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
慶功晚宴倪蘇為了應景, 穿了一條紅色小禮服。因此，當她舉着話筒講話時，她腕間手表上的鑽石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臺下的人簡直想不注意都難。
倪蘇不懂手表和奢侈品, 但現場圈內這些人卻懂。
認識這塊表的人立刻在“朋友圈子”爆料：卧槽！快看這塊“情人橋”！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料, 倪蘇這是在暗戳戳秀什麽恩愛嗎？！
不認識這塊表的人拍下來，發動态求助：倪蘇這塊手表好精致漂亮, 有人知道是哪款麽, 想入同款！
各個朋友圈內随便一傳, 倪蘇手上這塊“情人橋”很快便從小圈子傳到大圈子，最後被曝光到網絡。
不多時，營銷號們的通稿便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春列》慶功宴，倪蘇戴‘情人橋’擡手和路乘風言笑晏晏, 春晨cp奔現, 粉絲嗑到真的了！”
“《春列》大爆，清貧女主一夜手戴百萬名表, 是背景深不可測, 還是戀情疑似曝光？”
“倪蘇慶功宴大秀名表，或将在功成名就後，公開戀情退圈重返校園！”
……
這些稿子的标題，一個編得比一個離譜, 發表之初, 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相信。
唯有椿來和陳烈的cp粉們，原地高|潮，瘋狂吃糖。
——我靠！是不是名表我不知道，但這表盤的拱橋意象也太像火車車廂了吧！少年和少女走在的不是橋上，是火車頂！！！
——而且前不久官方才發了他們撐傘的花絮照, 這個撐傘的少女未免也太妙了！救命，是誰送的這塊表，超級無敵之會！
——凎！嗑死我了！我單方面宣布這塊表就是路乘風送的，他說過這輩子要為她撐傘保護她！我嗑的cp就是真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這塊表居然還叫“情人橋”，椿來和陳烈的情人橋就是春K1719列車啊，建議春晨cp人手一塊這表！姐妹們，我這就去搜索價格準備沖！
……
cp粉們都和昨夜看到手表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只一眼，便覺得表盤的意象像極了電影中的椿來和陳烈，只一眼，便想要擁有。
春晨cp的超話幾乎是立刻就将頭像換成了表盤圖片，無數cp粉打算将此作為同好之間的信物，開始去搜索這塊“情人橋”相關信息。
然後，他們才終于明白營銷號們的通稿為何那樣誇張。
不僅僅是因為這支“情人橋”價值百萬，更因其背後的意義。
原來，表盤中對望的這對男女，分別是時針和分針。伴随着時間的前進，他們也會向彼此靠近。最後，他們在傘下在玫瑰花束中擁吻，于每個正午和午夜。
這支手表正如其名，象征情人們：我奔向你，無論清晨與日暮，然後我們陷入熱戀的擁吻。
衆所周知，倪蘇是寒窗苦讀的學生。她從前連節日都不曾享樂，哪怕第一部 戲的片酬真逾百萬，肯定也不可能為一支手表便将片酬揮霍一空。
這塊手表，只能是別人送她的。
得出這個結論後，cp粉們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看視頻倪蘇和路乘風候場的時候還舉起手一起讨論了，她肯定是在說：零點将近，今日宜公開。
——紅禮服和西裝，佩戴定情信物，結緣認識的整個《春列》劇組，外加圈內各大媒體KOL，這是婚禮現場吧？！這就是我cp的結婚現場！！！
——牛逼！我願稱春晨cp為內娛cp天花板！本來是電影劇情粉，今晚垂直入cp坑了！等一個慶功宴結束，正主公開！
——鹿姐姐們不必再控評。Q大高材生，演技靈氣流，第一部 作品就登頂類型排行，和你們影帝哥哥絕配的啦！
……
或許是這個贈禮太浪漫，或許是電影正當紅嗑cp的人多，又或許因倪蘇非愛豆而是電影演員且有實績，這一次的緋聞熱搜裏，居然幾乎沒什麽罵她的言論。
然而，當倪蘇被cp第一先鋒楊雯雯提醒，看到此條熱搜之時卻也很難開心起來。
她第一反應都沒想該如何澄清緋聞，而是立刻切到了該手表品牌官網，搜索查詢起該表的實際價格。一個個零數過去，她絕望地發現網傳的價格，居然是真的。
路乘風口中“并不貴重”的禮物，居然價值百萬，這都在她原先生活的城市買三套房了！
倪蘇想到自己今晚居然大大方方将這麽貴重的東西戴手上，還在候場時驚喜地對路乘風說，表盤上的小人會随着時間的前行而靠近。
她那時，還以為他們只是單純的靠近，誰知道還會擁吻！
路乘風當時是怎樣的表情來着？
倪蘇試着回憶，想要借此判斷少年究竟知不知道這個設計，但她那時好像沒去關注，現在根本一點也想不起來。不過，他那時的口吻倒也頗有點訝異，或許他是不知情的。
可手表總該是路乘風親自所購，那他清楚這款的名字叫做“情人橋”麽？倪蘇認為不知道的概率很低。
那麽，他送的這份禮物，真的僅僅是為慶祝電影的成功嗎？
手上這塊意義非凡的表突然就變得棘手起來。
它這樣貴重，按理說是該直接送還給路乘風的。可今晚已經有太多人拍到這只腕表被她佩戴，倘若緋聞一出自己便摘下，其實反而會顯得更欲蓋彌彰。
而且，直接送還未免也太傷感情。
可如果不歸還，萬一路乘風誤會怎麽辦？這只表的寓意都已如此露骨，她若再自欺欺人，未免也太假了。
晚宴已然結束，倪蘇早已和路乘風分開，但她認為，兩人很有必要聊一聊。
最好是當面交談，因為文字太具有欺騙性，她想要當面确認一些事情。
然而，網絡上有關他們的非議正熱，今晚這個酒店簡直就是“狗仔窩”，他們若見面恐怕只會火上澆油。
倪蘇都已經走到門口，卻又躊躇停步。
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做。
而正是此時，倪蘇的房門陡然被敲響。
昨夜種種霎時浮現，她以為又是路乘風，連看也沒看便直接打開了門。
對上那雙銳利的雙目，倪蘇一怔，原來，來的人不是路乘風而是倪夢。
倪夢敏銳地發現了女兒情緒的轉變，她悠悠地問：“倪蘇，你以為來的人是誰？”
倪蘇默了默，淡淡地說：“沒誰。”
倪夢倒也沒追問，她主動進屋關上門道：“過來聊聊吧。”
時隔四個月，母女倆終于又單獨相對而坐。
“我想你應該也看到熱搜了。”倪夢依舊單刀直入，“在澄清之前，我希望你先看看這個。”
——空降劇組拉踩演技，和影帝傳緋聞放錄像撇清立自強人設，電影剛爆戴着資本送的情人橋拉影帝聊天媚cp粉……如此行雲流水又不留痕跡的上位路線，這個倪蘇真有一套，她背後的資本更有一套[贊][贊]
——嗑藥雞都死啊！當初甩錄像跑得比狗快的人是哪朵清清白白的蓮花？哪個新人入行就談戀愛，哪個明星戀愛了不好好藏着，還大大方方把情人橋戴去慶功宴？就是可勁扒着三金影帝吸血呗，演電影的也搞流量那套cp炒作，low不low，賤不賤？
——真的！我看見熱搜熱評都驚呆了，電影作品的cp粉怎麽可能這麽上頭啊！一看就是買水軍了……這個倪蘇真不愧是金融系的，營銷炒作那套搞得飛起。
——這泥巴點子真太娴熟了。踩有資源競争的青衣文穎，然後捆綁三金影帝，妥妥的上位婊。難怪倪夢這麽久拿不到國際影後，我簡直覺得倪夢和倪蘇是物以類聚，活該糊！
……
倪夢竟是直接向她展示了，網絡上有關此次熱搜的負面評論的截圖。
這個行為太像興師問罪，倪蘇随便掃幾眼便蹙眉放下了母親的手機。
她不悅地看向母親，反問：“倪夢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肯定還沒和路乘風談戀愛。”倪夢一句話先打消女兒的懷疑，她解釋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一切并不像表面的那樣和美。倪蘇，你和路乘風目前的差距還太大，等那些所謂的CP粉熱情過去，我給你看的截圖裏面才将是現實。”
倪夢是過來人了。
路乘風這種不喜交際的人，在劇組為女兒撐傘，空降大學為她慶生，又贈她如此貴重的禮物，其昭昭之心倪蘇就算不明白，她也肯定是明白的。
但倪夢也了解女兒，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便知道，倪蘇不是那種為了愛情不顧前途的人。
所以她直接以這種方式來提醒女兒。
響鼓不用重錘，倪蘇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倪夢的意思。
她在提醒自己，這個階段和路乘風談戀愛，百害而無一利。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懂的，她也的确不是會為了愛情抛棄事業的人，但她卻并不認為二者有如此大的沖突。
她固然看重事業，但她拒絕路乘風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感情還不到那種程度。
“倪夢老師，”倪蘇突然問她，“你覺得愛情和事業根本不可兼得對嗎？”
面對女兒，倪夢并不避諱：“倪蘇，我和蕭曼如就是很好的例子。”
倪蘇卻笑了：“可是據我所知，蕭曼如老師比你還先結婚生子。他的兒子在我這個年紀也已經戀愛，但如你所見，他們的事業并沒有因此就終結。”
“你想和路乘風談戀愛？”倪夢卻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不可置信地說，“蕭曼如兒子談戀愛前是頂流，可現在，頂流早已換過許多人。倪蘇，我以為你不是那種不清醒的人。”
“我的确不是那種人。”倪蘇說，“但我也不是你所臆測的那種人。倪夢老師，沒有人能永遠做頂流。我用蕭曼如舉例并非是要氣你，或者為我和路乘風的戀愛做鋪墊。我只是希望你別這樣緊繃，作為合作夥伴，我希望您能信任我。”
她反過來勸告母親：“有時候，将一樣東西握得太緊未必是什麽好事。”
一時間，倪夢竟不知女兒指的是，自己拿謾罵截圖提醒她這件極端的事，還是自己在和蕭曼如競争這件偏執的事。
她甚至有些擔心倪蘇是真的被路乘風打動，才會将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畢竟，那個男孩子在各方面的确都做得不錯。
但誠如女兒所言，作為合作夥伴，她們應該彼此信任。
倪夢最終沒有再進一步求證，也沒有要求倪蘇承諾絕不戀愛什麽的。
她只是說：“行。接下來我會努力為你接洽一些優質商務，讓你有更多的經濟來源。當然，如果你需要，媽媽也可以給你一百萬的零花錢。”
倪夢相信她應當是還沒被路乘風打動，并且猜到以她的性格，大概率會想要還上這一百萬的禮物。
她可以以經紀人的身份，為倪蘇開源；也可以以母親的身份，直接給女兒一步到位。
倪蘇擡眼，看見母親期盼的目光，內心卻竟沒多少波動。
倘若是自己剛被尋回時，她或許還會動容，但現在，再不會了。
“倪夢老師，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公事公辦，不要再夾雜莫名其妙的私人感情得好。”她微頓，态度堅決，“畢竟，遲來的親情比草賤，不是嗎？”
倪夢猛地一愣，仿若大受震撼。
她雖然感受到女兒在十八歲生日之後，對她和丈夫是有些失望，但倪蘇的态度也只是疏離淡漠而已，她從沒像此刻般犀利決絕。
倪夢張口想要解釋些什麽，倪蘇卻沒給她機會。
“時間不早了，倪夢老師回去休息吧。”她直接趕客，“您放心，我這個人公私分明，不會把私人恩怨代入到工作之中。倘若我将來真談戀愛了，肯定不會隐瞞我的經紀人。”
倪蘇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逗留多言也已無意義。
“抱歉倪蘇。”倪夢将欠女兒的這句當面致歉補上，便轉身離開。
或許是倪夢和倪蘇母女的交談并不算太愉快，在倪夢離開後不久，于安也給倪蘇發來了關切的信息。
【蘇蘇，爸爸看見熱搜了，也知道你媽媽已經來找過你。她可能會勸你事業為重，但爸爸想勸你随心而動。】
【對于一般演員來說，事業剛起步的确不是戀愛的好時機，但你不一樣。首先，爸爸認為你有能力兼顧二者，就像有的孩子即便校園戀愛也仍能考上名校一樣。其次，爸爸媽媽會是你永遠的後盾，哪怕你的戀情被曝光，爸爸媽媽也會盡力保證你的電影資源不受太多影響。】
【可能這時候聯系你的人有點多，爸爸就不講太多道理。爸爸只想告訴你，人生階段一期一會，路乘風是個不錯的男孩，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可以選擇勇敢去愛。
不要受你母親的影響，更不要為了外物枷鎖而影響自己的選擇。】
于安應當是知道倪蘇不會願意見他，所以選擇了發送短信這樣委婉的方式。他和倪夢，完全持相反的兩種看法，宛如一對分別唱紅臉和唱白臉的普通父母。
倘若沒有發生那樣多失望的事，倪蘇大概還是會被觸動的。
但如今，她只回複：
【謝謝于導給的建議，晚輩受教了。關于這些莫須有的事，我的團隊和經紀人會處理好，謝謝您的關注。】
倪蘇平靜而官方。
她不需要一份注定不會完整的父愛，所以無論他關心與否，她今後都會試着以無所謂的态度面對。
從她離開那個所謂家那刻開始，她和于安，便只是演員和導演的同事關系。
于安應該也感受到了女兒的态度，沒有再固執的繼續發送消息。
而正是在他被女兒回絕的時候，他看見妻子倪夢，為女兒澄清了網上的流言。
無論熱評裏的cp粉們表現得有多熱情和支持，倪夢都還是沒有辦法，在女兒的事業才剛剛有起色的時候，就讓她身陷和男人的戀情緋聞之中。
她直接登錄自己的微博賬號，認領了女兒手腕上的這只“情人橋”。
“@倪夢v：感謝大家肯定我的眼光，這只手表是我送給蘇蘇的成人禮禮物＋首戰告捷的禮物。她很喜歡椿來這個人物，包括她和男主角陳烈的交互，我看到這只表的第一眼，就覺得它該屬于她
[圖片][圖片]”
如果只是單純的這一則認領聲明，其實并沒有多少說服力，但倪夢同時附上了這只表的購買發|票。
稍一查詢，便能知道這發票和購買記錄是真的。像這樣的名表，門店的售出記錄其實很容易就能查到，時間、地點、銷售記錄全都吻合，根本容不得粉絲們不信。
倪夢再雷厲風行地将倪蘇和路乘風的熱搜一撤，換上#倪夢認領倪蘇的情人橋#這個tag，相關搜索裏的風向便很快被扭轉：
——感謝影後贈我一場空TvT
——倪影後，你深深地傷害了我們粉絲的心，得要倪蘇和路影帝二搭才能彌補！
——算了，往好處想，至少蘇蘇周圍的朋友和前輩們都對她很好。蘇蘇好了，就代表椿來過得好了！
……
幾乎是淩晨之後，倪蘇和路乘風的緋聞便迅速從熱搜上跌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電影《春列》慶功宴現場相關。除非精準搜索，否則出來的就是倪夢本人認領手表的微博。
倪夢雖然沒說出口，但一如上次在劇組對倪蘇抛出合作橄榄枝時，看得出來，她真的對這類緋聞避如蛇蠍。
楊雯雯告訴倪蘇，要将熱搜降得這樣迅速得花不少錢，可能不比她手上那只表便宜。
倪蘇已經和倪夢交談過，對于這個結果倒不算意外，她更在意的是——倪夢怎麽會有真實的手表購買手續？
倪蘇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個：是路乘風提供給她的。
網絡上已塵埃落定，但倪蘇需得面對的問題，卻仍舊沒被解決。
她還是需要和路乘風聊一聊。
思忖片刻，倪蘇最終選擇了撥通了少年的電話。
幾乎是立刻便被接通，仿佛路乘風就在那端一直等待着這通電話似的。
“倪蘇，你忙完了嗎？”他開口就先道了歉，“抱歉，這通電話該由我主動打的，我擔心你需要和團隊溝通，所以選擇等你打來。”
原來，路乘風真的是特意在等待。
電話接通，話題也已被開啓，倪蘇卻莫名頓住。她其實，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路乘風，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種事。
“倪蘇？”路乘風見她沉默良久，向她确認，“你還在嗎？”
倪蘇：“我在。”她坦言：“我只是，在思考該從哪裏說起，該問些什麽。”
“任何，你想問任何問題都可以。”路乘風頓了頓，建議道，“或者，你也可以先給我幾分鐘狡辯的時間。”
倪蘇有些不可置信：“路乘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嗎？”
“為什麽不？”他卻意有所指地道，“哪怕你要判我死刑，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倪蘇打這通電話，的确是要拒絕路乘風，也就是“判他死刑”。雖然她也說不上，她和路乘風現在究竟是怎樣一種關系，或許是有點超出朋友界限的暧昧，但又好像還沒到戀人的程度。
她想，即便現在并非事業之初，自己應該也不會接受路乘風。
“對不起路乘風。”最後，倪蘇說，“我想，現在的我還沒有準備好走入任何一段親密關系裏。”
事實上，倪蘇發現從十八歲生日之後，她就有些怠倦和戒備。
《春列》上映的兩個月前，她甚至思考過，自己究竟喜不喜歡演戲，究竟是不是賭氣才進的娛樂圈。直到首映那天，她看見自己所攝那些細碎的片段，被重新打碎了又融合最後形成一部完整的作品。
她才确定，自己是享受拍戲生活的。
倪蘇找回了入行的初心，卻依舊無法敞開心扉，在對父母失望後立刻又去投入另一段親密關系。
她無法放下自己的戒備，所以只能對路乘風抱歉。
倪蘇很擔心會從此失去自己在圈內認識的第一位朋友。
但路乘風卻說：“沒關系倪蘇，不是你的問題，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我疏忽大意了。”
少年這才向她解釋：“是我買這支手表時沒有做夠功課，我從圖冊上只看了一眼，就認定了這會是最完美的慶功禮物，沒有再深入了解這只表。沒想到那座形似列車的拱橋叫情人橋，更沒料到那對男女會相遇和擁吻。”
他真誠又懊悔：“對不起倪蘇，我真的無意讓你在首部作品的慶功宴上，讓你沾上麻煩的戀情緋聞。我知道你很享受收獲成果的時刻，所以從無破壞這份喜悅的想法。這次的事是我最大的失誤，你可以怪罪我，可以因此‘判我死刑’，但你千萬別有任何的負擔。”
路乘風沒有說謊，他購買這只手表時，的确不知其暧昧寓意。
他一直計劃要送倪蘇一份慶功禮物，看見這塊仿佛《春列1719》量身定制周邊般的手表時，他想起了首映禮那天自己寬慰少女的場景，便一眼認定。
他那時認為：價格不重要，這只手表有無特殊含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倪蘇之間賦予這只手表的意義。
路乘風知道倪蘇一定會喜歡，看見她戴着這份禮物來慶功宴，他很高興。
他知道少女對自己尚無暧昧感情，但她願意接受自己的這些心意，至少也是不讨厭不排斥的。
路乘風一直以來的計劃便是，以柔融冰，細水流長。對于喜歡的女孩，他願意付諸時間與耐心。
卻不料，這只手表的寓意居然那樣暧昧。
他所準備的驚喜最終還是變成了驚吓。
“所以你并不是在向我表白嗎？”倪蘇根本就不相信，“你會送司欲價值百萬的慶功禮物嗎？路乘風——”
她正欲讓他坦誠一些。
路乘風就打斷她問：“倪蘇，你相信我嗎？”
倪蘇一頓，突然想起當初倪夢私自放錄像澄清那次，她擔心路乘風誤會自己拿監控踩他上位。那時候他們也是像現在這般，深夜通着電話。
當時路乘風對她說：“不會誤會，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倪蘇沉吟良久，決定也給予他一次信任。
她說：“只要你說我就信。”
“倪蘇，我不想騙你。”路乘風徹底坦白，“我的确有向你表白的計劃，但不是現在，更不是以這種不周全的方式。我原本是要，等确定你對我有動心的可能後。”
倪蘇非常不可置信。
她立即反問：“路乘風，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你要如何知道我對你是否動心，萬一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你動心呢？”
“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那也很好。”路乘風不假思索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為溫柔路老師發50個紅包=33=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醋年糕、ayanbb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橙子 35瓶；顧羽笙 10瓶；明孞、ayanbb、ACouchPotato、芝薯蝦球 5瓶；50808513、゛__也許等、三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
