阿綱愣了一下，視線轉到她常年不見陽光而慘白的腳背上，抱緊枕頭加快腳步。

原逸索性倒回來一手拉着他的袖子前行，指尖稍微觸碰到他露出來的微涼的皮膚。

他們走到彭格列的會客廳，原逸關上門打開燈，把枕頭扔到沙發上再跳上去抱住枕頭，舒舒服服的窩在裏面。

她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過來，這邊坐。”

阿綱對她異常漢子的坐姿也不想發表什麽評論了，鎮定的走過去坐下，困意抗拒不了的襲來，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含糊地問道：“阿逸，怎麽了嗎？”

原逸沒說話，過了一會，直到阿綱迷迷糊糊的快又睡過去，才撐着臉，轉頭看他，回答。

“唔，我要走了。”

“什……？”阿綱愣了愣，一下子清醒了，不敢相信的幹笑，“阿逸你、你要去哪裏？意大利嗎……？”

原逸看見他無措的亂揮手臂，一下子笑出來。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神情寧靜。

“不，我想回家了……所以，我想和你道別。”

只和你道別。

“可、可是……”他結結巴巴的出聲，“阿逸你、不是沒辦法回去嗎……所以才……一直，我們……好、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成為了朋友？”原逸彎起眼睛，“也沒有好不容易吧，阿綱的性格是我喜歡的類型，不是說過了嗎，我在這邊只有你一個朋友……我挺喜歡你的，真的。”

“啊、啊唔……”阿綱遲疑了一下，撓了撓頭發，才很不好意思的迅速瞥了她一眼，“我……我也很，喜歡阿逸……”

少年的眼睛澄澈剔透，幹淨直率，看着她的樣子，非常認真專注。

原逸笑眯眯的看着他。

哎呀哎呀，可惜你的喜歡和我的不一樣呢。

腦內冰涼的電子音響起。

——十張，集滿了。

結果最後的一張告白卡，雖然對象對了，但含義完全不是她想要的那個啊。

原逸長長呼出一口氣，又釋然了，換了一個話題。

“我來這邊之後，遇到了很多人，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幫助了我許多我不在行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謝。”

“……阿逸……？”阿綱突然感到不安，直覺告訴他現在原逸的精神不太對，像是做了什麽無可挽回的決心一樣，“你……怎麽了？”

“沒什麽，”她幹脆地回答，“……不，也不能說是沒什麽，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

“‘把眼睛丢掉’，還有我想要做的事。”

她眯起眼睛，笑了起來，“雖然很可怕，但是我想回家了……我想家了。”

她又絮絮叨叨的抱怨起來，“所以說十年後的我真是，雖然肯定會害怕這件事，但是死在其他地方更可笑吧，我的話，要死寧願在家裏死掉啊……”

她頓了一下，偏頭看着擔心望着她的阿綱。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像高遠的天空，無法觸摸的距離。

原逸笑起來。

“啊……說不定也不是單純的害怕……”

她放開枕頭，傾身過去擁抱他。

阿綱的身體完全僵硬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原逸甚至可以聽到沸騰的蒸汽從耳朵裏冒出來的聲音，以及臉頰旁不斷升高到滾燙的溫度。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逸————————？！！”他差點慘叫出來了！

原逸很快松開手，站起來理了理睡裙，對着還石化的阿綱大笑，“哈哈！只是作為臨別禮物啦！噗哈哈哈……！！”

阿綱抖了一下，通紅的耳朵配上受驚過度的眼睛看起來特別凄慘，他終于鼓起勇氣，閉着眼英勇赴死一般大吼，“阿、阿逸……女孩子不能随便這樣的！”

“好啦好啦，”原逸淡定的擺手，“因為要走了，所以拿一點小小的報酬，總不能讓我就這樣空着手回去吧。”

她卸下臉上故作的淡然，低下頭，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

“我啊……真的很害怕……”

阿綱愣愣的看着她，在這一瞬間終于看見她真實的情感。

但她很快仰起頭，強拉出笑臉。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比起一個人在外面，我寧願回去。”

那是她生活的地方，她所有重視的人所在之地。

“謝謝你，阿綱，還有，幫我跟奈奈阿姨道謝，謝謝她一直以來的照顧。然後是reborn，雖然被他欺負了很久……不過，謝謝他，幫我倒過咖啡。還有獄寺君、山本君、京子、小春……大家，拜托你幫我向他們道謝和道別。”

“……好……”

“……這樣，就沒有什麽了吧？”原逸撐起笑臉，“那麽，我先去睡了，拜拜咯！”

阿綱看着她挺直的背脊遠去，低下頭，輕輕吐出一口氣。

“再見……阿逸。”

雖然他知道，第一絲陽光照進地平線之後，他就再也看不見他的朋友了。

他抱着腿，将頭靠在膝蓋上，遙望着深沉的夜色。

“……一直以來謝謝你，阿逸。”

·

原逸雙腿發着抖，幾乎快不能走回自己的房間。

“沒關系沒關系，沒什麽好怕的。”她給自己打氣，“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就去面對……彭格列沒了我不會有什麽關系，除了阿綱之外，其他人都不熟，也已經和阿綱好好道別了……沒有什麽了，別害怕……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走回房間，呆呆的坐在床沿，眼球君縮在角落安靜的睡覺。

原逸看着它，不知說什麽。

責怪嗎？

沒有那個必要。

感謝？

……不知道。

……說到底，自己究竟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答案，估計自己不可能知道了吧。

原逸抱着腿，将頭搭在膝蓋上，看着夜色從暗藍逐漸明亮起來。

金黃色的光芒揮開雲層，争先恐後的鋪灑在大地上，鳥啼聲婉轉響起，青草慢慢舒展身姿，露珠從枝頭滴落，濺在泥土上。

原逸對着美麗的景象看入了神。

……啊啊，雖然很老套，不過，活着真好。

她彎起眼睛笑起來。

身影漸漸在越來越強的晨光中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風卷起床簾，吹滿空蕩蕩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這麽久沒有更新。。。對不起大家！

主要是系統重裝之後一部分存稿被我搞沒了結果心累不想寫，然後拖到現在。。。QAQ

一口氣完結掉并且更了6000+快誇獎我快快快！（叉腰得意笑

☆、真·結局·眼球君番外

真`結局`眼球君番外

·

它沉睡在黑暗裏。

自誕生起，它就在這裏，沒有名字，沒有性別，沒有父，沒有母。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活下去的方式——

為了某些能将聲音傳達到它這裏的人類。

它就這樣沉睡在黑暗裏，四周靜谧，什麽也沒有。

有時候它會想，自己到底為什麽而存在呢。

不過這樣的思考總歸太過于哲學了，它是脫離哲學與科學的存在。于是再不去想，只是沉睡。

直到有一天，它聽見了一個聲音。

穿過了時間，越過了空間，走過繁星閃爍的宇宙，跨過無數的河流，從光與純粹的世界跋涉而來。

那聲音哭泣着。

“……求求你……她還沒有……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的孩子！”

于是它醒過來了。

它存在的方式，就是為了某些能将聲音傳達到它這裏的人類。

然後，它可以和那個人類做個交易，以其代價，作為自己繼續存在的能量。

它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人。

染上偏暗的紅色發色，随燙成的卷發在燈光下閃着柔和的光。女人大約四十歲，用精致的妝掩蓋皺紋，追求時尚，并且逐漸老去。與所有普通家庭裏的母親相同。

硬要說不同的話，那大概就是她癱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面，眼眶通紅。

單調的白色房間裏，正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個少女。

黑色的長發散在她的身周，臉色蒼白，嘴唇有些微微幹裂。

它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那已經是将死的人了。

“你的願望是什麽？”它問。

女人流着淚，啜泣着。

“我的孩子……她才十幾歲，我的孩子……”

“你的願望是什麽？”它重複道。

女人雙手捧着臉，淚水不斷從指縫中滴落，仿佛突兀的出現在她眼前的眼球只是一個虛渺的夢境。

持續不斷的哭泣已經使她的喉嚨嘶啞，連哭聲也不那麽明顯，可其中巨大的悲傷，甚至讓人聽着都覺得心酸。

“我要……我要她活着……”

“不可能。”它平靜的說道。

女人崩潰的哭出聲。

“阿逸……她還沒有走過她人生的一半，她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沒有經歷過……我的孩子……”

眼球君看着她，無悲無喜。

這樣沉重的悲痛，才讓她的聲音傳到自己這裏來嗎？

它歪着頭，血絲漸漸彙聚成一個笑容。

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無法讓她活下去，這是不被‘規則’允許的。可是我有另一個辦法。”

“……”女人顫抖着擡起頭，淚水将她的妝弄花了。

“我能送她的意識到另一個世界裏，在身體死去前，她可以經歷她所來不及經歷的，戀愛，結婚，工作，歡笑，悲傷……所有的一切……”它低着聲音，引誘道：“這很簡單，只需要你付出一點點代價……只要一點點。”

“……”

“在猶豫什麽呢？人本來就是這樣活着的啊，無所謂生命長短，事實上，人真正活着的，只有細胞。讓你的女兒經歷一切她還沒有來得及經歷的，不就相當于讓她再活了一次嗎？”

“……”女人沉默着顫抖，淚水簌簌往下流。

“而你要付出的，與你的女兒‘活着’的時間相比，微不足道。”

“……”

它慢慢露出笑容，“十年的壽命。你需要用十年的壽命來作為代價。你不是為了你的女兒，什麽都能做嗎？”

它在期待，期待這個軟弱的女人露出驚恐的表情，戰栗着悲泣着為了她的女兒交換壽命。

能夠将聲音傳到它耳邊的，都是已經注定了會下決心的人類。

它如願了。然而也錯算了。

女人呆愣愣看着它，突然就笑起來。

她看着它，淚痕還殘留在臉頰上。女人的眼神那麽平靜，卻隐藏着火焰。

“好啊。”

說完，又像是疲憊了一般，閉上了眼，眼角淌下淚來。

“可是……我希望，她只經歷高興地、歡樂的、值得留念的事……如果參加了工作，進入社會，就會遇到很多為難的事……所以，我寧願她只經歷在學校的生活，戀愛，讀書，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早餐吃什麽……這樣，多好。”

淚水不停從眼角流下，女人的面容悲戚又寧靜。

它沉默着看着這個它看不懂的女人。

“……成交。”

·

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存在，它會盡責的确定交易的成功。

當然，能迅速的結束交易更好，所以它和少女簽了一個約定，在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了她付出十年壽命的時候。

十張告白卡，在它的操作下，短短幾個月就能輕易地結束。

這不能算是欺騙，因為最終作出決定是少女，而不是她母親。

于是它和少女一起到了某個世界。從少女腦海中提取出來的，印象最深的其他世界，将那些世界融合到一起。

和女人一樣，被稱為“眼球君”的存在每每以為它看懂了少女的想法，總會一次一次被推翻。

它覺得這很新奇，于是學習着少女的說話方式和思考習慣，畢竟它過了很多年的無趣生活，等這次交易結束，說不定自己接下來的時間也會變得有趣。

“這可是世界的善意哦。”

它這樣說着，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少女翻白眼。

确實是世界的善意，否則，她早在冰冷的醫院裏，聽着母親悲切的嘶喊着的哭泣，無知無覺的咽下最後一口呼吸。

本以為日子會就這麽過去，直到十張告白卡到手，她可以解脫，在那個世界死去，它也可以結束任務。

可是有一天，放了學，他們走在河堤上，旁邊便是深沉的落日。

他們和平時一樣互相吵鬧着回去，突然，少女停下了腳步，看着如同泣血的夕陽，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氣。

“先不和你吵了，眼球君。咱們要看看夕陽，體會一下小清新的心情啊。”

她用狀似蒼老的語氣說道。

它翻了個白眼。

少女笑了起來，“好啦，說了現在不和你吵啦……其實，我很感謝你呢。”

它狐疑的看着她。

【腦袋壞掉了？】

少女忍了忍，沒忍住，一個爆栗砸過去。

“喂！我好不容易想跟你讨論一下人生哲理，別掃興行嗎大爺？”

它認命的嘆氣。

【小清新什麽時候和人生哲理扯上了……好吧，你說。】

“恩……”她抓抓腦袋，突然有些害羞起來，“反正，就是今天，百合子的小妹妹過來嘛，很小的孩子，大概六七歲？她就扯着我的衣服，睜大了眼睛，問我‘姐姐，今天學校布置了作業，問

我們，什麽是‘寂寞’，你知道嗎？’”

“……我當時就想，真是高深的問題啊……”

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

“寂寞啊……”少女蹲下去，摸着女孩子的頭，露出笑容，換了另一種語調美好的語言，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回答，“寂寞，就是‘天|朝萬歲！’……這樣。”

女孩子懵懂的睜大眼：“……聽不懂……”

少女哈哈大笑：“所以，這就是‘寂寞’啊。”

她說着明明誰都聽得懂的話，卻誰也聽不懂。

……

它聽着少女慢慢訴說着：“……我覺得吧，我還是挺好運的，至少，還有人聽得懂我的吐槽，有人和我談起以前的世界，有人懂我的來歷，不用我擔驚受怕的掩飾……真好啊。”

少女低下頭，太陽的餘晖為她柔軟的頭發鍍上淡淡的紅色，就像她母親眼中流出的淚。

她真心的微笑起來。

“謝謝你，眼球君，謝謝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它慢慢睜大眼。

·

那聲道謝，它一直記得，一直一直，就算少女已死去很久，久到它都無法記得的漫長的時間。它當時心裏就有模模糊糊的預感。

自己會後悔的。

然後。

在少女消失前的最後一個瞬間，她回過頭來，笑起來沖它道謝。

“再見了，謝謝你，眼球君。”

它從沒見過她笑得那麽明亮好看，就像世上所有陽光都閃耀起來。

可在下一瞬間，陽光消失了。

它回到了黑暗中，作為代價的生命注入體內，熱量盈滿了身體，心裏還是有一片空蕩蕩的。

——她死了。

它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

沒有說過，早點去休息吧，不要看書看得太晚。

沒有說過，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休息吧。

沒有說過，抱歉，我傷害了你的母親。

沒有說過，你只是我的交易。

沒有說過……

我的朋友啊，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